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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的追夫日常 番外篇——by夫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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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下,曾嘲笑过姜迟出身和埋怨过乾坤巅好管闲事的门派也都掉转风向,对姜迟赞不绝口,甚至巴不得附庸乾坤巅,以谋求蔽护。
  在众人的推举下,姜迟推脱不过,只好勉强接受。
  末了,他虚心地道:“姜某无心虚名,承蒙诸位抬爱,实在感激不尽。”
  会议结束,是晚宴,一群人草草用了膳,便紧罗密布的策划起来,狰一日不除,谁都无心睡眠。
  姜迟取出一张地图,按照数月里出事的仙门世家编排,从凌云阁开始,再到苍山观,灵镜台,天音寺,玄剑宗,然后到闾虚宫,琼草堂,百花门,三清门,最后……
  姜迟的手指围着江南一片画了个圈,“狰先西行,最后急转南下,在姑苏一带消声匿迹,恐怕是……”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孟庭珺,孟庭珺干咳了两声,道:“如在江南,玉衡宗定竭力协助。”
  姜迟拱手以示谢意,继续道:“天色已晚,大家先休憩,明早动身下江南。”
  有人质疑道:“它不在江南怎么办?或是它躲起来怎么办?”
  姜迟道:“运气总是碰出来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它躲起来的话……”
  顾昭插嘴道:“我有办法引它出来,不过到时你们都得听我的,配合我。”
  姜迟笑道:“一定一定。”
  一夜,薛燃转辗反侧,心乱如麻,许多思绪剪不断理还乱,明明疑点重重,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从最开始的鬼镇,到冥顽石,再到青丘劫难,然后狰的出现……姜小婉,孟怀义,昆仑化羽宫,黑衣神秘人……
  每一件事,单独看都能构成事件,却也都有交集,姜小婉和孟怀义,姜小婉和化羽宫,化羽宫和冥顽石,黑衣人和冥顽石,黑衣人……姜小婉……
  薛燃脑中灵光乍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同时也让他毛骨悚人,自我否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阿昭……”薛燃心有余悸地问顾昭,顾昭正趴在地铺上,可怜巴巴地咬被单,“阿昭。”
  顾昭道:“在!”
  薛燃道:“还记得姜姑娘她说过她被送回了世家,被夺走了孩子,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死在了紫苏镇,一开始,我们调查的重点是昆仑化羽宫,一直苦查无果,直到姜宗主提到了姜小婉的身世,之后的一切相当顺利,所有问题我们都引刃而解。”
  “但是我们始终忽略了两个关键人物。”顾昭盘腿坐起,“一个是送她羊入虎口的人,一个是搬运她尸首的人。”
  “对!”薛燃击掌,道:“是我自大,顾虑不周,以为找到她丈夫就功德圆满,其实,或许,从我们遇到她开始,不是悲剧的落幕,而是另一出戏的登场。”
  顾昭□□片刻,清俊的脸庞微做扭曲,肃静的眸色骤然黯淡,喧嚣着恣睢,寒冷和冽杀,他也曾怀疑,甚至断定,他们陷入了一个精妙的棋局,如同棋子,任人摆布,只是没想到,这个计划开始得那么早。
  薛燃仍沉浸在自我推测中,道:“阿昭,会不会……她的孩子根本没死,会不会……就是现在玉衡宗的宗主孟庭珺,阿昭?”
  薛燃见顾昭神情不对,忙伸手安抚到:“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人经历多了,难免疑神疑鬼,胡思乱想。”
  顾昭反手抓住薛燃的手,放在脸边轻轻摩挲,酥软异常,温柔异常,久久无话。
  “干嘛……撒娇呢。”阿燃笑嗔,“你是三岁小孩吗?”
  “嗯。”顾昭说着搂住了薛燃的腰,把脸深深埋进了他的小腹中,“我就三岁了,不能再大了。”
  顾昭心中的恐惧和寂寞,坚强和忍耐,谁人又能懂?
  他怕拥有过后再失去。
  他怕曾经的罪行昭然若揭。
  他怕前世的造孽现世报。
  他怕自己不够强大,他怕薛燃出事,他怕事情的发展出乎自己预料!
  瑶光仙尊,并非天不怕地不怕,他怕的东西太多了,归结为一个字:情。归结为一个词:薛燃。
  正如前世,薛燃苟延残喘一辈子,只活了两个字:顾昭。

第 24 章
  ◎前世今生毕竟两个人◎
  翌日天微亮,数千名仙门弟子便集合在广场上,整装待发。
  顾昭的武器太过有名,他不便当众召出同归,待仙门百家的人流星飞雨般走后,他才将同归放大,揽过薛燃的腰,小心翼翼地抱到剑身上。
  “阿昭。”薛燃踌躇片晌,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像有人特意引我们去江南,会不会有陷阱?”
  顾昭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了,有我在。”
  薛燃站在顾昭身侧,搂紧了顾昭胳膊,“一起抗。”
  千道剑光,流光异彩,从昆仑之巅,鱼贯江南。
  古有诗赞江南千百首,人人都道江南好,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河绿如蓝,轻舟双桨波影湛,断桥幽静向晚烟,远黛似画水如屏,卷香百里珠帘并,桃花流年墨长卷,应是江南好风景。
  玉衡宗位于西子湖畔,建于孤山之上,阁宇凌空,流丹飞甍,林园景致,巧夺天工,莺歌燕舞,千啭歌喉,奇花异草,斗艳争芳,高屋建瓴,八面环湖,一山一水,刚柔并济,端的是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从昆仑化羽宫到玉衡宗,早晨出发,少说也要到下午或是傍晚才能抵达,可顾昭御剑,又快又稳,飞行速度十万八千里计,只费了半个上午的时间,便早早到了西湖之滨。
  顾昭与薛燃到时,恰是江南烟雨天,细雨如絮,满城飞花,云水飘飖,烟波缥缈,遥看孤山,隐没雾濛,宛如一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西湖如其裙纱,端的是霞姿月韵,清风霁月,看得薛燃拍手称绝。
  “咕噜噜。”薛燃的肚子叫了起来。
  顾昭笑到:“楼外楼的西湖醋鱼很有名。”
  薛燃摸摸肚子,拉起顾昭,道:“走,反正我们早到了。”
  所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十里平湖暖风吹,酒不醉人人自醉。
  顾昭和薛燃来到楼外楼二楼的雅室,打开窗户便是西湖美景,店小二瞧见两人的穿着,异常热情,推荐了好几道江南名菜,江南人不喜吃辣,以甜淡醇鲜为主,实在太符合薛燃的口味。
  更绝的,江南的糕点是薛燃魂牵梦绕的存在。
  “小二,有松子糕吗?”薛燃问到。
  “有。”
  薛燃咽了口水,又问:“有桂花糕吗?”
  “有有。”
  “那……有定胜糕吗?”
  小二哈腰道:“有,小仙君说的,咱们楼里都有。”
  薛燃就差没把哈喇子明目张胆地流出来,在他犹豫到底点那款糕点时,顾昭道:“全都上了,吃完了再点。”
  “得嘞……请问客官您还需要些什么?”
  顾昭简单地吩咐道:“把你们楼外楼好吃的特色菜都来一份,菜里不要放葱,对了,放辣椒的绝对不能上。”
  小二连连点头,“酒水需要吗?”
  顾昭道:“来壶龙井即可。”
  等小二走了,薛燃才小声说到:“点太多了,吃不完。”
  顾昭活像个财大气粗的地主,他道:“没事,哥有钱。”
  薛燃道:“浪费。”
  顾昭大掌撸猫似的揉了揉薛燃的脑袋,“吃不完,打包。”
  后来上满了整整一桌的菜,店小二看准了顾昭是个有钱公子哥,钱多嘴刁,不敢过多坑骗,上来的部分菜肴虽然昂贵,但是味道堪称一流。
  顾昭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薛燃吃糕点,一边帮他把西湖醋鱼里的刺都挑走,有盘菜里庖丁多放了葱末,顾昭倒是细心得一点点全部拣走。
  薛燃停下筷子,瞧见顾昭这般认真严肃,不禁笑到:“我没那么挑食,一点点葱还是可以吃的。另外,吃鱼不挑刺,相当于失去了乐趣和灵魂。”
  顾昭十分顺口地反驳道:“你会吃鱼吗?”
  没错,薛燃喜欢吃鱼,但是不会吃鱼,每次吃鱼都会把鱼骨头卡在喉咙,苦不堪言。
  过去顾昭对薛燃最“好”的几次,便是给他吃鱼,刺特别多的小鱼,他爱吃就吃,不吃就饿上几顿,几顿饭饿下来,人就老实了。
  上辈子,对薛燃来说,有鱼的几顿饭,肯定是好过全是辣椒的菜。
  他从不敢奢求什么,正如他不敢轻易死去一样。
  “咳。”顾昭轻咳了一声,一个劲地给薛燃夹菜,“呶,多吃点,不够再点。”
  “够了够了。”薛燃哭笑不得,“这两份糕点打包吧,方才在楼下看到两个小乞丐,一会儿分给他们。”
  顾昭点头。
  一顿饭,抵得上是富人一席饭,穷人十年粮。
  这是薛燃吃得最挥霍的一次,但他保证绝对是最后一次。
  眼看着末时已过,申时将近,孤山之上,不少玄门子弟陆陆续续的御剑到达玉衡宗,薛燃看向顾昭,顾昭从容地道:“不急,等人数过半了,我们再去。”
  “好。”薛燃从不怀疑顾昭的任何一个决定。
  玉衡宗,孟庭珺的母亲念玉娇早已率领一众家仆弟子等在广场中央,宴会厅里摆好了接风酒席,并且一日之内打扫出百来间厢房供宾客歇息,做事可谓雷厉风行,一丝不苟。
  说到念玉娇,仙门百家无不对其又褒又贬又惜又叹。
  念家是江南第一的富商大贾,念玉娇十八岁嫁给孟怀义,据说当时孟怀义已与他家一位侍女私定终身,念家和孟家结亲,是强强联手,念玉娇自小更是不爱红妆爱武装,爱憎分明,性格泼辣,她哪里容得下那名女子,当即下了追杀令。
  之后如何,到底是家丑不可外扬,旁人不好多问,也无从得知,只晓得成亲后两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五年后念玉娇给孟怀义生了一子,孟怀义也在同年病逝,幼子少妇,念玉娇在丈夫死后,以一己之力撑起玉衡宗当世辉煌。
  索性孟庭珺在念玉娇的栽培下,不是个绣花枕头稻草包,而是个金麟龙傲的才俊郎,就是性格有点闷,有点随他父亲。
  “诸位,里面请。”念玉娇身着一身浅紫色的曲裾,腰间坠着一只玉佩和一只玲珑的百宝袋,她保养得极好,脂粉不多,却是肤如凝脂,玉腮微红,整体气质彰显出一种端庄大气,雍容华贵,更有着大家主之姿,巾帼不让须眉。
  顾昭和薛燃走着上山,来的巧不如赶得巧,到时刚好开席,薛燃环视了一圈,悄悄扯了下顾昭的衣袖,道:“姜宗主人呢?”
  顾昭把玩着翠玉酒杯,道:“进门前就没看见过他。”
  薛燃忖了会儿,担忧地道:“阿昭,你在这等我,我去找他。”
  顾昭一把按住薛燃的手,“一起去。”
  说完,顾昭拉着薛燃,两个人矮身从坐席后方绕出大殿。
  殿前的夜空,月明星稀,银辉落在梅树的枝桠上,在地面上倒映出错综复杂的勾划,像极了远古时期神秘的图腾,玉衡宗遍地梅树,檀香,宫粉,朱砂,金钱,一到冬日便是万紫千红,妖娆多姿,满园冬色胜过春色满园。
  “都说冬日来玉衡宗踏雪寻梅,最好不过。”石阶上一人嗓音雄厚,徐徐说到,“可惜时下来早了。”
  薛燃看去,喜道:“姜宗主。”
  姜迟付之一笑,抱拳道:“阿燃小道长,是饭菜不合胃口,也来赏月?”
  薛燃摆手道:“不是。”
  姜迟哈哈笑到:“来,坐这里。”
  顾昭阻止道:“地上凉,不准坐。”
  姜迟愣仲地看了顾昭好一会儿,忽得莞尔,再次背对顾昭他们,一动不动,双眸眺望远方,仿佛神游天际。
  远方,除了夜色如墨,一无所有。
  这个背脊宽厚的男人独自坐在台阶上,在月光下聚成一个极小的黑点,较之白日里的伟岸高大,万人拥护,此时的他犹如桑海一粟,格外渺小,异常孤独。
  薛燃看着姜迟的背影,感慨万千,在姜迟身上,他隐隐看到了素清禾的影子,这类人凡事都往自己身上抗,哪怕早已伤痕累累,疲惫不堪,也从不折腰气馁,并非自大,而是被人信任惯了,仰仗惯了,依赖惯了。
  他人以为他们是无所不能的神,实不知,他们也只是一介凡人。
  而真正的神呢?他们真的怜悯苍生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从前薛燃坚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如今薛燃也不由得怀疑,浩然正气真的气贯长虹于寰宇间吗?
  何为神仙,何为凡人,又是从何开始区分天,地,人,神,鬼的?
  薛燃嗟叹,他道行不够,这些道理他是参悟不透的,天地初开,时至今日,万物轮回,生生不息,今生他是薛燃,前世呢?千年前,万年前呢?谁知道呢?
  比如顾昭,前生可是大名鼎鼎的人间帝王,开创天行盛世的圣帝明君,是顾临渊,是逸仙君,薛燃从小到大听过顾临渊许多传奇故事,天界六尊的绘本他也是翻烂了画册,可唯独瑶光仙尊某件轶事,三界有名,三界笑柄,倒是无人特意与他说过。
  这不,酒席散后,正式会议还未开始,主要人物还未登场,有些嘴闲的人又开始聊八卦,讲是非,东家长西家短,不知是谁开了个头,讲到天界赫赫有名的六尊,吹嘘自己见过文朔,芷藜两位仙尊,还与他们并肩作战,说得天花乱坠,绘声绘色,就差与两位仙尊拜把子结义了。
  “诶?瑶光仙尊鲜少露面,青丘山闹成那样,你们见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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