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的追夫日常 番外篇——by夫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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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沉吟道:“我陪你去。”
薛燃婉言拒绝道:“前路凶险难测,我不能拖累你。”
顾昭微愠道:“正因如此,我才更要陪你,阳关道也好,独木桥也罢,哪怕尸山血海,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你……”
顾昭心中默诉道:你叫我从哪来回哪去,我从你心里来,就该回到你心里去,前辈子你是我的,这辈子我是你的,天皇老子都拆不散。
“你赶不走我。”顾昭定定地看着薛燃,意气风发地道,“你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顿饭,我可以吃到天荒地老,我说不散谁敢散?”
薛燃叹口气,哭不是,笑不是,轻轻捶了下顾昭脑袋,“笨蛋,话都被你说完了,今后别后悔。”
顾昭铿锵有力地道:“无怨无悔。”
薛燃一怔,他从顾昭的眼里,话里,读出了太多情愫,多到快要装不下的爱意,薛燃很想抓起一把捧在手心,捂在心口,可舀起一口浅尝,理智让他辄止。
是两人之间的差距!一个天,一个地,一个人中龙凤,一个平平无奇。
像顾昭这样的人,或许会一时兴起看上薛燃,但日子久了,终会厌倦,男人喜欢男人本来就不伦不类,好男风者最后都会娶仙子共度余生,谁还真会为了一个男人连枝共冢。
顾昭见薛燃愣在原地,以为对方腿麻走不动,便一把背在身上,“抓紧了,回房喽。”
薛燃由顾昭背着,扑在顾昭宽厚结实的肩背上,分外安心,格外可靠,仿佛只要有他在,什么困难都会迎刃而解,什么烦恼都会冰消瓦解,薛燃对顾昭的依赖感,已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
薛燃后知后觉,顾昭不以为意,觉得理所当然。
顾昭把薛燃背回房间时,薛燃已经在顾昭背上睡着了,流着哈喇子,顾昭舍不得放下他,又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安顿好薛燃,顾昭朝着百里上淮的房间,走去。
凌云阁,天师捶背,在薛燃下山前,也该问个清楚。
第 18 章
◎如果强是原罪的话,不好意思,我的确罪不可恕◎
老天师的房间,窗明几净,百里上淮好似知道顾昭今夜会来找他一般,早早泡好了茶,摆好了蒲团。
顾昭开门见山道:“老天师为何会收养薛燃?”
百里上淮捋把胡须,道:“缘分妙不可言。”
顾昭道:“那我换个问题,一百年前你有机会飞升成仙,为何放弃?你留在人间有什么目的?”
百里上淮笑到:“天界有什么好,哪及人间多姿多彩,说到目的,仙尊的意图才昭然若揭呀。”
“先礼后兵,我劝你别和我打太极。”顾昭的手捏碎了紫砂盏,“你知道薛燃的过去,知道他今生不会再结丹,不可能大乘,想要成仙,必须积攥功德,你如此神通,可知道他的功德录里,只有天师捶背一条记录?”
百里上淮拿手帕不慌不忙地擦掉桌上的水迹,道:“仙尊问了那么多问题,原来是怀疑老夫在人间图谋不轨,对我徒儿另有企图啊,哈哈……”
顾昭道:“难道不是吗?”
“尔胸中已有定论,何须多此一问。”百里上淮太过睿智,一眼看穿,“年轻人,坦率些,哈哈……”
“我……我只是相信阿燃不会认错师父。”
百里上淮像看着孩子般看着顾昭,语重心长道:“凌云阁,天师捶背,是十三年前,老夫违背天理,窥探天机,强行逆天改命得来的结果,代价……你看老夫的左眼和双腿,皆在那时失去。”
顾昭抽了口凉气,怎么都意料不到百里上淮的眼睛是为薛燃而瞎,双腿是为薛燃而断。
百里上淮满不在意,反而敛容严肃地问到:“仙尊十三年前,可有接触过功德录?”
顾昭笃定地摇头,“从未见过。”
百里上淮道:“实不相瞒,那日老夫开天眼时,在文朔仙尊殿,看到了你,不一样的你,不是神仙,而是魔神,闯入殿内,改了功德录。”
“不可能!”顾昭矢口否认,十三年前,天上才过了十三天,那段时间他每日抄经书,擦浮屠,怎么有空溜进文朔仙尊殿,改那狗屁的功德录。
“老夫也不信,因为那个你很邪恶,全无善念。”百里上淮打了个寒战,心有余悸,“不过更让老夫在意的是,那件能修改功德录的法器,它的存在绝对会扰乱天地秩序,还望仙尊能去仙界藏书楼翻阅古籍,看看是何等神器能篡改挪移他人功德,早日勘破,以免日后不必要的麻烦。”
顾昭此时心乱如麻,与他长得一样?他可没有双胞胎兄弟,飞升前也没有剥离自身的七情六欲在人间,不会衍化出恶的一面为非作歹,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俯仰无愧于天地,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要置他于不仁不义。
想到此,顾昭反而气定神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与其消极应对,不如积极应战,教教那只活不明白的狗东西,如何做个人!
“天师,大恩不言谢。”顾昭此拜,是为薛燃所叩谢。
大爱无声,无私奉献,此种道理,此间性情,没人会比顾昭更感同身受。
离开前,百里上淮道:“今后阿燃,全仰仗仙尊提携照拂了。”
“自然。”
当夜,凌云阁众人被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炸醒,不少人探出头来寻踪觅迹,但只听雷声滚滚,劈石破土,整整一夜,震天动地,无风无雨。
扰得人不得安宁,彻夜无眠,天微亮,不少晨起早修的弟子顶着两个黑眼圈,满脸晦气地向同门诉苦,却听到老天师的房间,传来一名送餐弟子的尖叫声。
“天师……天师坐化了……”
那名弟子惊慌失措地滚到人群中,全部弟子围上来,更有胆大地往百里上淮房内望去,按照百里上淮的岁数和修为,所谓坐化,该是羽化,而不是把人吓得六神无主,大惊小怪。
但当他们看清现状,一个个张口结舌,手足发麻,百里上淮死得蹊跷,屋内无打斗痕迹,他仿佛知道气数将尽,盘腿坐在蒲团上,面色泰然,双手合十,全身石化,对,并非僵化,而是石化!
连魂带魄,无一丝气息可寻!
“昨夜是谁最后一个离开天师房间的?”弟子中有人悲愤地问到。
凌云阁宗主死于非命,派中弟子岂肯善罢甘休。
“是阿燃师兄带回的男子。”一个弟子嗫嚅道,“他第一天到凌云阁,便与师父发生了争执,师父还用……还用了封神咒。”
“封神咒!”众人无不讶异。
封神咒封尽三界妖邪神魔,极难修炼,万年前为一得道高僧所创,以此才封印了魔尊,还三界永世和平,现如今乃是凌云阁九怀天师独门绝技,能让百里上淮用封神咒对付的人,修为可见一斑。
而纵观天下,能杀的了百里上淮的有几人?屈指可数。
“阿燃师兄带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弟子中有人害怕地问到,“他会不会把我们都杀了?”
“事情还未水落石出,别妄下论断。”有人理智地说到。
“不是他还是谁?普天之下,凡间还没人能轻易杀的了宗主!他一出现,宗主就用封神咒对付他,昨夜也是他最后一个离开宗主房间的,不是他还是谁?”有人再□□问,似乎确定了心中答案。
众人噤声,有惶恐,有愤怒,有忐忑,有漠视,更有窃喜,摩拳擦掌有,枕戈饮血有,作壁上观也有,但无一人能做出最后的最好的决定。
倘若素清禾还在,或许可以出来主持大局,可现在他死在了青丘,百里上淮仅存世间的嫡传弟子有且只有薛燃一人。
薛燃天生废人,无法结丹,又深受老天师宠爱,所以从小到大,别的弟子需要早起一个时辰修炼,他则可以睡到辰时再起,与大家一同朝食后再习武。
有人羡慕,有人妒忌,有人不服,过去有老天师和素清禾撑腰,眼红的人自然不敢怎样,如今“时过境迁”,素清禾的三七还未过,百里上淮的尸骨都未入土,那些心怀叵测的人已经怂恿了一群弟子朝着薛燃屋子走去。
美其名曰:“找阿燃师兄出来统领大局,攘外安内,给宗主报仇雪恨。”
实则:“一个浑身疮疤的怪物,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何德何能成为老天师的嫡传弟子?何德何能受到那份得天独厚的特殊待遇?他也配?我们比他优秀,比他努力!凭什么不是我们?”
一会儿看他怎么交代,怎么出丑。
“师兄!”
“阿燃师兄!”
一群人敲得门咚咚作响,可屋内无人回应。
“砰砰砰。”
“师兄!师兄!”
“吵死了。”在床下打地铺的顾昭翻了个身,抱紧了被子,昨夜雷声不断,顾昭怕吵到薛燃睡觉,在屋子周围设了结界,结果大清早的结界刚一失效,就来一群找不痛快的,火得顾昭太阳穴直跳。
薛燃也被吵醒,迷迷糊糊喊道:“顾昭,是不是有人在敲门?”
顾昭嗯了一声,乱糟糟地从地上坐起,懒洋洋地问到:“谁啊?”
此话一出,门外反而异常的安静。
“谁啊?”顾昭火冒三丈,莫名其妙。
门外鸦雀无声。
薛燃觉察到不对劲,从昨夜第一声落雷过后他就一直心绪不宁,后来顾昭回来了,雷声也听不到了,他才勉强镇定下来。
“顾昭,穿衣洗漱。”薛燃下床一边说着,一边穿好衣服。
等顾昭整理齐了,薛燃才将门打开,门外以及院子里,站满了凌云阁的弟子,大家神情不一地看着薛燃,更面色怪异地看着顾昭。
“师兄……”大家的语气中带着质疑和斟酌,“他怎么会在你的房间?你们怎么会住在一起?”
这种眼神,像极了捉奸在床的感觉。
薛燃无语,刚想解释,却看到很多人眼中噙泪,一幅幅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禁问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骆书帆从人群中挤出来,哭着道:“师兄,师父……师父没了……”
犹如晴天霹雳,慑得薛燃大脑一片空白,愣仲过后是泪如泉喷,“师父!”
薛燃夺门而出,朝着百里上淮的屋子急奔而去。
顾昭心焦皱眉,正欲跟去,却被几名胆大的弟子提剑拦下。
“顾公子要去哪?”来者不善地问到。
顾昭不予理会,刚迈开一步子,又有数名弟子摆好了阵势将他团团围住,区区剑阵不足为惧,怕就怕在凡人不扛揍,顾昭怕打残了,打死了,薛燃来找他拼命,这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去找阿燃。”顾昭答。
一名年纪稍大的弟子故作姿态地道:“敢问顾公子,与我们阿燃师兄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夫夫关系?前世今生可都没明媒正娶过他。
恋人关系?但就目前来看,好像是自己单方面的追求。
顾昭陷入沉思,对方的问题可问倒他了,本来他可以轻笑一声不做回答,但是凌云阁是薛燃的家,在场的人好歹是薛燃半个亲人,现在被人问起两人的关系,说浅淡了怕生分,说深厚了怕不妥,至少不能让薛燃尴尬,更不能让他被人落了话柄。
但是……顾昭看了圈四周,几十把寒光闪闪的剑锋对着他,几十个藏怒宿怨的人盯着他,再加上方才有人说百里上淮没了,所以整件事没那么简单,至少从表面来看,这群人似乎认定了百里上淮的死与他有关。
而问问题的那个人,显然针对的不止是他,还有薛燃。
紧接着,那人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像顾公子这般修为了得,有擎天架海之能的人,为何会对师兄言听计从?”
顾昭的脸色已然难看。
那人依依不饶地道:“自从阿燃师兄将你带回,先是清禾大师兄惨死,再是昨夜宗主仙逝,为何你的出现,会让凌云阁现任宗主和继任宗主前后横死?而近期师父也在着手退位让贤之事,这一切未免来得太过巧合?”
顾昭眸色一凛,正对上那人诡计多端的眼神,顿时了然于胸,随即冷沉地问到:“你什么意思?”
那人背对着其他人,唯独正对着顾昭,他阴笑一声,转而不卑不亢地道:“我们只望今日顾公子能把话说清楚,免得阿燃师兄无端背负上弑师夺位的罪名。”
“方志杰!”骆书帆厉声打断那人的质问,“宗主尸骨未寒,你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方志杰怪笑一声,道:“在下心直口快,骆师兄莫要见怪,但在下所言所行,皆为凌云阁,也为阿燃师兄着想,凌云阁日后必定会奉阿燃师兄为新宗主,可这位能人不清不楚的横在我们之间,日后叫阿燃师兄如何服众?如何职掌凌云阁?”
此番慷慨陈词,言之凿凿,派中余众心生佩服,谁能想到平日里最老实最努力的方志杰,能在风雨飘摇的当下,以一己之力撑起局势,鼓一往直前之气,而不虑个人安危。
骆书帆本就不善言辞,现被方志杰堵得无言以对,吱唔了半天愣是扯到了顾昭头上,“师父不是顾公子杀死的,顾公子和阿燃师兄都是清白的。”
显然没人愿意相信。
顾昭轻笑一声,露出一脸不屑和鄙视,“话我是听明白了,绕了那么大一圈,原来是想摈斥薛燃,自己做宗主呀,啧,干嘛那么费劲呢,你们怀疑老天师是被我杀害的,我不走,也不反抗,但凡你们能找出证据来,我就任凭你们处置。”
“哪有凶手会留证据在现场?你明显虚与委蛇……”一名弟子话未说完,身子往后一纵,被一股无名之力弹飞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