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敌跟我双向暗恋 番外篇——by毛白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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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眉入鬓、头顶一对长角的魔将嗤笑一声:“梼杌,何必这么生气。他们既然敢来,正好给他们个下马威,杀杀他们的锐气。你和麟银最先出来,对人间更熟悉,姑且先坐镇在殿内,让我出去会会这帮毛还没长齐的小家伙。我千年没有活动筋骨了,正好手痒。”
言罢,他从阶下的太师椅上站起来,砰地一声放出身后一对巨翅,把浑身筋骨活动得咔擦作响,一指跪在殿内禀报军情的魔兵道,“你,去!把我的刀拿来!”
“嗤……”
魔兵吐出一口浊气,拱手领命离开。
身着银甲的魔将绑着绷带、手握长鞭坐在长角魔将身旁的太师椅上冷嘲热讽道:“穷奇,现在我们的封印还没完全破除,你把话说这么满,就不怕一会儿输得颜面无光?”
原来这头顶长角的家伙就是魔将穷奇。
穷奇看他一眼,见银甲魔将看似镇定、神色却颇有些怨结难解,哼了一声:“麟银,你自己贪生怕死、临阵脱逃,害得整队魔兵全军覆没,就以为人人都是你?我好歹也曾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就算暂时没能恢复昔日神威,教训几个小小的天将还是不在话下。”
闻听此言,麟银反而笑了:“临阵脱逃?你懂什么?那都在我计划之内。”
穷奇接过魔兵递过来的刀,掂了掂,转过身去:“我是不懂,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麟银一撇嘴角。
眼见穷奇离开,梼杌转头看向麟银,道:“麟银,你刚才所说,‘在你计划之内’是什么意思?”
麟银坐直身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若是今天仙族没有攻来,我原本也打算告诉你们。”
一直沉默不语的、身形巨大、一身着改制锁子甲的虎齿羊面魔将鼻孔喷出粗气,声音嘶哑道:“区区几百个天兵,穷奇三两下就能收拾了,用不着我们操心。你有什么想告诉我们的,现在说也不迟。”
麟银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
“是这样,”他说,“逐鹿之战前,我在天界埋了个暗子,互通有无,打算留在关键时刻与他里应外合,击垮天界。为防消息走漏,这件事原本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可前两日,他行迹败露,只得离开天界来投奔我。再遮掩下去也没有意义,我就想挑个时间告诉你们这件事情。”
梼杌道:“这于你数日前无功而返有什么关系?”
麟银却不回答,一拍手,扬声道:“把昨天关起来的那个人带上殿。”
梼杌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麟银看了她的神情,不疾不徐喝了口茶,阴恻恻笑道:“与其我现在费力解释,不如直接给你看。”
不一会儿,一只皮肤青紫、生得一对獠牙的魔兽拖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上了殿。
麟银放下茶杯,一抽长鞭:“抬起头来!”
那人在地上挣动了一会儿,费劲地撑着地抬起头。
梼杌看了他的脸,惊讶极了:“执明?”
只见三天前还丰神俊朗的神君身上已经遍体鳞伤、狼狈至极,四处横陈的都是鞭痕,一块好皮都没留。
几大魔将只有麟银使鞭,执明浑身的鞭痕显然只能是出自麟银之手。
梼杌道:“麟银,到底怎么回事?”
眼见自从自己只身逃返就一直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的梼杌终于神色大骇,麟银这才一改前些日子的灰头土脸,颇有些得意道:“如你所见。东天庭第一神君执明就是我安插在天界的暗子。”
梼杌摇了摇头,好似并不相信:“当年他和凌光神君驻守东天庭,是无量太华手下最忠心耿耿的左膀右臂。凌光死后,他便是东天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他放着好好的神君不当,来投奔我们?我不信。”
麟银道:“梼杌姐姐,所以说,你们还是不懂人心。”
他站起身来,走到殿中,一脚踹倒执明,踩在脚下,转头对梼杌道:“执明此人看似忠心耿耿,实则贪权慕势、善妒贤才,不甘心处处被凌光压制。早在逐鹿之战前,他见人族节节败退,便有意投奔我们魔族。他想方设法与我暗中联系,却被同为神君的凌光发现。执明早就嫉妒凌光多年,忧心凌光走漏他有意叛逃的消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教唆我用计杀死了凌光。”
麟银说到这里歇了歇,又踹了执明一脚,见他又吐出一口血才笑着继续道:“我铲除了他最大的劲敌,又替他顶了斩杀凌光神君的大罪,瞒下他有意叛逃的秘密,他才能步步高升,成为现在东天庭的第一神君。不然,凭他的法力天分,哪能有今日的荣光。”
“我自以为我心肠最是歹毒,比起他来,却还要逊色三分。他原本就是个德不及位的神君,后来我们战败,这个小人竟然背信弃义,装作无事发生,在我们被封印时作壁上观。直到两年多前我与你破封而出,因我手里握着他的把柄,他才重新受制于我。”
“我原本打算继续让他在天界当个暗子,可这人得意忘形太久,前几日不知露了什么马脚,被无量太华亲自下令捉拿。他回不了天界,便只能来投奔我们。”
“至于数日前那次围堵,原本也是我的计划。”
“当时我们虽然突然察觉到异样魔气,但那魔气附近有上古神祇的气息,若因此与古神结怨,终究是不太划算。那百余魔兵原本就是我的弃子,我原打算先出兵耗费古神法力,再由执明领天兵捉拿,再在押送天庭前狸猫换太子、暗中送到我们西狄,挑起古神与仙族的矛盾。可等我到了才发现,那神祇就是之前我前段时间得罪的那个,泄露出异样魔气的是与他同行的此世人皇。他法力实在高强,超出我的预料,才让我的计划落了个空。”
梼杌道:“可你没能带回人皇也便罢了,连他的身份都没摸清楚。”
麟银道:“当时气息太过混杂,我只知道他必然是我魔族中人,可那上古神祇一直用自己的上古神力镇压着人皇体内的魔气,我也无法确定人皇到底是谁。之前与人皇接触过一段时间,意外发现人间那些误被魔气所染的低阶魔物对他似乎很是敬畏,这只在对我们高阶魔将时才可能出现。我不擅正面交锋,没能亲自参战逐鹿,却知晓有几位哥哥在我们被封印前就被黄帝军杀死,时至今日已然复活无望……也许人皇阴差阳错继承了谁的力量。”
羊面魔将道:“既然继承了死去弟兄的力量,那就是我们的人了。还是得再寻机会把他带回来才好。”
麟银摇摇头:“可是古神与他几乎寸步不离,想要在上古神祇眼皮子底下带走他无异于虎口夺食。何况我看那上古神祇护他护得厉害,既然我们动不了他,别人估计也动不了,无论他是哪位哥哥,等魔神大人觉醒了,我们再带回他也不迟。”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之前擅自下山的事情,梼杌就很是不悦:“麟银,你……之前的事我就不说你了。我们要战,就堂堂正正战,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老娘心里也爽快。我实在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搞什么,在新的魔神大人觉醒前,我们最应当做的是养精蓄锐。待魔神大人觉醒,我们要夺得三界,不是犹如探囊取物?你莫要再自作主张弄些事情,凭空生出事端。”
麟银道:“我又生什么事端了?我可什么都没做。那时两位哥哥都还没醒,金雁山上实在无聊,总得想些办法打发时间。再说,你之前不也时常下山吓人,怎么好意思五十步笑百步?”
梼杌道:“可我至少……!”
羊面魔将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别争了。你们在金雁山共事了两年,怎么还没争够。”
梼杌一砸流星锤:“他小他有理,我懒得和他计较。”
她发过了脾气,再看趴在殿内的执明,还是觉得郁结难解;“当年死在他手下的魔兵也不在少数,他以为说两句好话,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麟银几乎称得上恶毒地笑道:“我也没有这样觉得。梼杌,你看,我不是先替你们教训了他?他行迹败露,已是废子,以为我们会收留他,也是异想天开。若你们平日里有什么不开心的、有什么酷刑,也可以尽情招呼。”
梼杌道:“既然已是废子,还留他性命作甚?”
麟银道:“他当初利用了我,我让他给我们为奴为仆,也算出了口恶气。他如此沉迷权l势,现在一朝失势,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梼杌摇了摇头,正待继续说些什么,却见禀报军情的魔兵又急冲冲跑了进来,跪在地上:
“报——!穷奇落败,天兵攻破南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章节主要是作为过渡哈
(也许有人发现麟银在不同场合说的话和做的事总是有自相矛盾的地方。不是bug,是因为他是个演员。
第82章 当时惘然(五)
羊面魔将猛地站了起来, 怒喝道:“什么?!”
那魔兵哆嗦一下,道:“穷、穷奇大人落败, 仙族攻破南门了!”
羊面魔将一掌把茶几拍得四分五裂:“狗东西。看来不给他们一番颜色,他们不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这怎么可能?”梼杌道,“穷奇纵横沙场多年,可从未在仙族那帮包子手底下吃过亏……”
她也站起身来,上前几步,走到殿前,看着魔兵, 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魔兵道:“这、这次来攻城的不只有数百天将, 他们、他们领头的人,是上古神祇!”
“难怪这帮杂碎竟敢来挑衅, 他们有上古神祇坐镇,估计正有恃无恐呢。”麟银闻言转过头,眯了眯眼睛,脚又用力碾了碾,“——执明啊,你说, 今天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
“……”
见执明无力回答, 麟银狞笑了两声,道:“想来你这个废物也不知道。”
大抵是想到了被封印之前的恶战,梼杌双眼大睁,神情不太好看:“上古神祇?怎么又是上古神祇?他们不都死绝了吗?怎么又来个多管闲事的?”
羊面魔将呸了一声, 似乎很是不屑:“上古神祇又如何?难道因为当年应龙打败了我们,仙族就以为是个上古神祇就能骑到我们头上了?!真他娘憋屈。”
“饕餮大人,这可不是普通的上古神祇。”那魔兵神色焦急地抬起头来, “据说……据说这次攻城的就是当年给黄帝做精怪图的那个。”
梼杌思揣片刻,冷声道:“白泽?他当年搜集了不少我们魔族的弱点给人皇,害我手下魔兵死伤无数,这笔账老娘还没找他算呢。”
“我记得白泽作为上古神祇,只爱鲜花不爱武功,甚少与人交战,从没听说过他法力高强的传闻。”饕餮听了反而笑了,“如果来的是他,倒没什么可担心的,动不了咱的筋骨。应当是穷奇太过轻敌大意,才这么快就战败,待我与他合力,必能给白泽一番颜色。”
麟银却嗤笑一声:“你们的消息实在落伍太久。我原也这样以为,可我之前忘了告诉你们——我前几日去捉人皇时,大败我与执明的那个上古神祇,就是白泽。之前与我一路同行那个上古神祇,也是白泽。我之前试探过他的底细,发现他实在奇怪。不但性情大变,连法力都与传闻中非同日而语。要是与他正面交锋,我们现在没有魔神之力护持,可免不了损兵折将,伤筋动骨。”
他这边正说着,饕餮却俨然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了,一挥手,道:“麟银,前方战事吃紧,你也无需多言。你们姑且在这里待着,让我去助战穷奇。”
梼杌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双眉紧皱:“饕餮,如果麟银所言非虚,我们的封印还没有完全解除,你在他估计讨不了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不是逞一时意气的时候,我们还是想办法避其锋芒。”
麟银却反而翻了脸,似乎不赞同梼杌阻止饕餮的行为:“梼杌,你可真是个妇道人家,怎么总是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虽然我们如今在白泽手底下逃不了什么好,但我们毕竟占城为王、占了易守难攻的地利,胜负仍未可知。饕餮,你快去替我们出口恶气。”
梼杌正忧心忡忡,哪见得麟银这幅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怒喝道:“麟银!”
饕餮道:“梼杌,麟银说得有理。不争馒头争口气,人家都上门来踢馆了,要是闭城拒战,莫说难以服众,我自己都觉得面子没地方搁。”
麟银也道:“就是,白泽斩杀我百名魔兵,你能忍,我可不能。虽然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但若是受些伤能给这个自以为是的上古神兽一番教训,也挺值得。还是你安逸日子过了太久,已经失了昔日锐气,变成了个任人揉捏的软包子?”
梼杌知晓麟银说得冠冕堂皇,实则被白泽重伤暗中记恨、罔顾大局蓄意报复,气不打一处来,干脆不理他,转过脸对饕餮慎重嘱托:“仙族此次来势汹汹。饕餮,若你执意要去……若你执意要去,务必小心,切莫逞能。若是不敌,尽快回来。”
饕餮一拍胸脯:“放心。”
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却见梼杌在原地踌躇两秒,又扬声道:“饕餮!”
饕餮转过身来:“又怎么了?”
梼杌提起流星锤:“既然要战,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我与你一起去。饶是他白泽有通天神威,也不可能攻破我们联手的防御。”
饕餮朗声大笑:“好!我们杀他个痛快!”
梼杌点点头,转过头对麟银道:“麟银,我与饕餮去助战穷奇,你伤势未愈,就呆在这里。我给你留点人手,你好生镇守后方,莫要出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