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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魔尊不想活 番外篇——by不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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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年没有爆发过的离火山像是一下子要将积压已久的怨气泄出来,岩浆咕涌沽涌地喷了五年,第六年夏至,天落了场大雨。隔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空旷的离火山头忽的平地起惊雷,炸飞了一块石头。
  薛悯从厚厚的落叶里爬出来,惊慌失措的捧着嗡鸣不止的无痕剑,无痕在他手里蹦跶了会儿嗖的冲到半空,薛悯一惊抬手去抓,无痕忽的莹光大盛紧接着他便抓到了一只手。
  薛悯望着那熟悉的青白衣袖心都要跳了出来,他紧紧的握着那人的手用力将人从莹光里拽出来,那人逆着光,薛悯看不清他的面容,漂泊无依的心却突然定了。
  莹光渐渐散去,夜澜晃了晃被薛悯抓着的手挑眉轻笑道“小萝卜头,你怎的又脏兮兮的。”
  薛悯呆望着夜澜,讷讷的回道“不脏。”
  夜澜伸手从薛悯头顶拿下片落叶在他眼前晃了晃,薛悯咻的伸手将夜澜手里的叶子抢走,夜澜呵呵笑了两声又从他的肩膀上拿下一小节枯树枝,薛悯红着脸登时给自己施了个净身咒。卩火示╳
  夜澜捧着薛悯的脸见他消瘦的厉害便有些心疼,刚要张嘴说话身形陡然一缩他就变成了无痕的模样。薛悯手足无措的捧着无痕剑,有那么一瞬他都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夜澜出现了幻觉,恰时他手里的无痕蹦跶了两下,薛悯将剑捧到胸前略带试探的叫道“哥哥?”
  无痕蹦跶的更欢了,嗡鸣一声像是在说,是我。
  薛悯越发轻柔的捧着无痕,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生怕将夜澜给颠着,无痕剑在他手心里又蹦跶了几下便沉寂下去,无痕没了动静,薛悯也不敢乱动便撑了道护身屏障双手捧着它盘腿坐在地上。
  又过了三日的功夫,无痕才嗡嗡的震了会儿散出片莹光,薛悯紧张兮兮的盯着莹光里的模糊虚影,好半天才见夜澜显出了身形。
  夜澜幻化出实体伸了伸胳膊腿才走到薛悯面前捏着他的下巴将三天前没能说出口的话说完“你怎的瘦成个竹竿了。”
  薛悯朝夜澜身后的地上看了看,那映在地上的影子还是柄长剑的模样。夜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抬着腿动了动那影子慢慢悠悠的晃了一阵才勉勉强强化成个人影。夜澜不甚满意的啧了声“暂时只能这样了,等我和无痕再融合些时日便好了。”
  薛悯直勾勾的望着夜澜似是还有些不敢相信他家哥哥成了无痕的剑灵。
  夜澜笑着扯了扯他的脸颊“做甚这么看着我,难不成我成了剑灵你就不想认我做哥哥了。”
  “不是。”薛悯急忙摇头“无论哥哥变成什么样,我都认。”
  夜澜又扯了扯他的脸“这还差不多。”
  薛悯拉下夜澜的手才捏了一下指腹咻的就被削出道血痕,夜澜将薛悯手指上的血丝拂去面不改色的说道“没事,多削几次就习惯了。”
  薛悯弯着眼呵的就笑了,夜澜望着他眼里细碎的星光,心一软握着薛悯被削破的手指放在嘴边呼呼的吹了两下等那指腹的伤口都愈合了,夜澜才抬头朝薛悯笑道“小萝卜头,我回来找你了。”
  薛悯缱眷的望着夜澜,眼里的光璨若星河“嗯,哥哥回来找我了。”


第六十三章 番外一
  新安城东有座得月楼,楼高六层,屋角飞檐雕梁画栋,远远望去便觉出贵气二字。晌午刚过,得月楼里来了个青衣公子,他怀里抱着柄通体莹白的长剑,一开口便将整座客栈给包了,随后又给了掌柜一块巴掌大的金锭子说是要在此处过节请他代为买些东西。
  掌柜瞪着那金锭子眼睛都直了,当即在门口挂起了歇业的牌子连忙招呼伙计将客栈里最好的一处院落收拾出来将青衣公子迎了进去。
  伙计见那青衣公子大方便跟在他身边忙前忙后的打转,见他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长剑,伙计眼珠一转张嘴夸道“公子怀里的剑看着好生锐利,必是当世名品。”
  伙计话音刚落,那长剑嗡的震了下,原本冷淡的青衣公子登时弯着唇从怀里掏出一两金递给伙计,温声道“你说的对。”
  伙计喜笑颜开的双手接过,叠着声道了谢,等将那一人一剑送到了院子,伙计才足下生风的往城西跑。
  等那伙计走了,薛悯才轻柔的将怀里的剑放到桌上,无痕在桌子上蹦跶两下,嗡嗡震了会儿咻的飞到薛悯的脑袋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他一下,又飞到他面前嗡鸣一声,随后夜澜的声音从剑身里传了出来“怎的这般败家,明知那伙计是想薅你的羊毛,还傻乎乎的掏钱。”
  薛悯将无痕捧到手里抿着唇笑了“他夸了哥哥,我高兴。”
  无痕在他手里蹦跶两下,夜澜啧了声语带笑意“行吧,我也高兴。”
  天刚擦黑得月楼便挂起了灯笼,红艳艳的灯笼直从一楼大厅挂到了楼顶惹的过路行人纷纷侧目,拉着客栈的小伙计不住的打听是不是有谁家要办喜宴。
  伙计怀里抱着五六个灯笼忙里偷闲的笑道“不是,不是,今日晌午来了个顶俊俏的公子,说明日是端阳节,他家哥哥喜欢热闹便让我们将城西那花灯铺里的红灯笼都买回来挂上。”
  有人望着那片红艳艳的灯笼忍不住笑道“是够喜庆的活似要拜花堂,这般喜欢热闹他那哥哥怕也是个闲不住的。”
  伙计呵呵的笑了“到是没瞧见他家那哥哥,不过那公子长的俊,他家兄长想必也不差。”
  “小哥眼光不错呀。”一道清亮的嗓音从三楼左侧的那扇窗户处传了出来,众人闻声望过去,只见那窗户边趴着个二十五六身着青白广袖长袍年轻公子,一张雌雄莫辩的脸上挂着几分笑。
  伙计抱着灯笼傻愣愣的望着窗边那个霁月清风的年轻公子,满脑子都是潇洒美少年,举觞望青天,面如皎月白,玉树临风前。片刻后他猛的回神抖着手,指着夜澜惊道“你…你怎的进去的。”他整个下午都在门口打转除了那青衣公子今日他可是连只苍蝇都没放进客栈里去。
  夜澜挑眉笑的一脸坦荡“自然是你将我迎进去的。”
  伙计怀里的灯笼哗的掉在了地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夜澜瞧着登时来了兴致又往窗户外爬了三寸,薛悯站在他身后扶着夜澜的腰生怕他掉下去,夜澜侧头朝薛悯挑挑眉随后又看向楼下的伙计笑的不怀好意“你不是还夸我是当世名品么。”
  伙计啊的大叫一声,慌慌张张的往客栈掌柜那跑,边跑还边喊“掌柜的,不好了,咱家闹鬼了,闹鬼了。”
  见那伙计连滚带爬的往客栈里跑,夜澜扑哧笑出了声,薛悯将他从窗户上拉下来也笑道“掌柜约莫要寻来了。”
  “那我们快溜。”夜澜说完便拉着薛悯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得月楼下的行人眼见两个年轻公子跳了窗,登时惊呼一片。
  恰时伙计带着掌柜哼哧哼哧的跑到了三楼,砰的推开门却只见两片衣角消失在窗户边。
  掌柜哎呦一声,咚咚的跑到窗边伸着头焦急的往下看,这要是摔死了人,他这得月楼怕是要关门了。
  夜澜和薛悯跳下的那片窗户下有个面摊,棚顶看着颇为结实,两人足尖轻点借力又跳到了对面的屋顶上,夜澜拉着薛悯一边跑一边回头朝那掌柜扔了二两金“掌柜晚些给我家弟弟做些宵夜留在院子里。”
  掌柜被夜澜砸了个正着疼的直呲牙,等看清怀里的碎金子又乐呵呵的高喊道“好嘞,好嘞,公子放心。”
  伙计瞪着夜澜和薛悯跑远了的身影,登时就明白自己被人耍了,愤愤的朝他们挥了挥拳头。
  明日便是端阳节,新安主街的河道里停了不少龙舟,夜澜带着薛悯坐在一株老槐树上,指着河道那艘金灿灿的大龙舟笑着问他“想去那上面坐坐么。”
  薛悯望着河道里足有四十米长龙舟略思索片刻将慈悲剑扔了出去,慈悲剑碰到水面弹跳两下缓缓的化成了艘淡金色的箭舟“我想同哥哥坐这个。”
  夜澜看了看那仅能容纳两人的小箭舟颇为满意的拉着薛悯跳了上去,小小的箭舟晃了两下稳稳的停在了水面上。夜澜见没有划桨伸手从腰间的玉佩里将踏雪掏出来随手一捏,踏雪登时就变成了只船桨,他拉着薛悯坐下划了两下手里的船桨,箭舟便慢慢悠悠的荡到了河面中心。
  等小箭舟停稳,夜澜将踏雪搭在箭舟边上单手支着下颚冲薛悯笑道“等过几日我们便去昆仑山,到时多挖些玉石料子我给你磨些小玩意儿。”
  薛悯望着面前的夜澜弯着眼笑的既满足又惬意“哥哥说去哪儿我们便去哪儿。”夜澜被薛悯笑的有些不自在,当即咳了声别过脑袋略红了脸,良久才嗔怪的说了句“笑这么好看做甚。”
  薛悯拉着夜澜的手抿着唇笑的虔诚又纯粹“因为看见了哥哥。
  夜澜听着薛悯的话心里腾的就升起了一股温情,那情谊来的汹涌像是经年老酒呛的他心头发热。夜澜望着被薛悯握住的手忍不住曲起指尖在他手心里挠了挠,薛悯笑着将手心展开随后将夜澜的手握的更紧了。
  夜色正好,月光映在河面上给夜澜和薛悯的身上都度了层银辉。晚风吹过,淡金的箭舟微微晃了几下在河面上荡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久久不停。
  端阳节一大早客栈的伙计便匆匆赶来敲薛悯的院门。
  夜澜打着哈欠,打开院门不耐烦的问了句“做甚。”他同薛悯昨日回来的晚,将睡了两个时辰这伙计就来敲门,夜澜没睡醒脾气登时就不好了。
  伙计也知这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不地道,赔着笑脸说道“公子见谅,实在是门口来了位红衣公子说是您二位的朋友硬要进来。”
  “哦,他不是,赶出去。”夜澜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便要关门。
  还不等他有动作,翁知许那拖着长长调子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魔君,魔君是我呀。”他那嗓门又亮又大还喜气洋洋的,夜澜额角青筋一跳,立时朝刚闯进来的翁知许射了个眼刀,翁知许脚步一顿,挥着扇子的手停在了半空。
  薛悯脸色不愉的从屋子走了出来冷声道“你来做甚。”
  翁知许看着他们二人的眼神登时就有些看负心汉的意味了“你们两个怎的从那离火山走了都不给我打声招呼,害的我以为薛同悲他想不开的跳了火山坑,伤心欲绝的在那破树叶子里翻了好几日。”
  夜澜听他在那胡扯便头疼,他化形后还在那离火山呆了些时日,那几天他可是连翁知许的半个影子都没瞧见。
  夜澜见那客栈伙计在一旁听的脸色青白,顿时糟心的看了眼翁知许“有话进来说。”
  翁知许哦了声,朝那伙计笑道“多谢小哥引路,我瞧前头忙的很,就不多打扰你了。”
  伙计也是人精,当即笑着点点头,朝大堂走了,见他走远了,翁知许才将院门给关严实。
  夜澜同薛悯住的这处院子中央有张八角石桌,夜澜尚未睡醒便坐在桌边单手撑着脑袋微眯着眼漫不经心的打瞌睡,薛悯将桌上的冷茶倒掉新给他添了一杯,夜澜伸手接过灌了下去才勉强去了几丝睡意。
  翁知许站在门口对着夜澜看了好半天,忽的朝张着手臂朝他扑了过来,薛悯眉头一皱抬手挥了道掌风将翁知许拦了下来,翁知许侧腰蹭的蹿到夜澜身边伸手就抱。夜澜冷呵一声,莹光一闪周身冒出森森剑意,翁知许眼一缩生生顿住了脚步,咚的栽在了地上半天都不起来。
  夜澜打了个哈欠懒懒的瞥了眼爬在地上装死的翁知许“你再不出声我便将你扔出去。”
  翁知许噌的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是石桌边,笑呵呵的说道“魔君怎的变成剑灵了,真是让人意外。”
  夜澜端着薛悯新给他添的茶淡声道“有甚奇怪的,虽说没了肉身神魂便会消散,可只要在它消散前我重新寻个结实点的壳子不就好了。”
  夜澜说的简单,薛悯却知并非如此,要想找到个和神魂极度契合的依附体是十分难的,夜澜之所以能无成为无痕的剑灵皆因为之前无痕的碎片一直在他的神魂识海里同他密不可分,才让夜澜有机会将自己的神魂融合进它的剑身里。
  翁知许望着夜澜那身上不经意间散出的锐利之气心痒的想偷摸一把,被薛悯冷冷的看了眼当即将手缩了回去,呵呵干笑两声,见薛悯还冷嗖嗖的盯着他,翁知许立时坐正了身体“魔君那时即就有法子怎的都不说,我还真当魔君要死了,伤心了好久,最后实在难过的紧便想去散散心。”
  夜澜被翁知许酸的牙疼“你说这话都不觉得牙颤吗,分明是自己在那离火山待不住想出去浪,做甚说的这般情真意切。”
  翁知许被夜澜戳穿了老底,脸都不红一下,又追问道“魔君那日怎的都不同我们说。”
  夜澜又灌了杯冷茶彻底清醒了,当日他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将自己的神魂融进无痕剑身里,虽说无痕和踏雪同他密不可分,可神魂融进剑身里会发生什么他也预料不到,等神魂和无痕剑融合后什么时候能化形他更是没底。薛悯那人死心眼的很,若让他知道自己在剑身里怕是要拼了命也要给自己渡灵力好让他能早日同无痕剑融合,到时他活了,薛悯却不在了,那他这般费尽心力的活下来还有何意义。
  夜澜啧了声不愿多说,薛悯伸手在石桌下捏了捏夜澜的指尖,夜澜支着脑袋侧头去看他,薛悯抿着唇弯了弯眼角当即冲他露了个笑脸,夜澜心跳慢了半拍,顿觉天气明媚了三分。
  翁知许摇着扇子只觉空气酸的呛人,他脑袋上明晃晃的贴着两个大字:多余。翁知许不甘心的奋力晃着扇子,又重重咳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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