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的室友是天师 番外篇——by人间四月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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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咱们也没试过啊,”
夏鸿觉得他这种遇事就放弃的行为很需要被纠正,“就算会有阴差过来拦着,咱们也未必打不过他们。”
打当然能打得过。
两个正四品天师,再连一个阴差都打不过,那传出去还不得被载入史册。
“但是动静闹的太大,会有保安过来巡视的。”
祁殊十分谨慎,“而且第二天,校领导也会去调监控记录,门禁之后私自出宿舍里要处分的。”
夏鸿:“……”
祁殊继续提醒他:“虽然教师公寓没有门禁,但大半夜的跑到老图书馆来闹事,也会被校领导约谈的。”
夏鸿:“……”
夏鸿无奈妥协。
校规森严,压得两个四品天师瑟瑟发抖。
夏鸿不甘心就这么走了,祁殊就只好跟他坦白:“家长会的时候我师父会来,到时候让我师父出手破阵就好了。”
那倒也行。
夏鸿没再强求,一边跟祁殊往宿舍楼那边走,一边问:“你师父要来?不用避世修行吗?”
祁殊心说我跟在师父身边快二十年了,还从来没见他避世过呢。
小道友年纪轻轻已经是正四品了,师父品阶肯定要更高。但高阶的天师要么避世要么热衷去大门派里开坛讲道,夏鸿在茅山那些年里也见过不少,心里暗暗过了一圈,还是没猜到哪个。
毕竟在他印象里,来茅山开坛的天师看上去一个比一个严肃,张口天理人伦闭口天道无常,怎么看也都不像是会支持徒弟擅自更改符篆阵法的。
祁殊仔细想了想:“我师父好像没去过茅山讲道。”
其实何止没去讲道,师父每每提起茅山来都是一种极其看不上眼的态度,尤其是这次回去,说起茅山要降低受篆标准,更是觉得那边彻底没救了。
但夏老师应该还算是茅山出来的天师里较为优秀的,至少除了画符时死板些以外,没有什么其他毛病。
至少师父见了他应该不至于气得吹胡子瞪眼。
……
“放屁,你师父还没老到留胡子。”
陆天师对祁殊这个形容十分不满,对他这个判断也持怀疑态度,“连符都画不明白,还能叫优秀呢?快收拾收拾回家种地得了,受篆我都嫌他们耗费罡气。”
祁殊心说我可知道团团一张嘴不是国粹就是嘲讽到底是跟谁学的了。
陆天师倒是没多关注那个茅山的小道士,一边跟着祁殊往教室走,一边留神打量小院里的风水布局。
“你看这些个槐树,一个个枝叶茂盛,肯定还不是现种的,应该是移栽来的老槐树槐。”
陆天师仔细看了两眼,“有好几棵至少得三十年树龄了,也亏得他们舍得挖过来。”
祁殊之前只注意到这里的槐树长得茂盛,还以为是种的年头长,没想到直接就是移栽过来的:“老树有灵,尤其是古槐,突然换个地方会激起凶性吧……容易长成人面槐?”
陆天师倒不是很担心:“三十年,也算不上古槐。你看的那些典籍是古代的,要移栽个百十来年的古槐还好办,现在真想找也不好找了——旁边绿岛公园倒是有一棵,可早早地就拿栅栏围起来让人参观了,移栽进学校想都别想。
那也算是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危险系数。
这种想搞事但客观条件不允许的悲惨事件听起来就很让人哭笑不得,祁殊没再多说什么,领着师父往前走了一段,快进教学楼的时候,越过操场指了指那个废弃图书馆的方位:“就在那,我前两天过去看了一眼,还是老样子。我只把里面的生魂引出来净了怨气,地府的阵法我没动。”
陆天师点点头:“行,不着急,一会儿开完了家长会我就去看看——哦对了,你看你们学校的通知,好像说家长可以进宿舍楼?那我一会儿去你宿舍一趟吧。”
“啊,可以。”
昨天的广播祁殊大概听了一耳朵,稍微有点印象,“家长可以进宿舍参观,但是要在六点前离校。”
陆天师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四点半,只要你们老师不长篇大论的,时间应该很富裕。”
祁殊心说那可不一定。
夏鸿当然不是个多话的,但他们军训刚拿了个方队汇演的第一名,这两周升旗天天提,说不好就要跟家长也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
毕竟年级主任是真的很高兴。
师徒俩这边正说着话,贺衡迎面走了过来,衣角带风,看起来好像有点着急的样子,但还是停下来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祁殊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这是我师父,姓陆。师父,这就是我之前提过的室友贺衡,也是我同桌。一会儿您坐靠窗户那边倒数第二排,您坐里面,贺衡的妈妈做外面。”
贺衡也不知道是一时脑袋发蒙还是太有礼貌,认认真真地跟着喊了一句师父好,还差点就就鞠了个躬。
陆天师笑呵呵的:“好好好,看着就是个齐整孩子。”
这用词就慈祥得过于像长了胡子的老人家了。
贺衡刚才就是急匆匆的样子,祁殊担心他有事耽误了,忙侧了侧身,一边给他让开路一边问了一句:“怎么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贺衡摇了摇头,看起来好像挺累的样子:“不算大事,我妈在校门口……你们先进去吧,我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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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啦,鞠躬//
第66章 六十六
贺衡刚刚接到刘晓兰的电话就预感不妙,匆匆跑到校门口,正好看到她站在栏杆旁边,看起来有点失神。
贺衡走过去:“妈?”
刘晓兰恍然回神,很无措的样子:“小衡,妈妈对不起你……别人都是爸爸来开家长会,可是爸爸妈妈要离婚了……”
贺衡都不知道她这句“别人都是爸爸来开家长会”是从何而来:“这不很多都是妈妈来的吗?——妈,你们离婚真的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贺广杰干的那些烂事你我都知道,妈,我一直很希望你能彻底脱离他。”
刘晓兰生气地打了他一下,可打完又很心疼,上手给他揉了揉:“你不能这么说话的呀,他是你爸爸……”
“我马上就要成年了。妈,我有基本的是非观念,他做的不对,也伤害了你。婚内出轨是很过分的。”
贺衡耐着性子劝她,“你们马上就要离婚了,只要再等十六天,你们一个月的冷静期就过了,到时候领了离婚证,就算彻底了结了。”
刘晓兰惶惶然:“只有十八六了啊……小衡,妈妈怎么能和你爸爸离婚呢?妈妈是生气,但是……今天是你开家长会,你快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过来,开完家长会我们再谈谈。”
贺衡这几天快要被她的反复无常逼疯了:“妈,还谈什么啊?他婚内出轨了这么多年,你还没忍够吗!干干脆脆离了婚不好吗?”
刘晓兰拍着大腿嗨呀了好几声,看起来很想坐到地上闹一通似的,但顾忌着这是儿子的学校,又担心会让他的同学们看笑话,勉强收敛住,但还是很不满的样子:“你这个孩子,怎么能盼着爸爸妈妈离婚呢?”
贺衡看着她,甚至觉得自己几乎要喘不上来气了。
但他心里清清楚楚,原本那个温温和和给自己讲睡前故事,条理清晰指出错误要自己改正过来的妈妈是怎么一步一步变成这样时而歇斯里底时而哭天喊地毫无安全感的样子的,也清楚她反反复复忍受着自己的丈夫出轨也不肯离婚的理由里“不能让儿子没有爸爸”占了至少三分之二。
自己可以为有这样的母亲而痛苦,但从来没有资格去怪她。
他只能在这种痛苦里被反复拉锯,直到崩溃。
或者妥协。
——
直到家长会都结束了,祁殊都没能看到贺衡带着他家长进教室。
他猜测贺衡可能是遇上了些麻烦,中间还特意去校门口转了一圈,但没找到人,微信发过去也石沉大海一样,连个回复都没有。
家长要统一在六点前离校,祁殊就只好先把这件事放在一边,和师父一起去那个图书馆把正事儿干了。
前几天祁殊画的净魂阵还在运转,作用也很明显,一个个生魂被净了怨气之后安安分分站在一边,鬼差每天来两次,老老实实领着它们去地府登记。
“其实如果很麻烦的话,现在也不是很着急破阵。”
祁殊小声跟师父道,“反正我这三年都在这儿,时常来加固一下净魂阵也不是不行。”
陆天师摇摇头:“地府布的阵法和你招魂的那个不一样。这种大型的法阵阴损,聚着怨气散不开,常年留在这儿不仅被拘来生魂受损,连住在周围的人也跟着受影响,还是得掀了摊子才好。”
阳城一中有家长开放日的传统,每次家长会之后都会留出来将近一个小时让家长参观学校,了解学生们的学习生活环境,也不乏有些家长趁这个时间带着孩子遛遛操场聊聊天,那片槐树林在夏天遮天蔽日,现在因为净魂阵的原因又异常地凉快,实在很有吸引力。
祁殊跟师父往那边走了一圈,沿途就遇上了三个同班同学,杨昊还专门带着自己的妈妈去看那个图书馆:“就是那个,超级恐怖的妈,上次我和同学来这看鬼,真的看到了!”
杨昊的妈妈慈祥地拍拍他不太聪明的小脑瓜,语气和蔼:“活该,谁让你不学习瞎胡闹,吓不死你都算是人家鬼废物了。”
杨昊:“……”
杨昊被自己妈妈的慈爱式教育感动得热泪盈眶。
围在这片槐树林周围的人实在不少,祁殊和师父在旁边转了一会儿,还是不敢直接动手——不然立时被当成行为艺术拍成视频发到网上去,够不上全国热搜也得够个同城。
“得了,别在这儿转悠了。”
陆天师眼瞧着是没什么机会,只能转换一下思路,“回你宿舍吧,咱们远程遥控破阵吧。”
跟着师父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叫远程遥控破阵。
“把你那种小纸人给我撕俩。”
陆天师说着,从身上掏出来准备好的一包朱砂,一起放到了地上,“醒了,咱们走远点,让你的小纸人画符,这不就得了?”
祁殊心说要是有这么好的偷懒方法我早就直接让它替我画安神符赚钱了,还用天天自己动手吗。
“画符它能画,但是它没法引动罡气,就算画成了符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祁殊疑惑,“那也能破阵吗?”
陆天师觉得自己这个小徒弟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些死板。
“小纸人不能引动罡气,但是团团可以啊。”
陆天师物尽其用,“让团团过去就好了,一只猫怎么跑也不显眼。”
看戏看到一半的团团:“喵喵喵?”
陆天师笑呵呵地看着它从祁殊随身带着的小纸片里蹦出来,摸摸它的头:“快去,晚上给你加小鱼干。”
团团不满:“糊弄谁呢,你又没带着。”
陆天师很好说话地改口:“快去,不然晚上不让祁殊给你小鱼干。”
团团:“……”
团团:“???”
我看你他妈是要疯。
团团骂骂咧咧去了槐树林,等着祁殊撕的那片小纸人用朱砂绕着图书馆撒好了阵法的图案,一爪子压在阵脚处,沟通了天地间罡气进入阵中。
几乎是同一时间,早早就预料到这里会出事的阴差急匆匆地赶到,想要把这只压在阵脚的猫解决掉,可刚一出手就被陆天师很早之前结在团团身上的印挡了回去,甚至躲闪不及差点被自己伤到。
他顾忌着外面诸多凡人,不敢显形,眼神阴狠地朝外一看,正好和开了天眼的陆天师对上了眼神。
霎时间,上界大能的威压扑面而来,那阴差直觉不好,不敢再多管,片刻不敢耽搁地回了地府。
阵法说破就破,容易得祁殊都在怀疑自己。
可能真的还是自己在某些时候过于死板了。
祁殊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抱住了扑回自己身上的团团,连声答应着给它晚上加小鱼干,这才把小祖宗哄回了小纸片里。
到现在为止,阳城里所有的阵法应该是都被清理干净了。祁殊松了一口气,一直沉甸甸压在心头的事终于散去了不少。
“尽力而为吧,已经很不错了。”
陆天师拍拍他的肩,“阳城本就是地脉交汇之处,沟通阴阳,地府在此处设的阵法远比其他地方多多了——能管的咱们都已经管了,剩下的,你不要有负担。”
祁殊点点头:“我知道。”
他从来也没有兼济天下的宏伟目标,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无愧于天地了。
陆天师不能在学校里多待,六点一到就和其他家长一起出了学校。祁殊在教室和宿舍里找了一圈儿,还是没能找到家长会前就失联的贺衡。
事出突然,他不太放心,连着给贺衡发了好几条微信,可还是跟之前一样没个回复。
这就太反常了,贺衡除了上课以外手机从来不爱静音,回复微信也一向很快。可这回从祁殊家长会前给他发微信开始到现在,算起来已经快两个小时了,一条回复都没有。
但也难免是贺衡那边有什么事绊住了来不及看微信,祁殊自觉朋友之间也得留足了分寸,没有贸然给他打电话,只开着手机屏幕,在宿舍里写一会儿作业看一眼手机。
一直等到了九点半,天早就黑透了,还是没能等到贺衡那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