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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的室友是天师 番外篇——by人间四月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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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衡明显和陆天师就很有共同话题,两个人有来有往地讨论了一路恋爱到底该怎么谈的问题,再转头就收获了一只同手同脚浑身冒热气的男朋友。
  虽然但是,为什么不管去谁家,不好意思的都是自己男朋友。
  从程序上来说,好像就有那么一点点不合理。
  祁殊借口要去买菜,本来想躲一躲自己平复一下心情,贺衡又追了上去,观察了几秒,果断转身去买了瓶冰水。
  “冰一冰。”
  贺衡很认真,“我男朋友要被烫熟了。”
  祁殊:“……”
  祁殊瞥了他一眼,还是很有需求地接过来贴了贴脸,嘴硬道:“不至于。”
  贺衡很有求知欲:“好吧,我男朋友觉得不至于。但是为什么去我家我男朋友会不好意思,去我男朋友家我男朋友还是会不好意思?”
  因为你男朋友的男朋友不知道不好意思。
  祁殊懒得跟他玩绕口令,趁着中午出摊的人不多买了点晚上要用的菜:“吃不吃青椒土豆丝?”
  贺衡点头:“吃。”
  祁殊挑了几个土豆,又问:“水煮鱼片呢?”
  贺衡来者不拒:“都吃。”
  倒是好养活。
  祁殊忍着笑:“芹菜炒肉呢?”
  贺衡并没有丧失理智:“这个不吃,但是师父爱吃的话我可以帮忙洗芹菜。”
  简直懂事得感天动地。
  师父也没那么爱吃芹菜,祁殊没故意难为他,又挑了两把金针菇准备凉拌,就带着他往回走,边走边指给他看:“你看见那个绿色的牌子了没?我和师父一直就住那。是个老社区楼房,一层商户二层住人,现在一层被我师父装修成二手房中介了。”
  贺衡愣住:“为什么,真的是中介吗?”
  之前贺衡问过他师父是不是住在山里,团团就说住在二手房中介,当时贺衡只觉得是团团在开玩笑,没当真。
  ……毕竟谁家天师会去开中介啊。
  “不是,天师怎么就不能开中介了?”
  祁殊觉得他的思想有点僵化,“我和师父都在这儿开了十来年的中介了,也没人说不行啊——不然还要在城区里直接开道观吗?”
  贺衡诚恳地建议:“但是可以在山里开道观啊。”
  自己男朋友的思想果然很僵化。
  “开个二手房中介就纳点工商税,在山里开道观要很多钱的。”
  祁殊叹了口气,给他算账,“现在好一点的山都是景点,不让自建房。就算能找到地方建道观,每年传度证要交钱,挂名到天师府要收一成税,经营许可证要交钱,收入还要再纳工商税。而且山上水电费也贵,每天吃的菜和肉要运上去也不便宜——你不会真以为现在这年头靠自己种地真能种出菜来养活自己吧?”
  贺衡没太听懂:“传度证是什么……天师府还要收你们的税?不是应该给你们发工资吗?你们不是天师吗?”
  这都从哪儿道听途说来的,还发工资。
  什么时候天师还有基本工资拿了。
  这种好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传度证和道士证差不多,持证上岗才不会被抓。”
  祁殊说起来还有点心虚,“规定是要年满十八周岁后由本人书面提出申请,师父出具同意传度的信函,再由所在宫观或当地道教协会推荐才能领证——这个是政府部门登记的,我没满十八没法登记。虽然已经受篆了,但严格来说,现阶段我其实是无证上岗。”
  贺衡哑然:“……你们这么正规吗?”
  “当然了,麻烦得要死。”
  祁殊给他详细讲了讲身为天师的艰辛处境,“虽然道教协会规定了不收费,但其实现在□□的多半得花钱,基本上都得两三千的价。有了证还得加协会,会员每年要交钱。真正成了天师每年都有考核,考不及格要么降级要么花钱——考核倒是不难但是费时间,有时候赶上人多科目分散,要一连考好几天。那边住宿费也很贵,旺季能翻个七八倍。”
  这听起来就不是很像修道的,倒像是在做生意。
  “就是在做生意。”
  祁殊烦透了这些事,“本来不应该这样的。只是总有人拿传度证和道士证来捞钱,近几年风气就变了。”
  贺衡这才知道自己男朋友原来过得这么艰难。
  “那你们开这个中介所能赚钱吗?”
  贺衡忧心忡忡,“每个月还得有房租吧,日常会入不敷出吗?”
  不会是一整个中介所全靠自己男朋友画符来支撑吧?
  那就很艰难了,毕竟虽然说一张符能卖一百块钱,可是和刚刚列出来的各项支出一比,好像就很杯水车薪。
  而且前一阵祁殊才刚刚和一个道观打了一架,以后肯定是不能再往那卖了。
  可目测那个道观还是个买符纸的稳定客源。
  所以这么算起来,祁殊甚至还少了个稳定客源,会不会以后连符都没地方卖了?
  贺衡已经脑补了一大出贫困学子艰难求生的血泪史,甚至决定以后的晚饭都要偷偷摸摸给自己男朋友买好,尽量减少他的生活开支。
  “啊,那倒不会。我现在画的符还挺好卖的。”
  祁殊还真没体会过入不敷出的滋味,很平常地道,“而且我师父名气不小,经常有人慕名来找他驱鬼看风水什么的。一般一次也得几万块钱吧,还会管来回路费和吃住。熟人互相介绍会打折,但是他们为了表示诚意,打了折也会多封点红包补上。”
  贺衡:“……”
  贺衡怀疑自己听岔了:“一次多少?”
  祁殊语气很平淡:“几万吧,也得看具体情况具体定价。”
  贺衡:“……”
  我他妈刚刚究竟在担心什么。
  我为什么会担心一个天师没饭吃?
  贺衡真情实感地扒住他,眼泪汪汪:“师父,你收了我吧!”
  这人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
  祁殊就顺带着提醒他:“我之前就想和你说了,师父的师父真的不能叫师父,差辈差得有点奇怪了。”
  贺衡很懂得变通:“师兄,你就收了我吧!”
  祁殊:“……”
  不是,你打小就这么机灵吗?
  贺衡挺好说话:“其实我回去叫师爷也行,就是那么叫的话咱俩也差辈了,我觉得不太合适。”
  祁殊匪夷所思:“所以你当街叫师兄就合适了吗?”
  “咱俩谁跟谁啊,叫什么不一样。”
  贺衡胡搅蛮缠,“不叫师兄叫师弟也行啊……诶行吗,你比我大俩月啊,不太符合常理。”
  良好的修养克制住了祁殊将将要翻的白眼:“行啊,你还知道什么叫常理呢?”
  小室友这话说得就很嘲讽。
  好在贺衡脸皮够厚,佯作没听出来,依旧嘻嘻哈哈地跟他往前走。
  临近中午,商业街上人还不太多,走近了只有苏雅萍坐在门口一边看着摊一边玩手机。
  祁殊喊了一声萍姨,她就很惊喜地从手机上面抬了头:“小殊回来啦?我刚刚看见你师父回来还问呢,怎么说好的去接你自己回来了……这是你对象啊?”
  祁殊还挺不好意思,苏雅萍就豪迈地摆了摆手:“嗨呀,跟姨还有啥不好意思的。我早就知道啦,你师父昨天差点没拿喇叭站在街上喊你要带对象回来的事——过来过来,让姨看看。”
  贺衡凑过来,很自来熟地跟着喊了声萍姨。
  苏雅萍其实还真没开放到看着两个男孩在一块儿也不惊讶,但是陆天师从昨天开始就挨家挨户打过招呼了——觉得不舒坦不合适不应当就离远点,谁要是多嘴,当天晚上就招鬼去压你的床,一连压七天。
  因着七天鬼压床的恐惧,再加上没人真的愿意去得罪一个很有本事的天师,就算真有人觉得不合适有伤风化,也都闷着头不吭声,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人家师父都不管,那自己给他添什么堵呢,不如高高兴兴的,好歹大家都开心。
  况且他领回来的这个男孩子,至少看着长得很板正,两人站在一块儿也算得上般配。
  到底人家喜欢就得了,自己说到底非亲非故的,给孩子添什么堵呢?
  苏雅萍就没再多说,扯着袋子给他俩装了满满一兜的卤翅尖:“快拿着,趁热吃啊,萍姨做得可好吃了。”
  贺衡笑嘻嘻的:“还真是,闻着就香,我还从来没闻到过这么香的卤味儿。”
  “现在可会说话了嘿。”
  陆天师站在中介所门口,佯作不满,“刚刚怎么就不会夸小殊,还得我教你啊?”
  贺衡有理有据地跟他贫:“刚跟您学的嘛,这不是来举一反三了吗?”
  陆天师觉得他贫得好像很有道理:“也对,那行那行,你来,我再教你两招,哄小殊可管用了。”
  祁殊:“……”
  我就知道,你俩人在一块儿才更有共同语言。


第107章 一百零七
  贺衡和陆天师果然很能聊在一起,且不拘泥于话题,天南海北地扯了好大一通,有时候连祁殊都跟不上他俩的思路。
  比如到底是怎么从师父的师父应该叫什么直接扯到茅山那帮傻逼到底有多缺钱。
  再比如又为什么突然cue了全真教不近女色但放宽物种限制。
  眼瞧着道教这点腌臜事马上就要被师父随口抖落个精光,祁殊只好无奈地敲了敲桌子,稍微制止一下:“师父,注意一下话题,我俩都未成年呢。”
  “未成年怎么了……”
  陆天师顿了一下,突然发现了重点,“等等,你俩未成年就在一块儿,这是早恋吧?”
  祁殊:“……”
  咋的,合着您才想起来啊。
  不是我初中刚毕业就撺掇我去找红鸾星的时候了?
  陆天师很严肃:“红鸾星是红鸾星,但是早恋在晋江好像会被封吧……我不太清楚,这块审核严格吗?严格的话你们最好注意一下。”
  爱情总是会受到大大小小的阻挠的。
  比如未满十八,早恋,和封禁。
  还有这三者之间很顺畅很通俗的因果关系。
  三个人围着外三盒外卖集体沉默了一分钟,还是贺衡反应迅速,拿起一瓶可乐当做话筒:“是这样,给屏幕外的读者朋友和审核朋友们解释一下,我和祁殊现在还处于纯洁的室友情和同桌情阶段,没有任何早恋行为,叫男朋友只是我们俩在意见统一的情况下,互相给对方起的外号而已。”
  ……有的孩子确实打小就机灵。
  祁殊很配合,主动认领了男朋友的外号。
  也不知道能不能蒙混过关。
  “应该可以。”
  陆天师替他们作证,“反正你们只是牵过手,其他什么都没干对吧?——好兄弟还不能牵手了吗?”
  那当然可以。
  解决了一个当务之急,三个人心情都很好,举起饮料碰了个杯。
  贺衡心里一直惦记着,现在就问陆天师:“师父,祁殊是不是有一个红鸾星?”
  陆天师高高兴兴地点头:“是啊。”
  贺衡很纠结:“真的不是我吗?”
  陆天师很好说话:“可以是啊。”
  ……?
  可以是那到底是不是啊?
  陆天师高深莫测地点拨他:“没有人说你不是,那你就可以是。”
  贺衡举手告状:“但是祁殊说不是我。”
  陆天师征求自己小徒弟的意见:“那你为什么觉得他不是呢?”
  祁殊觉得自己师父这个问题就很奇怪:“星象不得合阴阳正序吗?”
  陆天师循循善诱:“你五月五生人,命格极阳,小衡又是天生的阴阳眼,命格极阴,这还不能算阴阳正序吗?”
  祁殊愣住。
  这个解释好像就非常合理,挑不出毛病来的那种。
  “但是,”
  祁殊还是不太理解,“您当时说的,‘漂亮温柔才貌双全有文化讲礼貌还爱护小动物’。”
  小徒弟居然都背下来了。
  陆天师有一瞬间的心虚,贺衡已经很自信地举手提问:“所以我哪条不符合?”
  祁殊:“……”
  你要非得这么自信那也不是不行,毕竟师父的描述里没有“谦虚”这个形容词。
  “但是师父的描述有时候也不一定非常准确。”
  陆天师试图解释,“你生得晚,可能是没见过媒婆这一职业——她们的用词习惯就是偏向于夸张和夸大的。”
  祁殊心平气和:“所以您夸张和夸大了多少?”
  人都在你面前了还问我夸大了多少干什么啊。
  陆天师实话实说:“观星最多就是看个星象走势,我当时看见你红鸾星确实亮了,然后确定了一下方位。”
  祁殊匪夷所思:“所以那些形容词呢?都是您随口编出来的?”
  “不然呢?观星能观出人长得漂不漂亮喜不喜欢团团吗?”
  陆天师倒打一耙,“之前让你跟我学观星你不爱学,说太麻烦浪费时间。看看,现在就被我骗了吧?一点常识都没有。”
  祁殊:“……”
  您完全不觉得自己过分是吗?
  天地君亲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杀人犯法。
  祁殊默念了半天,发现最终能劝住自己的还得是刑法大全,差点儿就被气乐了:“行行行……师父我今天晚上就学观星,务必也给您揪出个亮着的红鸾星来。”
  那倒也不是很务必。
  陆天师对自己的红鸾星很放心:“我天天晚上看,它就没亮过,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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