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种A也能有O——by图南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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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白糖的眼睛,以为对方起码会有一些生气的情绪,却不料等了一会,白糖重新低下头,靠着他的心口,小声问:“你想吃小蛋糕吗”
聊天的内容跨度太大,蒋云书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说,你回去想吃纸杯小蛋糕吗?我可以给你做,”白糖闷闷地说,“但这次你要告诉我放多少克的白糖”
第47章 “天使下凡。”
料理书上白糖80克、150克、120克被一一划掉,最终写下了70克。
“白糖,”蒋云书穿着舒适的家居服站在料理台旁,右手拿着自动打蛋器,保持一个角度后一动不动,手稳得很,“它好了吗?”
白糖正围着围裙在煎黄油,闻言熄了火,站在距离蒋云书还有两个身位的地方探头去看,奶油稀稀拉拉的,“还没有,你的手要动划圆形。”
蒋云书站姿放松,身形挺拔,一言不发地照做,像个没有感情地搅拌机器。
白糖嘟囔,“不知道学长喜不喜欢吃”
从早上起床就开始念叨周朝雨,学长长学长短的,蒋云书面无表情道:“你不是说做给我吃的吗?”
白糖的眼睛弯出了个好看的弧度:“一起吃嘛,嘿嘿。”
蒋云书默默地收回了目光,小骗子。
周朝雨到的时候,烤箱刚刚发出“叮”的一声,白糖扔下手中的耐高温手套去开门,“学长下午好!”
“下午好。”周朝雨手里提着一袋水果,见到白糖时目光突然一凝,“怎么回事?”
只见白糖左边微长的额发被一个白色的夹子夹了起来,光洁的额头上贴着一小张正方形的纱布。
“啊,这个,”白糖伸手碰了碰,“我昨天自己磕到了”
“真的是自己磕到了?”秦终南靠着门框,金丝眼镜的链子晃动,意有所指地望向站在身后的蒋云书。
白糖举高双手挡住秦终南与蒋云书之间的对望射线,辩解道:“是真的!”
听完白糖磕磕巴巴地说完昨天发生的事后,两人了然,周朝雨道:“昨天做的事也算脱敏治疗中的其中一步,但对白糖目前的接受等级来说,有些太超过了。”
周朝雨对坐在沙发对面的两人说:“我们现在要做的治疗叫做系统脱敏,首先我们要帮助白糖建立恐怖或焦虑的等级层次,第一步找到所有令白糖感到恐惧或焦虑的人和事,第二步将报告出的恐怖或焦虑事件按照等级程度由小到大的顺序排列,采取五等和百分之来划分主观焦虑程度。”
“而治疗方法分为想象脱敏训练和现实训练,现实训练则是需要蒋先生你来配合的。”
蒋云书说:“好的。”
“但在这之前,”周朝雨盯着蒋云书,“我们需要用催眠的方式来先确定你是否真的不是蒋云苏,请问你可以接受吗蒋先生。”
“可以,”蒋云书说,“不过,我只能接受科学正规的催眠方法。”
“当然,我们可是医生,”周朝雨道,“秦医生,上。”
“唉,我给别人做一次催眠好贵的,”秦终南叹了口气站起来,对蒋云书说,“我需要一个相对安静、昏暗以及能让你感到放松的的环境。”
蒋云书往楼梯的方向走去,说:“卧室可以吗?”
秦终南说:“行,你能接受白糖旁听吗?这样可以让他再次加深现实印象。”
“可以。”
白糖从烤箱里拿出几个小蛋糕放到周朝雨面前,压抑住单独和两个alpha相处一室的不安跟在后面。
秦终南问:“你之前有被催眠过的历史吗?”
蒋云书说:“有。”
其他三人皆是一愣。
周朝雨撕开小蛋糕的纸杯,做催眠的患者一般有三个目的,一是为了治疗焦虑症、抑郁症等心理疾病,二是用作治疗剧痛和持续性疼痛,三是治疗一些变态反应及顽固性失眠等。
秦终南又问:“什么时候做的?”
蒋云书想了想,“12岁吧。”
白糖有些错愕地看着alpha的背影。
再往下就涉及到个人隐私,秦终南不再问了,他在征得蒋云书同意后,拉上窗帘,布置了下环境,然后让后者躺在床上,“好,现在放轻松,但不能睡着。我需要你全身心地信任我,以及集中所有的注意力。”
白糖隐在黑暗中,呼吸都放轻了,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怕影响到他们。
随着催眠的进行,白糖明显看到蒋云书的表情慢慢变得放空。
“你的名字是?”
“蒋云书。”
“年龄。”
“29岁。”
“职业是?”
“肿瘤外科医生。”
接下来一一回答的问题全都是蒋云书曾和自己说过的,躺在床上的人每回答一个字,白糖的心就越滚烫,仿佛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仿佛枯竭的树枝生出嫩芽,温暖的光一点一点把他包围,由内而外地迸发的绝处逢生后的轻松感和喜悦感,让他鼻子止不住地发酸。
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秦终南还问了些主观意识问题,比如“对白糖有没有恶意”“是否有别的目的接近”“会不会伤害白糖”等,蒋云书的答案都是毫不犹豫的否定。
催眠结束后,秦终南对还没缓过来的蒋云书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蒋云书迟缓地摇了摇头。
“那你先休息一下再下来,”秦终南说,又转头望向白糖,“你在这等他还是?”
白糖吸了下鼻子,“我在这里等”
门被掩上了。
alpha躺在内侧,白糖的脚尖踩着地毯,轻轻地走过去,随即双膝跪地,柔软地伏趴在外侧的床上,白色的单衫被瘦削的肩胛骨勒出了形状,像一只漂亮的蝴蝶,“谢谢你。”
蒋云书还有些不清醒,“嗯?”
“谢谢你能来谢谢。”白糖鼻音重重的,把脸埋进自己的手臂里,一抹水光消失在眼下。
等两人下来的时候,周朝雨已经接受了这个非科学自然现象。
秦终南不满:“白糖小同学,为什么我没有小蛋糕啊。”
白糖连忙去厨房端出香喷喷的小蛋糕,还特地拿出一个放到蒋云书面前的桌子上,后者坐直身体,伸手拿过。
周朝雨给了白糖和蒋云书一份资料,上面科普了系统脱敏的内容和一些事例。
“我们需要给白糖的恐惧与焦虑施加与之相对立的刺激,从而使他逐渐消除焦虑和恐惧,不再对有害的刺激发生敏感而产生病理性反应。”
“在这种神奇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分开来看,白糖恐惧的是蒋云苏这个人和他的身体,而恐惧的70又都是源于蒋云苏这个人,那么现在蒋云苏死了,白糖也已知换人了,”周朝雨道,“简单地来说,我们只需要要增加白糖与这具身体的接触,并随着时间的流逝来调整接触的亲密程度,而蒋先生你则要做出与蒋云苏不符的行为,并覆盖白糖对这具身体的坏印象。”
白糖和蒋云书的脸上都出现了难以用言语描述出的微表情。
“当然,”周朝雨又道,“如果以后你们的相处方式是井水不犯河水,每次接触的距离在两米之外的话,那没必要进行,既花时间又花精力。”
白糖首先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我、我想进行”
蒋云书看了白糖一眼,淡淡道:“嗯。”
秦终南挑了挑眉,并啃了口小蛋糕,似乎是对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感到有趣。
“好,因为蒋云苏和蒋云书这两个名字几乎没有差别,“周朝雨推开不停往他身上拱的黑糖,“喊出蒋云书时必然会联想到蒋云苏,所以我建议,你们私底下,用另一个名字称呼。”
白糖有些懵,“什么名字?”
周朝雨说:“你们自己起,还有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你们可以进行一些比较简单的身体接触,例如碰手、碰腿等,直到白糖对这些动作没有任何不适的心理反应和类似于瑟缩等身体反应。”
说到这,他顿了顿,补充:“是很纯洁、字面意义上的‘触碰’,然后,我会每周过来给白糖做想象脱敏训练,从下周开始。”
蒋云书点头,说:“麻烦你了,周教授,真的很感谢。”
周朝雨说:“不客气。”
因为晚上周朝雨和秦终南还有事,所以他们没留多久,便离开了。
人走后,房子里很安静,白糖坐在一头的沙发上,蒋云书坐在另一头的沙发上,两人迟迟没说话,显然都在消化刚刚周朝雨说的一大串消息。
分针“嗒嗒嗒”地走过好几步,白糖突然说:“天使。”
蒋云书抬起头,“什么?”
白糖眼睛亮亮的,似乎是终于想出了个满意的名字,满怀期冀地望着蒋云书:“天使蒋天使。”
蒋云书难得有些茫然:“啊?”
第48章 “蒋医生。”
蒋云书的衣服底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委婉地拒绝:“我觉得不太好。”
白糖肉眼可见地耷拉下去,星星眼都黯淡了,“为什么啊?我觉得很好啊?很合适的”
蒋云书沉默了,白糖低靡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太可怜了,但他想了想那个画面,就有些不适。
“天使,你来啦!”
“蒋天使,你想吃小蛋糕吗!”
“天使我出门啦嘿嘿!”
很不妥,蒋云书再次打了个寒颤。
幸好白糖是一个尊重他人想法、不独断专行的人,他一边失落一边道:“那我们换一个吧你比我大了8岁,哥哥?叔叔?”
也没到叔叔的年龄吧,蒋云书在心里默默反驳。哥哥的话年龄挺合适,但他一想到这么漂亮的小孩天天追着他喊哥哥,好像也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蒋云书说:“喊医生吧。”上辈子听过最多的一个称呼,既习惯也会不觉得肉麻。
白糖心里一个咯噔,他之所以没有提议喊蒋医生,是因为他从心底上拒绝,他觉得周安肯定也是这么叫蒋云书的,虽然他很庆幸,也很感谢自己长得像周安,毕竟正因为如此,蒋云书才会救他,但他却莫名地不想和周安喊同一个称呼。
白糖张了张嘴,还是应了:“好”
蒋云书看着白糖那张蔫下去的小脸,半晌,有些头痛道:“想喊就喊吧,但只有在很害怕的情况下才喊,好吗?”
“可、可以吗?”白糖失而复得一个专属于他的称呼,“谢谢你!”
蒋云书稍微走近了点,朝白糖伸出手,“现在要不要试试?”
白糖仰头看到蒋云书距离自己大概还有两米的距离,他顿时局促起来,手脚僵硬地慢慢挪过去,轻轻地把指尖搭上alpha的手心。
蒋云书曲起手指,把白糖的手握住,公事公办道:“什么感觉?”
“有、有点紧张”触及的手心干燥又温暖,白糖小巧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但很快,蒋云书松开了手,看着白糖的眼睛问:“害怕吗?”
刚刚全身心都沉浸在紧张的情绪当中,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手就重新垂在身侧了,白糖的心脏“砰砰砰”地乱跳着,声音大到耳膜都在震,他随口说道:“好像也有、有点”
“那我们明天再试试,”蒋云书说,“慢慢来,不着急。”
第二天,白糖放学回家,蒋云书同样伸出手,“试试?”
这次牵手的时间比昨天长了些,分开的时候,白糖手心都出汗了。
“有什么感觉?”
白糖蹭了下校服裤子,仍旧磕磕巴巴:“紧张心脏酸酸麻麻的,还有点痛”
“行,”蒋云书道,“明天继续。”
第五天,白糖眼尾通红,挣了挣已经被握了5分钟的手,“蒋医生,可、可以了”
蒋云书:“怎么样?”
白糖双手捂脸,自暴自弃道:“我不知道了!”
于是周日过来验收成果的周朝雨面无表情,抱臂看着两人像进行什么神秘仪式似的。
蒋云书:“牵手?”
有外人看着,白糖有些害臊:“……好。”
两人之间的距离远得能再站两条最大直径的黑糖,他们面对面平举右手,掌心贴合,仿佛在传送功法。
周朝雨:“”
周朝雨满嘴脏话被憋在喉咙里,特别是看到这样还能脸红的白糖,差点一口气没呼上来。
蒋云书问:“怎么样?”
周朝雨深吸气,尽量平和:“我说的肢体接触是在白糖没有心理准备的前提下进行,例如不经意突然碰一下他。你每次触碰前都来个前情提要,还等待几十秒让他做足了心理防御,他知道你是蒋云书,也知道你不会再伤害他,他怎么会有其他的心理和身体反应?”
周朝雨又反思道:“是我的问题,我没想到还有这层,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好的,给足白糖一个星期的时间让他适应你的触碰,更利于病情的稳定恢复。”
两人都点点头表示明白。
周朝雨叹了口气,说:“收拾收拾我们去医院吧,想象脱敏训练最好不要在平常生活的环境进行,白糖,你多带一套干净的衣服。”
白糖看似已经冷却下来了,如果不看仍旧带红的耳垂的话,他听话地装了套衣服放进自己的纯白色书包里,“学长,我好了。”
“嗯,”周朝雨道,“走吧。”
三人来到帝都医院的心理科,推开心理咨询1室,看到秦终南穿着白大褂在里面喝热茶,他见到三人,感叹道:“我和我老婆的约会周末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