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打钱,不然封号!——byAeg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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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梦中的“雪麓”,与他本人性格完全不同。
梦境不是建立在本人意识之上的吗?为什么每一次的发展与走向都不受控制?
就像……他并非自己梦境的编织者,而是单纯的窥探者一样。
“该死,雪鹿你醒醒!怎么办,他还是没反应……他睁眼了!”
睁眼,对上左天貌不加掩饰的焦急,雪麓扶着胀痛的太阳穴起身。
他们仍在雪月楼的大厅里。
更准确来说,是阳光烂漫,如蒸笼地狱的白日大厅里。
厚重窗帘已经遮掩了所有窗户,可不管用,该死的热辣的金光仍用尽浑身解数从任何缝隙里洒入,大厅的闷热程度是第二场鬼宴前的五倍,甚至十倍。
高温下,质感高级的地板变形了,华美的壁纸起皮,有管道在冒白烟。
“室温至少有60摄氏度,”左天貌只穿着单薄的吊带睡衣,汗水顺着脖颈滑到身上,“空调开到16度也没用。”
“如果第三场鬼宴结束后,还没找到通关方式,”雪麓叹气,“这里将是真正的人间地狱,将一切燃烧殆尽。”
如果真的出现两个太阳,会发生什么?
猛烈增加的热量,使地表温度急剧上升,大气成分出现变化,无论这里是不是十九层外的“地球”,都不会再适宜居住,而人类,这群脆弱的寄生虫,会最先崩溃。
“其他人呢?回浴缸里玩着小鸭子,祈祷妈妈或神仙之类保佑去了?”
左天貌摇头:“没。第二场鬼宴了还没不通关,都不傻,分头找线索去了。”
说着,他揶揄的笑了笑:“睡了一觉,牙尖嘴利起来了,嗯?这是男朋友在了,舍得放松神经了。”
雪麓也笑起来,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他不算老古板,但也不是“幽默感”强的人,说俏皮话逗人发笑,指桑骂槐、或者嘲弄人,他都不会。
不是不屑,而是天生没有这个意识。
但刚才那一番“阴阳怪气”的话语,竟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毫无卡顿。
好似他本身就是这种性格,这种俏皮话曾成千上万次从漂亮的唇瓣中出来刺人一样。
雪麓有些困惑。他忍不住俯下身子,去看光洁的、如艺术品般瘦削性\\感的脚踝,那里没有任何伤口。
“你有些心不在焉,”霍律行突然开口,“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嗯,”雪麓轻轻的说,“再一次。”
因为霍律行也“有幸”出现在梦境,雪麓阐述的更详细了一些。
“……这理论挺有意思的,”雪麓好笑的眯起眼睛,“可能是因为你给自己起了个‘A’作代号,让我编排了这么一出戏。”
话音落下,雪麓愣了一下。
A?
对啊,为什么是A?
A有很多种含义。扑克中Ace的缩写,诸如此来,但最直白的,是作为英文字母中的第一个字母,也是元音的第一个字母。
霍律行没说过他选取“A”做代号的理由,A和“逻辑符号”,“序数”也没关系。
他像是大梦初醒,也像是在漫长的宿醉中重获理智,辉金之眸缓缓地,如圣火从天而降的复活日那天的灿阳一样,紧紧望向霍律行。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把A作为代号?不要糊弄我什么‘有深刻含义’,区区一个字母,在别的宇宙没有任何含义。”
酷热如蒸笼的室内,男人仍穿着整齐的三件套,他坐在款式简约的布沙发里,像身处最高权力的冕座般气势磅礴。
此刻,特意整理的大波浪卷发垂下,阴霾将暗金色的眸子遮掩。
“你为什么不说话?又是这样,总是这样,涉及到关键的问题,你就沉默了!”雪麓冷笑,“这次我不和你吵,我猜猜看,对你来说,又是一个知道后‘脆弱的小朋友无法接受’的真相,对不对?”
“你怎么不把我冻到冰箱里保鲜呢?或者把我制成标本,放在真空保存的,镶满该死的‘脆弱的小美人’最喜欢的珠宝展示柜里?然后沉到水下几千米处,别让残酷的世界污染我的眼睛?”
“冷静一点,”霍律行沉声说,“我不想隐瞒——我确实考虑过你说的事情,但我不会这样做。”
“想过?你竟然真的想过?”雪麓难耐的站起身子,在巨大的诡异油画下,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像融入那片混沌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对不起,”男人交握住双手,“现在不是交谈的好时机,等出去好吗?我们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然后……你再问我这些问题。”
“好让你寻求时间,编织谎言?又是这一句,‘等出去等出去等出去’!”雪麓吼道,“上一次!你说张叔进了囚笼,你无能为力,我理解,我也不会因此找事。可现在,张叔变成了玩家!”
“听着,我今天不是为了翻旧账的。你直接告诉代号‘A’的含义,行吗?”
“……”男人深吸一口气,“这次,你真的不该再知道了。我最不愿意做的,就是伤害你,你一直明白这一点,不是吗?”
“如何定义伤害?”雪麓难耐的摇头,“身体受伤?断了一条腿,或者别的什么?但对我来说,那些都是小事,我怕痛,但不怕受伤。”
“你现在隐瞒我真相,正如上一次你自以为是的隐瞒我张叔的事情一样!都是在伤害我!”
霍律行心脏一瞬变得很沉。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下坠、下坠……
他仿佛又一次回到了那栋大楼。
那栋昏暗的,仿佛有无尽层数的、通往最高最深的天幕的大楼。
一层层盘旋而下、坠入深渊的台阶,无数次狂暴而绝望的砸门声,还有淋漓在台阶上的黑血……
不,或许,他们所有人,一刻也未曾真正离开过那里。
雪麓已经第三次梦回了,霍律行难以想象倾听他支离破碎的,像求救般的复述时,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但他努力去做到了。
可雪麓,这个最大的变数,这个漂亮、智慧的小坏蛋,他永远都没能拦住他,或许这一次也不行。
那股诱人的,如最甜香之蜜的魅力,就是那股矛盾感。有时,他宛若天使般纯真干净,有时,他又像最纯粹的恶魔,毫不遮掩满身欲\\望。
傲慢、贪婪、愤怒、性\\欲,还有求知欲。
磅礴的求知欲究竟是坏事还是好事呢?霍律行从未想清过这个问题。
“那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做?”男人难得的,语气透露出茫然,“你说,未知让你痛苦——即使是我提醒过你,知道会让你更痛苦?”
在二人争吵时已经离去,不知何时却回来的左天貌,突然出声了。
碧眸的美人轻轻说:“有些时候……无论怎样选都是痛苦的。A,还是B?没有‘皆大欢喜’的选择,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出‘选择’这个举动,然后接受它的后果。”
雪麓紧紧盯着霍律行的眸子:“我接受后果。你呢?”
霍律行却不能。
左天貌说的没错,但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做选择的人的痛苦,往往是无法忽略的。
大厅中,突然出现了异象。
犬吠声。
四面八方,此起彼伏,仿佛预警到了危险气息,突兀而狠烈。十只、一百只,接连不断。
可别说够了,雪月楼除了幸存的10人外,一只活物都没有。
狗叫声尖锐刺耳,叫的人心烦意乱。
雪麓吃痛的捂住耳朵,可没用,犬吠声穿透性极强,他一把抓起抱枕捂住脑袋,才稍微好了一点。
“什么鬼!”左天貌也烦躁万分,“超声波攻击?该死……”
他冲到窗边,拉开窗帘,可热浪几乎凝成实质的庭院里,别说狗了,播放器都没有。
霍律行情况稍好点,他严肃的起身,当机决断:“不能待在大厅,走,上楼!”
头疼无比,像有电钻在钻脑髓,三人迅速上了二楼。
但楼上的情况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小兔、大海从一间卧室中夺门而出,满头汗水不知是热的还是疼的。
“……妈的,狗在哪儿,把它们杀了!”
大海冲到栏杆上,去俯瞰一楼,可大厅明明空无一人。他看向上楼的三人:“难道在院子里?”
“院子里没东西。”左天貌吃痛的捂着耳朵,“其他人呢?”
“萝拉他们在三楼,老张……他们出来了!”
话音还没落,老张和大白鲨从走廊拐角的房间出来了。
老张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本子和纸之类的东西,可能是线索。大白鲨的脑袋上三层外三层的裹着毯子,此刻只露出眼睛,汗水浸透了毯子角。两人表情都痛苦万分。
习惯后,雪麓分出一份心去思考:这狗叫声是无差别攻击?
“我发现,把脑袋都裹住会舒服一些,”大白鲨闷声闷气的说,“但是他妈的也太热了!”
“裹住……归根到底还是声波类的攻击!”雪麓推断,“走!三楼有私人影院,那里应该是隔音最好的地方!”
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几人快步上楼,找到角落的影音室,萝拉三人已经在里面等了。
把厚重的大门封上,大海又用找到的胶带、报纸,把可能漏音的各个缝隙补上。
狗吠声还在,但遥远了许多,像蒙着一层厚玻璃传来的。那种剜心钻骨的头疼没了,众人才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精神攻击,”小兔叹气,“不然没道具没装备,咱们都得玩儿完。”
“不是精神攻击,那就是普通狗叫咯?”萝拉皱眉,“为什么普通狗叫有这种攻击效果?”
众人说不上来。
因为隔音性好,通风效果就差,刚才因为躲避怪叫,没注意到,影院的闷热是楼下的几倍。
中央空调像个摆设,发出破旧不堪的运作声,即使贴在风口,也只能感到一瞬的凉意。
“几点了……”流星苦笑,“前所未有的渴望鬼宴的到来,真的,起码能凉快点儿。”
没人有手表,左天貌想了想:“上楼前我看了眼挂钟,15点多了。”
那就是还有八个多小时的煎熬。
大量出汗加酷热,雪麓浑身都没力气,他缩在一处出风口下,窝在影院的布团沙发中,精神也萎靡不已。
别说思考了,坚持自己不晕过去都困难。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他的额头,如沙漠清泉般暂时清明了他的精神。
他微微睁开眼,是霍律行。
男人不由分说的把他从单人沙发上抱起来,自己坐下去,然后把拳打脚踢的小坏蛋好声好气的揽到怀里。
奇怪的是,霍律行明明全场穿的最多,身上却凉凉的,像刚从凛冬霜寒中走来。
“睡一会吧,”男人没戴手套的手阖上他的眼睛,“八个小时而已,一觉醒来,就结束了。”
霍律行低沉温和的声音如催眠魔咒,雪麓竟真的沉沉睡去。
他再次听到了上一次梦境结束时,那句晦涩难懂的话。
“听着……位置不够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死在12月21日,还是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点难产,呜呜,这个副本结束会把小雪过去的事情捋一捋,再一个副本日天日地后就完结啦~~
第81章 惊魂十夜(十九)
雪麓不知如何回答。
位置?什么位置?还有,十九层的玩家难道不都是“死后”进入游戏的吗,为什么要询问具体死期?
但他不在梦里,也就没能听到“雪麓”当时说了什么。
他分明还活着,且十九层也没有“历史”的概念,不存在日期。
时间对于十九层的人来说,是“流速”单位,用来确定花费的时间,而不是存在的相对时间。
“梦里都是胡言乱语,”他安慰的想,“是10%的真实与90%的虚假填充的,太在意细节就会丢失关键的东西。”
八个小时说长也不长,在温凉的怀抱里,雪麓睡的意外的踏实。
睁眼时,左天貌正俯着身子,看“小宝宝”一样,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脸:“哇哦,雪宝宝舍得醒了。”
雪麓的脸爆红,羞愤的瞪他:“干嘛!我不就多睡了一会儿……”
左天貌捏着嗓子:“啊,霍妈妈我不舒服,我要睡觉!”
“左!天!貌!”
雪麓也不管和霍律行闹不闹矛盾了,啪的起身就去追他。
两人用抱枕打闹了一会儿,左天貌靠着墙哈哈大笑。
“可算正常了。你白天怎么回事儿啊,中邪了一样。”
“中邪?”雪麓不解的皱起眉毛,“怎么说?难道我睡着的时候梦游了?”
左天貌摇头:“没,我是说你睡前。”
雪麓想了想,还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你牙尖嘴利的怼人的时候。”左天貌提醒他,“倒不是说你不礼貌或者怎样……就是很怪。像鬼上身了,呃,总之像变了一个人。”
“变成什么样?”雪麓笑了,“你热昏头啦?睡前我也很清醒啊。”
看着雪麓露出熟悉的漂亮笑容,眉目间也没了被负面情绪压迫的郁气,左天貌放弃了与他争辩。
他揉了揉眉心:“你说得对,可能是太热了。我压力大,你压力也大。”
现在是11点30分,还有30分钟迎来下一场鬼宴。
所有人都下去大厅,静候大门再一次开启——
等来的,却是左天貌的诡异举动。
外表火辣、碧眸红发的美人,直勾勾朝大门走去。如丢了魂一样,或者被什么东西操纵了,一步、一步,如机器人般匀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