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种A也能有O——by图南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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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蒋云书站定,伸出手,“重新介绍下,我叫蒋云书,书生意气的书。”
林白昼一脸便秘的表情。
蒋云书的手依旧停在那,没有收回来。
当久到连经过的学生们都停留驻足投来探究的目光时,林白昼总算是叹了一口气,握了上去,“林白昼,上次打你,很抱歉。”
两人并排走去停车场,蒋云书拉开车门,客气道:“不知林医生能否赏脸吃个饭,我还有事相求。”
“…… 你他妈正常点说话。” 林白昼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林白昼的腮帮子还塞着没吞下去的鸡肉,听完蒋云书所说的两个世界后,脸上是一副被玩坏了的崩溃。
“先把东西咽下去。” 蒋云书语气淡漠。
林白昼总觉得有嫌弃的意味,但此刻的他来不及计较,“所以你之所以和我说是因为我的脸吗?!”
蒋云书摇摇头,“不,是想利用…… 拜托你一件事。”
“喂,” 林白昼说,“突然才想起要讨好我已经没用了。”
蒋云书把筷子放下,看着林白昼认真说道:“我想麻烦你和我的omega说,我已经永久失忆了。”
“你这是要我撒谎?” 林白昼闻言也严肃起来,“但是,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的omega事实?”
“我没法直接和他说,” 蒋云书道,“他对原主有很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就算和他说了,他也只会觉得我在恶作剧,在用新的方式折磨他。虽然现在情况看起来好了点,但我更不能说了,就怕毁于一旦,给他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林白昼若有所思,赞同道:“有道理。”
蒋云书说:“总之,等他情况稳定之后,我会和他坦白的。”
“操,” 林白昼狠狠地嚼了嚼鸡胸肉,“这么一想,你也是蛮倒霉的,小可怜儿。
蒋云书一愣,半晌摇摇头笑了一声,“不,相反,我觉得我很幸运。”
“啊?”
从侧面看,蒋云书锋利的下颌线条柔和下来,眉眼微微弯着,“我很庆幸,与其去到一个幸福的环境还不如来到这里,因为能拯救白糖。同理,如果有两个世界供我选择,第一个世界我能救 10 人,第二个世界我能救 1 人,哪怕条件和处境苛刻十倍,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第26章 “他其实很怕痛的。”
白糖很开心地搅拌着鸡蛋液,因为今天的他可以久违地吃一次蛋糕。
昨天蒋云书见完林白昼后,去超市大购物了一番,几乎是把家里所有缺的少的都买了一遍,路过熟食区时,依稀记得厨房里好像有个烤箱,想着白糖有空的时候或许可以做些甜点,便上网搜了下做蛋糕面包慕斯需要的材料,全部扔进购物车里。
晚上 8:49,白糖正一件件地把东西往外拿,见到一沓的杯装蛋糕纸时,愣了下,问:“先生是想吃蛋糕了吗?”
蒋云苏的口味很重,喜欢吃很咸的饭菜,喜欢吃很甜的点心,曾经在凌晨 2 点踢醒睡在地上的白糖,只因突然醒了之后想吃甜的。
于是白糖被勒令去做甜食,跟着沾了光,被允许吃一点。
“嗯?” 蒋云书也站在一旁,把调料分门别类地放进柜子里,“也可以。”
第二天下午,白糖吸着鼻子擦完了家里的所有柜子,可能是体质太差,发烧虽然很快就好了,但感冒怎么都没能好完全,断断续续地擤了一个多星期的鼻涕,鼻翼都破了皮,红红的一片。
黑糖 “汪汪汪” 地在家里跑酷,从这头飞到那头,那头飞回这头,经过时还偶尔调皮地咬一下主人的脚踝。
白糖笑着捏了捏黑糖软趴趴的耳朵,对着黑糖拍了好几张照片发给了周朝雨后,便挽起袖子开始兴致勃勃地准备做蛋糕需要的材料,他围上天蓝色的围裙,跟着料理书上的步骤,先把蛋清蛋黄分离,牛奶、玉米油和蛋黄搅拌均匀,过筛低筋面粉,倒入拌成细腻的状态后,糖加入蛋清中打发成奶油状,每次取一小部分蛋白霜加入蛋黄糊里混合均匀,直到完全融合,最后把液体倒进纸杯里,放入烤箱,调到 175 度 20 分钟。
搞定!白糖顺手把料理台上的一根狗毛拈走,蹲下来高兴地揉了黑糖的头。
整个屋子逐渐被蛋糕的香味填满,白糖凑得很近,一动不动地看着烤箱里蛋糕蓬起来的变化,20 分钟过去,清脆的一声 “叮”,白糖双手合十,右手戴上手套,拉开烤箱,一股热气扑来。
突然 “咔哒” 一声。
正专心致志给小蛋糕翻面的白糖被吓了一跳,托着烤盘的右手猛地一抖,手腕一歪,整个烤盘倾斜——
“哐当!” 十二个小蛋糕相继跌落在地上,白糖躲闪不及,裸露的左手指尖直接触碰上了 175 度高温的烤盘。
“唔!” 白糖反射性地缩回手指闷哼,转头一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蒋云苏打开门的声音,而是黑糖在咬外套拉链,他撑着料理台稳住自己有些发软的身体,后知后觉地背后出了一层冷汗,他打开水龙头,抿着嘴唇用冷水冲洗自己的指尖。
黑糖毫无知觉犯了错,用狗鼻子去拱香喷喷的蛋糕,嗷呜一口咬下去,又被烫得狂吐舌头。
白糖静静地看着地上散乱的、未完成的纸杯蛋糕,甚至有一个滚到了厨房的角落,半晌,他不顾火辣辣发着刺痛的指尖,从黑糖嘴里抢下那个被吃了一半的蛋糕,说道:“不可以再吃了,还没有熟透,会拉肚子的。”
他弯下腰,把沾了灰的蛋糕一个又一个地从地上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屋子很安静,他看着被小蛋糕塞满的垃圾桶,随即无力地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
手机传来几声 “叮咚”,应该是周朝雨回他了,但现在的他没有什么心情去看。
上次生病时的照顾,对白糖来说,并没有给他什么安全感,毕竟在结婚之前,蒋云苏也是这么照顾着失去至亲的自己,同时自己天真地以为,他们两个是经过考验的爱情,是天生一对。
事实证明,他错得很离谱。
在新家生活已经有两个星期了,可每天晚上都还是会做噩梦,由在原来的家里受折磨的零碎片段,变成在新家背景里被虐待的片段。
白糖抱着膝盖的手收得越发的紧,他原本以为,蒋云苏失忆后,他或许会过得轻松一些,可并没有,一天天过去,心理上的不安一点一点地堆积,他反而变得更加焦虑,更加胆战心惊了,任何一点突兀的小声音都会吓得他浑身一颤。
他无时无刻都在想,蒋云苏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他什么时候会重回那种暗无天日的处境,他什么时候把黑糖送走最合适。
他已经形成了每天早中晚餐之前都会自问的习惯,内容便是这三个问题。
有时候,他还会想,与其提心吊胆地等着alpha哪天变回原来的样子,还不如一直过着以前的生活,最起码脚能碰到实地,最起码能够安心。
甚至更加极端的,干脆破罐破摔,爽过这一段缓刑期,等到alpha恢复记忆那天,等到他把黑糖安顿好那天,他就选择去死。
他会在门口上吊,听说上吊死亡的人样子都不太好看,正好可以吓到刚进门的蒋云苏,来个脸贴脸;或者躺在客厅割腕,血流得很多很多,浸红了地毯,一直延伸到门缝,让蒋云苏的皮鞋沾上黏腻的血。
他还不要闭眼,要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方向,因为这样说不准会让蒋云苏留下阴影。
他也曾搜索过,到底是一刀割脖子流得血多还是捅哪里的血管流得血多。
可是,往往这个念头一出,白糖的眼泪就会开始止不住地往下掉,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死的是他,凭什么。
而且,而且…… 他其实很怕痛的啊。
蹲到腿都麻了、黑糖都担心地跑过来拱拱的时候,白糖才深吸几口气,抬起有些红的眼睛来,他挠了挠黑糖的下巴,露出一个轻轻的笑:“抱歉黑糖,让你担心啦,小蛋糕是不是很好吃?我们重新开始吧。”
蒋云书刚进花园的铁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他感觉味道都飘到隔壁邻居那边去了,估计馋哭了一大波人。
打开门,白糖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只低头盯着自己的双脚看,“先生…… 您回来了。”
“嗯,” 蒋云书自己换了鞋,表扬了一句,“好香。”
“先生,” 白糖蜷了蜷脚趾,小声说,“小蛋糕做好了,刚刚出炉的,还热着……”
“辛苦白糖了,” 蒋云书说,“我洗个手就来吃。”
“先生觉得怎、怎么样?” 白糖紧张地问,他怕不合alpha的口味,但这个明显白担心了。
毕竟明明所有的数据,糖要放几克,牛奶要放几盒,鸡蛋要放几个,完全是按照蒋云苏的要求来做的。
的确非常不合蒋云书的口味,太太太太——太甜了,感觉像是直接在啃糖。
不健康,很不健康。
蒋云书有些艰难地咽下去,他其实也喜欢吃这些点心甜品,但前提是不要太甜,他诚实地说:“太甜了,我之前喜欢吃这么甜的?”
白糖听他说太甜,心里顿时七上八下了起来,他忐忑地点了点头,“那、那先生您和我说,要放多少克糖?我会改的。”
“你先吃吃。” 蒋云书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不会连蛋糕都不能吃吧?”
白糖快速地摇了摇头,双手捧着咬了一小口,“可以吃一点……”
蒋云书放松地靠在料理台上,观察着白糖的表情,“你会觉得太甜吗?说实话,不然我会生气的。”
白糖神情有些犹豫和不安,迟疑了片刻,试探地说:“…… 甜了一点?”
“你这些放了多少克糖?”
“150 克。”
蒋云书牙齿有些疼,这 12 个小蛋糕放 150 克糖?明明放 70 克左右就差不多了。
蒋云书:“放少 30 克吧。”
“好、好的!” 白糖说,连忙抄过一旁的料理书,把 150 克划掉,写上 120 克。
第27章 “永久失忆。”
“永久…… 永久失忆了?” 白糖脸上是止不住的愕然,正一眨不眨地望着林白昼。
今天是白糖复查腺体的日子,ct 室不允许陪同人进入,白糖从 ct 机下来的时候,听到林白昼状似随意地这么说了一句。
刚触碰到地面的脚尖蓦地停住了,白糖愣愣的,好似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好一会儿才反应极大地小跑过来,双手撑住桌子,身体前倾,眼睛瞪得圆圆的,着急地问:“真的吗?是真的吗?”
omega 漂亮的脸蛋在眼前忽然放大,林白昼这个单身alpha心神一震,身体首先比大脑反应过来,猛地往后倒了下,差点摔下椅子。
“对、对不起!” 白糖怔了下,连忙后退,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手道,“我不是故意的……!”
“…… 没事,” 林白昼把椅子挪回来,用他拙劣的演技表示一丁点惊讶,“你不知道吗?”
如果白糖不是处在极度震惊的状态,他一定会发现林白昼做作的表情,但此时此刻他的脑子被这一重磅消息给砸晕了,有些发麻,“永久失忆是、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以前的事永远都不会想起来,确定不会想起来,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 现在的白糖看起来和第一次见面时唯唯诺诺的样子截然不同,林白昼从来没听过他这么快的语速,“确定不会再想起来了。”
白糖退了几步,脚后跟抵上了椅子,背挺得很直。
ct 室一阵安静的空白,白糖强迫自己超负荷的大脑冷静下来,说道:“医生,你能为你说过的话负责吗?”
“可以,” 林白昼顿了顿,说,“一般失忆的判定是由心理医生负责,你的alpha昨天出的结果。”
白糖已经冷静下来了,长期如履薄冰的生活让他变得敏感,也变得敏锐,他觉得有些奇怪,问:“医生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啊?” 林白昼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被问住了,“啊嗯那个…… 因为他曾经是轰动医学界的病人啊,我对他很感兴趣,恰好负责他的那个心理医生是我的朋友,就告诉我了…… 你是他的 omega,我以为你知道就顺口提起了一嘴而已。”
医生应该不会说谎吧?逻辑也通,白糖抿了抿嘴,看起来似乎已经被说服了,“…… 嗯,谢谢医生。”
林白昼在病历单上写写画画,闻言松了一口气。
“你知道他是被判定脑死亡的吧?每个医院判定脑死亡是非常严格的,要有两个以上的资深教授意见相同,还要经过层层步骤,突然痊愈……” 尾调被拉长,林白昼装作若无其事地暗示道,“我觉得已经不能用科学来解释了,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吧。”
白糖不了解医院流程方面的事情,不知道判定脑死亡的过程竟然如此严谨,他也想不通了:“那…… 那为什么突然就好了呢?”
“不知道啊,” 林白昼说得理直气壮,“无法用科学解释,白糖患者,你是距离他最近的人,或许可以观察下和失忆前有什么不同。”
白糖喃喃:“有什么不同…… 吗?”
很多不同,明面看,口味变得很淡,不爱吃甜了,嚣张等恶心人的表情没再出现过,说话的语调也是从未听过的平缓。
但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细节,是哪怕蒋云苏和他在热恋期时,蒋云苏也绝对不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