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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星行 番外篇——by鱼不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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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次,对岸的百越军听到对面深夜传来擂鼓之声时,已经不再像前两次那么惶恐,他们懒洋洋地爬起来,憋着一肚子起床气,在心中咒骂对面的乾军不让他们睡觉,过又过不来,走又不肯走,也不知道到底想干嘛。
  巧了,对面的乾军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终于有人憋不住了,问周琰:“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周琰吐出四个字:“调换江防。”
  潮湖并非大江,沿途都是平原,前后也无关口险要之地。所谓调换江防,不过是将前后两端扎营的人调换一下位置,周琰当然也知道,换不换一个样。
  “为什么啊?”
  士卒愁眉苦脸地发问,他们完全摸不清周琰到底要做什么。
  “我睡不着,你们也别睡了!对面的也别想睡!”周琰暴躁地回答。
  全军将士:“???”
  周琰被派出来出差,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着夙鸣了,他心中一肚子怨气,尤其是这样寂寥的夜晚。
  事不过三,就这么反复折腾了五次之后,元久开始起疑,莫非是乾军故意虚张声势。他们知道百越军在对岸必然严阵以待,故意做此姿态,在夜间屡次擂鼓,以消磨百越军的意志。如此下去,尚等不及百越军将乾军拖垮,百越军的士气就要先被消磨光了。
  夏丹日夜陪伴元久在帐中,她劝说元久:“大王还是先将军营撤后十余里,乾军意在削弱我军士气,如此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元久已心生退意,却依然不肯松口:“若是我退后,岂不是正中乾军奸计?还是再等待些时日为好。”
  如此调换了一段时间的江防后,周琰终于消停了。他后方留在檇林的那只军队,除了留在城中驻守的千人以外,全部带着粮草辎重赶到江岸边,两路军回合后,周琰又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犒赏军队的方式竟然是:就地野炊。


第18章 障眼法
  谁能想到,这些后面赶来的军士们,都是带着锅碗瓢盆来的呢!他们人手一口大锅,都改成了行军灶,就地生火点起炊烟,从城中带来的食物和牛羊肉,都被直接扔进锅里,就地煮开了吃。
  谁能想到出来打仗,还有这种待遇。士兵们吃得挺开心,江北沿线遍地炊烟,行军灶的数量远远超过了正常营地的数量。
  这边集体煮羊肉,香味扑鼻,潜伏在边上草丛里的百越探子都馋哭了。
  探子饿得直流口水,回去之后恶狠狠地向元久告状。探子给元久的消息是:对面的乾军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兵马。
  檇林城外并无援兵,凫休所言十万精兵,实际不足一万,并且凫休胆小怕死,并未亲自御驾征讨。
  河对岸的乾军则同样在虚张声势,他们就地生火,架起数量如此之多的行军灶,就是想蒙蔽百越军的视线,做出精兵齐备,大军压阵的假象。实际上他们并无战船,根本无法渡河作战。
  元久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的重担落下去一些,但他依然有疑虑未消:“既然他们的兵马不多,那么乾军为何不守在檇林,先将城守住,而要进到潮湖一侧?”
  夏丹倚在元久身侧轻声细语地说,“前次何瑜就因屯兵檇林而舍潮湖,让大王得以渡河。现如今他们要想守住檇林,就不能让大王过去增援。”
  “可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夏丹见元久有所动摇,不由得再劝说他:“大王,我军还是先撤退几里。”
  元久将夏丹揽入怀中:“爱妃若是觉得军营辛苦,不如本王早先差人送你回去。”
  夏丹只是微笑着摇头,不再回答。
  元久仍想再坚持几日,这种僵持并无多少意义。可正是因为无关紧要,所以元久才更加坚持多驻留一段时间,这纯粹就是一种心理上的慰藉。
  但在某个太阳初升的清晨,突然有将士冲进元久的营帐,惊慌失措地大喊:“大王不好了,乾军,乾军攻打了檇李边上的姚城!”
  元久跳起:“什么?”
  他匆忙冲出帐外,江对岸炊烟四起,一片黑色的炊烟弥散开去。
  士卒哭丧着脸哀嚎:“大王,此乃乾军障眼法,是为了蒙蔽我们的视线!他们假意的点起炊烟,欺瞒我们,实际上大军早已撤走。他,他们假意调换江防,实则在探查江北沿线的城镇!大王,姚城危矣!”
  元久一把抓住将士的衣领,他怒目咆哮:“姚城有多少兵?”
  “无兵驻守。”
  “我问的是他们!”
  “一万多!”
  “大军随我渡河而去,去姚城阻击乾军!”元久惊慌失措,立即调集大军乘水路往下前往姚城,只留下五千士卒在江岸边防守。
  “乾军携有弩机,将盾牌架在船上,连成一线,所有将士退回船舱内躲避!”
  百越将士们听元久号令,立即进入舱内躲避。
  周琰站在江边,他看到百越军的战船,朝姚城方向涌来,随着波浪一晃一晃地摇摆着。
  现在船行至中央,要想逃还来得及。
  他抽出一支弩箭,在火盆里一过,张开左手腕上的弓弩,朝最中央的大船射去。那支火箭深深扎在船上,木船底部的火苗迅速燃烧起来。
  船舱中的士兵最先看到的,是悬挂在船外的旌旗突然炸了开来,闪过一道刺眼的光,随后整个桅杆着了!
  虽然行在江面,但火势是朝上的,很快,整个巨大的木船开始熊熊燃烧。
  “船着火了!”士卒们大喊起来。
  他们仓皇从船舱中跑出来,对面的弩机正对着他们,一片火箭对着船只齐发,行到水中的百越军船只相继开始着火。
  “孙猛你欠我个人情。”周琰望着江面上的一片火光自言自语。救火并不难,江上要多少水有多少水,如果不介意待会儿火势烧穿船底,那么他们可以再等待一会儿。
  而此时,孙眷为督军与凫休做主帅的中军,已经抵达了潮湖岸,姜尤大夫和伍叙的下军正在檇林守城,他们在江边架设起小船,准备渡河。
  这些小船全部用铁锁链连接在一起,船上有人和马,而所有马身上也穿有铁甲,甲胄上有诸多环扣。
  孙猛跟在军中,他畏畏缩缩地拎着铁索,暗暗庆幸没碰见周琰。
  其实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孙猛根本没有想到任何造战船的办法,他想破脑袋也做不到,但既然他师父都这么说了,大王的命令已经下达,他只能哭着去求周琰帮忙。
  他大半夜冲进周琰的家门,趁着周琰刚被吵醒神志不清,冲过去先跪倒在地,抱住周琰的腿就是一通哀嚎,哭得比上次醉酒更加真情实感,眼睛都快哭肿了。孙猛哭诉他根本无法造出大王想要的战船,但要是造不出来,他可能就要跳进太湖喂鱼去了,周琰绝对不能见死不救。
  周琰大半夜被叫起来,冷眼观看孙猛涕泗横流,冷漠地反问:“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你外冷内热。”孙猛抹了一把泪,特别诚恳地闪着泪光,“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这个态度就说明答应了。”
  周琰震惊:“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
  “谁跟你有情分,赶紧走!”
  “那就当我单方面倒贴。”孙猛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哪还顾得上脸面,“大哥,看在我倒贴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出于同情都该帮我一把对吧?”
  周琰倒退一步,表情嫌恶:“你恶不恶心?”
  “我也觉得挺恶心的。”孙猛神情悲壮,一屁股坐在地上,准备耍赖到底,“但我都要被喂鱼了,我哪还顾得上这些!要是我真交代在这儿了,我就恶心死你!”
  “我可以帮你,但不可能替你全部揽下。”
  周琰松口,孙猛瞬间从地上蹦起来:“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帮我!”
  “水战最重要的就是船,江面上最怕的就是船不稳或是翻过去。你师父之前曾让兵卒携带长矛,袭击百越军的船只,但百越军不是傻子,吃了一回亏不会再被坑第二回 。如果我们想渡河,他们必然会带着长矛等在对岸。”
  “但是矛,只能前刺。”周琰突然伸手一勾,他手上那把黑色的长剑倏忽一闪,从孙猛眼前横扫而过,直抵在孙猛的喉口,“矛能刺穿船的底,且有人身三倍之长,并不灵活。如果我们用马和骑兵,矛的优势就不明显了。”
  孙猛心惊肉跳,看着周琰缓缓把手中的剑侧翻了过去。
  “等过了江就是平地,用车乘踏平是最快的,比起挨个厮杀,直接让他们的军队变成一摊肉泥,岂不是更简单。”
  “可这么小的船,如何能架着马车开过去?”
  “让马披上甲胄,两两用铁索勾连,直接冲过去。”周琰说,“还有,百越的弩箭造得坚硬无比,想要迎战就必须另辟蹊径,我要能点火的,这点要求你应该能办得到。”


第19章 擒王
  “大王,现在该怎么办?”士卒们站在摇摇欲坠的船上慌张地叫着,元久感到船突然沉了一下,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随即被吊到了嗓子眼,船漏水了!
  周琰不慌不忙地一根一根增加弩箭,朝元久射过去。那个身着红色铠甲的男人,就是元久,他高举着一面盾牌站在船上。
  一支火箭正中盾牌的中心,甲胄竟然直接裂开,火箭擦着元久的面颊而过,钉在身后的舱门上,几个士兵迅速扑上去,用衣衫拍打着救火。
  “后撤,快后撤!”元久大吼着命令,“所有船只后撤,我们中计了!”
  百越的船立即掉头朝来路撤去,周琰也不追,他只是放下了弩箭,紧盯着元久那艘船的去路。
  元久被两面夹击,仓促顺下游逃去,跟在他身后的战船为掩护元久离开,全部被火箭击中。那些船在江面上轻巧地摇晃,很多人落入水中,沉落之后掀起巨大的波涛,在黄泥搅动的江水中,泛起一些浓烈如墨的血色。
  元久逃亡,逃到最后只剩一队兵马,狼狈地爬到岸上。
  说话的士卒和元久一样躺在地上,他原本仰望着天空,一片细碎的光斑透过树叶落在他的脸上。那是一种七彩的、灿烂的日光,但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将他眼前的光挡住了。
  随后这个世界开始变得不可理喻起来,他感觉天旋地转,天空以弧形在拉长,最后他看到元久惊惧的脸,以一种变形的方式定格在他的眼中。
  周围其他士兵发出惨叫,元久浑身抽搐着爬起来,看到他身边一个士卒的头颅被人一剑砍下,飞了出去,滚出好远,最后瞪大着双眼躺在地上。
  那名被砍杀的士卒,脸已经扭曲,朝向他。头颅下的草地传来潺潺水流的声音,那是血滋滋地冒出来,再渗入地下的声音,只是从他这一侧看不见血迹。
  元久站直身体,面色惨白,看到眼前一个男人手持一把长剑站在他面前,他很年轻,却一言不发,极端冷酷,不打算跟他交流。元久面色惨白,轻轻翕动嘴唇,久经沙场的人有一种基本的直觉,能知道对手大致的来意。
  元久站起来,掉头就跑。
  周琰就此等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地追上去。
  元久顺着江水往下游逃亡,乾军赶来需要一点时间。
  周琰在身后不慌不忙地追逐着元久,他每隔一段时间便诛杀一名元久身边的士卒,然后任由他们继续往前逃。
  他们不知什么时候走出了树林,来到了一个村庄,这个村庄不过百余户人家。元久踉跄着,他在奔逃的过程中伤痕累累,但他不能停下来。
  元久绝不会停下来,他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保护他的人,死亡距离他越来越近。
  他已经说不出话,干咳地想要咳出血来。他不能停歇,不能向附近的人家求救,这样他将会连累他的百姓。
  周琰一直在元久身后慢慢地追,他就像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影子。元久咬牙闯进了一户无人居住的破烂木屋,周琰就在门外一剑把房子劈了,木屋轰然坍塌,元久被掉落的木头砸伤击中,随即被掩埋在其中。
  周琰走上前,踏着木板往上走,木板发出持续碎裂的声音。他并不看脚下,一剑朝木堆下捅去,元久爆发出让人耳膜作痛的惨烈哀嚎。
  “大王,我是不会杀你的。”周琰脚踩在刺下的位置,他用力往下压了压,元久再度发出难以忍耐的惨叫声。
  周琰从木堆上一跃而下,转身朝门口走去。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元久感到血脉喷张,身上压着的木板如灌了铅一般沉沉压下来,仿佛要压断他的脊背。
  他挣扎着站起来,木板嵌入皮肉,鲜血淋漓。但他挣脱开了,用尽全力抓住木板向上顶。他就像一个水中的人往上游动,拨开水帘那样拼命拨开眼前的木块,看到有一束光漏进来,木板掀起的尘埃如巨浪扑在他脸上,钻进他的喉咙里如数千虫蚁爬行,让他发痒,想笑,又激起更加强烈的愤怒。
  可那木板太沉了,元久的手臂痉挛,他的手像是被再次刺伤那样瞬间失去了力气。他突然打滑,眼睁睁看着手不受控制地滑落,然后木板更加沉地砸下来,将他猛地击倒在地。
  元久跌倒在一片木块中,他以一种难堪,扭曲的姿势倒下。此时已近乎黄昏,阳光倾斜着照下来,在这些折叠的缝隙中透进来更多的光线,
  他看到一种金色的余光照耀进来,追杀他而来的男人此时斜靠在门口,慵懒地闭着眼睛沉睡,好像一个玩累的男孩靠在门槛上休息。夕阳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他的天真和残酷如此自洽地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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