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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簿系统又bug啦 番外篇——by偷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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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灿疯了一样撞像野仲,结果自己摔了个四脚朝天,他一边挣扎一边叫骂:“野仲你他妈说话,你把栖迟怎么了!”
  “嘘。”野仲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会谢我的。”
  “我谢你祖宗十八代!”施灿又爬起来去打他,然后野仲将他轻轻一推,再之后,他就动弹不得了。
  苏慕眼底乌青一片,憔悴可见却还克制着尽量保持冷静:“野仲,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解释什么?”夜游神满不在意道。
  “你叫我拖住他一天,说只是拿施灿做个幌子,可如今赤问已经逮回地府,你为什么还要跟第五殿主串通一气把他丢回地狱,你怎么了?”比起愤怒苏慕更多的是困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太知道了。”野仲说,“为了这一天,我受尽苦难五千年啊。”
  “你……”苏慕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你疯了……”
  “夜幕神女,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野仲威胁她,“否则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你。”
  苏慕咬着后槽牙,将白纱一道道解开:“你要破坏生死簿,你要让昼神现世,你要这天下动荡,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变了,可我不会让你得逞。”
  “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太阳挂在万里无云的苍穹上,将大地铺上一层耀目温暖的明黄。苏慕抬头闭了闭眼,说:“夜游神大人,天黑之前你又有多少胜算。”
  夜游神为黑夜的游神,神法鬼力在白天的时候几乎全部封印。
  苏慕将白纱换到右手,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冲了过来,电光火石间,一场恶战拉开序幕。
  然而却仅仅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在一片刺眼的光芒后,有人倒在了血泊里。
  施灿从茫然中回过神,看到了草堆里那张苍白惊诧的脸。
  夜游神摊开折扇,居高临下地睨着苏慕,扇面中央是一个简单的“巡”字,溅上了鲜血。
  “苏慕!”施灿除了大喊她的名字什么都做不到了。
  “这不可能……”苏慕捂着胸前碎裂的伤口用极度震惊的眼神看着野仲,嘴角的血还在源源不断流出来,她愣怔了一分钟之久,最后像失心疯一样笑了出来。
  “太可笑了,我居然……居然被你骗了那么久……”
  野仲:“你如果一直当不知道多好。”
  “是我太蠢了,是我害了神君……”她大哭大笑着,就像彻底疯了。
  “苏慕你怎么了?”施灿半坐在地上,视线被杂草遮挡看不清她的伤势,但越来越浓烈粘稠的血腥味提醒着他,苏慕肯定伤的不轻。
  “夜游神!你把苏慕怎么了!”施灿吼叫着,“你不是要对付我吗?你打女人算他们什么好东西!”
  “施灿,恭喜你。”苏慕恢复成淡漠的神情,眼神却怀揣着恨意,“终究是你胜了一筹。”
  “什么?你在说什么?”施灿越来越不解,感觉全世界都在打哑谜,“你跟夜游神到底都在说什么做什么,我听不明白!”
  “夜游神?他根本不是夜游神。”苏慕无比悲切道,“他是游光……他是游光!”

65、昼神
  ◎糟了,又到了知识盲区了◎
  苏慕说完这句话就倒下了,野草掩埋看不清生死,游光冷漠地站在一旁,轻飘飘说了句:“死不了,看在她先前帮助过你的份上,我暂时不会杀她。”
  施灿浑身都在发抖,红着眼死死瞪着他,愤怒和害怕都有。
  “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游光叹了口气,蹲下身给他摆了个舒服点的坐姿,而后在他对面席地而坐,托着腮温柔地注视着他,“你不该恨我的。”
  施灿浑身上下不受控制地颤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游光抬起手,临空描摹着他的眉眼,用一种哀伤的口吻说道:“你从来没有跟我摆过这副脸色,对别人也没有过。”
  苏慕说眼前的人不是夜游神,而是他那天杀的亲弟弟日游神游光,施灿脑中混乱无比,他不知道从头至尾接触下来的人,究竟是谁?
  好半天,他才渐渐平复下剧烈起伏的情绪,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栖迟呢?”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游光像是被惹怒了,语气不耐又暴躁,“你老惦记他干什么!”
  “他在十八层地狱吗?”嘴角尝到咸苦的滋味,施灿深吸了一口气才不至于晕过去,“这都是你的阴谋吗!”
  游光用一种无辜的目光看着他:“我只是把他送回他该在的地方而已。”
  他们都说野仲分外照顾栖迟,那眼前的疯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掉包的?
  天字一号里的场景冷不丁跳了出来,那瞎了眼割了舌断了手筋的天神如果不是游光,那只能是……
  太可怕了。
  施灿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万年冰窟窿里,周身气血都凉了。
  他狠狠咬了咬嘴唇,试图通过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飞快地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说:“一个多月前我刚到地府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城里城外的彼岸花突然肆虐起来,也是在那个时候,日游神、赤问还有沈织从鬼牢里逃了出来。”
  游光捏着衣袖,事不关己般给他轻轻擦起眼泪。
  施灿别开脸,斜睨着他:“日游神大人,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吧,你跟夜游神换了身份?”
  “是啊。”游光笑盈盈道,“你要总是那么聪明多好。”
  “那是你亲哥哥啊!”施灿崩溃大吼,“你把他变成这样一个废人,你怎么下得了手!!”
  “亲哥哥?”游光呵嗤了一声,“他把我抓进鬼牢,让我受尽五千年折磨的时候,拿我当过亲弟弟吗?”
  “城外救我的人是你吗?”
  “当然是我!”游光邀功似的,“要真是我哥,他巴不得你死呢。”
  所以从始至终,施灿见过的夜游神唯一的一眼,是从鬼牢出来经过天字一号的那几秒。
  “我哥经常来鬼牢看我,同我说话,鬼城里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是我跟他不一样,我不像他是非不分又妇人之仁,有时候我倒觉得,他更适合跟着你。”
  施灿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像一出独角戏。
  “你怎么又这样看我了。”游光扯下一块布料,盖在施灿的眼睛上,动作轻柔又小心,但能感受到他内心的不满,像随时会爆炸的气球。
  施灿脱力地闭上了眼睛,似乎什么都不害怕了。
  “你要我做什么?”施灿说,“这次也是一样吗?杀人?”
  “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游光在他耳边柔声说,“可你一定不是自愿的。”
  “破坏生死簿规则的后果呢?”施灿问他,“你以为这样你就能掌控它了吗?”
  “掌控它?”游光笑了出来,“第五殿里的傀儡说的话你也信啊?我可从来没想过要掌控它。”
  “那你的目的呢?”
  施灿看不见,但仿佛能感受到游光灼热的眼神。
  “天神治世,这是从古至今的法则,你怎么还不明白呢?”
  “我到底要明白什么?!”一股子难以压抑的烦躁从丹田升腾而起,施灿被法术束缚住了手脚,不然这会儿怕是已经把整片草地都拔秃了。
  施灿等着这个神经病继续发癫,然后四周却静了下去,只有不远处水流拍岸和咫尺间杂草摩挲的声响,这让处在半黑暗中的他突然紧张起来,不过这份紧张没有持续多久,很快,游光就又说话了。
  大概是失去视觉的时候其他感官会变得异常灵敏,施灿精准捕捉到了游光语气里的变化,具体变化是什么呢,那大概就是——像个正常人了。
  “那天在第五殿里,傀儡阎君说的话都是粉饰太平的鬼话。”
  施灿心说这不废话吗,鬼神也是鬼,说的不是鬼话是什么?
  “二十二日永夜。”游光说完停顿了很久,再开口时有些哽塞,“那是我最痛恨又最无能为力的时刻,你知道吗,我恨不得杀了世上所有的凡人!”
  “什么?”施灿喃喃道,“你说阎君说的是鬼话,那二十二日发生了什么?跟你老大昼神有关吗?”
  日游神效忠于昼神,二十二日永夜后昼神以身殉世,难道另有隐情?
  “在天上的神仙眼里,昼神可从来不是救世主。”游光冷笑了一声,“他是眼中钉肉中刺,是天神权威最可怕的挑战者。”
  糟了,又到了知识盲区了。
  施灿:“你如果跟我讲故事,最好是把故事背景,然后起因经过结果都说清楚,不然我听得一头雾水。”
  那边又默了几秒,最后听游光轻叹了口气,十分无奈万分认命:“很久之前……”
  “很久是多久?”施灿冷得打了个喷嚏,“具体点儿。”
  “……”游光咬咬后槽牙,“自盘古开天辟地、女娲抟土造人一直到五千多年前,天神统治着天地,那时候的人族与鬼族不过是蜉蝣浮蚁,一举一动都在天神的注视与操控之下。”
  这跟阎君说的没太大出入,他也说上古时期三界未分,天神就是一切的主宰。
  游光不知想到了什么,失声笑了笑:“凡人真是神奇的物种,千万年来总是不甘于安分。”
  “听着不像是夸人的话。”
  “实际上也不是。”游光凑到他边上,继续说着,“在日积月累的年岁里,凡人的抗争意识渐渐萌芽滋长,天神对他们的统治有了失控的趋势。这时,有一位乐观又单纯的天神站了出来,他说是时候放手把人类的管理权归还给他们了,可在当时的关头,这句话无疑是在充满炸/药的屋子里点了一把火。”
  “天神并不想失去对人类的统治权?”施灿问。
  “何为天神,如果连渺小无能的人类都主宰不了,还称得上天神吗?”游光长吁了口气,“一旦放手,失去的不单是对人类的统治,更是神级的权威,那才是最不容挑衅与试探的。”
  “官僚主义。”施灿切了一声,“不过你说的这个天神,是谁啊?”
  游光再次陷入沉默,半晌才开口:“昼神。”
  “你那倒霉老大?”施灿来了兴趣,“你接着讲,后来呢?不会是因为这样就打起来了吧,然后就有了二十二日永夜?”
  “要真打起来倒好了。”游光疲惫道,“这样的日子拉扯了很长时间,昼神他有时候很固执,虽然那种固执十有八/九是因为过于天真,他对人类充满悲悯,认为他们不该成为天神奴役的仆人,按照生死簿上的既定规则如木偶一般过完毫无意义的一生。”
  昼夜双神是生死簿的主人,昼神掌生夜神掌死,施灿还记得。
  “他做了很多幼稚且无用的事情,有时候看不得生死离别,就擅自加上些许寿命害的死册无法自圆,夜神起初碍于情面只遣我兄长传了几次话,可昼神他愈演愈烈,最后两位天神直接交了恶。”
  施灿也轻笑出来:“你老大挺可爱啊。”
  “是啊,我也觉得他可爱,可是别人不这么想。”游光复叹了口气,“昼神坚信人性本善,该给他们一方天地施展;可其他神仙不这么认为,在他们眼里凡人邪恶又伪善,如果由他们自主管理,只怕是生灵涂炭。”
  “你呢?”施灿反问他,“你相信谁?”
  “那时候的昼神,算得上孤立无援。”游光没有正面回答,却又说得很明白。
  连自己亲近的下属都不愿意相信自己,那昼神也足够失败。
  “再后来呢?”
  “再后来啊……”游光问他,“换了是你,你会怎么做?”
  施灿认真琢磨了一下:“不知道,这事儿还真不好说,全世界都要跟你为敌,得有多大本事才扛得住呀。”
  “他扛住了。”游光说,“昼夜双神是天地孕育的神明,地位崇高,他坚持的事不可能不了了之。所以后来,他跟天界众神打了个赌,谁赢了听谁的。”
  施灿特别配合地捧哏:“什么赌?”
  游光的语气一下子沉了下去,隐约带着点哽咽,似有万千情绪,却又无法宣之于口。
  “那时人间暑旱饥荒,民不聊生,而他们打的赌,就是赌这人性善恶。”他有些说不下去,喉结微微颤动,说出来的话也不似先前四平八稳,“昼神将自己捆绑在人间城楼下,整整二十二日。”

66、因果
  ◎凛冬已至,日暮栖迟◎
  入夜时分,土黄破败的城门内凭空多了一个人,他双眼无神面色安详,被五根粗壮的铁链拴住手脚和脖颈静静地伫立在月色下。
  “这是谁,犯什么错被锁在这儿了?”
  “不知道啊,白天还没见到呢。”
  那铁链直窜上云霄,一眼望不见头。
  李老三撞着胆子走到他跟前,轻轻摇了摇他:“醒醒,你是什么人?”
  那人却只半阖着眼,平静地扫视了他们一圈。
  “是个哑巴。”李老三嫌弃地嘀咕了几句,说完又去摸他的衣裳,啧啧几声,“我都没见过这么干净漂亮的衣裳。”
  轰。
  天上闷了一道雷。
  原本因好奇越聚越密的人群猛然顿住,在短暂的愣怔后纷纷调转方向往自家跑去,有的人愣在原地没动,把随身携带的破碗举过头顶,然后无比虔诚热切地抬头仰望夜空。
  乌云短暂地遮蔽了月亮,两声闷雷过后,又再没了动静。
  端着锅碗瓢盆大木桶的世人失望地垂下头,他们连眼泪都干涸了。
  已经连着三个月未曾下过一滴雨,烈日晒干了溪河,广袤的农田寸草不生,每天都有年迈的老人与体弱的小儿饿死病死,尸体腐烂的气息弥漫着整座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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