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打钱,不然封号!——byAeg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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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律行好笑的摇摇头,示意他收下,雪麓欢天喜地的纳入私囊。
不知怎么回事就有小钱钱入账,雪麓心情好的不行,看这个蛇鳞脸也顺眼了。
他抬手拿过551递来的笔记本翻起来:“起来吧你,我看看。”
雪麓开心了,霍律行也跟着眉目柔和了,一瞬间,房间里沉寂的压抑减缓,阳岐肩上一松。
笔记本里……
这都写的是什么跟什么啊!
刚翻前几页,还觉得笔迹磅礴大气,是个练书法的苗子,越看内容越不对劲。
简单总结,就是用最严谨的术语,阐述最荒谬的观点。
再简单明了一点,这是一本学术性的民间科学加伪科学加玄学汇总。
例如,小论文命题一,世界上是存在鬼的,且人可以见到鬼。
论证,很多孩童都有见鬼经历,而看到鬼的能力往往在三岁后失效。众所周知,小孩子认知能力强,表达能力弱,他们撒谎的可能性极低。所以得出世界上有鬼这个结论。
在下面,作者又引入了松果体的概念。松果体又是什么东西呢,是“第三只眼”。在第四纪元的古人类,有三只眼协作感知方向、方位与色彩。随着进化,两只眼便可完成所有功能,第三只眼便退化,隐入了颅骨后,称为“松果体”。
虽然不再作为单独的器官工作,但当你用指头迫近鼻尖时,会产生莫名的压迫感,这就是松果体在感知危险。
而作者就又总结了,说小孩子在三岁后无法见到鬼的原因,就是脑内的松果体随着骨骼发育、颅骨闭合而失去了“见鬼”的作用。
笔记本里,还剪贴着很多煞有其事的期刊论文,白纸黑字印刷的文字严谨无比,像真的一样。
还配了钢笔绘制的图片,巨大的神经质的人脸上,额间用红色墨水狠狠标了一点,标明“松果体——感知之眼”。
“感觉很有道理,又感觉在胡说八道……”
雪麓抽搐着脸继续看。
大篇幅的文字,在引经据典的分析,如何唤醒成年人彻底退化的“松果体”。
作者的观点是,比起表达能力弱、知识水平低的孩童,如果成年人能重新唤醒“松果体”,就能更好的利用这个因为环境变得安逸而退出战场的高级器官。
紧接着,作者又在探索以致幻类药物作用来激发松果体活性的可能。
致幻类药物的作用原理,是模拟神经递质,刺激中枢神经与脑元超负荷运作,产生正常状态下不会产生的功能。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吃了毒蘑菇后,轻症会十分亢奋、反常,重症可能性情大变,像换了一个人,做出清醒时绝对不会做也做不了的事情。另一个例子就是兴奋剂,不吃时50米跑10秒,吃了可能跑进7秒。
那么,作者就提出观点了,能否能使用药物刺激松果体,重返退化前的感知能力。
“……”雪麓沉默,吐槽都懒得吐了,“感觉看了很多字,一个有用的却都没有。”
但魔性的是,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挺有意思的,作为搞笑书籍来出版绝对大卖。
雪麓继续往下翻。
所幸,副本设计者还没有完全放飞自我,知道不能带歪了大众认知,在最后面的几页里,作者没有继续搞伪科学。
而是写了几段话。
从一贯的磅礴大气的带钩笔锋,到匆忙的普通手写,再到惊慌失措的潦草笔迹。
“我错了,我彻头彻尾的错了。”
“我就是个傻子,我什么都没悟到,我错的太离谱了……”
“完蛋了,全都完蛋了。”
“奥尔嘉那个该死的臭婊\\子,该死,我该听他的话的,现在,我搞砸了一切……”
“对不起,我对不起所有人。我所有的计划都是痴心妄想,都是白日做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挽救这一切。”
“如果……能穿越到10年后……”
10年,这里又提到了10年。雪麓一目十行的看完这一串悔恨,匆忙的翻到下一页,可下一页,只有一句话。
用红色墨水笔,愤恨的,力透纸背的写着巨大的文字。
血色的墨水没干就被涂抹,像最新鲜的血液泼洒。
【谁都出不去了!】
漆黑中,陷入了沉默。
血腥的红字在煤油灯微弱的火光下,狰狞而恶意,莫名的让雪麓背后发凉。
他轻轻地放下笔记本,陷入了思考。
最初,他是抱着看傻逼的心态翻阅这本毫无逻辑、漏洞百出的笔记的。但凡接受过教育的人,便能反驳里面观点,并不为所动。
但这个作者,可能有偏执症、妄想症,从字里行间的语气来看,他是真的坚信的他的观点是科学的,是无人发掘的新技术,并呕心沥血的为此论证。
直到最后一张纸,绝望、懊悔的终结于血字。
雪麓推测,作者可能年纪很大,科学知识只掌握了皮毛,就钻研这种民间科学,并且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例如金钱、例如精力。
然后理所当然的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但那句“对不起,我对不起所有人。我所有的计划都是痴心妄想,都是白日做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挽救这一切”,似乎在暗示,他做了不可挽回的事儿。
结合之前找到的《大义灭亲奥尔嘉·策兰》,雪麓感觉一条线被搭建起来了。
——作者大概率就是大卫·策兰,他为了探索“激活松果体的方法”,而私自制作致幻类药物。
不仅如此,为了证明致幻类药物的功效,还进行了人体实验,并被奥尔嘉·策兰发现。奥尔嘉·策兰是正经医生,当然明白这个实验不会成功,劝说作者停止,无效,便报了警。
接下来的事就是警察摧毁了违禁制药的活动,带走了档案室有关的“试药实验报告”。
雪麓讲给霍律行听。
霍律行接过小笔记本翻阅,没说对,也没说不对。
他翻到最后一页,对着血红墨水的【谁都出不去了】,皱起了眉头:“这句话怎么解释?”
雪麓想了想,没能得出答案。
他努力整合各种信息,又发现了一个问题:“最后几页里作者已经在懊悔了。但内容,似乎不是在懊悔人体实验,而是在懊悔‘错了’……他在被抓前,就发现观点是错的了?这逻辑不太通顺啊……”
“你看,我们做错了事情,在被发现前,会怎么做?”雪麓快速的说,“肯定是想要挽回、补救,或者掩盖真相吧?”
但这一连串懊悔里,只表达了后悔、想要回到10年后,对不起所有人,只字不提如何解决违禁制药的事情。
而报纸里提到,奥尔嘉·策兰的尸体,被发现于太平间,是冻死的。
而作者发现观点错误,奥尔嘉报案,作者被抓,奥尔嘉被报复致死,这几个时间节点,该怎么排序呢?
直觉告诉雪麓,奥尔嘉很有可能在作者被抓前就死了。
“而且……所有触犯NPC的杀人规则的玩家的尸体,都是冻死的,说明其他NPC死法和奥尔嘉·塞托斯是一致的。”
又有矛盾点出现了:其他9个人为什么和奥尔嘉死法一致?无论是报纸,还是笔记本里,都只提到了奥尔嘉。
如果是打击报复,应该只针对报案人一人的。
结合作者那一串懊悔“对不起所有人”,奥尔嘉大概率不是死于打击报复,10个NPC的死因应该是一致的。
会是什么呢……
NPC不同年龄的脸出现在地下室的照片墙里,又死法一致,什么样的谋划需要把10个人照片贴在墙上?连环杀手?
雪麓的发散性思维又开始蔓延,线索越多,能编织的可能性越多,他难耐的叹口气。
他决定问一下面前的玩家,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点。
“除了这个笔记本,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阳岐被传唤,又紧张起来。他生怕说不出有用的被杀了,许久,才蹦出了几个字:“我,我做了几个怪梦,算吗?”
怪梦?
雪麓不动声色,示意他继续说。
“当时是进副本的第一天晚上,我还不敢四处探索,乖乖在大厅睡觉。睡的迷迷糊糊的,我在大厅里听到了‘吵架’。”
“我梦见了一群人在吵历史。内容很奇怪,所以我印象深刻。一个女人说,2012年会爆发一种新型猪传人的朊病毒,半个世界的人会死。另一个老人说,2012年什么都没发生,2013年一颗大陨石砸在赤道,带来了海啸、地震,世界被蒙入粉尘,人类将要灭绝。还有一个小孩冷笑,说2009年地球就完蛋了,死火山在月球异状潮汐下接连喷发,毁了四块大陆。”
“那几个人说的信誓旦旦,仿佛是在说确实会发生的事,我就吓醒了。随后,我发现是梦,便继续睡,然后又梦见了一些东西……”
“一群医护匆忙又焦急收拾东西,然后逃跑,像是世界末日降临了。白大褂们冲出医院,不顾一切的离开,整个医院都空了。”
“我又吓醒了,但第二个梦我没放在心上,只觉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后来,我就没再做梦。副本里一些细枝末节让我觉得这两个梦暗示了更大的恐惧会降临,我便再也没睡,并一直游荡在副本里寻找线索。”
雪麓脑中猛地闪过了一个片段。
当时,他刚进副本,打量四周时,天花板好像漏水了,砸在他手上,一个男人惊慌失措的的嘶吼:“控制不住了,我们该走了”。
原来不是幻觉吗?
他飞快的问道:“虽然你做了‘世界末日’会降临的预知梦,但医院外的场景已经是‘世界末日’了,医院里就是普通副本的危险而已……你为什么还要找NPC庇护?”
阳岐苦笑:“直觉告诉我,真正的‘世界末日’还未降临。”
线索不足以支撑阳岐的观点,在那一刻,雪麓只是答应他,打野时会放过阳岐。
这已经足够了,只要阳岐不触犯“不尊重”系列的杀人规则,阳岐在这个副本就是完全安全的。
——
后半场,从第5天开始,除了雪麓的杀人规则尚能干掉落单玩家外,其他NPC都开启了“度假模式”,远程看戏。
副本终于进行到第7天。
最后决战时刻,玩家人数急剧减少到25,三个阵营的成员都暴露无遗,以尔虞我诈为主的阵营战,发展到武力为主导的大逃杀。
在最后1小时,所有NPC聚集在主战场观战。
医护阵营还剩10人,非医护阵营还剩8人,第三阵营7人。第三阵营包括阳岐在内,谁也没能破解“第八个审判日”是什么意思,但按照阵营战普遍规则说,只要人数碾压其他阵营,便能获胜。
由于医护阵营人数优势,第三阵营和非医护阵营暂时合作攻击医护,场面如火如荼。
最后一刻了,玩家们也不吝啬道具了,堪称神仙打架。一个不慎,医护阵营的一人重伤被补刀,变成9人。
最后30分钟,医护阵营仍是被围攻的对象,他们不再恋战,穿梭于五层建筑中连躲带藏——只要不要再减人就赢定了!
随着倒计时结束,医护阵营仍是9人,他们松了口气,激动地怒吼:“妈的,赢了!!!”
7天168小时、血腥拉锯战,无论是失败阵营,还是获胜阵营,体力再好的玩家也忍不住瘫倒在地。
但……
超乎所有人预料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个小女孩嬉笑着出现在虚空,宣布她是非医护的第9个人,NPC们早有察觉,也不由得感慨:“这玩家真能搞,明日之星啊。”
阿尔伯特神父在那里偷乐:“那天我抓到她了,但感觉她特别能搞事,就放了她一马,这小破孩子有前途的。”
紧接着,医护中一个老头突然朝NPC们走来,奸笑着:“好戏落幕了”。
他竟然是真正的NPC之一,格朗特·策兰!
人数颠倒了,医护存活数目变成了8,非医护变成了9!竟在在最后一刻,胜者之冠易主!
有人喜,紧绷的神经一松懈,负面情绪与正面情绪一齐爆发,发泄的尖叫着。有人忧,绝望的默默抹眼泪,等待死亡审判的到来。
而短短一分钟内,超乎人们预料,让情绪过山车大喜大悲的事儿,还不仅如此。
倒计时结束后,副本没有进入结算。
“……怎么回事?难道咱们计时记错了?”
猪葛诧异的再次看表。
这次系统任务面板有点奇怪,只说了存活7天,没给倒计时,所以计时是副本开始的一刻,玩家自己掐表的。
周围人面面相觑,老肥猫沉思,说:“或许,计时不是副本开始的一刻,是‘灾难’开始的一刻。”
人们开始回想,灾难开始的一刻,是副本进入时15点后又十几分钟,差不多15点20分左右。
也就是说,距离副本结算还有20分钟!
不知谁反应那么快,杀伤性道具又飞过来了,人们叫骂着继续开始混战。
可……30分钟,35分钟,足足1小时过去了,副本仍没有结算的意向。
不止是第三阵营,所有玩家都意识到不对了。
“所以……任务面板不给倒计时,不是bug,而是……”猪葛喃喃,“而是,这根本就是谜题之一?”
与此同时,雪麓眼神紧紧定睛到阳岐身上,阳岐也正抬头,二人对视,蛇鳞脸露出一个阴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