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半吊子除妖人如何打出HE——by欧风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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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脸上的表情一瞬凝固,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哥哥——?”何木泽试图摇醒他,却发现怎么摇都摇不醒了,“哥哥——!”
偌大的四合院里,除却依然在床上沉睡不醒的天洛,就只剩下何木泽和方夜盈两个人了。
夜盈找到电灯的开关,为漆黑的四合院添了些光亮。
然后吩咐黄鼠狼妖怪们将天洛抬回物屋里:“那就把天洛放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吧?黄色符纸针袋里就有,你们家哪里有铁链?”
“旧仓库里应该有。”颓然地坐在何天洛房间门口的何木泽有气无力地说。
“是那间屋子对吗?”方夜盈一指角落里一间堆满杂物的房间。
“……对。”何木泽呆呆地看着方夜盈一个人忙前忙后。
方夜盈忙活完一切,才一抹额上细密的汗珠,在何木泽面前蹲下:“如果你不想见本家的大家长,其实我有个折中的办法,——叫大家长身边的勤娘来把天洛带回本家。这样要医治他也好要帮他驱除魇种也好,本家总比我们有办法吧?总比在这儿锁着强。”
何木泽垂下双眼:“嗯,我天亮就出发回本家。天亮之前,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木泽。”方夜盈却没有动,只是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何木泽。让何木泽微微有些惊讶的是,她这次居然没有加“小”字,“我啊……有时候还真是羡慕你们两兄弟呢。”
何木泽因为她的话而稍稍愣住了。
“怎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你看,你们的关系那么的近——”她微笑着,将两只手掌贴合在一起,强调,“那么的——近哦。”说着她又将两只手稍稍地分开,“而我和我直系亲属的关系……稍微……离得……有一些远呢。”
她的笑容没有丝毫的改变,但却不知道为何,让人觉得看起来……稍微的……有一点落寞。
“我啊……不是不能接受阳光直接的照射吗?事实上……那是一种叫作‘吸血鬼症’的罕见病。总而言之……是天生的……好像是因为基因突变什么的。只要被太阳照射到皮肤的任何地方,那里就会迅速地生起水泡。——就是这样的一种罕见病,世界上出现过同样的病症的人虽然不止我一个,但是却并不多……”
说道这里,她转身背对着木泽,绕着大树慢慢地走。
一步,两步,三步……轻灵而缓慢。
就在木泽以为她不愿再说下去的时候。
她又用极轻极缓的声音淡淡地开口了:“因为是罕见病……所以也没有医疗企业愿意为这种病症批量生产药物……所以这类病症的医疗费会非常的惊人。——但是我家其实并不算有钱呢。——温饱当然不成问题,但是这种花钱像投入无底洞一般的治疗还是……所以,从一开始就放弃治疗了。”
“那你……”
“啊——!我并不是想说埋怨父母的话啦……因为有什么办法呢,付不起就是付不起啊。而且接受治疗也不一定就能好……”夜盈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低着头,因此他猜不出她现在的表情,“我只是觉得……我还真是卑鄙啊……就像三叔公过去形容过的黄鼠狼一样。——‘狡猾、贪婪、卑鄙、忘恩负义、喜欢骗人’……这些话套在我的身上完全适用嘛……”
方夜盈回过头来的时候,木泽却只看见她的笑容——
“木泽小时候,也听过黄鼠狼的故事吧。任何和它们有关的故事也好,几乎都将它们塑造成忘恩负义的角色吧。而我从小就觉得,对于父母来说,我就像是黄鼠狼一样。——原本就不富裕的他们,却还是愿意分给我食物和住所,让我能够长大成人。但是那之后,我却无法赚钱去赡养他们。——先撇开没人愿意雇用我这点不论,我大概……根本活不到能为他们防老的年纪……”
“……”
“所以他们不喜欢我,并且和我保持距离也是人之常情吧……所以……”方夜盈的笑容缓缓地加深,“虽然只是一点哦……看到你和天洛的感情那么好,我稍微有那么一点的……羡慕呢。”
羡慕……吗……
木泽看着她,微笑的眸中看不出其它的情绪。
悲伤。痛苦。落寞。难过……都没有。
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
“而黄鼠狼什么的……其实在受惠于人的时候,每次……都是很想报恩的。只是能力不及。能力不及,所以就算不甘,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至今陪在我身边的黄鼠狼一族就是很好的例子。在某个食物短缺的冬天,我将自己的食物分给它们,而在它们成为妖怪,具备了保护我的能力以后,就回到了我的身边,一直守护着我到现在——”方夜盈忽然不笑了,很认真地看着木泽,“而我现在唯一力所能及的——就是帮助你和天洛……好让你们能够在和堪称灾难的妖怪——蒲公魇的对抗中,迎来和我所预见的,完全不同的结局……”
第35章 预言者1
“完全不同的……结局?”
“嗯。我和你说过吧,我偶尔能够预见未来。关于这次的蒲公魇事件,我看到你和天洛,有一个很糟糕的未来。”
“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要比现在更糟糕得多。——天洛现在只是陷入睡眠而已,你就这么沮丧。如果我告诉你,天洛在醒来后,会变成你的敌人,你又会怎么样?”
“哥哥变成……我的敌人?怎么会?”何木泽忽然醒悟道,“所以你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吗?”
方夜盈突然出现的时候,正好是蒲公魇引发的一连串事件的开端。
而她安插黄鼠狼妖怪去监视和他们接触过的人的行动,也算是极具先见之明。
“对,虽然我无处可去也是真的。但这次的这个事如果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下去,无论你回不回本家,天洛最后都会变成你的敌人。只是如果能让天洛回归本家,可以拖延更长的时间而已。”
何木泽眼中有恐惧一闪而逝:“我记得魇种会加深一个人的执念……如果哥哥会与我为敌,难道哥哥深心里其实……是讨厌我的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天洛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一般人被魇种附身的结局多半是陷入沉睡;执念强一点的人就会变态地加强自己的执念。——两者最后的结局都是被吸干而死。但你还记得那间探案馆吗?探案馆所在的空间原本是拥有执念的吗?明显是不可能的吧。当魇种在一个载体内依附得足够多,或者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发芽甚至抽苗以后,就有了自己的意志。为了不断地成长,它们会需要更多的养分。如果彼时被依附的载体还没有被它们吸干,那么就会变成它们的傀儡,供他们驱使,去寻找更多的养分。天洛是有灵力的人,自然不会轻易被吸干,但一旦他抵抗魇种失败,他身上的灵力就是魇种最好的养分来源。你很难想象魇种在他体内的生长速度。”
何木泽总算是听懂了,他认真地看着方夜盈:“所以哥哥会醒过来,去为魇种寻找更多的养分……?那岂不是说,哥哥会去四处为害吗?那如果我用和哥哥一样的方法将魇种引到我身上,是不是能代替哥哥承受这些魇种?”
“千万不要。”方夜盈认真地看着他,“如果我没能阻止你这么做,醒来后天洛一定会第一时间杀了我的。”
“那……如果把哥哥送回本家,能争取到多长时间?”
“虽然我无法说出确切的时间,但总之是要比不送回去多几天吧。如果能在时限之内,找到蒲公魇,让其进入濒死状态。那么,那些被他散布的魇种无论到了多远的地方,都会感应到他的状况,不远千里万里地飞回他的体内,为他修补身体。”
“也就是说,要重创蒲公魇才行吗?”何木泽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对。不知道你有没有信心呢?”方夜盈冲着他微笑。
“我?”何木泽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我不行的。我以为只要召集其他的除妖人,就总会有办法……”
“其他人会如你一般重视天洛的安危吗?对他们来说,蒲公魇那么强,只是封印一次都那么困难,真的能眼睁睁看着他在濒死状态时召回魇种修复自己而不是给予致命一击吗?冒着生命危险让打一遍就差点让己方团灭的噩梦级boss变成打两遍,换了谁谁愿意干?”
“那么哥哥的好朋友高天弈呢?他也不行吗?”何木泽寻求着最后一丝希望。
“他确实和你哥哥有交情。但是别说他了,硬要说的话,连你的曾祖父都会和其他的除妖人做出一样的选择吧?他最多犹豫一下,然后就会做出和其他的除妖人一样的选择。因为这是唯一的,正确的选择。”方夜盈认真地看着何木泽,“所以你明白了吗?只有你出手的时候会以天洛的性命为优先,其他人都不行。”
“我吗?可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战斗。”何木泽沮丧地低下头。
“那就跟我展开为期一周的特训吧。听我的,一定能让你变强的。只是——”方夜盈认真地看着他,“你愿意相信我吗?就像小时候我骗大家说我被大妖怪抓走了那次那样的相信我。”
“我相信你。”何木泽不假思索地说道,“你之前也帮过我们那么多,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何况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方夜盈愣愣地看了他半晌,突然前仰后合地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你的思考回路还真是简单的过分啊……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个笨蛋的关系吗……这样就说得通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何木泽看着眼前笑个没完的少女。
也没法去阻止,只能任由她没完没了地笑下去。
但他再一次觉得——
自己对眼前这个人,真是一点也不了解。
“既然你愿意相信我,那我就需要你向我保证了:一、在这件事完全解决之前,不要单独行动;二、就算其他的除妖人提前找到了蒲公魇的下落,你也要经过我的同意后,才能去和他正面交手。并且交手的时候,要保证我也在场;三、从现在开始,一直打蒲公魇被打倒,你都听从我的指挥;你,做得到吗?”
何木泽看着夜盈。
她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峻。
只犹豫了片刻,他就坚定地点了点头。
只有相信她了……
——而直到一切都结束以后,他才真正理解到方夜盈说过的那些话的意义。
天渐渐地亮了。
十月的清晨,意外的有些冷。
给曾祖父身边的勤娘打过电话以后,本打算在何天洛房间外守着的何木泽,被方夜盈打发去睡觉了。但没睡多久,他就醒了过来。再也合不上眼睛。
一看时间,才早上6点。
平日里的哥哥,现在应该已经结束了晨跑,在厨房一边练习下蹲一边煮饭吧。
然后等到7点,叫自己起床吃饭。
现在却在贴满了符纸的房间里陷入沉睡,完全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的另一头传来夜盈咕噜咕噜漱口的声音。
他刚走出门,就见方夜盈正对着水池吐出一大口水。然后她仿佛知道他已经醒了一般,也不回头,就着清洗牙刷牙杯的姿势淡淡开口:
“刚刚勤娘那边来电话了,说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你收拾收拾要带去老家的东西吧。学校那边请假的事也帮你处理好了,不管这次回老家时间有多长,你都不用担心。”
“嗯,我不担心。勤娘说处理好了,就一定没有问题。”何木泽点点头道。
“哦?你倒是挺信任她。”方夜盈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
“毕竟曾祖父的事情都是她在处理。虽然比我小几岁,但她从我还很小的时候,就是个比我强得多的人了。”何木泽肯定道。
“是吗……”方夜盈蹲下来看着篱笆上的牵牛花,“这些牵牛花的籽也是她给你的吗?”
何木泽点点头:“嗯,她说这是她最喜欢的花,希望我也种一些在院子里。这样遇到困难的时候就能想起她。——牵牛花不是有个别名叫勤娘子吗?”
“诶,真可靠呢。小小年纪就已经是我的情敌了吗?”方夜盈幽幽地说道。
“诶?”何木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开玩笑的。”方夜盈笑得弯起了眼睛,“其实我最大的情敌,应该是天洛才对。”
“诶、诶?”何木泽简直反应不过来了。
“刚才那句也是开玩笑的。”方夜盈笑得更灿烂了,“我去收拾东西了。你也快一点哦。”
“嗯……好。”
来接他们的是个齐耳短发的小女孩,看起来大约十一二岁的年纪,一双大眼睛闪闪亮亮的。
“好久不见了,勤娘。”何木泽第一个打招呼。
勤娘对着两人露出大大的笑容:“好久不见了,木泽哥哥,还有夜盈姐姐。两位的行李请交给我吧。”
方夜盈将放在地上的两个手提箱和一个背包交给她,她毫不费力地就叠在一起举在肩上。
何木泽摆摆手拒绝了勤娘来接他背包的手:“不用了,我就一个背包的衣服,自己能背。”
于是几人就带着抬着何天洛的黄鼠狼妖怪们浩浩荡荡离开四合院,走下小土丘,来到了大道旁。
一辆黑色的SUV停在那里。驾驶座上坐着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
“马叔,后备箱开一下。”勤娘将两人的行李全都塞进后备箱,并将黄鼠狼妖怪们抬着的何天洛放到后座,然后自己坐到副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