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假道侣怎么又活了——by寄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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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蝉重复:“二位道友?”
落雪没有办法,只能压低了嗓子说道:“没什么事,我们就是路过,看这里风景格外好,想来赏……”
“月……落雪?”
趁着落雪说话,邬蝉不知何时已悄然转到了两人身前。
他诧异的望着落雪,惊喜之余还有几分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说要去混沌海摘佛莲的么?”
翠羽门人俱是一愣,左思舒眼神复杂的看着落雪。
原来,他不叫苏羽。
有长老赶紧出来和稀泥:“原来是邬道长的相识,误会、都是误会,还不快把收起来……”
落雪简直想把脸埋进尾巴里。
什么叫做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他这是出门没看黄历,祸不单行。
反正也被看见了,落雪索性大大方方的对邬蝉露出一个笑脸。
“我说我迷路迷到了鬼镇,你相信么?”
“相信自然是相信的……只是……”
落雪路痴这一点整个云霄宗都知道。
只是邬蝉顺着落雪的脸,慢慢往下依,视线落在了他和修筠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他抿紧了唇,眼神幽怨的望着落雪。
落雪差点就把修筠手甩掉。
有一瞬间,他荒谬的觉得自己像是出轨野男人还被小叔子逮到的寡妇。
四周全是翠羽门的人,邬蝉并没有说多的。他只用十分刻意的不屑眼神打量了一圈修筠,又声音可怜的对落雪幽幽道:“那你一定不要忘了摘佛莲,不要忘了还有人等着你的佛莲。师父曾教过我,曾经沧海难为水,将就是不会得到幸福的,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三师叔养的鹅都知道原配最好,拿孔雀代餐凤凰会变得不幸……”
话中的指向性.暗示太强,落雪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修筠却没什么反应,他目光平和的一直看着邬蝉,好似被人阴阳怪气的不是他一样。
落雪忙趁邬蝉发表更多怨妇言论之前高声道:“我知道了!我们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
翠羽门自然是不敢再拦他,左溢暗暗咬了咬牙,有心无力。
落雪拉着修筠,一溜烟跑了。
这回再没有了走走玩玩看风景的心情,落雪径直回千贺宗。
“你、你别在意刚才的话哈,他就是个小毛孩,奶都没断呢,天天被他师父当儿子养,溺爱的不行。”
落雪说着悄悄看了眼修筠,修筠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慈爱?
他神色微敛,道:“溺爱确实不行,小孩子还是应以历练为主。”
落雪脑中一瞬间闪过姚宋香那半招打趴再自行领悟的教学方式,以及每次被扔进秘境后伤痕累累出来的邬蝉,面不改色。
“嗯,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随着进入街市,四周零散有了行人。落雪觉得此刻时机不错,氛围也正好,他暗戳戳问道:“修筠前辈,您这么厉害,您的师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又是师从何处,从哪里来?
这个问题让修筠停顿了一下,他微微偏过头,认真想了想。
“我受过伤,以前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关于她的记忆也是。只记得她是一个人类,修为很高,医术也很强,总是在为别人忙碌。因此她虽然捡了我,但并没有什么时间管我。”
说到这里,修筠停了下来:“其他的忘记了,包括她长什么样子,或许等我将所有灵魂……”
落雪赶紧伸手捂住修筠的嘴,警惕的四周看了看。
幸好,这是一条无人的街道。
他这才讪讪收回手,再次郑重道:“修筠前辈,您不要把这个随便往外说,被人听见就麻烦了。”
他怕他保护不了兔子形态时的修筠。
修筠摸了摸被落雪紧紧捂住的脸颊,又缓缓的,摸了摸唇角。
似乎还能感觉到少年手指柔软的触感。
“……我知道了。”
“成大事者当忍则忍,所谓不与匹夫争长短,英雄不将弱点至之于众……”
眼见着他即将滔滔不绝,修筠突然道:“落雪。”
“嗯?”
“我们这是在往翠羽门属地走。”
“……”
“千贺宗在那边。”
翠羽门虽与千贺宗争得水火不容,两者属地却无完全界限,民间依然来往着。
只是明显的,千贺宗这边要热闹许多。
刚进入人群,千贺宗的人便找了来。天快亮了,落雪也没什么想逛的,索性回去了。
进了宗门里,便没人跟着他了。天边晨光乍现,修筠变回兔子,被落雪抱回怀中。
饶了好一会才找到住的地方在哪里,刚推开门,便瞧见一个人趴葡萄架下的石凳上,像是睡着了。
落雪心里暗道一声糟糕,他正要把门给关上,对方却已经听见声音。男人肩膀动了动,慢慢坐了起来。
13.第 13 章
“你回来了。”风盈袖脸色有些苍白,眼中平白多了灰败之气,像是久病初愈。
落雪也来不及想要怎么告诉风盈袖自己忘了送药,他忙放下兔子,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风盈袖揉了揉脸,笑道:“昨天没休息好,刚不小心趴这里了,吹了一夜凉风。”
“倒是你这兔子。”风盈袖说着伸手想要逗兔子,被果断抓了一爪子后,乖乖收了回来。
“你什么时候带它出去了……你的朋友呢?”
“我朋友他有事,先离开了。这兔子是刚买的,之前那只趁我睡着的时候偷溜了。”
落雪的注意力落在了修筠身上,他试探着压了下毛茸茸的兔爪子,竟然没有被挠。
不仅如此,兔子还将爪子缩了回来,又搭在落雪手指上。一来一回,像是在与他玩耍。
“看来还挺喜欢你。”风盈袖笑着说。
他看着落雪像是来了劲,和兔子玩的不亦乐乎,双手微微交握,轻声道:“落雪,那个、解药……你给他们了吗?”
说这话时,风盈袖微微坐正了身体。他期盼地望着落雪,肩膀不自觉紧绷。
落雪不知该怎么和风盈袖交代。
他将兔子抱在怀里,低着头不敢看他,半天才道:“对不起,我……本来是去送的,但后来……我给忘记了。”
说完后,落雪飞快地看了风盈袖一眼。
风盈袖脸上那种期盼的表情一点点淡了下来,就像是黑夜中照明的火把,一点点失去了它的光辉。
他低下头,长而卷的睫毛垂着,落雪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没关系,我知道……他们知道是我给你的,不收对吗?”
“不是。”落雪几乎是一瞬间否定,“鬼镇太有意思了,我给玩忘了。你等着,我现在就……”
风盈袖却轻轻叹了口气,那一瞬间,落雪有感觉到他放弃了什么。
他道:“谢谢你落雪,算了,不用了。”
说罢,他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神情还有些许恍惚:“听人说云霄宗的大人物们来了,他们肯定有办法救左云绮。”
“至于盒子……落雪,送给你好了。”
他对落雪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神情平和地站了起来,走出了院子。
“风盈袖!”落雪从身后喊他。
他不喜欢风盈袖此刻的表情,他说道:“你喜欢左云绮吗?你和他以前是恋人吧,你说你爱鹤归,是在骗我吗?为什么。”
风盈袖停下了脚步,他背对着落雪站了很久,就在落雪以为不会有回答时,他缓缓摇了摇头。
木门“啪嗒”一声关上,风盈袖什么也没说,离开了这里。
落雪拿出怀里的银色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摇头是什么意思?不是的,还是不知道?
落雪撑着脸想,这确实是他的失误没错,他只记得躲邬蝉,把风盈袖给忘掉了。
若他临走前拿出盒子,有邬蝉的面子在,那些人说什么也不敢再将它扔掉。
只要送到了,打开了,他们总会知道这是救左云绮的解药。
风盈袖下的毒没有了,他和左云绮自然会重归于好不是吗?
他还记得刚见到风盈袖时,他被鹤归掐着脖子按在树上,记得风盈袖无意间露出的手腕上新鲜的红痕。
鹤归这种人,风盈袖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
落雪想着事情,也没了心思和修筠玩。兔子爪子抓了好几下都落了空,不悦地在落雪肚子上拱了拱。
落雪这才舍得低头看修筠,他的手有气无力地逗着兔子玩。
“修筠大佬,你也支持我把盒子再送回去对不对?这是我应该弥补风盈袖的。”
兔子终于见到手指,当即抱住它,兔牙没什么章法地啃了啃。
落雪这才愉悦地揉了揉兔耳朵:“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咱们这就去送东西。”
他将那银色盒子又塞回了怀里,抱着兔子出了门。
正门肯定是不能出了,有了上一次甩人的事情,这一次他们肯定会盯得更紧。
好在他这院子是依山而建,只要爬上山顶,就只有一条下山的路,路旁边便是他翻墙进来的杉树林。
然而他刚到山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坐在凉亭里。
“落雪道友,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喝杯茶?”鹤归脸上带着笑,将对面的空茶杯倒满。
他正在凉亭里煮茶,石桌上还放着一整套茶具。深褐色茶壶被烧开的水蒸气顶开了盖,哐当直响,鹤归也没有管它,反而是在炉底又添了根小木棍。
这么看来,倒像是什么踏青游玩的文人雅客。
既然躲不开,落雪索性抱着兔子坐在了鹤归对面。他将兔子放在腿上,捧着着杯底吹了吹。
白雾向前缓缓飘去,杯口两片茶叶被他吹得打着璇儿,落雪唇瓣沾了沾。
“好茶,清香韵雅,香气馥郁……是南海特产的‘玉鲛人’吧?”
云霄宗的二长老柳玉凌最爱收集天南海北各种茶,邬蝉有时给落雪送东西,会随手顺点给他。
老实说,挺苦的,落雪并不喜欢。
“正是。”鹤归笑道,“道友若喜欢,这还有一盒今年新采的,就送予道友了。”
“多谢道友心意,此物贵重,在下万不能收。”
“一盒茶而已。”
鹤归说着,一旁的茶箱里飞出一半透明小罐,飘至落雪桌前。
“只是我有一事想要请教。”鹤归放下手中茶杯,笑容收敛些许,“离开长街后,落雪道友是去了翠羽门吧,风盈袖和你说了什么?”
重点来了,总算不用再虚与委蛇。
落雪心里不耐,很轻易的走了神。
他的手放下桌面,揪了把毛团般的兔尾巴,又顺着尾巴根,从下往上一点点摸着兔子柔软的肚皮。
肚皮藏于身下,并没有那么多毛发,摸着软乎乎的,像是没有骨头一般。
“翠羽门,那是什么?旅游景点吗?风盈袖并未和我提起过。”落雪脸上露出迷茫表情,“风盈袖只和我说长街热闹,我是凑巧赶上了,旁的时候可没这么多好玩的。”
肚子是兔子最脆弱的几个地方之一,不管有没有记忆,他都不喜欢被人触碰。
修筠转身要对着落雪挥爪子,爪子快碰到指尖又停了下来。
他抬头,却见着人类根本没有在意他的威胁,手指是动也未动。
这让他很是气恼,兔子嫌弃地踢了脚落雪的手,蹲在了他双腿之间。
一股奇怪的感觉突然从落雪大腿根直窜至脑门,他的眼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双腿紧绷。
落雪飞速低头瞥了一眼,只见兔子拿脚开始踩他的……
“是吗,既然如此,你那个白发朋友又去了哪里。”
鹤归恰在此时开口,惊得落雪一个小小的激灵。
他不敢在鹤归面前露出破绽,嫌人的手终于舍得从兔子肚皮移开了。
落雪心中腹诽,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围魏救赵。
然而兔子却并没有随之停下,反而是发现了落雪的异样,如找到什么乐趣一般。
这使得落雪不得不伸手抓住修筠两只后腿。
没一会,另一只手也放到了桌下,加了两只前腿。
他脸上一面保持着如常的笑,一面对鹤归道:“你问我道友,他将我送来翠羽门后就自行离开了……我也不知他去了那里。”
落雪说的理直气壮,表情也疑惑的恰到好处。
鹤归脸上笑容逐渐消失,他正想再问两句,对面人突然放下茶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抱着兔子站了起来。
“茶也喝了,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落雪说罢转身离去,得找一个僻静地,好好和这兔子算账。
然而刚走下亭子台阶,他却听见身后人道:“既然如此,天已渐亮,落雪道友不如留在千贺宗好好休息。”
一直淡定的狐狸终于明显的露出一丝不满,他皱眉转身:“为什么?你是在软禁我?理由呢?”
“说得严重了。”鹤归笑容不达眼底,“落雪道友心思玲珑,自然知晓我是为你考虑。”
从第一眼在凉亭中见到鹤归,落雪便猜到了这个结局。
他能说得天花乱坠,却抵不过鹤归从一开始便铁了心拦他。
鹤归不喜落雪,从第一面起就不喜。
但这并不妨碍落雪听到他真这么说后的气恼。
他搂着那兔子,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脸上隐隐的愤懑突然变成了鄙夷。
落雪略带嘲弄的瞥了眼鹤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