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的追夫日常 番外篇——by夫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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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公子。”叶澜尘念咒施法完毕,善意提醒道:“阿燃小道长魂魄离体太久,醒来后或许会有后遗症,需要用化羽宫的凝神心法继续修炼,方能彻底归魂附体。”
顾昭问:“彻底需要多久?”
叶澜尘保守地道:“看其资质,天赋极佳者十天半个月,天资愚钝者十年八载”
顾昭忍不住多嘴道:“双修会不会更快些?”
“……”叶澜尘无语,强颜欢笑地把一本心法交给顾昭,“这本心法亦能教人清心寡欲,顾公子,告辞。”
顾昭接过心法册子,紊乱的心绪久久无法平静。
他挨着薛燃的床,紧紧握着他的手,半跪在地上,眉目间显几分虔诚和郑重,他期盼着那人苏醒,醒来后的第一眼,满心满眼都是他,所以从白天到黑夜,他不厌其烦地等着。
终于,薛燃的睫毛扑簌了几下,缓缓睁眼,眼里的高光尽在,不过还是欠缺了一点生机和艳彩。
“阿燃,你还记得我吗?”顾昭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惊扰了那人。
薛燃盯了会儿,捶着头痛苦地道:“疼……疼……”
顾昭忙抓住薛燃的手,不让他继续伤害自己,“记不得便算了,我们不着急。”
然而下一秒薛燃却在顾昭的怀里奋力挣扎,直到挣脱开,他迅速缩到床角,诚惶诚恐地瞄着顾昭,像只惊弓之鸟,全身瑟瑟发抖。
顾昭正准备伸手安抚,薛燃反而抖得更厉害,一边哭泣一边嗫嚅道:“不敢了,不笑,雨好大,林子太黑,我好怕……”
“你说什么?”顾昭瞪大了眼睛,血丝瞬间布满了眼眶,可他不敢靠近,只能单膝跪在床沿,不安地问。
薛燃吓得直缩脖子,把身子蜷曲到极致,指甲甚至抓破了臂腕,“我们回去……带我……回去……”
顾昭愣住,仔细品味着薛燃的话,黑夜,雨天,树林,他不敢再笑,以及最后那句——带我回去。
薛燃的融魂后遗症,怕是前世今生的记忆串混。
顾昭倒吸一口凉气,攥紧了拳头,肩膀密密抖着,狠狠咬了咬牙后,还是露出亲切的笑脸安慰道:“别怕,都过去了。”
本以为是做安抚,顾昭伸手摸向薛燃的头,可手刚碰到对方发顶,薛燃尖叫着逃窜到床的另一个角落。
显然对方已经怕他怕到容不得触碰的地步。
前世惊惧的记忆,加上今生抵触的心理,造就了如今尴尬而难堪的境地。
顾昭沉下脸,铁了心地抓住薛燃揽到怀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薛燃因惊吓而疯了般叫喊。
“不许叫。”顾昭语调平淡地命令道,“不许动。”
薛燃停下了一切反抗,不是因为顾昭的喝令,而是因为抱着他的男人,在哭……
眼泪从顾昭的眼角滑落至薛燃的头顶,炙热的泪水转为冰凉的触意,顾昭抱着他,低低啜泣,强劲有力的双臂却无端地颤栗,他明明抱得很紧,紧到贴着胸口,碾进了肉里,可不知为何……薛燃被他搂抱着,感受不到任何不适,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心安,心安到……想继续蹭着他的温度,相拥而睡。
“阿燃,别怕。”顾昭拍着阿燃的背脊,柔声道,“伤害你的魔已死,而我,是你的守护神,我是来爱你的,仅此而已。”
……
阖上门,顾昭望着靛青色的天空,回忆似毒蛇猛兽,涂开在一尘不染的天际尽头,化开了红,捞出一段段劣迹斑斑的过去,疼得顾昭掩面而泣。
上辈子啊,在顾昭囚禁薛燃的第三个年头刚过秋分,白冥帝都举办了狩猎大会以庆祝今年的粮食大丰收,届时广邀天下豪杰,各族异士,挥斥方遒,百舸争流,在秋日霜天,逐浪遏舟。
那时的薛燃是断然没资格出席宴会的,只是顾昭瞧他半痴半傻,整日里对着天空出神发愣,想来带他出去走走,感受下节日的气氛,搞不好能治好相思劫带来的失魂症。
流年居常年关着门,外头瞧不到里面,里面只能看天,在这碧蓝天空,白云浮动的乾坤之下,薛燃时常坐在石阶上,从前他会逗着地上的蚂蚁,会数着院中的花瓣,也会抚琴谱曲子,现在除了发呆,他一听到门口的动静,就会撒腿跑进屋,蒙头盖脸地躲进被子里。
“起来。”顾昭气愤地扯掉薛燃的被子,“给朕滚出来。”
薛燃下床跪好,捏着耳朵怯弱地看着顾昭。
顾昭头大,把一套衣服丢给薛燃,是女人穿的裙裾,“扮成女人,讨朕欢心,朕带你出宫狩猎。”
薛燃换上女装,在王公公一双巧手的装扮下,端的是俏若三春桃,雅若九秋菊,往那一杵,是婀娜多姿,举步摇曳,是拂风摆柳。
顾昭量了量薛燃衣带,心道:“从前他的腰也细,不过一手箍不过来,现在……”
“咳……最近有好好吃饭吗?”顾昭干咳了一声,问,“怎么又瘦了?”
薛燃点头。
顾昭又道:“不过你吃不吃关朕屁事,饿死了活该,饿死了最好。”
薛燃垂眸,不敢僭越半步地跟在顾昭身后。
狩猎大会,大家不奇怪皇帝身边跟了个仙姿佚貌的婢女,只是奇怪这名女子看着不太聪明,不仅蠢,似乎还不受他们皇帝陛下待见。
“诶?你们有没有发现,她长得很像一个人?”一位文官托着下巴问。
一群人凑上来,左看右瞧,大悟道:“像不像咱们失踪三年的薛将军。”
“薛将军不是被陛下处死了吗?”
“啊?不是失踪了吗?”一人露出夸张的表情。
“谁知道呢,薛将军和陛下的恩怨,当今天下谁敢提,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这些话,说得轻,可他们离顾昭不算远,顾昭耳朵灵,王公公见陛下阴沉着脸往台下瞟,哎呦一声甩了拂尘,道:“陛下,那群人嘴巴碎,老奴去警告他们……”
“不用。”顾昭摆手,“他们若再看她,事后挖了他们眼睛便是。”
王公公惊出一声冷汗,心说人是您带出来的,好看的可人儿还不允许旁人多瞧两眼?感情这场宴会结束后,您要挖多少对招子呀?
顾昭瞥向薛燃,不客气地道:“傻站着干嘛,给朕倒酒。”
薛燃笨手笨脚地把酒倒得溢出了酒杯,气得顾昭呵斥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给朕……”
滚下去?不行!他能滚到哪里去?他这幅模样,就像脱了毛的羔羊,勾人销魂的舞娘,保不准台下有人会对他起龌龊的念想……
“切!”顾昭咬牙,嘀咕道:“穿成这样,勾引谁呢?”
“……”王公公同情地抚了抚的薛燃的肩膀,“还是老奴来为陛下斟酒吧。”
顾昭不肯,“让他来,给朕重新倒上。”
这次薛燃做得极好,顾昭龙颜大悦,赏了他一盘松子糕,可薛燃看着松子糕,久久无法下手,反而眉头越皱越深,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陛下……不敢……”相思劫回魂后的薛燃,说话从不利索,只能几个字几个字生硬地说。
偏也奇怪,薛燃的话,王公公从没听懂过,顾昭每次都能理解。
“不吃。”薛燃鹦鹉学舌地道,“辣,不吃。”
原来是记恨当年给他松子糕里加辣椒的事。
顾昭满脸不悦。
此时下座的一位狐族少年瞧着首座上的气氛有些尴尬,他身为狐族,不懂人类繁复的礼节,只觉得这位女子甚是貌美,而这位人间帝王,甚是有趣,便端了自己桌上的松子糕,乐颠颠地走上台。
“在下看到这位姑娘,便想到了人间的一句诗,叫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狐族少年卖弄风骚道,“敢问姑娘芳名?”
“啊?”薛燃不知所措。
王公公亦被骇得心里直念阿弥陀佛。
顾昭的脸色可想而知,讽刺道:“狐族都是你这般轻薄之人?”
“哈哈,非也。只是在下在台下,看她的眼神时不时地游离在松子糕上,分明喜爱,但陛下赏食,她却不敢接受,在下好奇,这位如花似玉的美娘子,陛下不收进后宫,着实可惜。”
“哼,一个婢子而已,也配做朕的人。”顾昭满不在乎地道,别扭生气又嫌弃的表情在一张俊脸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狐族少年干笑着,把手上的松子糕塞给薛燃,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媚者天成,“给你。”
薛燃不及拒绝,嘴里已经被狐族少年喂了一块糕点进去,松子糕松香软糯,入口绵柔,久违的口感,吃得薛燃忍不住露出了笑颜。
不笑则已,一笑那是六宫粉黛无颜色。
“谢谢。”薛燃三两口把整盘松子糕吃得精光,笑逐颜开道:“喜欢。”
顾昭额头的青筋已经肉眼可见的暴凸,乌云密布的脸上除了愤怒看不清其他表情,“王公公!狩猎赛什么时侯开始?给朕准备弓箭,朕今天要打只狐狸回来,冬天做皮草。”
“呃……这……”王公公使劲给狐族少年使眼色,示意道:“他家陛下不好惹,您权当行善积德,趁陛下大发雷霆前,快走吧。”
狐族少年得意地扬眉道:“陛下,改天带上这位姑娘来我们涂山玩,我好生招待你们。”
顾昭压着怒火,一忍再忍,忍不可忍,正待发作,王公公劝抚道:“两族和平,和平万岁。陛下,息怒,息怒。”
那时顾昭不知道,薛燃偷偷藏了一块松子糕,打算晚上和他道歉用。
然而狩猎赛开始后,憋着一肚子闷气的顾昭把薛燃拽进了林子深处,一边把他按在地上,一边撕扯他的衣服。
“不要……”纵使薛燃六识不全,也知道顾昭接下去要做的事,可是他怕疼,他害怕,他不想做,尤其是荒郊野外,他是人,不是兽。
“不要?”顾昭气到笑出鼻音,“许是太久没□□,叫你忘了朕才是你该谄媚侍奉的主人。”
“不是。”薛燃的一句话被顾昭一巴掌打断在喉咙口,随着衣服的扯落,他兜里的松子糕也掉了出来。
“好啊。”顾昭红着眼抓起地上的松子糕,连着泥土残叶一同往薛燃嘴里塞,“你个欲擒故纵,表里不一的小贱货,你不是爱吃松子糕吗?给朕咽下去!”
薛燃闭紧了嘴巴,被顾昭钳着两颊撬开,吃得囫囵吞枣,他哭得凄凄哀哀,倒叫顾昭越发逞了施虐欲望。
(略略略)
“薛羡羽,看着朕。”顾昭执拗地掰过薛燃的脸,“露天又不是第一次做,你哭什么?”
薛燃盖住眼睛,抽泣道:“不想,讨厌。”
“你不想,朕偏要,你讨厌朕?呵呵……”顾昭眯起眼睛,嘴角不自禁地弯曲,“你怎么敢!”
“啊呃!”
突如其来的闭塞感让薛燃连连喘了几口大气,还是痛得他面部抽搐起来。
两个人你来我往,缠绵悱恻,皮肉间的碰撞声,湿湿漉漉的水液声,淫亵而激荡,充斥着两个人的耳膜……
“够了……”薛燃的手胡乱地抓着顾昭的头发,将他的发丝缴在了五指间,“我……啊……不行……慢点……”
顾昭仍像食不果腹的饿狼,他压着薛燃,“鬼叫什么?这个姿势不喜欢?嗯?”
“我,错了,饶恕……”薛燃喊哑了嗓子,声音有些沙哑。
“错在哪里?”顾昭的双目暗流涌动,甩了甩汗湿的头发。
薛燃哭着求饶。
“看来还是不知何错。”顾昭我行我素,他看不清,也听不见薛燃内心的崩溃与错乱,他享受般的掠夺着,开垦着,顾昭觉得自己病了,他不爱薛燃,却疯了般渴望得到薛燃的一切,他心里仿佛缺了一块,只有抱着薛燃,才能填补满那一块不知遗落何方的空缺。
爱与不爱,素来不是两难。
只是在顾昭眼里,这成了博悖的矛盾。
一场欢爱在宴会开始前的烟花盛放下结束。
顾昭穿好衣服,淡淡扫了眼地上的薛燃,他赶时间,没空等他磨蹭,“反省了吗?知错了吗?你收拾好后自己回来。”
地上的人好像轻哼了一声,好像给了回应。
“驾。”顾昭飞身上马,先行离开。
狩猎赛的庆功宴,王公公见皇帝陛下全程心不在焉,无精打采,又见薛燃不在身边,便小声问:“陛下,薛公子呢?”
顾昭道:“他还没回来?”
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王公公道:“兴许是回屋休息了。”
“王公公,你去我居处看看,他回来了别去打扰他,他没回来,你速来禀报朕。”
顾昭胸闷地想:“难道是做得太狠,昏厥在了林子里?哼,薛羡羽,酒席结束后,你再不现身,朕就打断你的腿。”
不一会儿,王公公小跑着过来,附耳道:“陛下,外头雨很大,薛公子不在卧室,您说他会在哪儿?”
顾昭起身,臭着一张脸径直离开了宴席,留下一帮心腹重臣帮着善后交代,王公公则把叫的出名字的菩萨都拜了个遍,祈祷薛燃平安无事,千万别被气头上的陛下抓到。
第 43 章
◎你叫我死,我如何活?◎
瓢泼大雨,淋得天地一线,树林深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之下,躲着一个人,孤零零地靠在树干上,抱着双膝,蜷缩成一团。
他身上都是淤泥,淤青还有很多暧昧不清的痕迹,只是他的脸上,说不出是雨水还是泪水,因为他的眼里再次没了光,空洞洞的,陌生地注视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