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出现一次的男人——by红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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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人类造的火箭了,就是天庭上的无限瞬移术,都没他俩速度这么快的……
“你们这个小组怎么这样?”司命背着手走了过来,捋了捋自己的长胡须,“知道自己犯错了?害怕了?”
阮秋平听见司命这话还愣了一下,转头看过去。
只见他们这个小组确实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阮秋平刚刚在为结婚的事情发愁,整个人都忧心忡忡的,景阳走在他身后脸色苍白,毫无生气,辰海走在最后,身上十分狼狈就算了,还似乎因为景阳一直不理他的事情变得很是沮丧,又因为没吃饱东西,饿地前胸贴后背,看起来像是一个行走的丧尸。
阮秋平这才想起他和辰海在人间打架被抓到的事,于是连忙问司命事情的处理结果。
若不是害怕被阮秋平沾染了霉运,司命简直想戳着他的鼻子训斥:“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两个神仙在凡间大打出手,我教学这么多年,还没遇见过这么离谱的事!”
阮秋平刚想说话,就被辰海抢了先:“是我先看见阮秋平欺负景阳的!我刚一出水,就看见阮秋平拿着沙子往景阳身上撒……而且景阳身上全都是沙子,阮秋平身上却干干净净的,这不是欺负是什么?!对了,我喊了他一声后,他还特地当着我的面把沙子又撒到了景阳头上,这不是挑衅我……”
“你没看出来我们当时是在玩吗?”景阳冷淡地开口说。
“我哪能看得出来呀?你背对着我,肩膀耸动着,我还以为你在哭呢……”辰海小声说。
“这事我也有错。”阮秋平说,“当时我动起手来太冲动,一时忘了是在人间,造成了不小的骚动,老师您尽管罚我们写检讨,写多少都行,我都写。”
“你当然有错!”司命说,“检讨是少不了的!但是又不只有检讨!”
阮秋平愣了一下:“……不只有检讨还有什么?”
司命手背到后面,叹了一口气说:“昨天领导走后就说了,咱们这课堂其实还不错,就是有一点不太好,那就是惩罚措施太单一!写检讨并不能让你们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还是来点儿实际性的惩罚比较好,今天开始呢,犯错误的学生再次下凡之后就完全锁闭法术,甚至手环的隐身功能也只在下凡后的五分钟之内有用……”
阮秋平松了一口气。
这倒没什么,反正他下凡主要是为了去见郁桓,也不怎么依赖法术。
辰海脸色却变得十分糟糕,他今天下凡被祈月封了法术之后差点饿死。没了法术后,他连在海底呼吸都做不到,基本上饿得只能吃草了,若以后天天是这样,他还怎么活啊?
“另外,经费也从100块钱减少到10块钱。”
辰海的脸色更差劲了。
“最后一点,你们下凡的时间由原来的五分钟延长到十分钟,在人间就是60个小时,那在这60个小时中,你们就用这十块钱好好的过,反正你们也饿不死,受点罪也是应该的。既然你们这次下凡用法术打起来了,以后下凡的时候干脆也不要想着自己是个神仙了,就想着自己是个凡人!好好吃点儿苦,受点罪!记录报告也是,既然凡间时间增多了,就按双倍的写!这一惩罚就暂时实施三天,你们都没问题吧?”
辰海面如死灰:“不行啊老师……”
“没问题的老师!”阮秋平慌忙打断辰海,眼睛几乎能称得上是闪闪发光,“但是老师,三天是不是有点太少了?毕竟我们这次犯的过错这么大,您多罚几天也是应该的!!!”
“三天就够了,毕竟咱是第一次实施这计划,还要看情况调整,先不说了,具体的事回教室再说。”司命说完就往前走了。
连着三天,每天都能下去十分钟,60个小时啊……
郁桓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想着想着,阮秋平连眼睛都有些发亮起来了。
就在这时,他又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立刻就快跑了几步,跑到司命身边,小声问:“对了老师,那个……祈月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清除郁桓记忆的事情?”
“哦,这件事情啊,提过了。”
阮秋平心脏立刻就提了起来。
接下来,他就听见司命说:“不过我拒绝了。郁桓他也算认识了你不少日子,这个记忆实在是不太好清理,而且我今早上还研究了一下郁桓的命簿,你已经成为他的一个劫了,若是清了他的记忆,反而不利于他渡劫。”
阮秋平:“……我是他的劫?”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神色变得有些慌张:“是我,是我给他带来了霉运吗?因为我他变得很痛苦吗?若是……”
“你也不必如此紧张。”司命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劫,只是情劫而已。”
“情劫?”
“对,情劫。你也知道,咱们当神仙的,虽然不能说每个人都六根清净,断情绝欲,但大多心智还是比凡人坚定一些,不会像那些凡人一样,动不动就陷入什么爱啊恨啊情啊仇啊什么的。不过下凡历劫的时候就不一样了,神仙下了凡,就会更容易动情,所以基本上个个下凡的仙人都是要历经情劫的,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回来之后,不还有忘情水嘛。所以你也不要紧张,就像原来一样,该干啥干啥,帮郁桓把这个情劫度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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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平一回到家,就从床底下拉出来一个箱子,拿出来一个小本本。
他拿着这本子快速翻了几页,直到看见那页“忆情汤”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下好了,就算他霉运发作,没能阻止郁桓喝下忘情水,也还有个补救的方法。
幸好他当时为了解除郁桓和妹妹的婚约,为了帮郁桓记起凡间的情人,拼尽全力找到了对抗忘情水的方法……
现在想想,他当时这个“计划”的漏洞,何止有一处两处。
他也是今天听司命说话才第一次知道凡间历劫的仙人是十分容易动情的,一不小心便会爱得死去活来。
话本上总是爱讲仙凡虐恋,仙人历劫归来哪怕是冲进阎罗殿,也要和凡间恋人长相厮守……这些故事总是结束在仙人找到恋人那一刻。
但仙人找到他的凡间恋人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呢?
没有一个话本讲到这里。
今日在教室,阮秋平还仔细向景阳询问了这件事。
他这才知道原先忘情水出世之前,虽然不少历劫归来的仙人被情劫的余温所蛊惑,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找自己凡间的恋人,可最后相濡以沫的却少之又少。
毕竟回归仙位之后,他们的心性便会重新坚定起来。而且大多数去寻找凡间恋人的仙人,也并非是被爱情驱使,而是心有不甘,或只是想找回在凡间爱得畅快淋漓的感觉。
找到了,这种感觉便就淡了。
两千多年前,还有一个奇葩的仙人,拼尽全力,甚至散尽半身修为,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凡间的恋人并将她带到天庭,却没和她结为伴侣,而是让她当了自己宫里的一个小仙娥。
不过这种情况还算是少数。
大多数情况下,历劫归来的仙人都会念着些旧情,渐渐和自己凡间的恋人变成一个偶尔见两次的“旧友”。
其实阮秋平并不是很在意这些。
他甚至觉得,比起和郁桓当恋人,和郁桓当好友也许会更让他感到舒适。
不过,这也是他的猜想,毕竟他既没有和别人当恋人的经验,也没有和别人当好友的经验。
而且他俩还有婚约在身,怕是当不了普通的好友了。
但无论郁桓归来后,他和郁桓变成了怎样的关系,阮秋平都不希望郁桓忘了他。
毕竟郁桓是第一个和他牵手的人,第一个拥抱他的人,第一个喜欢接触他的人,第一个说喜欢他的人,第一个……年复一年,怀着恳切的心情等待他的人。
郁桓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了。
阮秋平一个一个数着“忆情汤”所需要的原料。
茫翊雪山的千年莲,日落潭底的思苦珠,断擎山的情人果……
为了郁桓,爬雪山也好,下深潭也罢,他什么都愿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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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阮秋平冷冷地拒绝了郁桓。
没错,他可以为了郁桓爬雪山下深潭攀峭壁,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和郁桓当众接吻啊!!!
“阮阮,”郁桓说,“可这是全世界婚礼的必走流程……”
阮秋平瞥了他一眼:“全世界都这样?骗人,虽然我没参加过婚礼,但我也知道在我们天庭,结婚的时候,连盖头都是回屋掀的,怎么会当众接吻?”
郁桓眨了眨眼:“阮阮莫不是忘了,上次我们在游轮上观看其他人的婚礼,新郎和新娘接吻的时候,阮阮欢呼的声音最大。”
阮秋平:“……”
失策了,失策了,他当时不该欢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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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平这次刚一下来,还没来得及告诉郁桓他下凡时间延长了这件好事,就被郁桓直接拖上车,坐上私人飞机来到了婚礼现场。
婚礼现场果真在一个极为豪华的游轮上,布置得相当盛大漂亮。
场地,游轮,鲜花供应商等等……似乎全都是郁桓早就准备好了的。
不管阮秋平什么时候来,他都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布置好婚礼现场。
宾客们还在路上,阮秋平和郁桓还没做完造型,就因为“婚礼上要不要接吻”这件事情发生了分歧。
最后还是郁桓妥的协。
阮秋平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次参加婚礼的有郁桓的家人。
而且阮秋平见过郁桓的弟弟,父亲和继母。
只不过上次见他们的时候,郁桓还未成年。
那群家人的记忆和小孩形象的郁桓牢牢捆绑在一起,让阮秋平觉得,若是当着他们的面亲吻郁桓……跟犯罪似的。
婚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阮秋平这边的亲友只有景阳一个,剩下的全都是郁桓的宾客。
郁桓的家人变化十分大,一脸假笑地朝他们恭贺鼓掌,让人十分怀疑他们是不是受了什么威胁才到现场的。
这是一场极为的盛大的婚礼。
夕阳将落未落,十分恰好地给天空铺上了一层美丽绚烂的幕布,随着婚礼进入到**,夜幕来临,轮船上的彩灯如星星一样在海面中闪烁,天空中绽放出烟火,一片接着一片,像是永不凋零的花朵。
他们在烟火中对彼此说我愿意,在众人的欢呼中交换戒指。
阮秋平这才发现他们的戒指看起来十分奇特,像是两条缠着的,不规则的线。
再仔细一看才想起,原来是郁桓将他上次过来时,在他无名指上用钢笔画出来的“订婚戒指”定制了出来,原本歪歪扭扭的线条,做成成品后,却十分具有艺术感,像是两条不断靠近的人生。
盛大的烟火将每个人的脸庞都映照得明亮了起来,司仪大声地喊着让他们接吻,郁桓朝着司仪有些空落落地笑了笑,轻声拒绝了。
阮秋平也不知道自己脑海中的哪根弦搭错了方向,他拿起手中的捧花,遮住自己和郁桓的脸,闭上眼睛就吻了上去。
唇齿相触的那一刻,郁桓有些诧异地睁圆了眼睛,随即弯着唇角笑了,他搂紧阮秋平的腰,温柔地加深了这个吻。
阮秋平在心里沉沉叹了一口气。
他为什么,总是没办法拒绝郁桓呢。
甚至不忍看见这人失落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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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典礼之后是什么?
……是新婚之夜啊。
阮秋平看着面前这张硕大无比的大红床,看着满地的玫瑰花和红包,看着刺目的的红囍字,默默地,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红包上面个个都印了一个流光溢彩的囍字……看起来十分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不对,红包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个男人的新婚床铺上为什么放着枣、生、桂、子啊?!!
他忽然意识到,他答应结婚的时候,确实是有些冲动了。
请问,现在悔婚……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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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阮秋平猛然转头看向身旁的郁桓,“无上好运符呢,你随身带着吗?刚刚在婚礼上的时候,我可确认过那符在你西服的口袋里。可现在外套脱了,那符去哪里了?”
郁桓抬头看向阮秋平,开口道:“今天晚上,我们不要符不可以吗?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新婚之夜,我不想在这个房间里看见其他人的东西。”
“符呢?”
阮秋平根本就没把郁桓的话放到心上,满脑子都是符去哪儿了。
郁桓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我忘了,可能是和外套一起被佣人拿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