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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的追夫日常 番外篇——by夫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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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等薛燃醒后,这里的气氛又变得凝滞逡巡,众人看薛燃的眼神,带着怨恨和嫌恶,薛燃根本没空理会他们,而是穿过人群,径直往门外走去。
  顾昭拉住他,“你去哪里?”
  薛燃道:“我去把师兄的遗体带回来。”
  顾昭不忍地顿了顿,道:“青丘的天火,根本浇不灭,你进不去的。”
  “总有办法进去的,事在人为。”
  “阿燃!素清禾已经不在了,你去了只会白白送死。”顾昭劝道,“听话,我们回房。”
  薛燃难过地瞪向顾昭,眼里血丝纵横,他执拗地转头,声音沙哑地说到:“我答应师父的,一定要把师兄带回去,师父还在家里等着我们一起吃饭呢。”
  顾昭于心不忍,不顾薛燃的拳打脚踢,将他扛在肩上,扛回了房间,与其让他自欺欺人,任性妄为,不如将他锁在房中,关几日,想通了,舒畅了,也不会闹了。
  等顾昭他们回到房间,楼下大厅便炸开了锅,三五成群议论纷纷,温知行瘪瘪嘴,出门寻了个耳根清静的地方小坐去了。
  颜卿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原来是有人将素清禾和师落落的事宣传了出去,青丘之局由师落落所布,大家差点死无葬身之地,而素清禾于师落落曾有教诲之恩,更有鱼水之欢,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罔顾人伦,大家是打死不信,青丘的事情他素清禾是一无所知!
  “要我说,搞不好就是他们两个一起密谋,要吃掉我们来个双修,呸!”
  “咦……宋兄,玉华真人看起来不像这种人呀。”
  “你懂什么,越是一本正经的男人,越是骚浪贱,素清禾那张脸,看着禁欲,实际上……嘿……”
  “哈哈哈哈……姚宗主,你很懂嘛。”
  “张师兄,上次你说仙姑们最想嫁的人间妄想是素清禾,那现在岂不是成绝想了。”
  “素清禾再好,也不喜欢女人呀,白瞎了他一张俊脸,给男人上也就算了,还给一只……一只妖怪搞……啧啧啧,我都没脸说,太污秽了,真脏。”
  仙门百家,喝着酒,聊着天,说的尽是下流话,自以为正气凛然,断论是非公道,批评屈直黑白,实则黑白颠倒,是非不明!自以为感时伤世,嗟叹世风日下,感念人心不古,实则污言秽语,蝇营狗苟,正派嘴脸,衣冠禽兽,他们的笑声尖锐到令人作呕,他们的对话轻薄到令人齿寒!
  “脏吗?”姜迟灌了一口酒下肚,起身自语到:“这家客栈的环境,的确不怎么干净。”
  颜卿叹口气,桌上的饭菜一口都没吃,“姜宗主,这里太闷,陪我出去走走?”
  姜迟欣然道:“正有此意。”
  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静。
  顾昭在雅房设了结界,外界的声音传不进来,有些话,听不见不代表他人不知道,而是不想去计较。
  薛燃安详地躺在床上,他被顾昭施了安神咒,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可即便如此,他的眼角依然滚落着泪水,沾湿了枕巾。
  顾昭拿拇指为他轻轻抹去,看着指腹上的泪渍,顾昭陷入苦恼的沉思。
  桃源的经历让顾昭的心绪久久无法平静,短情根,相思劫,师落落对素清禾的所作所为,仿佛是他的缩影,尤其是相思劫!这个由他所创的咒术,早在他称帝时就被他亲手所毁,无一典籍可寻!
  为何师落落会中短情根,为何他会相思劫,为何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素清禾出关时间,妖界长老重选时间,顾昭陪薛燃回到凌云阁的时间,是跨度极大的时间段,而非时间点!但是这一切都能浑然天成的凑在一起,是巧合还是命运,亦或是有人精心设计?
  顾昭捏紧了拳头,他厌恶极了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紫苏镇的事他可以当作是个意外,青丘的事,让他隐隐觉得,幕后之人更像在戏耍他,警告他,威吓他。
  那么,如果前前后后他们是同一拨人呢……较作之前,顾昭或许会拆了他们几根骨头草草了事,那么现在,牵扯到短情根,可不是现世报所能唬弄过关的。
  不知不觉间,顾昭的脸色已变得相当阴煞冷鸷,直到薛燃低啜了一声,顾昭才恢复如沐春风的表情,他看着薛燃的睡相,眼波流转,纵使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屋内,针落可闻,铜炉青烟邈邈,凝香萦绕,屏风上身材婀娜的仕女图,令人心旷神怡,心悦神往。
  顾昭难捱地喝了几杯水,无意间瞥到薛燃的嘴唇有些干裂脱皮,他想了又想,和自己说到:“喂水而已。”
  于是瑶光仙尊端了一杯水,同手同脚地走到薛燃床前,将人小心翼翼地扶起来,柔声问到:“阿燃,想喝水吗?”
  人昏睡着,哪里听得到?
  顾昭咬了咬下嘴唇,又道:“你不回答,我当你想啦。”
  然后端起杯子装模作样地在薛燃嘴边试了试,道:“你不方便喝,要我喂你吗?”
  薛燃的头无力地垂在顾昭的胳膊上,睡得融融。
  顾昭喜道:“你不回答,我当你答应了。”
  下一刻,这位登徒浪子便含了一口水在嘴里,摆正了薛燃的脸,将自己的唇贴住了对方的唇,严丝合缝地进行了喂水。
  开始顾昭还能忍耐,可随着对方的贝齿被撬开,他竟然萌生了旖旎的,不可言说的想法。
  顾昭急躁地扒扯着薛燃的腰带,薛燃的皮肤白皙剔透,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粉红,回想起前世,那时的薛燃,眸子总会半眯着,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喘起来撩人心弦。
  “求我,我让你解脱。”
  “……”
  “瞧你现在,多像个□□,哈哈……”顾昭拍了拍薛燃的脸颊,“薛羡羽,我们今天玩个新花样。”
  薛燃惊惶地拒绝道:“求你,不要。”
  “啪!”顾昭甩手一巴掌,“你算什么东西,容得你拒绝?”
  前世啊,顾昭与薛燃什么花招没玩过呢?
  直到第三年,游戏第一次玩过了头……
  顾昭要出趟小远门,他把新创的咒法,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试验过的相思劫下在了薛燃身上。
  “我出去一个月,回来再陪你玩。”顾昭临走前,不曾回头看一眼匍匐在地上的薛燃,他给流年居置了结界,一是不让薛燃的魂魄飞散,二是不让外人靠近。
  一个月,流年居的一日三餐还是由王公公送去,每日的食盒,里面的人只吃几口便被放在屋外,食量一日比一日小,最后一周,里面的人好似死了般,没有任何动静,食盒放在哪里,又被王公公原封不动地清理走。
  一月后,顾昭回宫,心情看似很好,对于流年居的那个人,他只字未提,王公公实在忍不住,提醒道:“陛下,那位已经整整十天,未进食了。”
  顾昭不以为然地道:“修真者,大多辟谷……”
  说到此,顾昭仿佛想到了什么,薛燃被他剖了金丹,哪里还有辟谷一说,“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顾昭冲到流年居,打开薛燃的房门,里面的人合衣闭眼,静卧在床上,看上去像是熟睡,顾昭挪了几步,轻笑道:“狗东西,相思劫的滋味可受得?”
  薛燃不答,屋内的气氛枯朽且衰败。
  顾昭走近,看到薛燃穿着一身新衣服,这是他第二年心情好送给薛燃的唯一一件新年礼物,薛燃一直藏着,怎么今日又穿出来了?而且还穿错了!
  衣襟反衬,右襟外左襟内,这是死人入葬的左衽穿法!
  顾昭怒道:“薛羡羽,你找什么晦气?给朕起来!”
  薛燃还是静静躺着,周身肤色灰白,胸口平服,气息只出不进。
  这时顾昭才发现,相思劫的威力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幸亏有结界,才禁锢住了薛燃即将飞散的灵识。
  顾昭帮薛燃解了咒,兴冲冲略带期待地等薛燃苏醒,可回魂后的薛燃像个呆子,一傻傻了大半年。
  失去五感六识,没有嗅觉,听觉,味觉,痛觉,感觉,没有神识,意识,无论被如何辱骂,折磨,□□,践踏,他都半阖着眼,像块木头,没有反应。
  顾昭一气之下,将薛燃从六丈高台踢了下去,薛燃滚了半天,落地,起身,还是没有过多的反应,连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
  那时的顾昭心里不但没有悔,反而是觉得这样报复起来不解恨!便宜了薛燃!
  于是顾昭千辛万苦,费尽周折地修复了薛燃受损的魂魄和神识,方便他下一次,下下次推陈出新的变本加厉!
  顾昭猛地回神,拧紧了眉头。
  他看到被自己压得密密实实的薛燃,又看到薛燃痛苦隐忍的神情,这张脸和薛燃的脸重合交错,昏睡中的薛燃不会给顾昭任何强烈的反应,让顾昭觉得自己粗鲁卑鄙,糟糕透顶。
  他对薛燃的渴望,已经到情难自禁,压制不住的地步!不止渴望呆在他的身边,更渴望他安抚自己,疏解自己,抱着他大快朵颐……
  接近他,亲近他,保护他,不再伤害他。
  顾昭歉意地道:“对不起。”
  第二天,颜卿看到薛燃的衣服有几处破洞,嘴唇上还有咬伤,不禁看了顾昭一眼,顾昭心虚地避开视线,转悠到温知行面前,伸手道:“有什么安魂凝魄的灵丹妙药,给我。”
  温知行道:“没有。”
  顾昭直接搜身,强行从温知行的药袋里拿走了不少瓶瓶罐罐,“小气,对了,有什么可以让人失去不好记忆的药,你看阿燃,愁眉不展,心疼死我了。”
  温知行惯用特大号白眼,“有,毒药!一口下去再世为人,死得彻底,忘得干脆。”
  “你会不会说话。”顾昭怪道。
  温知行道:“你不和我们回去?”
  话没说完,顾昭早跑得没影,像只忠犬绕在薛燃身边,倒叫温知行看得无比羡慕,他做人若有顾昭一半坦诚,他与那人之间或许还能更加随和些,现在那人见到他恨不得绕道而走,避瘟神似的躲着他,“唉,罢了罢了,驴不喝水,强按不下头。”
  颜卿说话极有分寸又懂人心思,他安慰了薛燃半天,总算略有成效。
  “后会有期。”颜卿拜别,“死者已矣,生者如斯,阿燃小道长,节哀顺变。”
  薛燃回礼,“多谢仙尊,来日方长。”
  顾昭插嘴道:“后会无期,慢走不送。”
  青丘的大火烧了一个月才熄灭,万年妖界仙境,从此毁于一旦,天界着手调查此事,查来查去,毫无头绪,一切的前因后果,是非恩怨,好似都随着那场天火,云消雾散。
  对于素清禾的死,百里上淮忧思过度,郁结于心,精神一落千丈,修行了几百年,终也被感情所累,逃不过人世间的三悲八苦。
  整座凌云阁,沉淀着一种生死两茫茫的凄凉。
  灵堂虚设,七日回魂,可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上穷碧落下黄泉,魂不回来寻不见。
  顾昭敲开了薛燃的房门,屋内无人,心焦之下他飞身掠去后山,兔子窝旁,薛燃依偎着五六只兔子,挨不住倦意沉沉入睡。
  一只最大的白兔听到动静,竖起了耳朵,玛瑙般的红眼珠子好奇地看着顾昭,顾昭戒备地后退了一步,踩断了树枝,惊醒了薛燃。
  薛燃揉揉惺忪的眼睛,道:“顾昭,你来干什么?”
  顾昭道:“来带你回房。”
  薛燃缩着身子太久,腿麻得动不了,挣扎了几下放弃道:“你回去吧,我想呆在这里。”
  “那我陪着你。”说完,顾昭一屁股坐下,盘起腿百无聊赖地玩起地上的落叶枯枝,他不会说安慰人的话,他怕自己说多错多,反而惹得薛燃再续离愁别绪。
  一轮皓月,两人一窝兔,万籁俱寂,多愁无语百花香,暗至沉浮心自伤,一人悲,二人愁,说实话,对于素清禾,无论是生前薛燃看他的眼神,还是死后薛燃对他的思念,都叫顾昭很吃醋,醋味很大,酸得要命。
  “那个……”顾昭支支吾吾,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薛燃裹紧了衣服,道:“师兄是除我师父之外,看我如常人,待我如至亲的人,不瞒你说,我小时候的性格很孤僻,自闭又自卑,恐惧与外人接触,再加上身上的痕迹,头一年在凌云阁,没少受无声的孤立和抗议,但是师兄自始至终维护我,鼓励我,温暖我,我才从阴暗深处走到阳光下,才无所畏惧,直面人生。”
  “投之以李,报之以桃,赤子之心,肝胆相照。”薛燃哽咽,“师兄教我的,没有他,现在的我,应该会变得自私敏感,仗势欺人吧。”
  毕竟百里上淮事务繁忙,除了宠薛燃,很少教他做人的道理,长辈过多的宠爱,反而是孩子成长道路上的绊脚石。
  怪不得薛燃如此崇敬素清禾,与他的感情深厚到无可挑剔。
  顾昭自愧不如。
  薛燃把兔子一只一只送回了草窝,“顾昭,过几日我要下山了,去做自己的事,你别跟着我,从哪来回哪去吧。”
  顾昭问:“你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薛燃眼神坚定决绝又似有一腔怒意,“找一个拿长刀的修士,就算挖地三尺,穷其一生,我也要抓到那人,让他来给我师兄下跪道歉!”
  “长刀?天大地大,你去哪里寻他?”
  薛燃苦笑,“我自有办法。”
  目前薛燃掌握到的线索只有两条,一是冥顽石与那人有关,二是刀名为圭星,哪怕前方是龙潭虎穴,那人有三头六臂,薛燃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为素清禾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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