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簿系统又bug啦 番外篇——by偷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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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灿:“……”好儿子。
也怪不得他能对野仲下这样的狠手,他们兄弟之间的情谊可能并不深厚。
不过施灿很快转念一想,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养出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儿子的?
他没有把握能劝动游光,毕竟一个人心中存了五千多年的执念,又岂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如果我不配合你,你打算怎么做?”施灿换了个问题。
“你会配合我的。”游光意有所指地笑了起来,“你不是很关心那个人吗?”
栖迟。
施灿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这他妈是威胁还是怎么的?说好的好下属好儿子呢,这怎么还敢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我骗了第五殿里的那个傀儡,他至今都不知道我把你带出来的真正意义,他还以为他在同我下一盘棋,其实,他也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那我呢?”施灿冷冷看着他,“我不也是棋子吗?”
“主子,你这样说我很难过。”
栖迟,你还好吗?
身后的苏慕微弱地呻/吟了一声,施灿实在摸不准这样下去她到底会不会死。而这么多年来她和野仲一直陪在栖迟左右,也无非佐证了一点。
“其实你拿栖迟威胁我没什么用,你们都说了,我跟他势同水火,五千年前还是我弄死了他,我想,他会落入十八层地狱应该也是我的杰作。”施灿苦笑了一声,“想不到啊,五千年后这俩死对头谈起了恋爱,你眼中尊贵无比的昼神还被你横眉冷对的夜神给上了。”
施灿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说这些,明明羞于启齿的事却可以讲得如此坦荡,甚至在话语间短暂回忆起的画面都叫他生出一丝绝境逢生般的温柔。
就好像栖迟在他身边,他们无限温存着。
这些话狠狠刺激着游光,他脸色已经煞白无比,攥着扇柄的指节都泛着白:“他总是贼心不死。”
“贼心不死?”
游光知自己失言,迅速调整好了情绪,讪讪道:“那天在第五殿里,殿主问我想多一个帮手还是敌人,我给他出了一个主意。我跟他说其实我已经抓到赤问了,但是我要演一场戏,一场能让栖迟乖乖回到十八层地狱里的戏。”
施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游光想到什么摇了摇头:“为了让一切逼真,我得短暂地带你离开地府,傀儡殿主就这样乖乖地把你送了出来,你说好笑不好笑?”
可是施灿哪能笑得出来,他问:“你拿什么威胁了栖迟?是我吗?”
“当然是你。”游光兴奋起来,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儿,“我把赤问带回了地府,你们曾与殿主约定好的事也就该兑现了,我还以为又得费好一番功夫,谁成想,那疯子一听只要他回地狱你就能独塑命格重入轮回,他一秒都没犹豫。”
施灿感觉心口快疼死了。
“你是不是纳闷,栖迟那么狡猾怎么一点儿都没怀疑?”游光得意道,“因为我杀了沈织,连让他回地府的由头都计划好了,哈哈哈,主子,你说我聪不聪明?”说完他又飞快换了一副惋惜神情,“你要是也这么聪明就好了。”
栖迟你这个傻子。
游光见他这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又痛快又难过,跟知错的小孩儿一样同他道歉,言语间却没有半份悔意:“你要罚我打我都可以,只要你能开心,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要我开心?”施灿瞪着他,“要我开心很简单,你把栖迟放出来。”
“我做不到,算算时间他应该已经进去了,第五殿里的傻子估计也快发现不对劲了,不过呀,他也骑虎难下了!”游光哈哈大笑起来,听着叫人心里发毛。
施灿:“栖迟可是夜神,第五殿主不可能不知道,他怎么敢?”
“他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呀。”游光说,“主子你想啊,天帝一直以为你跟夜神有勾结,如今你俩眉来眼去出双入对的事儿传到天上,天神们怎么想呢?这太危险了。要是不趁早棒打了你们这对鸳鸯,三界早晚都得遭殃。”
施灿心说我俩就算真谈恋爱了,最多也就家里那木板床遭殃,关你们他妈的三界什么鸟事。
“第五殿主也怕惹麻烦,横竖都是惹不起,那不如就把天平的砝码拨回原来的位置。”游光笑盈盈道,“所以一个下地狱一个入轮回,井水不犯河水,天上问责下来也有了交代,他维持着五千年来的秩序,何乐而不为?”
可问题是下地狱的下了,入轮回的没入呢。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施灿问他。
“什么?”游光睁着无辜的双眼望向他,“主子你在想什么,快告诉我!”
施灿说:“我想跟他一起下地狱。”
游光失望地拧巴起一张俊脸:“你一定是疯了。”
“我不是疯了,我只是发现自己爱上他了。”施灿出乎意料地平静,“你把我从地府里骗出来就该知道,我已经爱上他了,我无法眼睁睁看着别人为我受这种折磨,更何况他还是我的爱人。”
游光意识到事情在往不受控的方向发展,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好事。
“你爱他,没关系,我可以为了你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可是主子,”游光语气一转,“你要是真的爱他,就该把他从十八层地狱里拉出来,只有你能救他……不不不,只有昼神能救他。”
用他威胁栖迟,又用栖迟威胁他。
“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游光开始渐渐失去耐心,“我不过是叫你换回昼神的身份,这之后的所有事都有你说了算,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就算你不想计较了那也没关系,我要的,不过是堂堂正正地叫你一声主子,叫这天上地下的神仙鬼怪称你一声昼神,仅此而已。”
真的仅此而已吗?
施灿并不相信。
“你只要杀一个人,一个就好,哪怕是恶贯满盈的囚犯也可以,这是多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
是啊,那么死脑筋干什么?
可是为什么就是说不出那一句“好”。
日头已经高高挂起,风吹着半人高的杂草,沙沙作响。
脚下的草堆似乎动了动,紧接着一道刺痛传来,像是被锋利的刀片划了一下。
施灿低下头,原本昏迷不醒的苏慕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她已经仰头躺着,手上多了一块秀丽的银片,是她的耳环,上面沾了血。
他循着疼痛找下去,好像是来自脚腕处,他提起裤脚,叮铃两声脆响,银铃手链静静系在他的脚踝上,白色的袜子顶端湿了一片。
是血。
苏慕用银片划伤了他的脚踝,也许是因为受了伤力气不足,伤口很浅,流的血也不多。
施灿蹲下身,血液正慢慢侵蚀着栖迟送给他的手链,那两颗细小的铃铛也脏了。
游光也发现了异样,可已经晚了。
叮——
又一阵刺耳的铃响后,手链上的铃铛突然裂开,从里头滚出来了两颗红色的比米珠还小的种子。
“不!!”游光条件反射地冲过来,但似乎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叫他寸步难行。
那两粒种子滚进草堆中再看不见。
可就在下一秒,一望无垠的荒原突然泛起了勃勃生机。
无数的新芽破土而出,它们的茎秆暗绿无光,通体不长一片叶子,短暂的生长后,开出了一朵朵长须妖艳的红色彼岸花。
乌云遮蔽了太阳,火海之下,仿佛传来了地狱深处的呐喊。
彼岸花一路蔓延,就好像听从着某种召唤。
一股巨大的力量来袭,彼岸花开始缠绕着他们,像饥渴的藤蔓汲取着他们身上的养分。
施灿快站不住了,有一种地面在撕裂的错觉。
很快他发现这不是错觉,他被彼岸花拖着,拽到了地底下。
作者有话说:
也该让小情侣见个面了,害
68、重逢
◎给你下个聘◎
下坠。
极速下坠。
双腿被缠住,藤蔓还在蜿蜒攀爬,无尽黑暗中,施灿觉得天地都在颠倒。
耳边霜风呼啸,越来越彻骨的寒冷侵袭而来,彼岸花的花须仿佛就要钻进他的骨肉里,疼痛于他的四肢百骸弥漫滋长。
深处,只一簇簇明灭晦暗的猩红斑斓,远方歌谣传来,劈开烈风回荡在漫无边际的苍茫中。那如火一般的艳丽在视野中逐渐放大,最后接连成无穷无尽的彼岸花海,歌谣转瞬成撕心裂肺的惨叫,似群鬼沸腾。
某些遥远又深刻的场景泼墨般铺陈开来。
也是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凄厉的哀叫几乎把耳膜震碎,群鬼们快要撕破结界。
他身上都是血,瞧不出一块好皮肉。
而更致命的是,他的元神修为正在一点点消散,再难撑下去。
“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些。”他看不清自己在跟谁说话,但彻骨的疼痛却清晰无比。
眼前的男子似乎燃着怒意,但更深沉的是只有他二人明白的某种情愫。
那人抬手捧着他的脸颊,指腹在他唇角轻轻摩挲着,声音很轻,打着颤,那人说:“我们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场景外的施灿再一次心如刀绞。
他嗤嘲着埋怨他:“你为什么不早早跟我说呢?”
“现在也不晚。”那人吻在他的唇角,“昼神君,与你一同赴死是我千万年天神时光最无憾的结局。”
他掉下两滴眼泪。
奇怪,先前二十二日的煎熬折磨都未曾让他有过半分泫然欲泣的滋味。
那眼泪混着血水滴落在焦黑的土地上,化成了两粒细小的种子。他割下一缕长发,又笑盈盈地同他讨要:“夜神君,你送我几根头发吧。”
他捡起两枚种子,连同结在一处的两束青丝交握于对方的掌心。
他们交换了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
远处丧心病狂的万鬼是他们短暂关系的唯一见证。
再分开,手中的发丝与种子已变幻成了坠着两颗银铃的链子。
他把手链戴在心上人右手手腕上,良久,牵出一抹苦笑,比任何时刻都温柔:“给你下个聘。”
黄泉之下,万丈幽冥,开出了鲜红如血的彼岸花。
风起,吹散薄雾,迷蒙的场景渐渐明朗。
如画的眉眼,冷冽的神情,缱绻的爱意。
那人的身形样貌顷刻间具象无比,可就在下一秒,镜花水月分崩离析,施灿跌落在了松软的花海里。
他恢复了全部神志。
等他再抬起头,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那张脸,那副神情,与最后定格的画面严丝合缝地重合在了一起。
所有被强压下去的情绪刹那间点燃,振聋发聩,直教人向死而生。
“栖迟!”他跌跌撞撞飞奔过去,可另一边却比他先有了动作。
施灿觉得自己飞了起来,整个人有种晕乎乎的不真实感,他被日思夜想的人揉进了怀里,可拥抱远远不够。
他从栖迟怀里挣脱出来,正要吻他,栖迟却箍住了他的腰,低下头深深看着他。
“以前我想跟你说悄悄话,你都不肯弯个腰低个头。”施灿自己都觉得好笑,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翻鸡毛蒜皮的旧账,但他说的很畅快,略带点娇嗔,“我现在想亲你,可我不想踮脚了。”
“换我来。”栖迟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吝啬得一丝余光都不肯分出去。
施灿突然向上一跳,栖迟托住他的屁股稳稳地接住了他。施灿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两条腿环着他精瘦的腰肢,两个人都有些情动,气息一声急过一声。
“吓死我了。”施灿就着这个姿势微微低下头,与他额头相抵,“我以为你已经进了十八层地狱了,我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栖迟吻了他一下,“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把唇紧紧贴了上去,又狠又重地啃咬,一点儿循序渐进的过程都没有。明明没有体温的两个人,却像置身在烈焰当中,焚身的灼热快将彼此燃烧殆尽。
施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坦荡过,他们吻得粗重又直接,带着三分庆幸七分侵略和十二分的珍视。
如果时间能就此停下,该多好啊。
作者有话说:
简短的一章,汪
69、执念
◎我以为我的心思藏得够深呢◎
他们吻了很久,痴痴缠缠。
仿佛淹没进了深不见底的海水里,周遭的一切变得毫无意义,他喘不上气了,可是又醉生梦死不愿浮出水面。
他热切拥吻着的人也是同样的想法,或许更加无可救药。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说一些肉麻的情话,语言远比行动苍白。
施灿没忍住开始扒他的衣裳,随之而来的是唇舌间更磨人的撕咬,直到尝到浓烈的血腥味儿,双方才回魂般稍稍放开彼此。
时间地点都不对。
“疼吗?”栖迟舔掉他唇上的血丝,呼吸乱得没有章法,“没控制住,抱歉了。”
施灿看到他脖颈到锁骨一条条鲜红的抓痕,心想没控制住的好像不只是他。
“你再抱我一会儿吧。”施灿很难过,下巴垫在他的肩上,喃喃着,“好疼啊,我好疼啊……”
尘封的记忆在一场逐鹿般的深吻中有了复苏的迹象。
栖迟偏过头吻在他的耳尖。
“他们割我的肉,喝我的血,一个个比青面獠牙的恶鬼还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