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成了全世界的白月光——by花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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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白却道:“事关重大,我一个人也做不了这个决定。不如这样,四叔回去让爷爷, 看能不能把四大家族的掌事们都聚集道一起,大家一起拿个主意。”
“难不成……你也没有办法解决眼下的困境?”宫家老四出声问道。
宫白叹了口气,没说话。
宫老四一下有些慌了神,“这可怎么办。四大家族的人正是没办法了, 才让我们来找你。要是你都没有办法,那、那……”
宫白道:“正如四叔所说,我在这里面也投入巨大。可我毕竟只是一个凡人, 眼下事态已经发展到这步, 不是我出面就能挽救得了的。”
眼见得宫白如此, 宫红玉也不好再说什么。劝道:“四叔,不如还是回去让爷爷找四大家族的人商量, 再想办法吧。”
宫老四愤愤地看了一眼宫白,只能起身离开。
然而一回到宫家,把宫白的话跟宫家人一转达,宫家人立马就有人道:“哼,我看他就是在推诿。这件事的根源,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负责人。罗绝做的策划只能糊弄董事会,只知道定策略下指标下任务,却对一线的事一窍不通。中层派系良多,职责分工不明、部门相互推诿,这些才是背后的根源。只是中间缺了一个果断干练又知悉全盘的人,快刀斩乱麻,该调整的调整,该赔偿的赔偿。只要事情能挽救,损失多大大家都能承担得起。”
说这话的人是宫家的一个旁系叔叔,叫宫有珍,父辈跟宫老太爷是堂兄弟,管宫老太爷叫大伯。宫家此次C国的项目是个香饽饽,亲戚们自然都投入不小。这回出事,所有人都闻风而来。此刻,小金宫里已经是坐满了人。
宫有珍旁边站着他的大儿子宫强,他父亲说完后,宫家人已是面露不忿,对宫白颇有微词。宫强又大声道:“我前段时间听说,宫白已经暗地里把项目的股份都抛出去了,想来他早就料到了这次的风波。这一次,他是存心要看我们大家血亏呢!”
此话一出,宫家人更是惊怒无比。
宫老太爷更是狠狠地杵了一下龙头拐杖,道:“我早就看出来了,这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眼看满座的宫家人对宫白已经群青愤怒,宫青玉站出来想要说些什么,这时宫红玉拉住了他。
“堂叔,经过您方才这么一分析,我才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宫红玉对着宫有珍说道。
宫有珍本来就是旁系,平日里不受重视,在本家眼里话都说不上。如今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他发表了如此重要的意见,又引得宫红玉点出来,这一下宫家本家人看向他的眼神里都多了些许慎重。宫有珍十分得意,端起茶杯挑挑眉,不说什么,打算继续听宫红玉吹彩虹屁。
宫红玉又对宫老太爷道:“爷爷,平日里堂叔很少来家里走动,咱们都不知道他原来是这样目光独到。今日我去见白二哥,他也是一筹莫展,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堂叔果然不愧是老一辈的人,目光如炬,一下就点名了问题症结所在。”
这一下,别说宫家人,就连宫老太爷也满意地看向宫有珍。
宫有珍心中的得意无以复加,却又故作一脸深沉:“哎,也怪我,前几年一直在国外跑,连国都没回几次,大伯这里也生疏了。要不然,堂堂宫家,也轮不到一个没有血缘的年轻小子肆意妄为、当家做主!”
他说的本是宫白,却不想这一带,把宫红玉也带进去了。
不过他这一席话,倒是深得宫家人的认同。
宫红玉暗暗发笑,道:“四叔说的对极了,这些年,我们也愁家里没个主事的人呢。爷爷,四叔方才那一番见地极为有道理,不如你去找四大家族的人商量一下,就派堂叔去C国坐镇。相信以堂叔的经验和独到眼光,定能迅速拨乱反正,肃清问题根源!”
此话一出,宫有珍原本得意洋洋的脸顿时僵硬无比。
宫老太爷不是傻子,他蹙眉看向宫有珍,问:“你行么?”
气势方才起的那般足,全场的人都期待地望着宫有珍。这时候宫有珍万万不可能说自己不行,他挺直腰背:“大伯,这件事在我看来很简单,只不过就是……”
“你别说简单,就说让你操刀上,你成不成?”宫老太爷明显不想听他瞎白话,直接问道。
宫有珍有些犹豫,“这,我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本家的人,还有四大家族那边的人,你想调谁就调谁。实在不行,全球给你招聘,想要什么人才高薪凭请。你做掌舵人,项目提成奖金你该拿的拿。事成之后,我举荐你进董事会。就这么着,成不成,一句话。”
老太爷也是干脆利落,人,权,利,统统给到位。
这种状况,宫有珍骑虎难下,那是不行也得行。一拍大腿,“成!”
当秦覆把这一段现场转述过来的时候,饶是宫白这样平日里端庄自持的人,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姜寒藏在一楼厨房熬粥,都能听见他在楼上大笑的声音,忍不住好奇他到底在笑什么。
电话里秦覆继续道:“更有趣的是,老爷子当天晚上去找了四大家族的人商议。商量来商量去,商量了一整夜,第二天,他们还真就派宫有珍过去了。”
宫白又大笑起来,这一回,还拍上了桌子。
走到楼梯口的姜寒藏:“……”
算了,他还是不去看了。
“不过二爷,这个宫有珍,我听说有点不靠谱。”秦覆最后还是有些担忧地说道。
宫白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问:“你怎么知道他不靠谱?”
秦覆又讲了一段。
原来是当天晚上散会的时候,就有宫家人在小金宫外的桥上担忧地道:“我听说这个宫有珍,在M国混了十多年,也只是开了个外贸公司,还是跟人合伙的。这些年也是出的多,进的少。这也就罢了,这个人还极为自负。自诩是诸葛亮转世,平日里最喜欢针对各种国际大事发表言论,连秘书都听烦了。对公司也是胡乱下命令,而且都是一些没法实现的命令,把合伙人气的退出。公司高层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不愿意跟他干,管理层三天两头的换,一线的员工也是怨声载道。要说罗绝是理想派,这个人就是空想家。这样的人,想要替代宫白,怕是有点危险吧?”
宫有珍和他儿子正好路过。
闻言,宫有珍面色铁青。
宫强继承了他老子的自负,大言不惭地道:“比得上比不上,我们也是正经的宫家人。没道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依我看,这群人就是在国内呆傻了,没见过几个能人,这么多年把宫白神话了。爸,这次是个机会,只要你解决了C国的事,咱们就别说在本家面前扬眉吐气,在整个紫锦城也是出了名了!”
宫有珍之所以这么多年保持盲目自信,也跟他身边人无时无刻的盲目崇拜有关。听自己儿子这么说,宫有珍顿时也充满了信心,抬头挺胸昂首阔步地离开。
“这父子俩怎么看怎么吹牛逼啊。他们要是把事情搞砸了怎么办?”秦覆对宫白说道。
宫白此刻已经恢复了情绪,淡淡地道:“这事儿就不是你担心的了,继续看着宫家。关注一下宫嘉玉那边的动静,看看最近宋离之会不会找他。”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宫白坐在位置上浏览着罗绝给他的邮件。罗绝现在估计也是开始害怕了,很多决策不敢自己做,一直问宫白的意见。
宫白也不能完全不理会他,但事态的发展,罗绝是根本控制不了的,他提上来的策划,也有很多事顾头不顾尾。看起来有理有据,然而一落到实处,就会出现很多问题。
但是现在,即便宫白给他一份完美的解决方案,罗绝的控场能力,是没办法周旋于C国的那些势力中间的。
更何况,罗绝这个人也非常的固执,有他自己的一套理论。当年合作的时候,宫白时常跟他吵架,但最后都是宫白,以铁腕手段镇压罗绝的意见,才能让事态控制在自己的手上。在工作上,宫白时常把罗绝怼的体无完肤,将他的策划意见贬的一文不值。估计也是因此,罗绝对他怀恨在心,所以后来才会在他死后那般。
因此,即便宫白此刻提出什么可靠的建议,罗绝说不定也不服气,还会觉得宫白在远程控制他。
“听说四大家族派了一个负责人过来,协助你解决那边的问题。我现在不在现场,很多事情也不好说。你多跟他商量商量吧。”宫白这样回复罗绝。
过了一会儿,罗绝回复了一个好的。
今日是周日,姜芸约了同事逛街,姜家父母也有大学里的聚会。午饭又是姜寒藏和宫白一起吃,席间,姜寒藏欲言又止。
宫白看向他,“你想说什么吗?”
姜寒藏看了看他,问道:“你上午在书房里,笑什么啊?那么大声。”
“没什么,一些无聊的事情。”宫白吃下一口牛柳,再次问他:“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姜寒藏心想,这宫白有时候迟钝的可以,有时候有敏锐的不行。默然了片刻,姜寒藏开口:“那什么,就是问你下午有没有什么安排。如果没有的话……我听说,西岭那边的雪落了,很多人去看。不然,咱们也去吧?”
宫白慢慢放下筷子,像是在思索。
姜寒藏不由得紧了紧握着筷子的手,又道:“如果觉得太远了,那就去海洋公园也行。听同事说,那边今天有美人鱼表演,难得一见。或者,去看电影?家门口就有电影院,也不用走太远……”
“就去雪山吧。”宫白突然说道。
姜寒藏正要介绍最近新上的电影多么多么好看,忽然听到宫白这么说,顿了顿,展开笑颜:“好,那咱们赶紧吃,吃完了我回去取车。”
第50章
姜寒藏实在没有想到宫白会这么快答应, 有些手忙脚乱。路上一碰到红灯,就见他拿出手机在看着什么。
冬日的阳光从车窗里斜着射进来,映照在宫白本就素白的面颊上, 更显得肌肤透明。他用手遮挡着眼帘,姜寒藏看到了,问:“晒吗?要不要把车窗摇起来?”
“不用。”宫白轻声说,“就这样。”
从后视镜看去,宫白的脸像是一个瓷白的瓷器。
姜寒藏克制住去看他的眼神, 前方已经变成了绿灯,身后的喇叭不停地按。他回过神来,驶动车辆继续前进。
“你睡一会儿吧。”看宫白睡眼朦胧, 姜寒藏说道。
宫白没有回应他,到了下一个红绿灯口,姜寒藏看他时,他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身上只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和白色长裤, 额前浅黑的碎发被风吹的轻微浮动。
“……”姜寒藏有些无奈,像将窗户关上,又想起方才宫白不想关窗。便将自己副驾驶上的羽绒服搭过去, 轻轻地搭在宫白身上。
宫白感觉到温暖, 原本轻微瑟缩的身体稍稍放松。柔软的下巴, 蹭了蹭衣领上的绒毛。
姜寒藏眼中的眸光更胜,他转过头继续开车, 时不时地看一眼后视镜。这一条路拥堵而冗长,可是这一刻,他感到无比的宁静和舒适。
人生,还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加让人欣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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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白没想到他这一觉睡的这么沉,而且还是在姜寒藏的车上。当他朦胧地睁开眼, 只见天色已经黑了。而他入目的,是无数拥堵在道路上的车灯,烦躁地亮着尾灯。
“没想到这么堵。”姜寒藏苦笑的声音传来,他递了一杯水过来:“口渴了吧?你先喝点水。”
睡了这么久,宫白的确感到喉咙干涩。他接过水来喝了大半,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已经八点了。
“还要去雪山吗?”宫白看着姜寒藏的背影,问道。
姜寒藏把车窗全部打开透风,拥堵的进程一点一点地缩小:“已经快到了。刚才是前面发生了车祸,已经到山脚下了,估计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到。我已经订好了房间——”
他回头看了一眼宫白,“你明天不着急回来吧?”
言下之意,就是今晚要在那里住一晚。
“我一个闲人能有什么事。”宫白坐起身来,发现身上盖着的是姜寒藏的羽绒服。他看到上面的毛毛领,想起方才在梦中梦到自己小时候,拥有了一只玩偶熊。
“倒是你,明天不是周一么?”
“我已经请假了。”姜寒藏道。
这时周围的车辆开始动了,宫白手指磨蹭着羽绒服上的毛毛领,眼睛望着夜色中。喃喃道:“真是任性啊。”
后视镜中,姜寒藏眉眼都是笑。
宫白的思绪却飘到很远。
他在小时候,大概五六岁的样子,是很想要一只玩偶熊的。周妈曾今偷偷给他买过一只等身的毛绒玩偶熊,宫白高兴的每天晚上抱着睡觉。
可那个时候,宫老太爷不准他玩这些,觉得玩物丧志。老太爷命人将玩偶熊收了,并命令宫白身边的人以后不准乱给他东西,否则都要被开除。
方才,宫白在梦中,又梦到了那只玩偶熊。他的心里别提多开心,多幸福了。他抱着玩偶熊又蹭又亲,在雪地里打滚。
然而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那只是姜寒藏衣服的衣领。
那一瞬间,宫白的心中是无比的失落。
现在的宫白,可以买下全世界最大最昂贵的玩偶熊。可是,童年的遗憾却并非现在能够弥补了。他那个时候没有朋友,也没有亲近的大人。周妈虽然是他的保姆,但也严禁抱他,同他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