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错死对头后我重生了 番外篇——by格巫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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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樟都气笑了。
不是吧?怕黑?什么妖怕黑?
他决定再也不看这两妖修了,白白浪费了半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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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舟渡走在化不开的黑暗中,平坦的路已经变成了黑红的熔岩,一只只枯手从黑暗中拉扯着他,有声音嘶吼着要他偿命。
他垂了眼,不为所动,继续往前走,却如遭到阻碍般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漫长。
“云舟渡,你修的是伪道,如何能成神?!”
“三十年成神,还逆转了时间,哈哈哈哈哈你怕不是疯了!留在这里吧,与我们一起永生!”
“你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你的妄想,你真的想醒过来吗?”
“你还是那个被云家抛弃,在火云宗人人可欺的废物。没有师尊,没有师兄,没有人关心你,没有人真心待你,你东躲西藏犹如孤魂野鬼,过得日子不如一条狗……”
“你在期待什么?他不会记得你,他是上古的神,是为这苍生甘愿一次次牺牲自己的神。无论你做了什么,他依然不会放弃他的使命来选择你,他的结局不会改变,你又能如何?眼睁睁看着他再死一遍吗?”
那些被他积压在心中的阴暗面,字字句句诛着他心。云舟渡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目光狠戾起来,即便这是一条看不到光的道又如何,他依然要走下去。
走下去,未必能看到光。不走,就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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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眷在塔外等了一阵,他安然无恙从兽群中走过后,又闯了几层,见没什么意思就出来了。
出来时塔外已经有四人在等了,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有两个身上鳞片和额上兽角都露出来了,一看便是经过惨烈的激战。
一路畅通无阻的沈千眷挠挠后脑勺,我们闯的是同一关?
他像没收到不善的目光似的,靠在塔前的镇妖石上等着小师弟出来。
“诶诶,这是镇妖石,你不要命了!”
背才沾上,就被人拉开。那人穿一身绿,头发眼睛也都是绿色的,长相颇为和善,看着像是草木化形。
沈千眷收敛气息,往身后看了看,一脸恍然道:“化人形太久,都忘了自己不是妖了,多谢提醒了。”
“我叫花皋,你叫什么呀?”
沈千眷:“没想好。”
“啊?”
“我还没名字呢。”
花皋一脸天真道:“人类都是有名字的,咱们化了形的还是取个名的好。”
沈千眷点头应了,又道:“你是哪类草木?可入药吗?”
花皋:“……”
花皋默默退开,比起看起来不好惹的食肉妖修,炼丹师更让他害怕,即便他看起来不像会炼丹。
“又出来一个!”
“第九层出来的,是直接放弃了吧。”
“嗤,近些年的妖修都是花架子吗。”
沈千眷也扭头看去,这次出来的是云舟渡,易了容连他都一下子也没认出来。
云舟渡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径直朝他走来。
明明所有表情都隐藏在易了容的面具之下,沈千眷总感觉他情绪不太对,忙迎上去将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怎么了?遇到什么了?”
云舟渡抿了抿唇,伸手摘了他脸上的黑痣,在指尖一捏化为潆粉。
“不喜欢它。”
作者有话说:
#小师弟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37、穷奇
◎“天地还在,我们就不算输。”◎
直到他们出了塔,鹿樟已经麻木了。
这一批小妖也不知是什么来头,一个两个看着都不简单。
第九层的召唤阵被做了手脚,成了个杀阵,每召唤出一只妖兽直接被绞杀,片刻喘息都不给。这导致在阵法被修正过来前,后面的弟子就没办法来到这一层。
鹿樟将还在塔中却因为某些弟子造成的破坏滞留在空间夹层的弟子全扔了出去,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扛了扫把进塔。
另一边沈千眷他们算是成功混进了乐泽学府,学府中随处可见的法器灵器,甚至连门上都有,若是一个非妖修闯进来想要出去估计都得搭上半条命,当然涅槃境及以上的除外。
“够谨慎的呀。”沈千眷被震撼地嘟囔了声。
云舟渡投过来一眼,沈千眷立马恢复一脸正经,他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小师弟身上沾的妖气呢。
住所是分配好的,他一把推开院门,院中满是落叶,空气中还有一股子尘灰味。
沈千眷用手扇着咳了两声,丢了张清洁符过去才好受些。
屋子倒还算整洁,不用怎么清理,但这种“整洁”不能细究,看似干净的案上用手轻轻一抹,一层的灰。
前世宗门被灭后,他为了找寻真相,也算是什么地方都待过,什么见鬼的屋子都能收拾出个模样来。
院子有口水井,云舟渡见他卷起袖子,便自发地去打水。
他打第一面见沈千眷起就觉得他娇气,吃不了苦没见过血,总觉得他若在哪磕着碰着,泪珠子就会掉下来。即便在日后相处中有所改观,他不经意一个举动就能加固对他原本“娇气”的印象。
此刻也不例外。
云舟渡走到水井边,一阵阴风凭空刮来,携着惑人心神的香气,蛊惑着人往下跳。
他脚步微顿,眼中有片刻失神,接着抬脚竟是要往井上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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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毛绒绒圆滚滚的小东西用爪子推开窗探头进来,见屋里的少年只顾收拾屋子连个眼神都没给它,它奋力蹬着后腿,自觉身轻如燕地跃到了地面上,实则发出“咚”的一声重响。
沈千眷这才扫了它一眼,走向书桌:“有名字了?”
白猫“喵呜”一声后,化为了一名身着淡黄色散花裙的女子。
“嗯,叫覃遥,贺澜师尊给取的。”女子惊喜地大步走向沈千眷,看他铺好信纸,忙递笔研磨,“主人今日召唤我,可是想起什么来了?我就说三生铃不会一点用都没有。”
“……”沈千眷听到三生铃就牙疼,但也懒得解释,蘸了墨便要落笔,“他可是出来了?”
“是啊,不过主人不必担心,锁元灯在曦和仙君手上,那坏东西使不了坏。”
他出来了锁元灯就没什么用处了,难怪天目出现异动。
“他出来时可还正常?”
覃遥摆着手,一言难尽道:“他可不正常了,你都不知道他当时有多吓人,一把他放出去就要吃人似的。”
沈千眷停了笔,抬头看她:“然后呢?”
“然后啊,当然还是仙君手段多,他一出去就变成了只狗,哈哈哈哈主人你没看到他当时脸色臭的……”覃遥笑得前仰后合,还差点翻了墨。
沈千眷眼疾手快地拦了一下:“那不是狗。”
覃遥光顾着笑没听清,抹着笑出来的眼泪,不确定地问:“主人你说什么?”
沈千眷放下毛笔,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将信纸折了几折装进竹筒递给她:“出气了吗?”
“出气了。”覃遥脸上的笑淡了下来。
“若是没有,下回见面我再替你揍他一顿。”
“好啊!主人帮我按住他,我想自己来!”覃遥双眼亮了起来。
那家伙睚眦必报,你自己来,九条命都不够他霍霍的。
沈千眷笑了笑:“把这个交给贺澜仙长。”
覃遥一眼就明白了:“主人还是要赶我走?”
“锁元灯千年,你怕么?”
沈千眷眼眸深处泛出幽光,星星点点如浩瀚银河,让人不由得平静下来,埋藏心底的恐惧逐渐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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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遥本是凡间一只寻常的猫,自它开了灵智起,便只记得那天它躺在血泊之中,头顶有个幼童被吊在猎户的网中,血不断滴落在它身上,寒气透骨,仿佛都凝结了一层冰。
天黑透了才有行人路过,救下了幼童,又提灯看了眼倒在血泊里不动弹的它一眼,道了声:“造孽啊。”
覃遥因祸得福,不仅开了灵智,还有了半数上古血脉。
她懂得报恩,本想护恩公一世平安,却没想到十多年后恩公为了一盏琉璃灯战死了。
她毕竟只有半数血脉,修为不够,化不了形,也帮不上忙。她想着下一世就好了,于是结下血契,好在下一世第一时间找到他。
可好像……每一世都在重蹈覆辙。
直到第九世,她见到了灯中关着的东西。
那时她修炼略有小成,趁主人无暇顾她,偷偷跟着主人一起以神魂进了锁元灯。
“师兄,我撑不下去了……”那人跪倒在地上哽咽,“真的撑不下去了……”
“撑不下去也要撑,”那时的主人已油尽灯枯,最后一丝灵力都调动不起来,仰头望天,“天地还在,我们就不算输。”
那人根本没听到他说了什么,猛地抓住他的衣袍:“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师兄,算我求你……”
说话间,无尽的业火涌向他,他颈间青筋暴起,双眼布满血丝,“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当初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再见他一面的是你,说千年万年也要等下去的也是你,求我剥离你残魂关进锁元灯的还是你。”沈千眷身形渐渐淡去,“阿夙,师尊就快回来了,再忍忍好不好。”
“师尊……”双眼恢复清明了一瞬,面容再次被痛苦覆盖,他化为兽形咆哮着冲撞封印。
那是覃遥第一次见到上古大妖,不知为何除了血脉压制的恐惧,还有一丝怜悯。
锁元灯就快碎了,她总算明白自己能做什么。
她献出了自己的神魂,用灵力苦苦支撑着封印。往后万年,攒够功德,终得以化形。
穷奇大多数时间是疯的,在灯里横冲直撞,看到她时也不会心软,一爪子将她拍远。她在那样的恐怖的血脉压制下,灵魂都在战栗。
但她最怕的不是穷奇发疯,而是他平静下来,化为人形的时候。
那时的他是克制的,净手焚香煮茶,每一步都极为细致。有时会弹琴作画,有时捡起地上散落的一卷书册,慵懒地坐于案边一看就是半天。
穷奇皮相生的极美,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人都要好看。当他挑起眉眼一笑,仿佛从一个不沾俗世的仙,堕落成一个妖孽,一个恣意张狂,想要在世间逍遥的妖。
可他的眼神大多时间是极冷的。
表面越是平静,疯起来就越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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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我怕极了。”覃遥垂下了脑袋,“可是我做到了……”
“覃遥,”沈千眷起身对她作揖道,“是我该谢你。”
“主……”覃遥慌了神,手脚都不知往哪搁,“那主人,可不可以留下我。”
“我不是在赶你走,”沈千眷叹了口气,“如今你神魂归位,得了造化,便该好好修行,不必再卷入这场纷争。”
“我可以帮到主人的……”
“砰——”
水盆被重重搁在案上,水花四溅。
云舟渡侧过脸来,视线落在沈千眷被扯着的衣袖上。
沈千眷眨眨眼,眸中幽光散尽,推开覃遥的手便向云舟渡走去:“那个……”
“理由编好了?”
“……”有杀气啊。
38、宗主
◎被祭炼的大凶之物。◎
云舟渡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别人听不出,不代表沈千眷也听不出来,笑嘻嘻地走近,刚要说点什么,忽然瞥见水波动了一下,接着黑色的头发蔓延出来,水盆里的水沿着发丝滴滴答答往下落。
他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诶这是什么,赤泡水里了?”
云舟渡除了用到赤时会召出来,其余时候从来不让赤近身。这会儿巴掌大的赤正委委屈屈地自个跳过门槛,忽然被人念叨,忙仰头“吱”了一声。
“水井中的东西,是被祭炼的大凶之物。”
沈千眷:“……”
被装在水盆端进来的“大凶之物”凶狠地转过头,露出一张浮肿惨白的人脸,没有眼白的漆黑眼瞳直直盯着他们,接着拉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一个阴森的笑。
沈千眷惨不忍睹地扭过头,看小师弟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都觉得可爱了几分。
“它有没有吓着你?可有受伤?早知便由我去打水了。”沈千眷懊恼道,“外头天都快黑了,饿了吧?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回来再收拾。”
云舟渡任他牵着手,站在原地不走:“我还生着气呢。”
沈千眷哪里不知他真生气了什么样,这时分明就没生他气,故意这么说。
“蜜饯菠萝、奶白枣宝、豆沙糕、椰子盏、鸳鸯卷、雪山梅……想吃哪个,我给你做。”沈千眷挠了挠他手心,“别生气了嘛。”
小师弟前世就偏爱甜食,但心思太重,也从来不见他多吃。这一世能给他带来危机的人都被他杀的差不多了,自然不必再战战兢兢。
云舟渡迟疑了下,斜了他一眼:“拿我当三岁小孩哄?”
这一息的迟疑自然没能逃过沈千眷的眼睛,乐道:“那就都做一份,以后每天换着吃。”
完全被晾在一边的人头:“……”
直到两人离开屋子,它才回过神来。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忽、视本宗、主!”
声音沙哑如同几十年没开口说过话,说话间黑气暴涨,它猛地跃起……
“啪叽”一下摔在地上。
门边被安排看着它的赤捂住了眼睛。
“该死,要不能、呼吸了……”
被沈千眷传音催着赶紧走的覃遥默默捡起了头颅放回水盆里。
“毕竟做了九世佛修,难得有个钟情之人,重色轻友也实属正常。”
她这话不知在说给谁听,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要不是、本宗主、太虚弱……”
水盆里的水瞬间结起了冰,头颅侧着脸没转过来,直接被冻麻了半边脸。
覃遥收回手:“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不用谢我。”
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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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别院已经近三十年没妖住了。
这地方晦气的很,凡是在那住过的小妖哪个不是疯疯癫癫,且没一个能活过三日。乐泽学府已经很多年没安排弟子住那了,今日却有个小弟子因不知内情将两个新入门的弟子引到了那去。鹿樟从塔中出来就听说了此事,气得两眼一翻,什么都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