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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的追夫日常 番外篇——by夫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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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儿时被素清禾所救,从此发誓要寻到这位救命恩人,穷尽一生之力去报答他。
  他再次听到素清禾的消息时,是师落落拐走素清禾的时候,当时他又恨又气,不惜与他人争吵打架,也绝不允许他人诋毁素清禾的清誉。
  第三次听到素清禾的消息,是人家回到了凌云阁,他迫不及待地上山,历经千辛万苦,闯过重重考验,终于在第二年成了凌云阁的内门弟子,却得知素清禾闭关两年,遥遥无期。
  他没放弃,好不容易等到了素清禾出关,想当面和他道谢,人家却出发去了青丘山,自从一去不复返,生死两故里。
  之后凌云阁变故一生再生,他想一走了之,可最后还是决定留了下来。
  虽然他和素清禾只有幼时的一面之缘,或许人家早将他忘之九霄云外,但是居一北始终认为,凌云阁是素清禾的家,他相信坚持,相信缘分,相信总有一天,命运会指引着素清禾的来世,再踏此山门。
  上山的道路,他每天都去清扫,他怕路不清,那时的素清禾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守着山门,候着一人,无论几个春夏秋冬,十八个年岁,哪怕到时他老态龙钟,无所谓,他只想守护素清禾看重的东西,只想当面,亲自和他说一声谢谢。
  一日复一日,一日何其多。
  人间的光阴经不起岁月的蹉跎。

第 53 章
  ◎你上辈子是那么的恨我!◎
  顾昭回到天界,因为伤势过重,又拖延了一时半会儿的治疗,足足在蓄华池泡了一个多月才苏醒。
  醒来第一天,衣服还没穿端正,就给天帝召到了凌霄宝殿。
  金碧辉煌的宝殿上,足足站了两排叫得上名号的神仙,天帝正襟危坐,看架势不像是要论功行赏,更像要秋后算账。
  慕戚茗使劲给顾昭使眼色,温知行把白眼翻到了后脑勺,另外两位仙尊,肖无羁躲开了所有的目光,独自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祈钰美得闪闪发光,虽然是个男子,但不少仙家的眼神直往他身上瞄。
  颜卿不在……
  顾昭生疑,直觉告诉他,可能东窗事发。
  果不其然,他刚跪下,天帝便开门见山的兴师问罪。
  “瑶光仙尊,你可知罪?”
  顾昭装糊涂道:“不知臣何罪之有?”
  天帝斥道:“三宗罪,戒啻仙尊,你说与他听。”
  肖无羁细微地抖了个激灵,心道:“为什么是我?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哎!他们看我做什么?啊……好可怕……”
  但天命难违,他只得一板一眼地上前,当着众神的面,细说顾昭的三宗罪。
  “第一,行贿之罪。瑶光仙尊顾临渊,贿赂十殿鬼帝,几次三番干预冥府之事,私看阴阳生死簿,扰乱阴阳平衡。”
  “第二,渎职之罪。顾临渊身为六尊,不司其职,不谋其位,屡次下界,私会……咳……私会情人,并且滥用职权,将原二十一重天天门将望星河打落十重天,埋下黑水横天的一道隐患。”
  “第三,逆天之罪。顾临渊擅自篡改功德簿,逆天改命,有违天理,触犯天条。”
  天帝颔首,捋着下巴,问顾昭:“你可认罪啊?”
  顾昭忖了忖,三宗罪他的确有犯,而且犯得光明正大,他素来不屑遮遮掩掩,更不喜为自己辩护,做了就是做了,只是他一人做事一人当,现在想来颜卿不在大殿上,大概是受了他的牵连。
  “天帝,我供认不讳,但是文朔仙尊毫不知情,功德簿是我趁他不备偷出来……”
  天帝截口道:“颜卿道是他自愿给你的,无论哪个,皆是他保管不善,你无需多言,朕自由决断”
  “决断个屁。”顾昭腹诽,不过转念一想,颜卿好歹是第一批飞升的神仙,也是跟在天帝身边最久的一位,想来天帝也不会怎么重罚他,随即松一口气,想早早了结此次殿审,哪怕除了他的仙籍,贬他下凡,都可,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几日,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他可不想让薛燃等到心焦,再熬白了头。
  “天帝,直说吧,如何罚?”
  其他众神为顾昭捏了把冷汗,慕戚茗第一时间上前帮说好话,请求天帝轻判。
  慕戚茗拜到了天帝跟前,温知行和祈钰竟也上去帮着求情。
  三尊金口一开,其他神仙纷纷上前,合理启奏,望天帝顾念瑶光仙尊战功,顾念其在黑水横天中的功绩,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天顾昭吃惊,天帝扶额。
  天帝无奈地道:“你们当朕是糊涂还是昏庸?”
  底下噤声,几十双眼睛翘首以待地盯着高高在上的天帝。
  天帝下阶,弯腰扶起顾昭,道:“你啊,要任性到何时?六尊是三界的表率,行贿渎职本就不该,你……你怎么就不知好歹地去改了功德簿!这是犯了天条的大事,是要受天雷劫,劈足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的。”
  “啊……那不是很浪费时间?”顾昭反而有点为难,“真要罚,直接贬我下凡好了,天帝陛下,我这……有点赶时间……”
  天帝无语,差点气笑,他这是在和他讨价还价?
  “你赶时间?”天帝眯眼,金黄的瞳色逸着薄怒的威光。
  本想威慑下对方,可顾昭完全不放在心上,他扳着手指在算日子,忽然问到:“我睡了多久了?”
  天帝脱口而出,“四十五日。”
  “什么!”顾昭霍然起身,差点磕到天帝的冠冕,但他到底顾及天帝颜面,复又跪下,跪得手脚不安分地颤动。
  天帝知道顾昭在急躁什么,也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只要薛燃属三界,管他是人是鬼是什么,他都归天帝管,顾昭再没个分寸,再自持无敌,也断断不敢翻天。
  “别急,且听朕慢慢道来。”天帝故意磨着顾昭的性子,“念在你平定黑水横天有功,也念在你过去的丰功伟绩,朕就调你去冥府,接任十殿鬼帝之职。”
  由上神降为鬼仙,虽为鬼王,但已是耻辱,众神以为顾昭不会接受,没想到那货磕了头欣然领命。
  即刻赴命上任。
  慕戚命喊住狂奔出灵霄宝殿的顾昭,“顾临渊,你等等我!”
  顾昭充耳不闻,一猛子打算扎进云海,先到人间寻人,幸好慕戚命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硬生生把他拉了回来。
  “你干嘛?”顾昭怒道。
  慕戚茗拿出一封信,神色忧伤地道:“薛燃托我给你的,读完信再决定去哪儿吧。”
  顾昭接过信,他从慕戚茗的眼里读到了令他窒息和惧怕的信息,他甚至呆楞着,怯弱着不敢亲手打开这封信。
  怕看到字里行间的离别愁,相思情,空门怨。
  怕隔着白纸黑字,联想到薛燃对着寒灯独不眠,霜鬓明朝又一年。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在他昏睡的四十五天里,人间晃晃四十五载,他更怕……
  怕收到一封断情绝义,心灰意冷的诀别信。
  最后,顾昭还是拆开了信封,指尖细细的发抖,发白的脸上是一双潮湿红润的眼眸。
  信封里掉出了一绺头发,几缕青丝几缕白发,交缠编织成了一条小辫子,辫子末端由一根红绳捆缚着。
  信中言:
  见信如晤,展信佳。
  初见君时情不知何起,相知君时已一往情深。
  君视我如珍如宝,我思君如蛆附骨,日日思君君不归,缠绵思尽,宛转心伤,朝如青丝暮成雪,魂梦乍醒锦裘寒。
  然,我知君心胜我心,时不待我,我亦无悔。
  然,恕我私心,聊表相思意,恕我福薄,候不到相聚日,恕我不甘,寄一青丝缠白发,一做定情信物,二做离别遗物。
  我平生所愿,望君不离不弃,长伴身旁,共睹四海生平。
  我余生所愿,望君身体康泰,与子偕□□享盛世承平。
  我时下唯愿,望君百尺竿头,高山仰止,来生结缘再相逢。
  病体渐弱,时日不多,思量再三,修书一封,临颖不尽,伏惟珍摄。
  薛燃,绝笔。
  顾昭握拳,将信纸死死地握在手里,揉得纸团皱褶不堪,他狠狠嗅着红绳绑着的辫发,似狂似疯,又异常冷静。
  他哭着哭着便笑了,笑着笑着又泪如泉涌。
  “临渊……”慕戚茗欲安慰,可刚伸出的手却被温知行按下,温知行冲他摇摇头,表示错过的悲伤只能靠自己去平复,顾临渊不是孩童,他有自己的打算。
  顾昭纵身一跃,从碧落直到黄泉。
  天帝站在灵霄宝殿的门口,笑盈盈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前面,文朔仙尊款款地走来,向天帝鞠了躬,行完礼道:“天帝对临渊真是格外开恩呢。”
  天帝笑道:“都贬他去冥界了,罚得够重了。”
  “冥界鬼王,有实权查阅凡人生死,也可适当干预凡间人事,仙位低于天界,但离凡间最近,也离他想见之人最近,天帝此为……”
  “你想说朕偏心?”天帝委屈兮兮地嘟哝道。
  颜卿摆手,欣慰地笑到:“非也非也,是天帝用心良苦。”
  天帝恻然得感慨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此间难得痴情郎,亏得顾临渊契而不舍,找了几百年给他找到了薛燃,你呢?你那位可有下落?”
  颜卿凄凄茫茫地望着云蒸雾涌的天界,眼神专注且情长,“找到了。”
  天帝欣然道:“见过面了?他可一切安好?”
  “见过面了,他很好。”颜卿道,面上添了氤氲的欣悦和掩饰不住的幸福,还有点点的失落,“可惜的是,他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天帝可惜地道:“难怪他,前世的事都能靠着一碗孟婆汤尽数忘却,更别说是几百万年前的事了,那么接下去你有什么打算?”
  颜卿苦笑道:“没啥打算,我可没顾临渊那般强势的占有欲,他过得好便好,顺其自然吧。”
  爱的表现形式分很多种,顾昭热烈霸道,明里暗里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告他对薛燃唯爱一份,独宠一人。
  而有些人爱得沉默隐忍,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今拥有,或许爱得卑微而不自知,但这份腼腆的爱慕,无私且伟大。
  可在顾昭眼里,这种得不到宣泄的感情,挚爱在眼前而求不得的压抑,是懦夫行为,是对自我的否定,更是对彼此感情的不自信。
  爱一个人,等于想和他长厢厮守,等于想把最好的都给他,等于想吻他抱他顶穿他,等于想干得他下不了床,闻着他的味道都能春心荡漾,等于……
  顾昭前世邪心重,也从不认为自己有多圣洁纯净,成仙后再遇薛燃,大多时候,他看薛燃的眼神浸满了欲望的邪火和□□的冲动,每一寸眼神的交流和目光的舔舐,都似一捧烈火,烧得得他肝肠俱焚,五脏焦土,好几次都伸出了手想将人搓揉得骨酥肉滑,巴不得再让薛燃雌伏在他的身下,对他的一切欲罢不能。
  可在指尖稍稍触碰到薛燃微颤的身躯后,无论对方是清醒的还是熟睡的,薛燃对顾昭的反应,是出于本能的害怕。
  每每到此,顾昭都会强行掐断心中的欲念,舔着皲裂的嘴唇,怀着强烈的刺激和焦灼,之前靠着定心咒,后来欲望强了,只好躲起来一遍又一遍的用冷水冲凉身子,灭不去的欲望还得靠着双手粗暴地进行自我纾解。
  自己手上的活,哪及得上薛燃的口腔和体内那么温暖柔和又紧致酣畅呀。
  不过这辈子……在薛燃允许他为所欲为前,他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弄痛他,伤害他的。
  但是!
  rou体上的伤害尽可能的避免了,心里上的伤害呢?
  顾昭终究还是顾此失彼。
  帝君殿,顾昭刚到就心急火燎地找薛燃,鬼差们手脚利索地将一人带了上来。
  那人眉目如画,眉眼如初,一双纯黑的眸子里印着蓝天碧水般的广阔,美好,纯洁,却带着湛蓝色的忧郁,以及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沉重心思。
  顾昭喉结攒动,千言万语,执手相看泪眼,在薛燃不可思议的表情中,顾昭端起了他的手,细细亲吻着他的指骨。
  庄重而虔诚,像一个忠心的信徒,亲吻他最崇敬的神明。
  薛燃吓得猛地把手缩回,抚着被亲的手指,垂下眼睫,紧紧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吓到你了。”顾昭说着又要去碰薛燃。
  薛燃低吟一声,两扇长卷浓密的睫毛舒舒展开,他倒退了三步,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子,道:“陛下,你到底想怎样?你想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
  顾昭急辩道:“阿燃,你说什么?我……”
  薛燃满腔的委屈,阖着眼眸沁出了泪水,再次睁眼,眼里带着倔强的逞能和破碎一地的柔光,“陛下……你别戏耍我了,我受不起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肉身可以重塑,灵魂可以轮回,但我的心只有一颗,被你反复□□,敲碎,它已经遍体鳞伤了,经不起你一时兴起的折腾了,我也是人,有情绪有感觉,会累的……”
  顾昭慌乱地上前一步,又被薛燃往后避开了一步。
  顾昭抓心挠肝地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没有玩弄你的感情!”
  “真心?”薛燃强压着咆哮的冲动,蓦然凄楚地笑到:“我等了你一辈子,傻傻地盼着终有一天,你会脚踏祥云来娶我,十年,二十年!四十多年!说好的几天呢?怎么就熬不到尽头!”
  因为激动,薛燃的肩背耸动,语气幽咽,他低低喘着,吐出极重的气息,“一天,有位神仙来找我,他说你伤势未愈,仍在昏迷,我信了,我无悔,直到死,我的魂魄在人间逗留了七日,那些精怪小妖都说我被耍了,被骗了,瑶光仙尊何等威武,怎会如此不堪一击,呵……那时我仍然不信,我只信你!可当我的灵魂辗转到幽冥,前世的记忆涌来,混杂今生的回忆……我明白了……也想通了……你对我的种种痴情,诸多不明就里的表现……不是缘于所谓的爱,而是一种变相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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