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魔尊不想活》作者:不知秋
文案:
千方百计想让对方活的薛同悲VS见缝插针想让自己死的夜抚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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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澜觉得他这人命不好,克亲克友,克花克草!完全就是猫嫌狗弃,活着浪费粮食,死了玷污尘世,所以他死的特别安分。
可他死的好好的,某日却忽然又活了。夜澜看着眼前笑的眉眼弯弯的薛悯,只想一巴掌将这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硬生生将他拽回来的混账王八蛋给扇回娘胎里去。
自此夜澜每每见到薛悯心中只有三个字:拦路虎,还是只铁铸铜凿的,生生将他想要寻死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后来夜澜又想活了,他望着身侧的那人,真心觉得老天总算长眼一回,把他的命还回来了一半!
楔子
夜澜死的那天,扶霁山下了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估摸老天也不想他死的太好看,那雨下的又急又大,霹雳乓啷一阵砸,险些将他呛死。夜澜泡在半深不浅的泥水坑里,捂着嘴咳出了一滩血,等胸口那阵刺痛过去,他才攒了攒力气,勉强翻个身,仰头看向半空。
只一眼,夜澜就笑出了声,那群人说来都是自诩清高的仙门修士,此刻的形容却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百十来号人,发冠歪的歪,道袍破的破,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带了几道血口子。
夜澜满意了,他这一生做过上清门桀骜清贵的小仙君,当过扶霁山闻之色变的大魔头;该报的恩还完了,该讨的债也算清了。六合八荒,浮屠三界也没甚叫他放不下的,这会儿到是可以心满意足的死了。
秋雨骤急,夜澜将要闭眼安息,一抹护身金光破开雨幕堪堪停在了他头顶上方。夜澜垂死病中惊坐起,拼着力气将右手上的泥团子扔了出去。
变故陡生,众人都没料到已是强弩之末的抚渊魔尊还能发难,一时怔楞在原处。只见那泥团子夹裹着丝丝雷电,呲呲,两声轻响便破开了来人的护身屏障,“啪”的砸歪了那人的发冠,泥水顺着他的前额流了一脸。
夜澜长叹一声,觉得人生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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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想死
头顶的床帐又一次被风吹动的时候,夜澜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久不曾用过的脑子像是缺了润滑的木齿轮,动的异常艰难。他记得自己明明死了,死的还挺久了,怎的又活了?他动了动僵硬的和块木头似的身子,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缩水了,成了个短胳膊短腿的糯米团子。
夜澜心下大安,没活,自己还安安稳稳的死着。随后夜澜怒了,哪个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混账王八蛋把他给聚魂了。
夜澜梗着脖子将这间竹室用眼神扫了一遍,他要将那多管闲事的混账东西翻出来剥皮抽筋。
竹室不大,搭的还算精心,左侧不远处的窗户下支了一床小塌,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垫子,小塌中央放了方小茶机。四四方方的竹桌规规矩矩的摆在竹床的对面,再往后便是扇绘着墨竹的屏风,上面行云流水的写着: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夜澜嗤笑一声,不曾想这混账王八蛋竟是副酸唧唧的书生做派。随即夜澜双眼一亮:屋里没人。然后他眼一挪对着那张竹桌角就笑了出来。虽不知裹着他神魂的壳子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此刻他神魂初聚,魂魄不稳,再坚硬的壳子也就是个鸡蛋皮的作用,那桌角磨得又不圆润,若他一头撞过去………
夜澜一激动脱口而出“那必是神魂溢散,灰飞烟灭。”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夜澜觉得腰不酸了,腿不软了,就连那副短胳膊短腿的糯米团子样也不碍眼了。
恰时晨风吹过,夜澜借力而起,一寸,两寸,近了,近了。夜澜心中畅快了,看看,天时、地利、人和他都占全了还能死不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竹桌角近在咫尺,夜澜仿佛都看见烟消云散那四个大字在朝他招手。
“砰”夜澜一头栽进了个略带凉气的怀里。那人一手垫着桌角,一手揽着夜澜的腰,轻轻将人往胸前一带,夜澜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桌角从天涯咫尺变成了咫尺天涯。夜澜伸着手,蹬着腿万分不甘心,就差一寸,就差一寸。
古语有云,举凡行大事,必具备天时、地利、人和。夜澜一口银牙险些咬碎,人和,人和,人和你大爷,他的人生大事就这么错过了。夜澜一时悲从中来,凶狠的朝那多管闲事的混账王八蛋甩了一爪子。模样凶狠,架势十足,远远望去,那一爪上去,挨打那人的脸少不得要红一红。
“啪”,夜澜的爪子软软的搭在了那人的嘴角上,指头尖还挠了一下。夜澜啧了声顺口就说:“这唇真软。”话一出口,他卡了壳的脑子终于“咯吱”转了下。夜澜在心里哦豁一声:他这是将人调戏了?
等夜澜被放到窗边的小塌上,他才又想起这人坏了他的人生大事,随即撑着双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巴掌拍在小塌的茶几上,右手食指直指那人鼻尖,义愤填膺道“哪里…滚来的混账……”一句话,前两个字气势迫人,后面的又轻又急,等到尾音一落。夜澜眉头微挑,双眼泛光即惊且喜的接道:“堕仙。”
对面那青年,着一袭青衣长袍,头戴流云纹白玉冠,额角散着几缕发丝,眉目沉静,嘴唇轻抿,面色略带青白却不显萎靡,额间一抹红痕衬的人多了几分妖异。
夜澜打量完对面的青年抬腿就要往他那走,可夜澜此时的身量还不如个一岁的娃娃,小小的一方茶几竟成了拦路虎。他双手撑着茶几,抬着短腿左左右右爬了半天折腾出了一身汗愣是没爬上去。好歹做了三年的魔尊,夜澜脸色一冷,眉眼一凛,伸开双臂,理直气壮颐指气使的说了一个字“抱!”
那人双手托着夜澜的腰身将他抱到怀里。刚刚站稳夜澜便拉着青年散落额前的发丝将人拽的低下了头,然后将他的脑袋凑到青年额前,堕仙的印记红的耀眼,隐隐中还闪过几丝流光,夜澜抬手摸了摸,温度略比别处高了些,他双手捧着青年的脸左右转了转,语带惊喜:“活的。”
夜澜初到上清门时不过七八岁,他长的软糯可爱,又惯会说甜言蜜语,哄的门派上下大小长老弟子恨不能将他捧在手心里。他那时正是上蹿下跳,翻墙钻洞的年纪,不过一个月就把上清门能钻的,不能钻的屋子玩了遍,就连那禁书阁都被他偷偷摸摸溜进去好几次。
起初夜澜还以为书阁里藏着什么修仙秘术,祸世邪功,连着翻了两层书架才发现,那里面尽是些奇闻杂谈,三界异事甚至连世俗花楼里的春宫图都有。也是那时夜澜才知道这三千修仙界不但有仙修、佛修、魔修、妖修还有堕仙。
堕仙难活,天道不容。典籍里记载的最后一位堕仙已陨落了半个洪荒,如今竟让夜澜见着个活的。
夜澜搓着小手激动的在小塌上走来走去,时不时对着旁边的青年摸摸戳戳,最后两只软绵绵的爪子都扒拉上了青年的衣襟左扯右拽的,可惜他力气不够撕扯了半天也没叫青年的衣襟松开半分。
夜澜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自己的短爪子,一抬头对着青年趾高气昂的来了句“脱。”
青年忍不住失笑一声,两只手异常配合的去解腰带,边解边说“我叫薛悯,小字同悲。”
夜澜抬着爪子去帮忙,忙里偷闲回了句“哦,我叫夜澜,小字抚渊。”说着便对着青年的双手来了一巴掌“快点,我急。”
闻言,薛悯将腰带扯开,脱了外衣内衫仅留一件月白里衣。
夜澜指指两人身下的小塌说道:“躺。”
薛悯从善如流的半躺在小塌上,夜澜迈着小短走到他身边,拽开他腰侧的系带,整个人趴在他右侧的胸前,捏着指头就戳了戳他心口的咒印。那咒印与佛家六字大明咒略相似,只是多了一圈火焰纹。夜澜一指头下去,咒印便激起一层金色流光。
夜澜瞳孔微微睁大,等那咒印的流光淡下去,就又戳了一指头,金色流光较之前更甚,夜澜满脸惊奇的问道:“上清门的典籍中记载堕仙的咒印都是暗红,怎的你这个金灿灿的?”
薛悯一边伸着右手去固定夜澜的身子,一边回道“约莫我学艺不精。”
夜澜道:“你们这行竟还讲究勤学苦练?”
薛悯回道:“约莫是。”
夜澜伸着爪子一寸一寸描着咒印,接着问道:“听说你们干堕仙的皆是因为心眼太小,所以在渡劫的时候没干过心魔。”
薛悯将夜澜的身子往胸前推了推笑道:“嗯,应该是。”
夜澜借力爬上了薛悯的腰腹,蹬了蹬腿就坐了下去。约莫觉着坐的不舒服,便伸手拍了拍他的右腿十分不要脸道:“支起来,给我靠靠。”
薛悯曲起右腿,双手扶着夜澜的小身子,略微调整了一下位置,让他坐稳。夜澜满意的点点小脑袋接着说:“书上说你们堕仙渡劫的时候皆是九劫神雷,那雷共八十一道,每道都是由九条小臂粗的雷电交织而成,劈在身上立马就能让人变成焦炭团子。”
见薛悯点点头,他继续说“书上也说你们堕仙皆是暴戾乖张、喜怒无常、杀人如麻不是大奸就是大恶。总之,不是什么好人。”
薛悯笑了笑说道“大体没错。”
夜澜又道:“书上还说你们干堕仙的皆都命短,精神也很有问题,你之前的那个,据说是某天晚上想不开随手抽了本命灵剑就将自己给肢解了,在他之前的那个,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自己扯着旗子布了个引雷阵活活将自己给劈死了,在在之前的那个,说是刚渡了劫就捏碎了自己的天灵盖,狠的连神魂都给捻成了飞灰。”说完又多问了句:“你约莫着什么时候要死,死的时候要选地方吗,要挑时辰么,是准备抹脖子还是招雷劈,亦或是你更喜欢捏天灵盖?”
一番话说得无比流畅,寻常人若听了定一刀将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给剁了,再不济也会指着对方的鼻子骂回去,可薛悯却在唇角勾了一抹笑,甚是温和的回了句:“还不曾想过。”
夜澜捂着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怎的这般不争气,好歹都是干堕仙,既有同行前辈珠玉在前你也不能死的忒没新意。有事没事多想想,楚江王有句话说的好:万般尘世皆是苦,早日超生乐逍遥。”
薛悯依旧和和气气回了句:“我还不大想死。”
话不投机半句多,夜澜面上一副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表情,他又朝薛悯心口的咒印看了一眼说道:“好了,来吧?”
一句话没首没尾的,薛悯却懂了他的意思。他将人抱到小榻上放下,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衣衫拨空回了句:“我也不大想让哥哥死。”
夜澜急道:“你们干这行的不都是一言不合提剑就刺,拎刀就砍,他人辱之,必将其千刀万剐,食肉寝皮,再挫骨扬灰个千千万万遍,你这般不守规矩你家长辈知道吗。”
薛悯穿好外衫将夜澜抱在怀里笑道:“分人。”
夜澜蹬着双腿,两只手推着薛悯的胸膛万分抗拒这人将他抱在怀里,可他那软绵绵的力气竟不如挠痒痒。
夜澜气极咬牙道:“都说堕仙阴晴不定,睚眦必报。怎的我都作死成这幅模样你还能忍,莫不是王八转世。”
薛悯眼皮都不掀一下便回道:“我脾气好。”
夜澜语塞。
薛悯和气的朝他笑着问道:“哥哥可还有话?”
夜澜冲他翻了个白眼,一句话下了评语:好大一朵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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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等死
竹舍前有株合抱粗的扶桑木,夜澜支使着薛悯在树下给他编了张竹摇椅,从晌午过后他便窝在椅子里晒太阳。裹着他的壳子不知是薛悯从哪里挖来的,竟能温养神魂,才一夜的功夫他的神魂就稳固了三分,身形也长成了两三岁奶娃娃的样子,还能跑能跳,能摸能戳的,除了不用吃喝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就连那壳子都从一戳就破的鸡蛋壳变成个紧实柔韧的生牛皮。
夜澜双眼无神的盯着扶桑木的树枝丫子,暗自思衬:虽说裹着他的壳子是个宝贝,可神魂本就是一团子气,若没有肉身本体让他依附,就算他神魂补全了也是个灰飞烟灭。难不成薛悯还打算给他捏个身体?想想,薛悯一身青衣的蹲在黄土地里,左手拎着水壶右手和着黄泥,一脸严肃的给他捏泥身,双手一撮给他揉个半圆不方的脑袋,顺便再团个豆腐块似的身体,然后把木棍一样的胳膊腿往那豆腐块的四周一摆,随手从地里捻两粒黑豆给他当眼睛,一把揪出个鼻子嘴,再将他的脸涂成白粉,最后再点上两坨红脂………“呕”,一想到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泥团子,夜澜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午后起了风,吹得扶桑树叶沙沙作响,夜澜百无聊赖的盯着树叶子打瞌睡,朦朦胧胧间听到一阵”嘶嘶”轻响。
夜澜睁着一只眼去瞧。一条碧莹莹的竹叶青,正盘在离他最近的那枝树丫子上冲他吐信子,那蛇足有半个扶桑木粗,浑身渡了层光晕,一双蛇眼红光忽隐忽现,上颌骨下的两颗管牙泛着森森黑气,竟是差一步就要化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