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师尊总是想娶我番外篇——by关城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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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脑子里有无数个人在喊,到处都是奔忙慌乱的人群,又有回忆赋予的触目惊心的结痂。
这感觉太奇怪了,起初只是声音,很快连画面都有了,他看到有一个人被按在地上,生生被剥去了脸皮,血肉模糊地倒在一片血泊里。
其实百年前的大劫他并没有真正经历过,他穿越过来的时候整本书才只走到道陵君羽化而去,一切都是从【系统】提示中得来的,他本以为这些过往经历只是设定的剧情而已。
但是刚才在破庙里听蓟和说他在客栈外面看到了那双眼睛,他被那诡异的眼睛逼到了山上,看着蓟和真切受到的伤害,他才猛然意识到,这不是剧情,这是他们随时都有可能经历的事情。
【穿皮术】是百年前大劫中的一个关键词,可以说是线索性的东西,但这个术法对他而言至今为止都只是一个词语而已,他并没有真正见过有谁会使这邪术,又对谁造成了伤害,但是此刻脑海中走马灯一样的回忆里,那个被按在地上剥去脸皮的人,他看得清清楚楚。
是蓟和。
16. 眼睛 背后必有人操纵
突然,破庙的门被推开了。
一股冷风吹进来,很快又被合上。
蓟和抬头看去,发现竟然是去而复返的鹿鸣。
鹿鸣背着手走过来,仍是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来到蓟和身边,他对上了蓟和的眼睛。
蓟和仰头看着他:“你……怎么回来了?”
心思太乱,说完才注意到他竟然对师尊直呼了“你我”。
不过鹿鸣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在蓟和身旁蹲下来:“我回来找你。”
蓟和望着他搭在左膝上骨节分明的手:“……我没事。师尊还是寻沈棠要紧。”
鹿鸣道:“为师迷路了。”
蓟和:“……”
他不可置信地朝对方看过去,下意识往鹿鸣那边侧了侧耳朵,鹿鸣顶着一张冰雕雪琢般的脸,说出来的话却十分违和:“夜里方向感弱,还是你带为师过去吧。”
“……”
蓟和半信半疑地起身,鹿鸣伸手扶着他,掌心的温度贴着薄薄的衣衫传过来,鹿鸣道:“你穿得太少了,我把衣服给你吧。”
说着松开了手,当真开始解自己的衣服,白色长衫披在身上时,蓟和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尊,你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说完他就做好了被训一顿的准备,鹿鸣却短促地笑了一声,没承认也没反驳,道:“你要愿意这么想,也可以。”
蓟和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对方也没再给他继续询问的机会,他轻轻弯下腰,长手一捞直接把蓟和打横抱了起来,几步走到门外,长剑停在他脚边,两人乘着风飞上了夜空。
蓟和靠他在怀里,整个人都僵住了,脑海里思潮起伏,他越来越猜不透背后这人的心思,自从沈棠拜入绝青宗开始,鹿鸣时不时就会十分反常,可这反常并不过分,他甚至不讨厌这份反常,想到这儿蓟和不由自主抬头看了鹿鸣一眼。
他们御剑飞行在山林上空,头顶的月亮格外朦胧,应该是后半夜了,清辉微微笼罩在鹿鸣身上,蓟和只看到了他俊美的下颚轮廓,嘴唇纤薄,仿佛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泽。
这时,鹿鸣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虚拟的数据面板。
【感情进度提醒】
红色好感度从62上升到了70,黑色的感情进度条则从之前的11%往前推进到了15%
鹿鸣:“……”
什么情况?我干啥了感情进度突然有这么大进步?
他糊里糊涂地飞着,抱着蓟和的双手又紧了紧,怕他不舒服也不敢太用力,眼睛尽量仔细地观察着下面的世界。
深夜确实不好辨认方向,天气不好也找不着北斗七星,上学的时候学过的那些如何在野外辨认方向的方法此刻他一个也想不起来,怀里还抱着个人更是得一心两用,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把蓟和扔在那间破庙里了,脑海里闪过的走马灯让他清清楚楚意识到了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那些最大的伤害都会落在蓟和身上。
他发誓不能让那些事情发生。
不知飞了多久,周围的雾气越来越重,鹿鸣催动长剑稍微降低了一些,却感觉源源不断的寒气从下方升了上来。
蓟和突然道:“师尊。”
鹿鸣:“什么?”
蓟和道:“我们飞到了那女道的道观上空了。”
鹿鸣低头朝下看去,只见一点屋宇飞檐的影子在下方若隐若现,果然是道观的模样,他颇欣慰地想,果然带蓟和一起来是明智的,不然他自己估计飞到天亮也找不到地方。
他不知道其实是蓟和对之前在山上遇到的雪怪产生了阴影,所以但凡是有一点微微的寒气,他就能判断出来是这个地方。
不过那雪怪已经被他杀死了,女道也已伏法,按说不应该还有这么浓重的寒气才对,鹿鸣皱起眉头,调转剑头朝下方飞去。
越接近道观,越是有一股腥臭味传来,鹿鸣心头异样,努力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蓟和却突然道:“师尊,当时那双眼睛追着我,也是这个味道!”
鹿鸣一怔,随后急速朝下方俯冲而去,渐渐地有兵戈碰击发出的凛然声响,伴随着什么东西“噗呲”刺入□□的声音,穿过重重迷雾,那声音越来越近,左前方隐约出现了一个人影,正在胡乱挥动着什么,鹿鸣定睛一看,居然是他们一直在找的沈棠。
他握着剑,因为还未正式拜入师门学习仙术,所以动作十分混乱没有章法,前面那两只硕大的眼睛持续不断地朝他射出一把又一把浓稠液体凝聚而成的小刀,沈棠身上都是被划破的伤口,看起来好像一只炸了毛的带血的刺猬。
腥臭味弥漫在整座山林之中。
鹿鸣从半空中朝那双眼睛甩过去一道仙刃,没有任何偏移直直扎到了其中一只眼的眼球上,汩汩的鲜血流出来,沈棠抬头朝上看了过来,就在这时,另一只眼睛在他脑后旋绕,趁他放松警惕突然发动攻击,两把带着寒光的尖刀直直朝他背后刺去。
蓟和在半空看到,下意识地:“小心!”
沈棠猛地转过身去,旋腰躲过了攻击,尖刀从他肩侧划过,落到身旁的地上,化作一摊浓稠的血水,沈棠举起手中长剑,下死力挥了过去,却只砍到了眼睛的两根睫毛。
同时,另一只被鹿鸣刺中的眼睛再次卷土重来。
沈棠几乎力竭,这一双眼睛仿佛有永远杀不死一样,被劈成两半依然能重新聚在一起,他重重喘着粗气,使劲挪动脚步朝后躲开,同时鹿鸣在半空中扔出千万片树叶,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尖刀飞下来,把把无失误,瞬间把那两只眼睛扎成了筛子。
眼睛停在原地,眼眶里流出鲜红的血,不动了。
沈棠下意识松了口气,刚想问鹿鸣怎么找到了这里,下一刻,那双眼睛再次颤抖着飞了起来,好像要把扎在眼球上的树叶逼出去,沈棠目光一凛,这哪是一双简单的眼睛,简直就是不老不死的恶灵啊!
蓟和也绷紧了神经,但是警惕的结果并没有发生,两只眼睛好像磕了药一样抖了半天,却没有把那些树叶抖出去,他感觉到鹿鸣换了一只手揽着自己,另一只手在半空中虚虚一握,一股爆炸般的灵流突然从眼球里激射出来,瞬间把它们碎成了一堆渣滓。
沈棠:“……”
他不敢放松警惕,仍是万分戒备地盯着那堆渣滓看,长剑抵在地上,鹿鸣抱着蓟和终于缓缓落了下来,两人并肩站在一起,鹿鸣道:“不用看了,它们不会再袭击你了。”
蓟和道:“还是师尊有办法!”
这久违的甜腻崇拜的语气让鹿鸣心头狠狠一颤,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看他,举手“咳”了一声,道:“这是那女道的眼睛。”
沈棠愣了一下:“女道?她怎么……”
蓟和道:“那女道修为平平,连炼气都未达到,她的眼睛不可能有这么强的攻击力。”
鹿鸣凝重道:“背后必有人操纵。”
话音刚落,那边树林深处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三人顿时戒备地站直了身体,鹿鸣正待要追击过去,突然腰间的传音器“嗡嗡嗡”地震响起来。
里面传出封毅的声音:“宗主,客栈已被烧成一片废墟,里面所有人的眼睛都被挖去了!”
17. 野人 你在干什么,你真的是主角吗……
客栈所有人都出事了,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追还是不追?
鹿鸣心念急转,还没想出个两全的办法来,蓟和在旁边道:“师尊,你去帮封师叔吧,这里我们去追。”
他还没说话,那边沈棠已经冲出去了。
鹿鸣:“……”
小兔崽子跑这么快,怕有人抢你人头吗?
他来不及阻止,蓟和非常乖巧地催促他:“师尊你快去吧。”
鹿鸣犹疑地看着他:“你……”
蓟和说:“不用管我,封师叔那边要紧。”他攥了下衣角,“等这些事结束了,师尊你要好好补偿我。”
鹿鸣:“……”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是十分的不自然,皮肤白,有一点血色就特别明显,鹿鸣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看到他耳廓边缘都是红的。
鹿鸣面无表情地想,虽然这提议很诱人,可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害臊?之前上本垒的时候不都是很放得开的吗?
这种事简直不能细想下去,鹿鸣蜷起了手,指尖在掌心里狠狠掐了一下,强迫自己回过神来,封毅那边的情况尚不明确,最大的可能是操纵眼睛的人还在客栈,否则不可能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对客栈中所有人下手,那么刚刚那个影子也许只是普通的妖物,让沈棠去追确实可以锻炼他,增加男主的经验值。
而且客栈那边危险性不明,带着蓟和确实不妥,他转瞬间权衡了两边利害关系,转眼看向蓟和,骄矜地点了下头:“你自己万事小心。”
说罢提剑飞走,白色身影在黑色中渐渐变暗,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蓟和看着他离去,转过身来,脑海中系统继续提醒道:“请注意时刻保持人物原属性,保证剧情正常发展。请您继续努力。”
蓟和淡声道:“那为了立住我的人设,待会儿如果沈棠遇到了危险,我是不是应该保护他?”
【系统】颇欣慰地说道:“您悟性真好!由于之前在客栈场景中你们二人发生了矛盾,使得主角对绝青宗产生了一些误会,为了主角拜师的进度能够加快,请您努力获得主角好感,维持小太阳人设。”
蓟和:“……”
差点忘了,沈棠到现在还没有拜入师尊门下,这剧情已经停滞好几天了。
他本质上是一个对任何工作都高度负责的人,以前在现世的时候,因为老板的一个小失误,把交代给他的工作生生多添了三倍的量,还涉及到了隔壁部门的领域,但是天性的要强和表现欲使他一句怨言也没说,硬是熬了两天的夜将工作做好,至多中途到隔壁部门请教了几次,还收获了好多警惕的冷眼与只敢在背后说的嘲讽。
然后第二天他就被升职了。包括隔壁部门也被划分到了他的管辖范围。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时也难免有一种努力得到了回报的感觉,难得没有加班到了六点就准时取车回家,结果撞上了晚高峰,在一个红绿灯路口被后面的一辆大客追尾,什么都来不及反应就穿书了。
所以说任何时候都不能得意忘形,规规矩矩按照设定好的路线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虽然不会再发生什么惊喜,但是至少不会有意外。
这是蓟和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得出来的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这些念头只在他转念之间,下一刻他听见树林某处有衣物摩擦的声响,整理了精神,立刻朝那边走去。
周围好像没那么模糊了,雾气也消散不少,蓟和屏息凝神,在山上被捕兽夹夹伤的那只脚踝还是痛,腹部撕裂开了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除此之外他身上也没什么特别严重的伤,不过他还是一步一步走得十分小心谨慎。
抬头看到前方有一点朦胧的光亮,夜色变淡,一缕一缕狭长的青云飘在天边,天可能快要亮了。
刚一转身,旁边树丛中突然一阵异动,蓟和警觉,瞬间拔剑出鞘,沈棠也从那边追了过来,将蓟和护在身后。一个身影闪过,从树丛中窜出个披头散发的形似人的生物。
之所以说它形似人,是因为这生物有着人的体形,却一身浓密的褐毛,仿佛刚从泥坑里爬出来,体毛上都是淤泥结了硬块,此刻滚满了雪花。一身衣衫破烂,只剩胸口和腰间还有块完整的红布围着,眼神血红,面目狰狞。沈棠一怔,没想到真的是个野人,便悄悄收了些剑势,谁想这一松懈,那野人瞬间就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