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大佬被对家光明神按头吸血 番外篇——by何处东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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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弥旬:……也是甄学家,果然和郎赢亲得不能再亲!
季梦笙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粗暴地拍打观剧日晷,然后陆续放映出土味视频、当季新番、古偶耽改还有肖秀荣网课……
夏弥旬:天猫魔 盒
折腾了好一会儿,观剧日晷连画面都不切换了,一直在那儿“沙沙”地频闪,就当众人以为它要彻底嗝屁的时候,忽然,它又投影出了语文课PPT……
还是名篇《麦琪的礼物》。
一个字正腔圆的声音开始朗读预习提示:
“圣诞节快到了,一对小夫妻想互赠礼物,结果阴差阳错,两人珍贵的礼物都变成了无用的东西。其实,他们得到了比任何实物都宝贵的东西——爱。”
然后又声情并茂地用地道的译制片腔朗读起了正文。
“……我的拙笔在这里向读者叙述了一个没有曲折、不足为奇的故事:那两个住在一间公寓里的笨孩子,极不聪明地为对方牺牲了他们家里最宝贵的东西。”
“……但是,在所有馈赠礼物的人当中,他们两个是最聪明的。在一切接受礼物的人当中,像他们这样的人也是最聪明的。他们就是麦琪。”
最后,半空中的光幕跳闪了一下,像被拔掉电源插头的电视机,彻底暗了下去。
季梦笙很笃定地颔首,“废品回收,三块一斤。”
夏弥旬和郎赢虚弱地扶住额头。
“你们还有什么事儿吗?”季梦笙看着他们,话里透着要下逐客令的意思。
夏弥旬瞥了眼郎赢,从始至终,他和季梦笙之间,都没有一丁点儿的直接交流,哪怕一句话。
季梦笙静静道:“没有的话就请回吧,我等下还要参与东西两宫对线。”
郎赢猛抬起头,一下子就有了反应。
*
乌净国的后宫分为东六宫与西六宫,季梦笙身在冷宫,郎弘野又至今没有立后,东六宫就以“恭喜发财”中的恭妃为尊,而西六宫则把发妃和财妃当成头儿。
东六宫和西六宫素来势成水火,当然内部斗争也相当激烈,《甄嬛传》、《如懿传》、《延禧攻略》、《金枝欲孽》等等等等轮番上演不带重样的。在郞赢记忆里,东西十二宫几乎平均每天就能发生好几十起矛盾纠纷。
曾经有个新晋的贵人,长得挺漂亮,不知被谁卯足了劲儿天天往她寝殿里塞扎了针的诅咒人偶。那贵人刚开始还很害怕,后来都习惯了,每天睡前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被子找诅咒人偶,简直比开盲盒还刺激。后来有一回她发现开到个重复的,还留了张纸条说能不能来个隐藏款。
当时,恶魔一族势力强盛,如日中天,对乌净国虎视眈眈,几次三番踩线挑衅。时局又动荡不安,朝野又尚未平定,郎弘野旰食宵衣,力挽狂澜,本就无心于后宫的他根本不可能去管这档子事。于是,一切便只能由时任东六宫不动C的季梦笙时时调停,人累,心更累,累到不是掉毛季都疯狂掉毛。
她还把那些毛毛收集起来,给郎赢戳了个狼毛毡小娃娃,说是为了解压。
事到如今,郎赢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母妃虽然身在冷宫,却还要掺和进这些破事中,她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看穿郎赢的想法,季梦笙淡然解释道:“如今东西十二宫的矛盾更加激烈,几乎不可调和,我也无法置身事外。”
一旁的夏弥旬一听,不由想到来之前苏羽璃告诉他们,这些年乌净国海晏河清,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各方面也总算都安定了下来。操劳过度都快肝硬化的郞弘野很有可能终于舍得享享清福,多去那些后宫美人中转转,如此,嫔妃们自然会争先恐后地要去抢夺这块来之不易的香饽饽。
夏弥旬当初搞植物人康复训练的时候,跟着郎赢看了不少宫斗剧,他是真不敢想象季梦笙说的东西十二宫对线会有多凶残多可怕。
正当两人满心忧虑迷惑之际,只见季梦声卷起袖口,把长马尾盘成了丸子头,郑重其事地在桌前坐下,手机电脑双管齐下——
热火朝天地控起评打起榜来。
夏弥旬&郞赢:???
“你们以为宫中嫔妃还和以前一样吗?”季梦笙淡定的声音响了起来,“手机不好玩吗?追星不开心吗?绿江小说不好看吗?谁还愿意浪费时间去斗来斗去啊?”
郞赢:“那不可调和的矛盾是指……?”
季梦笙轻轻叹了口气。“现在,东西十二宫都沉迷追星不可自拔,西六宫是商籁激推,而东六宫则都是您的粉丝,”她抬手指向夏弥旬,“黑弥撒。”
夏弥旬挠挠头,“您也是本尊的……粉丝……?”
《关于本尊经纪人兼挚友的母亲大人竟是本尊粉丝这件事》
“唔……怎么说呢……”季梦笙勾了勾嘴角,露出个转瞬即逝的微笑。“真要说个人喜好的话,您和那位黑色的神明都不是我中意的那款。”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我还是更喜欢看上去漂亮可爱,实际非常强硬又有点腹黑的类型。”
夏弥旬:“……你和郞赢各方面还真是一样一样的。”
季梦笙恍若未闻,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只是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瞧,很专注,像是要在他脸上盯出花儿来,可视线却又带着点飘,好像只为控制自己的视线不落向别处。
不落向那个不该看、不能看、不配看的人。
“您可能不知道,自从您来到人间,我就一直、一直注视着您。您在人间的所有活动,电视剧也好,综艺也好,我都会看。看的时候,好像离你很近,近在咫尺之间。”季梦笙的声音忽而一颤,难以察觉地低沉了下来。“真是遗憾,我一步都无法离开子虚山。”
“你明明有过机会。”郎赢哑声反驳。
“可我偏不想要。”季梦笙稍稍抬高下颌,“该问的问完,该说的说完,你们请回吧,以后别再来打扰我。”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离开这个地方呢……?”郎赢交握的双手逐渐收紧,骨节发颤。“观剧日晷已经没用了,郎弘野……不会再需要你了。”
早在最开始,在他被带去恶魔地牢的时候,就已经心知肚明。
母妃,季梦笙在自己和郎弘野之间,毅然决然选择了郎弘野。
哪怕郎弘野冷酷无情之至,哪怕他一直以来,都只把她当成可利用的工具而已。
其实,自己所期望的,并不是母妃离开这里之后,能稍微多给自己一点迟来千年的温暖。一丁点也是奢侈,一丁点也是可望而不可得的宝物。所思所念,唯有母妃能从这处牢笼中解放,重新回到她少女时无忧无虑的生活。
纵使孤独也自由。
“一千年多了,子虚山除了我们,还有别人来过吗?郎弘野恐怕连你这个人都彻底忘了。离开这儿,你可以上过任何你想过的生活,不再作为神巫一系的末裔,也不是乌净国的喜妃,想怎么样便怎样,也不用担心谁会成为你的牵绊。”
郎赢语带哽咽,大白耳朵都忍不住从头顶支棱起来。和季梦笙一模一样的耳朵,白白的,软软的,毛茸茸的。季梦笙曾经给他戳的狼毛毡小娃娃虽然丑兮兮的,但唯有那对大白耳朵惟妙惟肖,神气十足。
“我知道。”季梦笙慢吞吞地点头,她什么都知道。可正因什么都知道,才致使自己陷入这世间最恐怖的牢笼之中,虽不似子虚山有形有质,却再无逃离的可能。
“可我、偏不愿意。”
*
夏弥旬和郎赢肩并肩缓缓往山下走,走到半山腰,夏弥旬忽然回首,仰望那座已经变得很小很小的院落。漫天缓缓游弋的彩云映在他眼中,流转出变幻莫测的奇妙光彩。
“和我五百岁生日那天一样。”郎赢深深地叹气,吐息又重又缓,积压着满满的不甘与落寞。
夏弥旬没作声,过了会儿,他郑重摇了摇头。
“不。”
“不一样。”
“那一晚,我们刚来到山脚下,都没有来得及接触子虚山的结界,就被季女士拦住。可这回,看她的反应就知道,我们的出现显然在她意料之外。第一次并未引发魔力波动却能提前知晓,第二次整条石阶的符咒被破除却丝毫未曾察觉。结合观剧日晷的法宝属性,你知道我们从中可以大胆猜测出些什么吗?”
夏弥旬目光一烁,直勾勾地盯着郎赢,“季女士,你的母妃,或许曾提前预知了未来的走向,并以此为指引付诸行动。”
郞赢愣怔道:“但是,和回溯过去不同,窥视未来违背这个世界运行的常理,在已知的异界魔法中,并没有流传切实可行的预知魔法。而且,我母妃若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又怎么可能放任自己一步步陷入这样可悲的境地……”
话音随着山尖欲坠未坠的夕阳,惶惶然沉了下去。
两个人伫立在漫天灿烂残照之中,相顾无言,心中的念头却已如深洋下的冰山,一点点浮出了海面。
夏弥旬嘴唇绷得很紧,艰涩道:“你跟我说过,你母妃是因为拒绝郞弘野提出的为他使用观剧日晷能力的要求,才触怒了他,致使被关进子虚山。他们两个少年相识,你母妃都不知为他用了多少次观剧日晷,没理由偏就那么一次死都不同意。”
除非,那一次触碰到了季梦笙始终秘而不宣的禁忌。
夏弥旬听见郞赢的呼吸粗重起来,跟着心跳一起咚咚加速。他动了动嘴唇,压根说不出话,郞赢也说不出话。
观剧日晷,观测过去,追寻本源,全异界都知道是这么个用场。可从不曾有人想到,这一能力并非观剧日晷的最重要的能力,甚至,只是一层不让人发现它真实力量的伪装。
“那就是预知未来,窥探命运的走向。”夏弥旬一字一句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郎赢像痛极了般慢慢弓下身子,不成调的嘶哑低吼从他喉间挤出。
“这样的话……我算什么……?我遭受到的一切,不就成了天大的笑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 《麦琪的礼物》摘自人教版语文书
第68章 陌上谁家年少
凭窗遥望, 可以看见长长的、似乎永无尽头的石阶,从山巅一路往下延展开去。夕阳逐渐黯淡下去的余晖照在那两个身影上,把他们照得亮亮的, 又照得小小的。看小的东西,总是容易更费眼睛, 季梦笙感觉双眼毛刺刺的不太舒服,轻轻一眨, 便轻而易举地扇下几颗细小的眼泪来。
究竟是多少年前呢, 在一个有月有星的夜晚,自己也是这样站在窗边,望着那两人一点一点远去。从那以后,自己便多了一个挺麻烦的坏习惯,就是喜欢蠢兮兮地站在窗边上, 蠢兮兮地看一成不变的风景, 蠢兮兮地等不可能再出现的人——
她的小毛球。
记忆里的小毛球还是小小一团, 因为还没学会完全化形,所以时常会露出毛茸茸的耳朵和毛茸茸的爪爪。每每这时候,他就会慌里慌张地奔向她。“母妃!母妃!”一边小小声地唤她,一边举起两只软绵绵又胖乎乎的小狼爪,“手手又变成这样了。”
每每这时候,她都会面无波澜地再教他一遍控制不稳定魔力的方法。
前前后后,一共教了四五百遍吧。
其实,她知道小毛球早就学会了,小毛球是故意找机会想和她说说话, 想让她牵一牵自己的爪爪。
因着不想产生深厚感情,她一直避免和他有过多接触,始终保持淡如水的母子关系, 自然不可能满足他小小的心愿。
哪怕她打心眼儿里想。
想握住那两只小小的爪子。轻轻地,又很用力地握住。握住,永远永远都不松开。只要牵着这双手,无论天涯海角,她都愿意一直一直陪他走下去。
但是,不行。
命运没有慷慨仁慈之心,不可能给她这样的机会。
“所有事情都是早就注定好的,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决定了未来的去向。”
这句话是养育自己的神巫一族的遗老常常挂在口中的,幼时的自己听不懂,只觉得唠叨。后来懂了,却也成了自己时时提起的话语。一遍一遍,反反复复,是势必实现的谶语,也是悬梁刺股的警示。
自从第一次使用观剧日晷的真实能力后,她就必须时刻提醒自己,无论现在沉浸在多么令人雀跃的幸福里,都不能被短暂的欢乐甜蜜所麻痹。
石阶上两人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季梦笙终于将视线从窗外收回。像任何一个平凡的傍晚,她简单啃了根大骨头,用粘毛筒滚去衣服上的毛毛,把自己拾掇了一下后,推开院门,迎着等候在外的侍卫说:“久等了。”
然后,平静地一步步往山下走去。
一千多年过去,她终于得以离开,但又有何用呢?
困住她牢笼的从来都不是子虚山,而是命运的决定。
命运的决定无法动摇,亦无法更改,这是她早就熟知的定理。
现在,时间到了,她自由了。
然后,她,季梦笙,将在今天死去。
*
“娘娘,陛下说您知道回来的路。”
两个侍卫把她“送”到皇宫北门,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便一同转身离开。
站在这儿,可以窥见郎弘野所居的乌有殿。雕梁画栋,飞檐卷翘,赤金琉璃瓦沐浴着晚天最后一缕斜阳颓光,粼粼如金波万顷,灼然流淌。
季梦笙被晃得眯起了眼睛,视界动荡模糊,眼前景象是如千年前一般富丽华美,还多了一派摒除内忧外患后的盛世太平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