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的追夫日常 番外篇——by夫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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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燃摇头,“不,还好。”
可说话间,他顿觉得头晕目眩,近几日顾昭不在,他每天都在牵肠挂肚,还有夜夜做噩梦,每到清晨便是汗湿后的透心凉,四肢冰冷虚脱,气喘吁吁,时冷时热,不过从清音莲里听到顾昭的声音,又叫他安心落意,他不是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所以哪怕身体不适,也会强撑。
“你的脸很红。”颜卿说着把手背按在薛燃的额头上,“果然发烧了。”
薛燃倒退一步,“没事的。”
却不见脚后的石头,踉跄一步,羸羸弱弱地直直往后倒去,幸好被颜卿抓住手腕,顺势把人搂到怀里,“小心。”
薛燃被颜卿抱着,这种意外熟稔的感觉,仿佛昔日故友的怀抱,让他想到了素清禾,不由得眼里氤氲,稍许感动。
“对不起,实在没力气了。”薛燃揉着眼睛,手指上湿漉漉的,“给您添麻烦了。”
“阿燃……”
“啊?”
颜卿微微笑到:“没什么,我抱你吧。”
“啊!”薛燃大吃一惊,“不不不,我……”
说着,头又开始犯晕,摇摇晃晃地正好倒在颜卿的怀里,“天呐。”薛燃羞愧难当,他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他怎么会,也怎么敢占文朔仙尊的便宜呢?
“唔……”薛燃捂紧了脸,露出一只湿红的眼眸,好难为情,“麻……麻烦你了……”
颜卿笑出声,抱着薛燃小心翼翼地踩着山路,“若怕顾昭误会,你把我当作兄长吧。”
兄长,言外之意,以兄弟相称?
薛燃觉得自己的意识都快被澎湃的心潮濯断了。
“怎能可以,我何德何能。”
颜卿玩笑道:“不做你兄长,莫非你还能想到别的关系?被临渊瞧见,他的醋坛子可会打翻天的。”
这句类似调侃的话,其实还有下半句,只是那时的颜卿并未说出口,而以后的以后,薛燃回想起来,才了解到这句话的背后蕴藏着多大的悲剧。
顾昭回来了。
他看到颜卿抱着薛燃,瘪瘪嘴,露出惯性恶意,他长得极好看,就是爱臭脸,从头到脚全身彰显着“我乃恶人,我不好惹”的气场。
“怎么又是你。”顾昭嫌弃颜卿到极致,伸手要去接过薛燃,可发现薛燃竟然在别人怀里睡着了,他的眉角直跳,“他怎么了?”
颜卿垂眸看了眼薛燃,把声音放轻,“烧得厉害,估计昏睡过去了。”
顾昭惊道:“我瞧瞧。”
却被颜卿不露痕迹地侧身避开,叫来仙子,问到:“他的房间在哪儿?劳烦你们去准备冷水和毛巾,再煎些祛风寒的汤药过来。”
仙子们忙去张罗。
颜卿把薛燃安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子,等仙子们拿来东西,顾昭却是先下手为强地拧了冷毛巾叠在薛燃的额头上。
等毛巾热了,又给他换上新的毛巾,来来回回,不厌其烦。
颜卿道:“看不出,你蛮会照顾人的。”
顾昭不说话,前世薛燃经常生病,他活的后半世简直就是活成了药罐子,一碗一碗汤药灌进去,再病入膏肓,再吃药卧床,但是每次见到顾昭总是笑盈盈地尽力讨好,说不清多少次,薛燃拖着病重滚烫的身子任由顾昭强制性的进出,疼得血色全无,昏迷不醒,荒唐又下-贱。
日常灌药,对,昏昏沉沉的薛燃不爱吃药,所以顾昭便会狠狠撬开薛燃的嘴,把汤药灌进去,从嘴里,鼻子里,能吃进多少算多少,喂药是另一种折磨,只要薛燃抗拒的厉害,迎来的不会是春风细雨的哄人,而是一巴掌的极不耐烦。
不过,顾昭好像温柔以对过……
陪他一整晚,寸步不离,吃完药后给他嘴里塞块蜜饯,当时的薛燃觉得,病得越重,或许越幸福。
“我不会照顾人。”顾昭拿药碗的手在颤抖,他甚至不敢再看卧床的薛燃一眼。
颜卿接过药碗,托起薛燃让他以最舒服的姿势枕在自己肩上,然后一勺一勺边给薛燃喂药,边给他擦掉渗出的药汁,动作轻柔到让顾昭妒忌。
喂完药,薛燃原本挤在一起的眉毛稍微舒展了些,不过脸颊还是红得异常。
“苦……”薛燃梦呓道,半阖着眼迷茫地熟悉着这里的环境,他看到了两个人影,模糊不清,其中一个熟悉到令他发憷,而此时那个身影正在靠近他,扬起了手,感觉下一刻会狠狠打下来,“不要……”
本能使薛燃战栗着往颜卿身边躲藏,那只手滞在半空,垂下,薛燃再度陷入昏迷。
颜卿好奇地道:“你对他做过什么?他怕成这样。”
顾昭失落地道:“这辈子我哪敢对他做什么。”
“他知道自己是薛羡羽了吗?知道你为什么留在他身边了吗?”
“……”
颜卿的嘴角挽成了一条曲线,似笑非笑,“原来你什么都没说,他却再次爱上了你,你的魅力果然很大。”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顾昭的语气冷了下来。
颜卿的目光似要灼穿顾昭,“你从没爱过他吧,两辈子,都是随心所欲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你百般护他,不过是想减轻心中的罪孽和亏欠,你是否问过薛羡羽,今生,他可愿再遇到你?”
此话,问得顾昭哑口无言,如雷霆万击打,打得他措手不及。
没错,私自来找他,追着他不放,让他爱上他,渴望从他的笑容里得到救赎,渴望从他的肉-体上得到慰藉,欺负他什么都不懂,在他面前,前尘往事一字都不敢提。
为什么?怕好不容易构造的短暂美好幻灭破碎吗?还是怕……面对过去的薛燃,过去的自己,在憎恶和忏悔中游离。
不,都不是,千灯祈愿下的望穿秋水,星空草地上的得寸进尺,还有……薛燃第一次的主动献吻,陈情,告白,他明明是那么矜持的一个人,可他却说……
“阿昭,你欺负我吧,我喜欢你,你怎么欺负我,都没关系。”
顾昭摸着自己的心脏位置,心跳快如击鼓,一下一下要把他敲晕,把他的脑壳砸开,把有关薛燃的一切通通装进脑袋里,刻在灵魂上,毕生不去忘。
第 32 章
◎魔神◎
颜卿的嘴角挽成一条曲线,似笑非笑,“你连自己的心意都未确定,还是早早与他斩断情缘,与我回天界吧,免得他日后再受到伤害。”
“文朔,我是个很自私的人,自私到只求自己利好的事情。”顾昭慢慢地抬头,凤眸坚韧地直视颜卿,细长的眼睑下透着郑重其事的光芒,更像是宣言,“我的心也确实仿徨过,不过,我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喜欢他,十分喜欢,万分中意,为了把他留在身边,我可以不择手段。”
“噗,哈哈。”颜卿倏然笑到,“刚想说被你的言辞感动到,结果你最后几句话又暴露了本性,临渊啊……”
颜卿语重心长地道:“阿燃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这一世,千万别负他,还有你的臭脾气,适当改一改,你长得一脸凶残,又有家暴前科,在凡间是很难受欢迎的。”
“呃……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顾昭打住,“文朔,你下凡不会是特意跑来数落我的吧?我让你查的事……”
颜卿道:“当然不是,我哪有您这么清闲,呼……偶尔真羡慕你这种在人间没有庙宇的上神,可以不负责任地为所欲为。”
“……”顾昭断定这货是在挪揄他,或是嘲笑他没有香火和信徒。
颜卿单手拖脸,倒是大方的羡慕神情,“再告诉你一件事,千灯展后,你可被天上的那群家伙妒忌惨了,问世间哪个信徒会为他的神明做到如此份上。”
“哼……”顾昭骄傲地鼻孔都快朝天了,“我家的!快,我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文朔挠头,交给顾昭一张纸,纸上画着一只毛笔,通体碧绿,雕刻有繁复的文字,笔头嵌有细小珠宝,黄金盖冠其上,乍一看昂贵奢华,再一看倒觉得俗不可耐。
“它叫梦笔生花。”颜卿解释,“又叫花开两面笔,是上古时期的一件神器,可以改功德,改命格,亦正亦邪。”
“是它修改了我和阿燃的功德?这个人……”顾昭猛地回想起老天师的话——在文朔仙尊殿,看到了你,不一样的你,不是神仙,而是魔神。
“魔神……”顾昭私语,“他到底是谁?”
“魔神?”颜卿显然听到了顾昭的话,“魔神是神仙堕落后的产物,同时具有神力和魔力,昔日的魔尊便是如此,力量强大到令人发指。”
“他做过神仙?”
“……”颜卿面上露出极大的不屑和少见的仇恨,首次将他一直微笑的嘴角挂了下来,“他不过是个小偷罢了。”
“看来你们有过节。”对于别人的私怨,顾昭不便多问,他道:“有梦笔生花的线索吗?”
颜卿收起阴郁,再次风度仪人地道:“茫茫天下,何处寻觅。”
顾昭嫌弃地道:“要你何用。”
颜卿捏住了顾昭的鼻子,略施惩罚,被顾昭怪叫着拍开,怒发冲冠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刺猬,“你知道化猫族有种神器叫寻宝鉴,天下凡有名的神器,它都能指出契约主和现身地,临渊,神仙不是万能的,有些事,要学会适可而止。”
“哎哟。”顾昭捂住了耳朵,“您又要讲大道理了,我耳朵都起茧了。”
“谁叫你每次都不认真听我说完。”颜卿笑得溺爱,他偷偷瞄向薛燃,果然薛燃已经转醒,他们两个人的和谐融洽,不拘小节的谈笑风生,也被薛燃尽收眼底。
他们都是神仙,站在一起是一道绝美的风景,他们看上去是如此般配,无论从样貌还是地位。
而且文朔仙尊看顾昭的眼神……像看着恋人一般,甜蜜,含蓄又铺天盖地。
顾昭看文朔仙尊的眼神……偶尔会露出一丁点羞涩和逞强。
他们聊天设了结界,怕吵到薛燃,而在薛燃眼里看到的却是别有蕴意,方才不小心与颜卿四目相对,吓得薛燃赶紧闭眼,捂紧了被子不让他们察觉自己在偷窥。
“我在吃醋吗?”薛燃心想,“还是在嫉妒?”
“醒了?”是顾昭玩世不恭且放大了数倍的脸,“又生病,都不晓得照顾好自己。”
薛燃睁眼,推开顾昭,“你凑太近了,有外人……唔……”
顾昭明目张胆地吻住薛燃,直到对方的呼吸差点被剥夺了,才意犹未尽地吐吐舌头,“刚才在胡思乱想什么?”
顾昭的直觉,比野兽还敏锐。
薛燃被吻得昏天黑地,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在想什么,氤氲着双目委屈地看着顾昭,看得顾昭说不出的渴,渴到恨不得把薛燃揉碎在自己怀里,想欺负他侵-犯他,让他哭出声来,想在他的身上做满标记。
可惜……只是想想……说好了这辈子珍惜他,不伤害他,毕竟前世他看到薛燃被自己的那东西捅入,都会痛到面目扭曲,全身僵直,张着嘴无法呼吸,浑浊,混沌,欲后的血流不止。
这些……都是顾昭不想再让薛燃经历的。
“咳咳。”顾昭以咳嗽来掩饰心猿意马,“阿燃,你先休息。”
“你要去哪里?”颜卿先薛燃一步问到,“找化猫族吗?”
“不是,有件事得先去解决。”顾昭答到,朝着薛燃抛了个媚眼,“乖,等我好消息。”
说完,便断然离去,屋内只剩下薛燃和颜卿两人。
高烧的后遗症,无非是口渴和发冷,薛燃转动了几下,还是决定下床找水喝,熟料颜卿异常细腻,早早为他端来了温水。
“多谢。”
颜卿的笑,像三月里的春风,拂面而来,春暖花开,任谁对上,都会被治愈。
“阿燃。”颜卿伸手摸向薛燃的额头,展颜道:“太好了,烧退了。”
薛燃腼腆地捻着被子,还是鼓起勇气问到:“仙尊,能问您个事吗?”
“嗯……”颜卿搬来凳子,坐在薛燃对面,曲起手指勾了勾薛燃的鼻子,“说好的叫我颜卿,你又生分了。”
动作暧昧到让薛燃冒了热烟,“对不起,我……”
“你可真容易害羞,像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薛燃道:“阿昭,讨厌兔子。”
“他除了你,有什么是喜欢的。”颜卿随口说到,“他感兴趣的东西少之又少,不过一旦产生了兴趣,便会死缠不放,性格很怪癖吧?哈哈。”
薛燃不想否认,顾昭的性格岂止乖张,还肆无忌惮。
可是,薛燃想多了解他,更了解他,知道他的兴趣,喜好,为他做到最好,拉近他们的距离,不至于偶尔的落差感让薛燃觉得他离顾昭好远好远,遥不可及。
“您……能与我说说他的故事吗?或是……我与他前世的事。”
“哦?他与你说了你是他前世的爱人?”颜卿眼中的意味带着掩藏不住的怀疑,同情和讥刺,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被薛燃捕捉到。
薛燃的心脏跳得厉害,他甚至不敢再问下去。
颜卿为难地道:“阿燃,临渊前世的爱人,不是你,但是!我保证,他最爱的是你,只是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还是和你说说,他为了让你再世为人,在灵霄宝殿头都磕破了,还自愿抄写经书,擦拭浮屠……”
然而此时薛燃的心里只有一句话在回想:他前世的爱人不是你。
“那我算什么?”薛燃哇地哭了出来,泪眼婆娑地问颜卿,“他会不会找错人了,我会不会被他丢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