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魔尊不想活 番外篇——by不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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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澜啪的摔上了房门,生着闷气合衣躺到床上,他那茅屋里就薛悯和那两只兔子,薛悯既没死,那骨灰还能是谁的,一想到自己抱着两只兔子的骨灰哭的凄凄惨惨心如死灰,他便想将薛悯的脑袋拧下来。最让他生气的是,薛悯那小兔崽子居然放火烧了自己的屋子,那茅屋可是村里的阿叔阿婶给他搭的,梁老头的遗物牌位全在里面,薛悯也同他在那茅屋里住了大半年呢,走就走吧,竟还给他烧了个干净,一点念想都不给他留。夜澜越想越气,最后竟气的睡着了。
月过枝头,夜澜的屋子里一丝动静都没有,薛悯轻轻推门进去,借着月光走到床边见夜澜昏睡了过去便拉着被子给他盖好,又将今日取回来的那片神魂从瓷瓶子里引出来,莹白的神魂在黑洞洞的屋子里亮的晃眼。
薛悯俯身将那片神魂送进夜澜的眉心,神魂入体的瞬间疼的夜澜蹙起了眉头,薛悯默默念了段咒文,淡淡的佛光从夜澜身体里散出来将人笼住,他轻蹙的眉头缓缓松了开,等那抹莹光完全没入额心,夜澜便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神魂入体还需要融合几个时辰。
薛悯收了手,靠着夜澜的床脚坐下来轻轻的笑了,他家哥哥虽恼他但似乎也没想找他算账,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心软又善良。
第四十五章 身份
夜澜这一睡便是十多个时辰,新入体的神魂已完全融合,身体里那细细的疼也轻了三分。窗外的月亮高高的挂着,屋里的烛火也没点,薛悯趴在他床边睡正熟,夜澜侧头望着他心里的闷气去了大半,好歹是自己捡回来的,纵使干了天大的混账事他也就气一气,况且他的神魂都是小萝卜头寻遍千山万水聚回来的,两厢一抵他心里最后两分气也没了。
夜澜抬手揉了把薛悯的脑袋,小混蛋,总算是知道他的名字了。
夜澜一动,薛悯便醒了趴在床边侧着脑袋对着夜澜就露了个笑脸,
夜澜心里啧了声,笑这么好看做甚。他咳了一声指着窗边的小榻说道“回你的小榻上睡去。”
夜澜一说话,薛悯便知他不气了,立时笑道“我想同哥哥睡。”
夜澜伸手扯了扯他脸颊两侧的软腮“你这蹬鼻子上脸的毛病是同谁学的。”
薛悯也不说话,就瞪着一双眼委屈的看着他。
夜澜又咳了一声往床里侧移了移,行吧,谁让这是自己捡回来的呢,再说小时候薛悯也是同他一起睡的,如今大了似乎也没什不可以的。
薛悯扯着被子规规矩矩的躺在夜澜身边,两人望着床顶眼睛瞪的大大的,良久薛悯才抿抿唇红着眼睛低声问他“哥哥,这次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那年除夕,小薛悯趴在夜澜的肩上也这么问过他,那时他说会一直在,可后来两人便生离死别了近五十年;身边这人是夜澜捡回来的,背在背上养了大半年,他曾说过要好好将他养大,可惜小萝卜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的长大了。堕仙,堕仙,他要绝望到何种地步才走上了这条路,他们真的分离的太久了,错过了彼此最灰暗的人生。
“会。”夜澜搁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握成拳低低的应了一句,他一直觉得自己命不好,上天待他不仁,可如今他觉得老天还是长眼的,收了他身边那么多人的命总算给他还回来了一个。
薛悯侧身眷恋的望着夜澜嘴角勾着抹笑。夜澜颇为不自在的动了动胳膊,片刻后也侧身默默的看向薛悯,他们分开的太久了,此刻明明心口有好多话想说,可却又不知该从哪里说。
薛悯藏在被子下右手悄悄的抓住了夜澜左手双眼在黑夜了格外的亮,夜澜的呼吸登时慢了,心口像是涌进了一弯温泉,让他整个人都暖暖的。
翁知许在外头躲了三日,估摸两人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便悄默默的溜回了客栈,他垫着脚在夜澜屋子外头看了许久却一点动静都没听见,顿时心里一抖,暗道:这两人莫不是将他一人给丢在这流金城了。
如此一想翁知许连忙下楼扯着一个跑堂小伙计急道“同我一起的那两位公子呢。”
跑堂的小伙计一见他立时松了口气,笑的见牙不见眼“在在在,就在后厨。”
翁知许心下稍安,摇着扇子慢慢悠悠的往后厨走去。等他从大厅里走了出去,小伙计登时便冲账房跑了过去,边跑便喊“掌柜的,结账的来了。”
听见动静,那胖掌柜手里拎着把算盘便跑了出来“哪儿呢,哪儿呢。”
小伙计拉着掌柜便往后厨跑“后厨,后厨。”
胖掌柜双手一拍,眼睛都笑出了褶子,抖着手里的算盘珠子叠声道“走走走,要钱去。”
翁知许摇着扇子慢慢悠悠的转到后厨,院里有株梧桐树他藏在树干后头偷瞄了眼躺在窗户边摇椅里的夜澜,又望了望站在厨房里不知捣鼓些什么的薛悯,见两人有说有笑的,登时安心不少,他又暗暗看了几眼才谨慎的凑过去。
夜澜瞧见他,不紧不慢的往嘴里扔了个药丸子,淡声道“回来了。”
翁知许在夜澜面前三步站定,心里惊疑不定,魔君语气这般好的吗,这是兄弟相认普天同庆的意思?翁知许摇着扇子点点头,又小心的问了句“魔君今日的心情瞧着不错。”
夜澜一脸和气的从摇椅上起身对着刚进后厨的掌柜一指翁知许“这几日的开销找他结。”话音刚落薛悯已端着碗千年血芝汤走了出来,夜澜接过闻了闻将汤碗塞回薛悯手里勾着唇吐了个字“喝。”
薛悯端着碗当着翁知许的面喝的一滴不剩,翁知许抖着扇子站都站不稳,他身后的胖掌柜噼里啪啦的拨着算盘珠,嘴角越裂越大,等算完了将手里的菜单唰的抖了开朝翁知许笑道“公子,统共一万六千金,您是现银还是汇票。”
翁知许瞪着那一人高的菜单,登时退了两步。
夜澜见薛悯将摇椅收了起来便朝胖掌柜道“结账的人既来了,我们便先走了。”
胖掌柜死死的拽着翁知许的胳膊冲夜澜挥挥手“二位公子请便。”
夜澜带着薛悯头也不回的走了。
翁知许被胖掌柜拽的死死的,心口的血都要呕完了,他不过躲了三日,这对黑心的兄弟都干了什么,千年血芝,百年人参,百年何首乌,百年虫草,天山雪莲……他们哪里是在吃东西,分明是将他的银子当成草在嚼。
眼见那对黑心的兄弟要走出了后厨大门,翁知许仰天一叹“吾命,苦矣!”他不过就是躲在魔君房间的窗户边偷听了一两句话,又拆穿了薛同悲的身份,就被他俩坑了一万六千金,这世上还能找出比他还命苦的人吗,没有了,绝对没有了。
胖掌柜可不管翁知许的命苦不苦,硬拽着他胳膊将人拉进账房里仔仔细细一分不少的将那一万六千金结了。
夜澜同薛悯出了客栈后便按着跑堂伙计指的地方直奔北街。昨日两人聊起了小时候老阿婆家的花驴子,薛悯便很想再骑一次,夜澜琢磨这流金城约莫也没甚花驴子勉强先买匹马凑合一下,两人在北街的马市选了小半个时辰翁知许才气汹汹的找了过来。
眼见两人又要选马登时苦叫一声“魔君,我们怎的都算个修士,是御剑它不香了,还是挪移不好用了,骑马又慢又累,不符合你的身份。”
“小萝卜头不喜欢用那些仙门术法。”夜澜在一匹红棕马前停下来,围着它前后看了一圈“再说我们又不赶时间,骑马还能看看风景多好。”
夜澜看着眼前的红棕马侧头问薛悯“这个怎么样,性子看着挺温顺,应当不会随便踢人。”
边上的马贩子操着一口方言大着嗓门笑得爽朗“小公子好眼光,这马是这里性子温顺的一匹,皮实耐用很。”
薛悯伸手摸了摸,那马哧了一声摇了摇尾巴。夜澜点点头,一锤定音“那便就要这匹。”说着又指着铺子里挂的一套软皮马鞍“那一套也要了。”
“好嘞,小公子稍后,我们这就帮您安上。”那马贩子长的粗犷,见夜澜选了铺子里最贵的一套马鞍当即笑出了声,嗓门大的整条街都能听到了
翁知许跟在夜澜身后,凄凄惨惨的从腰间掏出钱袋子便要付账,夜澜伸手拦住他“不用你。”
翁知许双眼放光,得寸进尺的指着院里的一匹白马“那魔君也能帮我付了吗。”
约莫今日夜澜心情好大方的点点头,还颇为好心的提醒道“那马性子瞧着不大好,你再去选选别的。”
难得有能让夜澜掏钱的机会,翁知许唯恐那机会丢了,当即挥着扇子斩钉截铁的回道“不用,我就看那马顺眼。”
夜澜瞅着那正尥蹶子的白马,又看了眼翁知许那黄橙橙的袍子瞬间糟心了,正巧薛悯牵着马走了过来,夜澜懒得再说,朝马贩子指了指那匹跳的正欢的白马说道“那匹也算上。”
马贩子看了眼那蹦跶的异常欢腾的白马,当即眼角一跳,苦心劝道“要不换一匹。”
翁知许摇着扇子站到白马前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那马立时安静了下来,马贩子瞧的惊奇正想夸两句,便见那马扬起了两只前蹄仰天嘶鸣着直冲翁知许的脸踢了过来。翁知许翻身上马稳稳把它压住,那马皮的厉害又蹦又跳前前后后的颠,翁知许两手紧紧抓着它的鬃毛到是没让它摔下来,白马跳了半个时辰才勉强安静下来。
马贩子瞧的拍手大赞“公子真是厉害,这马昨日才送过来,性子野的很,到是让公子给驯服了。”
翁知许坐在马背上,摇着扇子笑得一派自得。
夜澜瞅着他那一脸嘚瑟样朝薛悯一挑眉,那马看着脾气便不好,日后翁知许约莫有苦头吃了。
三人出了流金城一路南下。
翁知许选的那匹马出了城没多久便尥了蹶子,不论他是拽缰绳还是抽鞭子就是在原地打转不往前挪,若翁知许抽的狠了些它便在不停的在原地蹦跶将翁知许颠的前仰后合。
翁知许没了办法,朝后面慢慢悠悠薛悯同夜澜求救“魔君,薛同悲你们快想想办法。”
薛悯牵着缰绳慢慢走过来,夜澜坐在马背上往嘴里扔了粒药丸子伸手拿过马脖子边上挂的鞭子抬手一抽,白马仰着前蹄嘶鸣一声,嗖的往前跑了,翁知许一时没抓稳缰绳险些摔下马。
夜澜瞧那跑的飞快白马当即满意的点点头,朝牵着缰绳的薛悯伸出右手“上来,我们也走了。”
薛悯笑着点点头,抓着夜澜的右手翻身上马,他拽着缰绳轻轻一抖,那红棕马便慢慢的跑了起来。
夜澜摸了把马脖子上的红鬃毛语带自豪“还是我眼光好。”
“哥哥的眼光一直很好。”薛悯毫不犹豫的出声应一声,又问道“昨日哥哥说下一片神魂可能落在了晋中。”
“嗯。”夜澜将手里的空瓷瓶收进腰间的玉佩又从怀里摸出个新的“你这两日炼的药丸子怎的都这般甜。”
红棕马速度慢了下来,薛悯抖了抖缰绳等它恢复了原来的速度才对夜澜笑道“药方子没变,约莫是哥哥心情好。”
夜澜也笑了“那倒是。”他说着侧头问身后的薛悯“小萝卜头你还没同我说,你做甚要烧我的屋子,别想混过去。”这两日薛悯虽同他说了不少可都是从哪里寻了他的神魂,对于当初为何烧了他的屋子,还有他是怎的成了堕仙事绝口不提。
薛悯一手攥着夜澜的衣角,垂下眼,抿着唇不说话。
夜澜瞪着攥着他衣角的手,嘶了一声,这薛悯怎的还同小时候一样的毛病,只说他想说的,不想说的一个字都撬不出来,人都多大了,这毛病不能惯着。夜澜一拍薛悯的胳膊严肃道“呐,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到时便要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他伸手从马背上的小包裹里掏出两个核桃远远的扔了出去“不然,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出去。”
夜澜说这话的神情同小时候威胁要把小薛悯扒光了扔出院子时一模一样,薛悯当即便笑了出来,夜澜挑眉也笑了出来。
第四十六章 晋中
阳光正好,暖风拂面,薛悯看着远方的郁郁树林,暗道:若他们从未分离,便会像平凡人一般长大,天晴时策马踏青,下雨时煮茶抚琴,秋日里登高望远,冬雪间煮酒畅谈,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可惜…..薛悯额间堕仙印记一闪,眼角飞出几丝红光,他绝不会让当年被迫分离的事情重演,若那群人不来寻他便好,若寻来了,那便杀掉好了。
翁知许的那匹马不知疲的跑了小半日总算是停了下来,翁知许从马背上翻了下来只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被颠散架了,他有气无力的靠到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抬手朝夜澜同薛悯挥了挥“不行了,先休息会儿,再这样下去还没到晋中我先被颠散架了。”
薛悯翻身下马,拉着夜澜的手将他带下马背又牵着缰绳将马栓到一边。
夜澜伸着腰朝河边走了几步,河水清的很他蹲在岸边掬了捧水,薛悯见他的衣袖都要湿了伸手就要给他挽衣袖,夜澜不在意的往胳膊上撸了撸指着河里的鱼“那鱼看着便好吃,你等我下去给你捞两只。”
此时正值盛夏,河水被晒的温热,夜澜嫌身上的广袖长袍麻烦便将外衫脱了往岸边一扔,挽着裤脚便下了河,薛悯一时没拦住,只能跟着他一起下河捞鱼,两人都没什么捞鱼的经验,好不容易围住一条还被它溜了。
翁知许靠在石头上,摇着扇子看两人被条鱼戏耍的浑身是水,登时笑了出来,他笑得太过幸灾乐祸惹得夜澜抬头瞅了他一眼,旋即伸手一抓,他便头下脚上的载进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