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种A也能有O——by图南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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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糖正被窗外的一只蝴蝶吸引了目光,突然床头柜的方向传来一声响。住院的第二天,蒋云苏就给他买了一台手机,他当然不敢收。
但alpha说:“没关系,那就放着吧,记得每晚给它充电。”
白糖打开一看,是周朝雨给他发了家里猫咪的视频,橘白相间的小猫伸出软软的爪子想去够捉弄它的逗猫棒。
“好可爱。” 白糖打字,发送。
很快,周朝雨就回了:它叫跳脚。
白糖忍不住再次点开视频,虽然名字很奇怪,但…… 好可爱啊!他一遍又一遍地不知看了多久,连跳脚左边爪子上有一丢丢黑印子都看清了。
“叩叩。” 敲门声忽然响起。
盯着屏幕目不转睛的白糖吓得浑身一抖,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塞到被子底下,差点要跌下床去,心砰砰跳起来,声音大得自己都能听见。
“白糖,是我,” 蒋云书滴了身份卡,把门打开,见白糖脸上慌乱紧张的表情,以为自己又吓到他了,“别怕,我就站在这里说。”
“先、先生!” 白糖哪敢让alpha站在门口啊,他立刻跳下地向门口跑去,小声说道,“您进来吧对不起先……”
他已经四天没见过蒋云苏了,每天的晚饭和一件满是信息素的衣服都只是让护士帮忙带进来,当然饭菜他并不认为是alpha做的,除去蒋云苏不可能花时间给他做饭的原因之外,还有尝起来是完全不一样的、很淡的味道。
话音未落,蒋云书皱着眉果断地向前跨了一步,一把把白糖抱了起来,谴责道:“脚还没好,又乱跑。”
白糖的鼻子撞到了alpha坚硬的胸膛,他被蒋云书放到病床上,看着alpha握起他的脚腕检查伤口是否有裂开。
“那我就站在这说吧,” 蒋云书退到洗手间门前,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本小红本递给白糖,“看。”
白糖低着头不知所措,不知是接还是不接。
“是你的,” 蒋云书再次往前递了递,温和地说,“打开看一下。”
白糖接过来,翻开,看见上面第一行字时瞳孔一缩,愣住了。
窗外一只不知什么品种的鸟飞过,衔起一片枝叶。
“捐赠证书,白糖先生,感谢您为本校捐赠的 17 万金额……” 白糖不可置信地读出声,喃喃道,“谨致谢忱,凤栖omega院校。”
第15章 “我会对你负责的。”
凤栖omega院校,是白糖的母校。
在一个alpha主宰的世界里,他们理所当然地想从小给omega们灌输奴性思想,人人平等的概念从老师们的嘴里说出就会变成omega原本就是依附于alpha的存在,体育课程也从来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家务课程,教omega如何变得贤惠,如何变得更能讨alpha的欢心。
于是很多结了婚的omega惨受家暴,也只会觉得自己的丈夫打得对,因为自己总有地方做错了,alpha 管教 omega,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凤栖omega院校,是第 2 星第 2 区唯一一所还没有被染指的学校,社会上有所成就的omega百分之九十都是从这所院校毕业,像周朝雨。
学校里的omega学习的内容与alpha相同,甚至更多,每周一节的思想课,不宣扬什么思想,也没有老师讲课,就只是三百多个omega坐在大堂里,安静地看着投影上的一件又一件的真实事件:omega 在这个社会上的待遇。
那是他们的校长从新闻上、从杂志里、报纸里一点一点搜刮下来的。
例如 #omega 剐蹭alpha车辆被当街扇脸 #。
可视频上明明是alpha突然打开车门,撞倒了 omega。
又例如 #alpha 家暴虐待omega妻子致死判刑一年三个月#
缓刑两年。
礼堂很安静,只有投影发出来的声响,学生们沉默地看着屏幕上满是鲜血的脸,主要有两种反应,一种是咬着牙生气,像周朝雨,拳头握得死紧,手心鲜血淋漓;另一种是流着泪生气,像白糖,可流下的不是眼泪,是不甘,是无力,是愤怒。
一间小小的礼堂,承载着满腔无处而发的愤恨。
不知是谁牟足了力气嘶吼:“都给我努力啊——”
校长背着手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气势汹汹的学生们,他沉着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礼堂:“散会!”
凤栖omega院校的校长,是个 alpha。校长的爱人是校长的老师,是教会校长什么是尊重什么是爱的一位了不起的 omega,十年前,因被其他alpha强奸自杀而亡,校长终身不娶。
然而大概从周朝雨的上一届起,上头就开始层层施压,毕竟那些独裁惯了的alpha明显不能忍受一丝一毫违抗他们的可能。
本就是校长和爱人创办的私立学校,学费不高,一些贫困生直接免学费,学校的运营、设施的更换、教师的工资样样都需要钱,这么多年下来,校长早已一贫如洗、精疲力尽。
哪怕每一届的学生都不约而同地集资、捐款,但也只能勉强维持。
直到现在,凤栖omega学院占地面积被砍了三分之二,学生不足两百个,老师也只剩六名。
白糖拿着证书的手都在抖,这 17 万,对于母校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的存在。
“这是那颗蓝宝石卖掉的钱。” 蒋云书解释道。
白糖抚了抚证书上的校徽印章,沉默半晌,他轻声问道:“先生,您是真的失忆了吗?”
没有失忆的蒋云苏绝对做不出这件事。
炒股亏掉几万块就让自己挨了一顿好打,那视财如命的性格,首先不可能捐赠 17 万,再者不可能捐给凤栖,因为蒋云苏是支持凤栖被取缔的那一大部分alpha之一。
如果说是花这么大的代价仅仅只为捉弄折磨他,就更加不可能了,因为在蒋云苏心里,他不配。
“是,” 果然如周朝雨所说,白糖认为自己并没有失忆,蒋云书认真道,“是真的失忆了,以前的所有事我都记不得,醒了之后得知之前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我感到很愤怒也很抱歉,所以不会再对你不好了,以后都不会了。”
白糖静静听着,他突然注意到,alpha 说话的语气变了,明明是一样的声音,可语速和音调都在一个让人舒服的范围内。
这么一大段话下来,莫名给人一种信服的感觉,白糖差点就要信了。
如果没听到那句话的话。
“谢谢您…… 先生。” 他垂下眼睫,可是哪怕失忆了,本性也不会变的。
再者,时间那么多,总会,想起来的,然后那一天,就是他完蛋的时候。
医生诊病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医生看着手里的脑部 ct,说:“可能是短暂性失忆,或许很快就会记起来,又或许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了。”
他还是不能松懈,白糖神色灰败。
“那我就先走了,” 蒋云书把一件满是信息素味道的西装外套放在病床上,“明天来接你回家。”
白糖垂下头,乖顺道:“…… 好的辛苦先生了。”
蒋云书走后,白糖发了很久的呆,回神时天都快黑了,他再次打开捐赠证书,来来回回地读了好多遍,完全不舍得放下,突然被子里的手机响了声,他怕是蒋云苏的信息,连忙掏出来。
周朝雨:我看到学校官网上公布了你捐了 17 万的感谢简讯,怎么回事?
白糖慢吞吞地打字:蒋云苏用我的名义捐的…… 他好像真的失忆了。
周朝雨之所以能和白糖在短短五天内熟稔起来,是因为白糖在校时,对周朝雨这个优秀的学长有印象。
心理疏导的第三天,周朝雨得知白糖是凤栖学子的时候,非常惊讶,“那你怎么……”
“因为我是个 omega,” 白糖说这些的时候,安静地望着窗外,长得过分的睫毛落寞地扇了扇,“分化当天我的父母就不管我了,我的外婆把我接过去,替我办了凤栖的入学申请,但还没毕业,外婆就去世了。”
剩下的不用白糖说,周朝雨也懂了,一个无依无靠、没有财产的omega在社会上的存活率几乎等于 0,他周朝雨之所以能够到现在这种地位,完全离不开家庭的保护与支持。
白糖看着周朝雨回复的一个 “嗯” 字,把手机锁屏放回柜子里,缓慢地倒在了病床上,逐渐蜷缩起来,被子盖住了瘦削的身体,眼泪无声地流淌,他哽咽了下,“明明…… 明明当时我的思政成绩是班里最好的……”
第二天周朝雨依旧准时出现在病房,但他发现白糖的情绪相对于昨天来说,低落消极了很多。
结束后,他简单地和等候在门外的蒋云书说明了下情况就离开了。
蒋云书微微颔首表示感谢,他敲了敲敞开的门,“白糖,别下地,我抱你。”
白糖早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全部放在一个小旅行袋里,他的脚尖本来都要碰到地面了,闻言又缩了回去,他紧张不安地坐在病床上,双手绞着无辜的床单。
“来。” 蒋云书让白糖坐在自己的右手臂上,左手提起旅行袋,“扶稳。”
白糖小小一只靠在alpha身上,看起来就跟个小孩子似的,虽说的确是圈着蒋云书的脖子,但双手一点没放松,仅仅是搭着而已,全身都绷紧了。
昨天他们说好了回家之前先去做个全身体检,白糖全程都很安静也很配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腺体科的医生是个 omega,对这种不守alpha德的alpha没什么好脸色,“你的omega腺体发育都还没正常你怎么可以终生标记呢?这有多痛你知道吗?”
蒋云书的脑子闪过小册子上终生标记的概念,他沉默,终生标记都做过了?算了,原主那人渣,也不意外。
白糖闭上眼是一大片的猩红,他看到了被强行标记那天奄奄一息的自己。
蒋云书被翻了白眼也不生气,他问:“医生,能问下为什么发育不正常吗?”
“这不得问你?” 医生嘲讽地说,指了指白糖后颈腺体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疤,“暴力破坏、不正确标记或者先天性,看这样大概是前两种了,具体原因和具体治疗方案都得专门去做个腺体检查。”
蒋云书也是第一次看到白糖的后颈肌肤,安静半晌,他问:“那请问今天还有腺体科的检查预约名额吗?”
“没有,” 医生没好气地说,“后几天吧。”
他抱着白糖走出腺体科室的门,说:“对不起,但别怕,我会对你负责的。”
白糖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然一定会被吓到,因为此时此刻的蒋云书面无表情,眼神发冷,很明显是生气了。
第16章 “狗狗……!”
因为周安得的是骨癌,所以蒋云书特地给白糖预约了个全身骨头的检查。
“蒋先生,你的 omega,应该被人虐待过啊……” 医生拿着几张 x 光片,指了几处给蒋云书看,“癌变倒是没有,但患者有好几处骨头都是断了再长回去的,还有骨裂纹,最严重的是左手手腕骨,在阴冷的天气时会发痛。”
或许是蒋云书抱着白糖进来时的维护姿态,又或许是蒋云书得体大方的谈吐与神态,给医生留下了个好印象,让人下意识觉得,他不会是那个虐待白糖的人。
总之蒋云书出医院的时候脸色更难看了,连坐在副驾驶的白糖都感受到了低气压,战战兢兢不敢乱动。
“抱歉,” 蒋云书深吸一口气,搓了把僵硬的脸,“吓到你了。”
“没有的…… 先生。” 白糖抿着嘴唇摇头,总之现在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蒋云苏失忆了,在他失忆的这段时间里,他应该不会再打自己。
但…… 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呢?明天?后天?一个星期后?什么时候都有可能。
按照蒋云苏的性格,他恢复记忆那一刻肯定不会再装下去,只会立马暴跳如雷地收拾自己,因为害他白白丢了 17 万,还有其他检查费用等等的钱。
眼前一一闪过蒋云苏的手段,白糖看见自己倒映在玻璃车窗上的脸,惨白得毫无血色。
“到了,” 蒋云书没有把车开进车库,而是停在别墅门口,“我抱你。”
白糖微微侧头,透过车窗,眼神无光地看着这个他住了三年多的地方,不想进去…… 不想,他讨厌这里。
蒋云书拉开副驾驶的门,轻轻把白糖抱了起来,他按下密码锁,踩上了茂盛的草地,问:“白糖,会怕狗吗?”
白糖一愣,他刚刚走神了,没太听清,蒋云苏说什么?狗狗……?他呆呆地眨了眨眼,正想开口,忽然听见一连串奶声奶气的狗叫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白糖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扭过头去,只见一只黑团子扑腾扑腾地朝他跑来,一双耷拉的大耳朵迎着风一晃一晃的。
“狗狗……!” 白糖小声喊,眼睛瞬间亮了。
看样子是不怕,蒋云书松了一口气,把白糖轻轻放在地上,黑团子立刻摇着尾巴绕着自己的主人跳来跳去,爪子勾住裤子站起来,还去扒拉脚心上的绷带。
“不可以。” 蒋云书双手抓住狗的前肢把它提起来,“主人受伤了,不可以碰脚。”
黑团子 “汪” 了一声,眼珠子黑亮。
白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那只小狗上,周围的一切都忘了,他双手不自觉地像狗爪子一样缩在胸前,眼巴巴地望着那一团毛茸茸生物。
或许是白糖的目光太过于炽热,蒋云书很配合地把狗放到白糖怀里。
阳光把这一片草地照得微暖,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草香,光晕停留在蒋云书锋利的侧脸上,他静静地看着远处,白糖坐在草地上,像摸一个宝物般缓缓抚过狗狗的毛发,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