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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魔尊不想活 番外篇——by不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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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息举弓对向夜澜怒道“抚渊魔尊你想毁约。”
  夜澜周身像是裹了层冰整个人冷的要命,沙哑的嗓音含着森森寒意,干脆利索的吐了一个字“滚。”
  太息嗤笑一声,看着夜澜的眼神万分不屑“听说你从小被仙门的玉衡君养大,怎的,不过被教养了几年,就真当自己是什么仙门名士了,可惜啊,你一拳打穿了你那好师尊的心口,就连你那瞎了眼的师兄也被你杀了,砰的一声,连个尸身都没给两人留下,灰飞烟灭,魄散魂飞,现今你又在这装什么好人。”
  那话似利剑直戳夜澜心中之痛,夜澜周身冰寒之意更浓暴戾之气骤起。太息双眼一紧对着夜澜嗖嗖嗖射了三箭,嗡,三只箭矢在夜澜身前一寸被道无形气墙拦下再不能前进半分。夜澜手中无痕一震,啵啵啵三声,他身前的箭矢俱碎了,风一吹便散在了空气了。
  夜澜向前踏出一步,一道罡风随之而出掀的周围众人纷纷往后退了一步,清虚众人心中皆是一惊,才短短三月那夜澜的修为竟提升了数倍。
  无痕剑带着凌冽寒意的嗡鸣之声直冲众人耳际,夜澜缓缓抬剑,无痕剑身蹭蹭覆了层薄冰,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太息双目一缩,只觉周身一凉像是被寒冰包围了一般,他握着长弓的手一紧,灵力暴涨,搭弓引箭,幽冥之火腾的在长弓前聚了起来。
  夜澜握剑斜劈了出去,剑气卷着猎猎寒风发出一阵尖啸之音,剑气疾驰而出,四周的空间都扭曲了几分,众人只觉身体似是被刮掉了一层血肉生疼的厉害。
  太息手中箭矢一送,幽冥之火化成无数流光扑了出来,剑气与鬼火相触,尖啸之声更甚,众人被那相撞的气浪掀的东倒西歪,有修为略低的修士倒飞了出去砰的撞断了树杆。
  片刻后那莹白的剑气陡然光芒大盛,穿透幽冥之火直奔太息和他身后的妖族,砰,太息手中的长弓段成三段,喷出一口心血,噗呲一道剑光刺穿了他的胸口,下一刻人便碎成了数千片,他身后的数百妖族也被剑气的飓风卷出了扶霁山。
  仙门众人望着半空中的那素衣小公子,脸上都露出几分惊诧之色,这力量哪怕是当年的青冥魔尊都无法做到,清虚同雾寒烟对视一眼,这祸害不能留。
  清虚立时高声道“众位,此子今日不除,他日我仙门必遭祸患。”
  雾寒烟提剑一挥“仙长所言不错,我等一起上。”
  众人应和一声,嗖的抛出仙剑直取夜澜首级。
  夜澜缓缓转身提剑横扫将他们的仙剑全部挑飞了出去,手腕一转自左而右劈出一道剑气,轰隆,石破天惊,清虚众人面前的地面裂出道丈宽的深渊,夜澜反手将无痕插在他身下一人高的石块上,目如寒霜嗖的射向清虚众人,低沉阴冷的嗓音响彻扶霁山巅“过此界者,斩!”话音一落,无痕剑芒大盛,凌厉的剑气嗖的荡了出去。
  夜澜的声音极冷极沉,在扶霁群山上空久久回荡。
  不远处有两道身影靠近,夜澜遥遥的望了过去和那满头白发面无表情的女人四目相对,那一眼像是万水千山,千帆过尽,无喜无悲。
  良久,夜澜袖子里的双手紧握,决绝转身,一步不停。他这人,命是真不好,身边亲近之人不过七八,现今都因他死了大半,剩下的…便…不要了。从今往后,天涯路远,唯盼远方之人,百世安宁。


第三十五章 喜
  夜澜一剑斩杀妖王太息,不过三日便在六合八荒传了个遍,他手里的那柄无痕更是叫人说的无坚不摧,名列七大名剑之一。
  清虚和雾寒烟望着那丈宽的深渊恨的咬牙切齿,夜澜的那柄无痕就插在对面一人高石头上,剑芒日夜不息,它身后便是青冥魔尊布的迷踪阵,有那一剑一阵拦着,仙门众人也只能望而却步。
  众人又枯守了一月,有几个仙门一合计便借口门中有要事同清虚告了辞,只留下了五六个弟子撑面子。有了几个带头的其他仙门便蠢蠢欲动的坐不住了,年节将至,各门各派门里的事都不少,况且看那抚渊魔尊的样子也不像是要血洗仙门,再说那死了人的上清门都只来个叫萧衍的随侍弟子,他们这些没死人的做甚要累死累活的守在这鸟不拉屎的扶霁山。
  又过了五六日,原本来的那百八十个仙门走的就只剩揽月宗和凤栖阁了。老李头蹲在山头隔着迷踪阵远远的瞧了一眼,见他们都走的差不多了,便乐呵呵的回去同乌老头打架去了。
  扶霁山灵气贫瘠,物产也少的可怜,平日里若有什么好东西众人便都攒起来,等到年节的时候拿出来叫大家伙过过嘴瘾。
  除夕那日,扶霁山众人在乌老头的屋子后头支了两口大锅,满满当当的炖了两锅大骨头,肉还没熟老李头已馋的偷吃了两块,乌老头瞧见了追着他满山头的打架。
  眼见天要暗了,众人又挂了十来盏红灯笼,那灯笼一看便有些年头了,颜色都不鲜亮了,有几盏还破了几个小洞,风一吹里面的火烛便左右晃了起来。
  宁戚歌围着围裙将灶台上的一个小砂锅端起来放在食盒里里,又捡了几样可口的小菜,将放好便看到阿离怀里抱这个巴掌大的雪兔跑了过来。
  “阿姐,阿姐”阿离人还没到,便奶声奶气的叫人,他将手里的雪兔举起来笑道“看,兔子。”
  宁戚歌蹲下来擦了擦阿离头上的细汗,又摸了摸小兔子问道“哪里来的。”
  阿离指着跟在他身后的顾青潇“潇哥哥给的。”
  扶霁山的冬日很冷,今日又下了雪,宁戚歌在外头忙了一天,手都冻红了,顾青潇走过来蹲下将她的手拢在掌心哈了哈气,又塞进自己的怀里给她捂了一会儿才笑道“回来的路上逮到的,两只大的养起来,这只小的给阿离玩。”
  今日晌午下场大雪,黄昏的时候顾青潇探查完山下的情况,刚准备回来便瞧见了一只肥兔子,他追着那只兔子跑了小半个时辰才寻到窝雪兔,扶霁山的活物少的可怜,能寻到一窝雪兔他都觉得惊奇。
  宁戚歌笑着点点头,又看向灶台上的食盒“菜我都盛好了,等一会儿你给魔君送过去吧。”
  顾青潇刚嗯了一声,便见乌老头气哼哼的走了过来,一看便是和老李头打架打输了,瞧见阿离手里的兔子登时眼睛都亮了伸手便要摸,阿离抱着兔子蹬蹬的跑了。
  顾青潇瞧见了,拉着宁戚歌站起来,将食盒提在手里笑道“阿离定是去寻魔君了,我去带他回来免得他扰了魔君看书。”
  宁戚歌点点头,给他拢了拢身上的厚袍子“若阿离不愿回来便不用管他了,今日除夕,魔君一人在山洞里呆着也不好。”
  顾青潇嗯了一声,抬脚去追阿离。
  青冥魔尊的山洞黑漆漆的,扶霁山也没多少烛火,乌老头和老李头一合计便将山洞口往外扩了七尺宽,又用木头拼了个小榻放在洞口,左右修士不怕冷,夜澜也不睡觉,整日整夜不是对着小鼎发呆便是眼睛都不眨的翻书。
  阿离抱着兔子咚咚的跑过来,他将兔子放到门口的小榻上,又拽着夜澜的衣摆爬了上去,那兔子估摸是吓到了乖的很被阿离放在小榻上便一动不动的缩在一处,阿离扯着它的后退将它抱了起来举到夜澜面前“魔君,魔君看小兔子。”
  夜澜盯着面前的书,眼睛都没眨一下。
  阿离自顾自的说“魔君你见过小兔子吗,我给你摸摸,可软了。”说完他将兔子凑到夜澜的手边,又拉着他的手摸了摸兔子“软吗,乌爷爷也要摸,可我不想给他摸。”
  阿离有些忧伤的说道“要是被他摸了,他想要怎么办,我就一只给他了我便没有了。”怀里的兔子动了一下,阿离又笑了起来“哎呀,它动了。”说完便抱着兔子从小榻上滑下去将兔子放到洞口的雪地上推着它往前走。
  夜澜抬眼呆呆的望着阿离和那兔子,直到顾青潇提着食盒过来他才将目光挪回了书上,顾青潇将食盒往放在小榻上,看着阿离把兔子埋进雪里又挖出来抱着它捂了一会又埋进去不由的笑了。
  扶霁山没有茶顾青潇便给夜澜倒了杯清水,坐到他对面望着阿离说道“戚歌的阿娘刚生下阿离便没了,她阿爹心伤没多久便也去了,那时戚歌才十一岁,阿离也才将满月。我们这穷也没好东西养娃娃便只能喂他吃些米汤,他刚满六个月戚歌便背着他下地干活,夏日的太阳特别毒,他脸嫩被晒的起了皮心疼的戚歌哭了好几日。”
  顾青潇说到这便笑了起来“我打小就喜欢戚歌,见她哭的厉害便溜到库房里偷了两个红柿子,夏天的红柿子酸酸甜甜的,我们三个躲在屋子里将那两个红柿子分吃了,结果阿离没吃多少便拉了肚子,我和戚歌抱着他慌慌张张的去找乌长老,结果被揪着耳朵骂了一下午,等到做晚饭的时候李婶发现少了两个柿子便大着嗓门满山头找偷吃的人,许是那次将阿离吓着了,打那以后他便特别乖,也不爱粘人,现在倒是爱粘着魔君,戚歌瞧着都醋了好几次。”
  顾青潇说完便起身从雪地里将阿离抱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雪说道“阿离,要回去了。”
  阿离从他怀里挣下来,抱着兔子跑到夜澜身边冲他摆摆手“我要和魔君玩。”说着他又拽着夜澜的衣摆爬到了小榻上。
  顾青潇还要去抱他,却见宁戚歌提着盏灯笼走了过来冲他笑道“算啦,潇哥我们先走吧,要开饭了。”
  宁戚歌走到小榻边拍了拍阿离的脑袋“那你自己玩,不要吵魔君知道吗。”
  阿离抱着兔子乖乖的窝在夜澜的腿边点点脑袋。
  顾青潇接过宁戚歌手里的灯笼拉着她的手走了,雪后路滑宁戚歌不小心崴了一下,顾青潇立时将她的腰搂住又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两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离抱着兔子窝在夜澜腿边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夜澜低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从乾坤袖里将穆玄清给他改的那件厚披风拿出来给他盖上,又呆望着桌上的妙义苏摩安魂鼎枯坐了一夜。
  揽月宗和凤栖阁在扶霁山一守便是两年多。
  这日正是六月六,宜嫁娶,扶霁山天还没亮,老李头便招呼众人开始挂红布,那红布是年初的时候乌老头偷偷溜下山买的,连带着又新买了些红灯笼和成亲用的红烛。
  等挂好了红布,老李头又搬出个唢呐和铜锣,乌老头指着那唢呐问他“这玩意你会吹。”
  老李头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会,怎的不会,没修行前我可是村里有名的吹手。”
  乌老头颇为不信的将唢呐递给他“你先吹个我听听。”
  老李头哼了一声,接过唢呐放进嘴里提气一吹,立时传出一声刺耳的呜哩声,惊的众人纷纷抬头看了过来。
  乌老头受不了的掏掏耳朵,一把将唢呐夺了下来“你行不行,大喜的日子你别触霉头啊。”
  老李头脸一红,粗声道“这不是时日久了有些生疏了。”他将乌老头手里的唢呐抢了回来“我去别处练练,你们先忙着。”说完便不知躲哪去了。
  唢呐的声音高亢嘹亮即便老李头躲的远,众人也能听见那呜哩哇啦的声音,夜澜坐在洞口的小榻上,手里拿着阵法典籍难得被那声音吵的一个字都看不下,正巧阿离抱着两颗酸果子走了过来,夜澜将书放在桌上轻声问他“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这两年多夜澜甚少说话,也不出山洞,白日里就目不转睛的查看阵法典籍,夜里就对着玉衡君和穆玄清的魂魄发呆,除了给他送饭的顾青潇和宁戚歌,也就阿离爱日日粘着他,时日久了阿离说十句夜澜也能偶尔回他一声。
  阿离将怀里的酸果子塞到夜澜手里“潇哥哥今日要娶阿姐,李爷爷要吹唢呐,乌爷爷嫌他吹的难听,李爷爷便躲出去练练,可还是很难听。”阿离掏了掏耳朵中肯的下了评语“又吵又难听。”
  夜澜点点头,又将书拿了起来。
  这两年阿离长了不少个,如今不用拽着夜澜的衣摆也能爬上了小榻,他将脑袋搁在茶几上,嘴里嚼着酸果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茶几中央的小鼎。他听乌爷爷说魔君的师尊和师兄都死了,魂魄就躺在这个雕着苏摩那花的小鼎里。阿离嚼着果子又转头看向夜澜,魔君不爱说话也从不笑是因为他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了吗,可魔君长的这样好看,笑起来一定更好看。阿离将手里的果子放下,爬起来蹲到夜澜身边,伸着两个指头扯了扯夜澜的嘴角,夜澜抬头面无表情的望了他一眼,阿离瘪着嘴万分沮丧的放下手这样的魔君笑得一点都不好看。
  “阿离,阿离。”乌老头扯着嗓子在屋子前头喊他。
  阿离噌的从小榻上滑了下去高声回道“来了,来了。”他一边跑一边同夜澜说“魔尊这个果子太酸了,我一会儿去给你寻个甜的。”
  老李头练了好大半个时辰才将调子吹顺了,他跟在顾青潇身后吹了一曲《抬花轿》,乌老头提着铜锣听着调子时不时敲上那么一下,扶霁山人少,也没那多讲究,男的都跟在顾青潇身后,女的便守在宁戚歌身边,顾青潇扶着宁戚歌绕着扶霁山走了两盏茶的功夫,便回了乌老头的屋子。
  乌老头和老李头的年纪辈分最大,便坐在了高堂之上。两人都是头一回做这事,紧张的手脚都不知往那放,瞧的众人一阵笑,不大间屋子众人站的满满当当,有个长得周正,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站在乌老头身边高声道“吉时到,二位新人拜天地喽。”
  顾青潇扶着宁戚歌转向门外,那人朗声道“一拜天地,结良缘。”两人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行了个叩首礼。顾青潇今日也是紧张起身的时候还绊了一下,惹的众人又是一阵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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