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爱人是邪神这件小事——by山蓝鸲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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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茵斯就像是一个被调戏了以后, 羞涩又矜持的贵族小少爷那样微微抬起下巴, “神明不会只用两个小时来惩罚背叛的信徒。”
西瑞尔:……
莱茵斯越说越顺, “而且我都没有受伤,没有血液,暗神根本不能被联系到。”
虽然腰会不太舒服,嘴唇和舌尖都疼疼的,某些地方会因为过度的收缩无力到酸疼。
——但是他的自我修复能力很好啊, 无论前一天晚上有有多……乱七八糟,第二天都不至于只能躺在床上。
莱茵斯这句话翻译一下,就是在说他身边的暗神西瑞尔不太行,没能让他的小爱人觉得受、到、了、惩、罚。
“……是吗——?”西瑞尔笑眯眯地问道。
西瑞尔自认不是一个善良的神明,他就是生于黑暗的生物,和光明神隶属于两个阵营。在更早之前的古籍中,甚至有学者认为,西瑞尔是一位不属于生者的神,所以他的祭品才那么血腥残忍。
他拥有那么多耸人听闻的名头,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迹。
现在却因为对自己的小爱人太过温柔,被认为不行。他已经打上标记的信徒不承认自己的信仰,莱茵斯不承认他暗神的身份。
真不错,西瑞尔难得咬牙切齿地想道。
暗神的数百条触手焦躁地扭转,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来贴在莱茵斯身上恐吓。让装出一副矜持冷淡的小圣子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
让他亲眼看到自己被装到鼓起的小腹一点一点平下去,让莱茵斯清楚地感受,他到底是怎么吸收……怎么恢复体力的。
魅魔的身体可不像人类,只有一套进食系统。只怕到时候,莱茵斯会求他让自己排出多余的水分。
西瑞尔完全可以让莱茵斯处之所以都是他,让他在自己的触手上哭着爬行又不得不被重新拉进怀里。
……
西瑞尔起身,将莱茵斯放在床上,“我很高兴我没有弄痛斯斯,但斯斯需要仔细考虑我说的那些话。”
他弯腰,拨开莱茵斯的刘海,直视那双碧蓝色的眼瞳,同时在心中安抚自己。他不该急于着一时,毕竟很快就有机会肆意妄为了不是吗?
只是等到那个时候,他可不会只让莱茵斯接受一根触手。
莱茵斯莫名觉得有些危险,他本能地朝后缩了下,用手臂抵在西瑞尔的锁骨上。
天空呈现出一种由浅蓝向浅紫过度的瑰丽,最终在地平线上全都化为黑色。
就在翡冷翠的钟声响过七下的时候,赛琳娜再一次来到了这里。
她没有再像上次那样在大门等着,而是直接让马夫将车停在了小侧门。
一面黑纱连着她的帽子,遮住了赛琳娜大半脸庞。她下车,手上还拽着一个人,一个贵族的女人——科博夫人。
准确地说,是被麻绳捆住,并用布条封住嘴的科博夫人。
身为女儿,这样对生育自己的母亲,已经不能用不礼貌三个字来形容了。如果被人告发到法庭,在科博夫人的要求下,赛琳娜甚至会被驱逐出科博家族。
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若有若无地朝这里看来。
赛琳娜让自己的脸上保持惊慌,用力拉住不断挣扎的科博夫人。她白皙的手指在女人疯狂的挣扎下,已经有了血痕。
但赛琳娜的手指就仿佛是被焊在上面的一样,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她快步走上台阶,在牧师震惊的目光中,手指颤抖地将家族刻印交到他的手上。
“我,”赛琳娜的声音干涩得可怕,她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是赛琳娜·科博,这是我的母亲,科博公爵。”
牧师的年纪并不大,他能站在这里看门而不是像其他同僚一样站在前面招待信徒和贵族就代表了他的身份并不那么高贵。
自然而然地,也就胆小很多。
他慌忙点了两下头,“好的小姐,但您需要将公爵的绳子解开。光明神在上,我们应该敬重父母……”
“我的母亲被恶魔蛊惑了!”
赛琳娜急促地打断她。
在圣殿之外,恶魔两个字仿佛是一滴落入清水的墨汁,陡然让气氛凝重了起来。
“哦,小姐,我是说,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牧师缓慢地说道,脸上的神情是混杂了恐惧和震惊的好奇。
赛琳娜一字一顿,“我说的句句属实。”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今天很少,但剧情点就在这里嘛(企图撒娇)明天会长,真的,至少六千,我用头发发誓!
第77章
……
牧师看着她, 就仿佛是在看一个疯子。赛琳娜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她没有换裙子,没有穿裙撑, 只简洁地涂了淡色的口红。
这样的打扮本来就已经很不像是一个贵族少女了, 而科博夫人这一路上的疯狂挣扎则更是让她鬓发散乱,形容憔悴。
这样子的赛琳娜站到教廷面前状告自己的母亲, 丝毫不顾及家族颜面和未来即将造成的严重后果, 任谁都会觉得她的精神方面出了点问题。
“……好吧——”牧师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看了看里面,又看了看赛琳娜,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位贵族少女请进去, “但是科博小姐,里面有很多贵族, 您要不要先回马车等一会。”
毕竟里面的会客厅可有不少贵族都在那里, 如果赛琳娜进去了, 科博家族的丑闻可就掩饰不住了。
“我的母亲等不了了。”
即使赛琳娜这样说,牧师还是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牧师, 整个圣殿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而科博家族可就只有一个, 大贵族每年都会给圣殿上交巨额金币, 以求庇护。
现在赛琳娜直接跑过来说科博夫人被黑暗生物蛊惑了, 还将自己的母亲捆成这个样子。要是被那些贵族看到, 今晚谣言就得传开。
但科博夫人看起来是真得有些不对。
翡冷翠单薄的光明神力让她积年累月接触黑暗生物的身体不断受到腐蚀, 疼痛麻痒,科博夫人恨不得将自己撕开才好。
赛琳娜已经很不耐烦了,她急切地想要见到莱茵斯,一点都不想让自己的哥哥在西瑞尔身边多待一秒。
赛琳娜懒得和牧师纠缠,抬腿就要往里面走去。
“科博小姐……”
正在这时, 有一人迎面朝赛琳娜小跑而来。
圣骑士身形极为高大,莱茵斯不在他身边,迪伦本来可以不用穿铠甲的。但年轻的圣骑士大概是希望自己的小圣子无论什么时候回来都能看到自己,都是最正式的样子。
赛琳娜不认识迪伦,但明显能感受到这只穿着铠甲的圣骑士是朝自己来的,公爵小姐已经很烦了,当即就要推开牧师,迪伦却已经先她一步走了上来。
“您好,打扰一下。”
迪伦的长相是教会最喜欢的那种,所以他笑起来的时候浅蓝色的眼中仿佛存着一整天的翡冷翠阳光,“许久不见了科博小姐,上次见您还是圣子殿下和您离开的时候。”
莱茵斯离开的时候,迪伦在远处的长廊上看了好久,所以他认识科博家的马车。
迪伦大概是很像表现出冷静和稳重,但还是忍不住弯起眼睛问道,“圣子殿下回来了吗?还有您身后的是家里犯罪的女仆吗?需要我帮忙压进去吗?”
赛琳娜:……
牧师:……
怎么说呢,赛琳娜觉得他有点像只金毛大狗,就是那种会咧着嘴傻笑的。
“不,这是我和莱茵斯的母亲。”赛琳娜冷硬地丢下这句话,“她被暗神的信徒蛊惑了,现在我需要见主教。”
她看见迪伦脸上的笑意僵住然后淡去,他看着赛琳娜,像是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如果他是圣骑士的话,应该比我更有能力见到主教。
赛琳娜突然想到。
所以她可以稍微利用一下这只大金毛,如果他和莱茵斯的关系很好的话。
这样想着,公爵小姐上前一步,她仍然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声音已经软了下来,“你和莱茵斯的关系很好对不对?我们的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暗神的信徒蛊惑了,她在家里弄了很多仪式,复活了我们本该死去的哥哥……”
“什么!”
迪伦霎时间紧张起来,“圣子殿下呢?圣子殿下有被伤害吗?你跟我进来,我带你去找主教。”
他看起来竟然比赛琳娜还要担心,赛琳娜愣了下。
这人,和莱茵斯的关系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
一切都非常顺利,赛琳娜在走进教廷的时候下意识朝后看了一眼。远处天空广阔无际,有三两只鸟雀划过天空而过。
……我应该可以将莱茵斯带回来。
没问题的。
而遥远的西瑞尔庄园中,莱茵斯站在窗前,垂眼看着手上的教义,不知道该不该翻开。
这本来是他每天都应该学习的东西,但现在,莱茵斯却不知道该不该碰它。
身后的小尾巴一摇一摇的,莱茵斯还不太能控制住它,所以好几次都撞在了墙上。
圣子殿下终于没忍住,伸手将自己的尾巴捉住,“你不要再摇了,好疼啊。”
……
莱茵斯松手,有些羞耻地将脸埋进手肘里。
他刚才居然在和自己的尾巴商量。是在西瑞尔这里待了一段时间以后,连脑子都不好使了吗?
莱茵斯屈膝坐在窗台上,想朝下面的花园看去,但一低头就看到了自己手腕上一圈断断续续的红痕。
他已经一整天,不,是两天没有离开这间房间了。削薄的脊背撑起衬衫,他身上的所有衣服都是西瑞尔的,裁缝还没有上门给他做新的。
西瑞尔公爵当然不可能对自己的小爱人小气,只是莱茵斯不太想要见外人而已。
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幅罪恶的样子,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西瑞尔在一起了,以及……不想承认自己其实被照顾得很好。
莱茵斯把袖口扯下来遮住痕迹。
他其实有很认真地思考过,自己以后要怎么样。但身为一个贵族的少爷,莱茵斯所擅长的工作都需要有严苛的身份审核,像是教师之类的。
所以,如果他想要离开西瑞尔,大概率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而公爵大人应该是看出了小爱人想的东西。
西瑞尔从来不会阻止莱茵斯去学习新的谋生知识,甚至会将专业书籍送到他手边。他唯一做的,只是在告诉莱茵斯,如果自己真的逃出去了,会遭遇什么。
比如说昨天晚上,莱茵斯趴在东南海岸航线图册上时,西瑞尔就无声无息地从后面走过来,俯身在他的耳尖上轻轻碰了一下。
“如果斯斯想要去船上的话,可以等明年开春,那个时候海上风平浪静,也不会太冷。”
“但是斯斯,你的角和尾巴都很麻烦。在船上可没有法律,如果你真实的样子被发现,他们不会把你送去法院。船上有自己的监狱,那里对于你来说,可不太合适。”
仿佛是小情侣之间有些过火的调|情,西瑞尔状若无意地将航线上的龌龊事全都说了一遍。把养尊处优的莱茵斯吓到脊背僵硬才停下。
现在想起这段,莱茵斯有些愤愤地撞了下窗户玻璃,西瑞尔八成都是骗他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船上养羊……还说要给自己带上小羊尾巴。
莱茵斯无意识地握住胸前的金色太阳,十几年养起来的习惯,不是这三两天就能改变的。莱茵斯还是习惯在心情慌乱的时候,祈求光明神的眷顾。
圣子殿下皙白的指腹轻轻摩挲上面的花纹,在某一刻突然察觉了不对劲。
光明神所代表的太阳刻印无论加入何种元素,都大致是一个圆形,但现在,他手下所感受到的凹凸不平,则更像是……一个扇形?
对于危险的直觉轻轻碰了下莱茵斯的心脏,然后张开手指,一瞬间攥住。
莱茵斯慌忙低头查看。
细链将他后颈勒得有一点点疼,但莱茵斯根本注意不到这点。
他的目光在扫到刻印边缘的时候,心脏就缓缓沉了下去。
圣器明亮的金色就仿佛被什么特殊的液体洗过一样,完全褪成了暗淡的银色。
曾经,这枚太阳刻印摆在一只水晶盒子中,被交到莱茵斯手上,就像是一颗放在手中的星辰。但现在,它还是被放在莱茵斯手上,上面刻印粗糙的多触手生物淡淡地注视着他,像是一只缓缓睁开的眼瞳。
……
莱茵斯突然打了个寒颤。
这不是在圣殿,他身边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人。有人改变了圣器,或者说让这枚刻印露出了本来的样子。
会是谁呢,或者说,还有谁呢?
【……因为恶劣的小信徒该用身体安抚自己的神明了,他要不停的赎罪,祈求谅解。】
【我可以处理赛琳娜的所有麻烦,但斯斯,月圆之夜快到了,你该选出一个人陪你。】
西瑞尔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从未认真过,他对着莱茵斯的时候永远都是这样,黑瞳中微微带笑,声线平稳好听。就像是只黏人的大宠物不时讨要一个亲吻或者磨蹭。
所以莱茵斯他从未仔细思索过,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到底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莱茵斯突然感觉有东西蹭了一下自己垂在飘窗边的尾巴尖尖。
他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转头,眼中的惶恐还没有褪去,接着就映出了西瑞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