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龙——by木木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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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薅我头发!
要头秃了!
也许真的是人类的外表和甜甜的笑容征服了他。
胥渡已经不排斥他的靠近了。
几乎都快忘了刚才这玩意儿是个什么模样。
看!
人类就是如此的善忘,和愿意被表象欺骗。
那胖娃娃看着很重,其实还行,胥渡放弃似的让他扯着自己的衣襟,坐在自己盘起的腿当中。
他这才想起来,“你刚才手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蓝稻一直在看着他们,闻言疑惑的“嗯?”了一下。
“你的手背,刚才流血了!”
“哦。”蓝稻笑了一下,他似乎很爱笑,“没什么,其实是我自己划伤的。”
“什么?”
“我早就听到他们靠近的脚步声了,就提前做了点准备工作。”蓝稻说。
亚玛兰斯鱼族,天生就具有极其敏锐的听力。
蓝稻早就听到有脚步声,意识到有人将要靠近,于是就着身边一块木板的毛刺把手背划伤了。
“用木板划了一下。”他举起手,“你看,早就没事了。”
果然一点痕迹都没有。
白里透红,非常健康!
“之前你替我治疗过,我被灰度海胆幼崽刺伤的是这只手,你忘了吗?”
蓝稻摊开了另一只手掌,绑带自动脱落了一截,掌心和手肘上,果然有很多小红点。
治疗你的,可能不是我……
“那你刚才那是,在帮我?”
为什么要帮我?
蓝稻明白他的意思,语气自然的接过话茬,“我看小白很喜欢你,自然要替他,把你留下来了。”
蓝稻,“而且你上次的药膏确实不错,我都感觉不到疼痛了呢!还是要谢谢你的哦!”
呃……
你要谢的人恐怕已经不见了。
但是胥渡不能说。
就算这个世界有多么颠覆自己的世界观!但借尸还魂这类的,还是逆天的存在吧?!
说了,可能就要有巫师来把他抓走烧了吧!
胥渡之前段时间在老爷爷的旧书摊买了不少玄幻类的话本,几乎买一本看一本。
现在已经在不自觉的脑补了……
“对了,我们现在应该是在一搜大船上。刚才来的那群人说要你的眼泪!他们知道你是人鱼吗?”
胥渡已经不自觉的,把自己和这艘船上的其他船员,划清了界限。
也许是睁眼第一个就看到的,就是这个人吧。
总归信任感更多一点。
“要什么?”蓝稻有些疑惑。
“他们要眼泪!妖兽的眼泪!你的眼泪!三天内要交给那什么船长!”
蓝稻,“哦,眼泪啊……你们刚才在外面的谈话,其实我都听到了。他们觉应该觉得我是某种海里的妖兽吧。妖兽的一切在人族内都很值钱,当然包括眼泪凝聚成的晶石。”
蓝稻说的很具体,好像生怕他听不明白。
“嗯?”胥渡确实第一次听说这些,他已经当这人鱼是朋友了,“那个眼泪很容易弄吗?我看他们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要是很容易,你下次给他们几颗,也免得受折磨!需要什么辅助性的工具吗?像是洋葱什么的,具有刺激性的东西?”
蓝稻看着他,湛蓝的眼底忽然像是有一道光,只见他一声叹息,“非常不巧,他们已经来了。”
“什么?”胥渡疑惑。
原本在怀中有些瞌睡的小胖娃,噗的一下,突然又变成了一条小白蛇!
只见它竖起脑袋,然后对着蓝稻嘶嘶了几声。
蓝稻像是明白他什么意思般,点了点头。
“博纳,哦,不,胥渡。”蓝稻拉着他衣袖,“灰度海胆的毒素虽然对我没构成什么太大的威胁,但是那个渔网上的禁锢咒却是有点特别,我目前能只有手臂能活动自如。”
胥渡其实很懵,“?!”
蓝稻关门后就一直坐的很端正,腰背挺直的。
从刚才托着小蛇的动作来看,他以为他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碍,没想到……
胥渡,“那怎么办?你现在哭一下?”
蓝稻哭笑不得,“哪有这么容易!”
“那怎么办呀?”
蓝稻只来得及给他一个眼神,然后又虚弱的把脑袋靠向一边的草堆。
盘坐在膝盖上的小白蛇也不见了,胥渡的无名指上又多了一个极细的骨质指环。
像一根很皱的麻绳饶了一圈。
那怎么办啊!
你还没说啊!
看我一眼是什么意思!
可惜,胥渡已经来不及想这么多了!
门被“嘭——”的一下撞开!
他惊讶的发现光头竟然倒在一边,看样子不是迷晕了就是被揍晕的。
门口站着的那人,是刚才另一个消失的船员!
这船员刚才猫在拐角,莱恩后来所说的话,他其实都听见了!
——船长要这妖物的眼泪!
这好事,怎么能让光头一个人平白占了!
明明大副最先找到的是自己!!
他的手里拿着一条鞭子!
仔细一看,鞭子上长满了倒刺。
这一下要是打实了,半条命估计就交代在这里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胥渡大喝一声。
他知道两军对峙,谁的气势高一头,谁就占了先手!
于是,作为屋内唯一健全没伤病的大男子。
他“哐”的一下站了起来,几步跨到舱门前!
然后英勇的走了出去,他推搡着那船员,牢牢挡在半道上!
胥渡嗓门异常粗壮,“他的伤还没好!打死了算谁的!”
非常非常不巧的是——这时候正巧一个大浪打来!
就算是希望号这样庞大的船只,也剧烈的摇晃了一下!
这侧甲板几个时辰没施化冰的术法,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只不过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有经验的船员都穿了防滑的冰鞋,比如那个找茬的船员。
胥渡却没有这些装备。
一个巨浪袭来,只见他一个没站稳,呲溜一下,滑到了船舷边。
耳边鞭子挥动的呼啸声,夹杂在海浪鼓起的寒风中,尖利的朝着他的脑门,“啪”的一声就下来了!!
天边一道惊雷!
这么远的距离,隔着一道门,屋内的人想救也来不及出手……
——胥渡,薨!
☆、希望号(十)
胥渡再次醒来,是在一个船舱里!
哐哐哐——
贴着脸的床板被敲得哐哐直响!
“起来了,小卷毛!换岗了!”有人站在他边上大声喊。
胥渡感觉头很疼,像是被人打了一记闷棍,脑袋里嗡嗡的。
我没死?!
也没回到原来的世界?!
这摇晃的频率,我还在一艘船上?
胥渡揉着脑门起身。一脸神游未归的状态。
那人好像跟他挺熟,嬉笑着,“昨晚喝酒喝嗨了啊!”
压低声音,“那可是哥们我自己凭本事搞来的,私藏的酒!出去别乱说!”
胥渡点点头。继续保持沉默。
“去去去!这床咱俩轮流的,你已经多占了五分钟了!”那人拉着他手臂,把他拽起来,“外面的活计轮到你了!快滚去吧!省的又被人教训!这船搭的,太憋屈了!”
想了想不泄愤,继续吐了几句,“不就没交金子嘛,这活也没少干,还不被当人看!踏马的!”
“这是希望号?”
那人一脸你梦游呢的表情。
“我还在希望号上?”
“你是不是喝傻了?这才多少天就想上岸?!干活去吧!省的挨棍子!”那人说完蒙头倒下,“哎哟,还是做梦快点。”
胥渡已经混乱了。
“……”
什么跟什么?
我还在希望号上,那蓝稻呢?
我怎么没在尾舱?
胥渡推门出去,咸湿冰冷的海风瞬间糊了一脸!
“快关门!要冻死我!”床上那人在身后嚎叫!
嚎完这句后音量降低,又跟了一句,像是说给自己听的,“那耗子眼莱尼忙着捞金,也不管我们死活!啐!”
胥渡裹紧了衣领。
一群人围在一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们身后有人在喊,“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注意点!一有动静就收网!”
“是,船长!”船员高声回应!
船长?
胥渡看过去,只见是一个带着绒皮帽子的高个子男人。
男子侧了下脸,另外半边眼睛上罩着一只黑色眼罩。
他的身后露出了正在那侧船舷化冰施法的——莱尼!
我果然还是在希望号上。
但这诡异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我应该已经被一鞭子抽死了啊……
“有动静了!”一个船员大喊。
“有了有了!哇塞!好重!”
后面的船员没想到拉起来的渔网这么重,一个不慎,渔网迅速下滑,往下落了几寸!
莱尼看了一眼,“老大,咱们这次可是大丰收啊!看着渔网重的跟什么似的,兄弟们都快拉不动了!”
凯特鹰隼般的目光一扫,一脚踏在一个草堆上,巨臂一挥,大喝一声,“再来几个人!”
另一侧甲板上呼啦啦又去了几个人。
他们在捞什么?
胥渡望着那个方向出神。
……据说,蓝稻就是被人从海里捞起来的?!
胥渡下意识往前了几步。
凯特目光正好往这里扫过来,正好和他望过去的目光短兵相接!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胥渡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力!
凯特,“那里那个!闲着干什么!赶紧滚过来拉网!”
胥渡愣了下,赶紧往那边跑去。
由于这侧被施了法,海风像是被隔绝了一样。
巨大的海浪声哗啦啦的响在耳边。
胥渡拉起了一截麻绳。
他能感受到船体因为网内的鱼群的挣动,剧烈晃动!
散乱的呦呵声被淹没在巨浪翻滚的响声里。
凯特按住自己的绒皮帽子,“兄弟们加把劲,要是捞到好东西,今晚加餐!”
一个领头的船员,戴着水手帽,膀子跟树根一样粗,听到要加餐,十分激动,“兄弟们,这把肯定是个大的,来!听我口号,一二,三!嘿哈!一二,三!嘿哈!”
后面的人跟着一起喊,“一二,三!嘿哈!”
“一二,三!嘿哈!”
“一二,三!嘿哈!”
“一二,三!嘿哈!”
口号声终于喊齐了。绳索遽然绷紧到极致——
靠前的,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渔网出海了!渔网出海了!”
“来,兄弟们,再加把劲!”
看到希望后,水手们口号喊的更加起劲!
“嘿哈——”
“嘿哈——”
“嘿哈——”
马上就要收网了!
莱尼好奇的往前半步,“我的天!我是眼花了吗?我怎么看见了一条白花花的人腿!?”
戴着水手帽的船员,“我勒个去!我也看见了。什么玩意儿!”
话音一落,大家都有些惊慌。
一时间巨大的网兜卡在船舷一边,不上不下的晃悠……
白花花的人腿?
有人?
这渔网里有个人?
蓝稻?!
胥渡一时间有些激动。
他用力拉着渔网,可惜,网兜内这么多的鱼在跳动,并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拉动的!
在许多人的惊慌下,渔网反而向下滑落几分!
好在,凯特大声说了一句,“先拉上来再说,咱们船上也不是没有法师。”
靠近胥渡的几个船员开始窃窃私语。
“是啊,莱尼是法师。”
“咱这么多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一波这么重,如果都是枪鱼,咱们能分到不少金子!”
“说不定就是个飘在海里的断肢,怕它个毛线!”
凯特直接站在了草垛子上,居高临下的呼喊,“上船前说好的,这一趟所有收成,这里的每个人都能分到!咱们捞上来的,可都是散在海里的金子!你们谁不要!”
这话,变相承诺了,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分到金子!
船员们一阵躁动。
“要金子!”
“要金子!”
“要!”
“要!”
“要!”
高呼声一阵盖过一阵!
戴着水手帽的船员,看样子像个小头目,高声呼喊,“来!大家加把劲!金子马上要拉上来了!”
“一二,三,嘿哈——”
“一二,三,嘿哈——”
“一二,三,嘿哈——”
胥渡跟着一起喊。用力用到额角青筋爆出。
一鼓作气后,渔网终于被拉了上来。
带水手帽的船员拉着渔网的口子,就往甲板上倾倒。
人群往后面散开。
胥渡赶紧摔了手里的麻绳,趁着人群攒动,瞅准空隙,往前钻入。
只是他还没钻到靠前的位置,船员又呼啦啦往前围拢过去。
“哇,这么多枪鱼!”
“太值钱了!”
“全是金子啊!”
“这次发大财了!”
“我去!”一个船员踢到了什么,触感不像鱼,“这什么玩意儿?”
覆盖在上层的枪鱼被踹开……
“啊!卧槽,真的是个全乎人!!”那人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