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番外篇——by磨叽磨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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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话都不想回,随便他说罢。
陆离见我没反应,便靠近了又道:“你若不信,我这便给你解去。”
我静默地看着他片刻,“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陆离道:“你舍不得背叛云奚,可他却如此待你,你可想报仇?”
我没做声。
陆离又道:“报仇当报到点上,他看重岚云宗胜过一切,你便得毁了他看重之物,这才能伤到他,你明白吗?”
我依旧没做声。
陆离看着我片刻,忽然贴近,嘴唇印在了我唇上,我连躲都懒得躲。
他吻了我一会退开了,笑道:“合作罢,雪见。”
这一回他没有再唤我“小雪”、“小猫”之类调戏的称谓,我漠然看着他,“先把魔种解去,不然我同你无话可说。”
陆离当真点了头,“好,你且放松让我侵入识海,否则我还得带你回血池折磨到你失去防备。”
我当即化去了防护识海的法力,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任何可怕的了。
陆离定定看了我片刻,收起了唇边的笑意,抬手抚向我的眉心,“闭眼罢。”
我阖上了眼睛,片刻后在识海之内看见了他的身影。
此刻的他已不是陆离的面貌,而是我初见他时的模样,眉心的那道赤痕红得似火。
他朝那狰狞巨树伸出了一只手,掌内泛着黑雾,顷刻间,那巨树的枝桠竟皆纷纷向他手掌靠拢而来,争先恐后地朝内钻去。
在我震惊的目光中,仅用了数秒,那霸道的不详之物便消失殆尽,识海恢复了透亮的明蓝色。
陆离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识海内靠近了我,单手搂住了我的腰,另一手捏起我的下巴,看着我道:“收点酬劳不介意罢,雪见。”
我仅眨了下眼他便吻了上来,仅是唇瓣相贴,我便整个人都酥软发麻,几近高潮。
陆离变换着花样吻我,我几乎要疯了,想要推他,胳膊却绵软无力,推的动作变形到更像是搭住了他的脖颈。
我不知道短短的一刻钟内,脑内究竟空白了几回,待我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无耻!”
陆离被我打得偏过脸去,他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的脸皮,转过来无奈地冲我解释道:“神交的机会少有,错过实在可惜。”
我抬起另一只手又要扇他,“下流!”
这一回掌风扇过,手腕却被他捉住了定在半空,他看着我笑道:“疼,别打了好不好。”
我使劲抽手,他当即便放开了。
我再次闭眼感受,识海内确实干干净净,一如从前。
我睁开眼,他正弯唇看着我,等待着我的答复。
几息后,我开口道:“你想怎么合作?”
第026章 大梦一场
当晚我并未宿在岚云宗,而是赶路一夜回了珀元阁,于次日清晨同陌桐见了一面,聊了一二事,赶在杜若上场比赛前回了岚云宗。
甫一至赛场,裁判台上的那道人影便似有所觉,抬首朝我看了过来——
那双眼清清冷冷,似秋泉,似深涧,好看依旧是好看的,却已然没了吸引我的颜色。
曾经的我,也许会恨得咬牙切齿,冲他怒目而视,恨不得扑上去捅他两刀。
而如今我只是弯起唇角,向他颔首行礼,仿佛昨夜大梦一场,同他之间什么也未曾发生。
我在人群中找到了杜若的踪迹,并未去打扰他,寻了一个清净之处席地而坐。
比赛很快开始,杜若并不敌辛夷,不过这也在意料之内,所幸辛夷点到即止,千钧一发之际收了剑,令杜若无伤退场。
如此一来,杜若便排名第三。
我去迎了他,杜若摇头叹息道:“输了。”
我搂了把他的肩,“没事,辛夷是剑修,玄天老祖是法修,辛夷必然得不到传承,排在你之前也无所谓。”
杜若静了静,笑道:“传承便靠机缘罢,若是你能获得,我只怕更是高兴。”
我抿唇,认真道:“我亦如是,小师兄。”
杜若没想到我会忽然正色,转过脸看了我一眼,伸手揉了把我的头,“我知道的,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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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之后,辛夷对阵云裳蓉。
我同杜若坐在一处,看着云裳蓉一身朱槿色仙袍,灼灼似花枝盛放,在空中动作灵巧地翻飞躲避辛夷的剑招,捻指落决,简单的法诀被她用得别出心裁,实在是极具天赋的法修。
她同云奚年岁相仿,云奚境界早已不得而知,可她却仍在金丹期,不知是何缘故。
我问了杜若,杜若说是订亲宴上被那追求云奚的老祖伤了根骨。
他挨在我耳畔用气音道:“听说玄天老祖秘境之内有能治云裳蓉旧疾之物,她等这一机遇已是等了几百年了。”
我恍然道:“原来如此。”
我之前还有些疑惑,为何云奚昨夜得知了魔道密谋,今日赛事却正常进行,不令云裳蓉退赛?原来她这秘境是非入不可。秘境开启并无定时,也许下一回便是千年之后了,云裳蓉等不得,而云奚知道秘境中有人将对云裳蓉下手,即使对表面风平浪静的岚云中忧心忡忡,也必会入内,难怪陆离计谋暴露却胸有成竹。
我刚理顺逻辑便见辛夷一剑斩下,又是那毫无瑕疵的滔天剑意,躲无可躲,只可硬接。
眼看着那一剑便要斩下,云裳蓉必有所伤,瞬忽间,一道金芒在辛夷的剑刃爆开,轻而易举化解了倾天剑意,令其下的云裳蓉毫发无损。
“辛夷获胜。”云奚的声音在高处响起,“到此为止罢。”
他从高台上一跃而下,扶住了面色苍白的云裳蓉,垂下头低声同她说话,大抵是些安慰关心之言。
我移开目光看向了辛夷,他并未立刻离场,视线似乎在观众席之上逡巡,直到对上了我的眼,便定住了。
我冲他笑了起来,在距他即高且远的看席上以手扩音,冲他喊道:“辛师兄好棒!”
他的眼睛很亮,好像拘住了光,同我对视片刻,忽而御剑而起,飞临我面前,问我道:“颈部和胸口的伤势如何了?”
我侧过头拉开了些衣襟,给他看颈部,“脖子已经都好了。”我收回手冲他笑,“胸口的也好得差不多了。”
辛夷凝视着我,“那便好。”
我身旁的杜若忽而插话道:“多谢师兄上一场对我手下留情。”
辛夷看向他,冲他颔首,“明日便要入秘境,此时受伤便意味着失去传承资格,我自是不可伤你。”他重新看我,话却是对我俩说,“我只为历练,并不求传承,若是在秘境之中遇到,会助你二人一臂之力。”
我立刻道:“多谢师兄!”
杜若也道了谢,冲我使眼色让我少说几句跟他走。
我回了个眼神,朝辛夷告别道:“师兄还要忙着赴约罢,我和小师兄便先回去准备明日之事了。”
辛夷闻言却静了下,回了我一句,“不忙。”
我当下愣住了,辛夷却移开了眼不再看我,作别道:“不过是该走了,告辞。”
辛夷离开后,杜若眯眼看我,“‘辛师兄好棒’是什么?”
我笑道:“小师兄真是个醋坛子。”
我搂住了他的脖颈,挨在他耳边告白道:“如果我临死之前有机会见一人,那我最想见的便是你。你是最棒的,在我心目中无人能及。只要你提,我什么都愿为你做。”
杜若顺着我的动作搂住了我的腰,带着笑意调侃我道:“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肉麻,你可真行。”
我笑着松开了他的脖颈,“你明明就是喜欢我如此。”
杜若也放开了我的腰,语气不怎么重地斥道:“喜欢什么,生死之事怎可随意挂在嘴边?”
我“哦”了声,正要回嘴,忽然余光中注意到不远处正静立着一人,朝向着我们这里,似乎有话要说。
我下意识看了过去,竟是面色无澜的云奚,黑眸深窅,不知等了多久。
我冲他点头致意,“云奚师兄。”
装作不明情理的模样,抓起杜若的手腕就要御剑离去,“走了,小师兄。”
云奚抬步靠近,拦住了我,“随我来,我有话同你说。”
我冲他微笑,“我有伴要陪,实在不便移步,师兄有话便这么说罢。”
微风拂过发梢,空气一时间静得瘆人。
云奚定定看我,双瞳黑得不透光,几乎要将人灵魂都泯灭吸进,能顶住他这种目光的人世上只怕不多,不巧我算一个。
片晌后,他侧步让开,垂眸道:“并无要事,不说也罢,叨扰师弟了。”
我垂首见礼,“师兄言重了,告辞。”
我拉着杜若御剑便走,飞出好远一段,杜若出了口气,“云奚气场当真骇人,你不是在帮他做事,出什么问题了?”
我道:“没问题啊,刚才气氛不是很好吗。”
杜若一时语塞,无言跟着我飞了阵,忽道:“慢着,这是要去何处?”
我停下来,朝他伸出手,他便会意地牵住我手,我抬步一跃,跳去了他剑上,挨着他道:“秘境之中岁月无度,环境也苦。在进入之前我们实该放松一番,今日中秋,城镇里一定热闹,不如下山游玩一番,你说呢?”
杜若思索片刻,单手环住了我的腰,附和道:“若若此言在理,这回不在岛上,机会难得,不如在店内坐下,吃一回热腾腾的荷叶鸡。”
我听他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有深意,“你这是在点我,给你带去的凉了,失了滋味?”
杜若噗嗤一声笑了,把脸搁在我肩头兀自笑了会,“我可没这么说。”
我在剑上同他扭打起来,差点掉下去,最终被他箍在怀中扣紧了,摆出师兄的架势说我,“莫要乱动,剑身狭窄,怎可打打闹闹。”
我一口咬住了他的肩,含糊不清地骂骂咧咧。
杜若躲也不躲,一边笑,一边加快了御剑的速度。
第027章 进入秘境
我们在新竹城外落下,还未步入城门便见江面之上红灯万万,浮满水面,烂若繁星。
“看啊,小师兄!好美!”我惊呼一声,拉着杜若来到河畔,看了不过两眼便按捺不住朝城内跑去。
城中众人正登高望月,或高楼临轩,或登广榭,再不济也要踏上月台,街头巷尾琴瑟铿锵不绝于耳,不是酌酒迎欢,便是清歌唱赞月圆。
我们有心朝位于天街的醉仙楼走,但因极少这么明目张胆地游玩,所见所闻皆是惊喜,一路停留,花去了好些功夫才来到天街。
今夜的天街,盛景不负所望,灯火连天,丹桂香飘,玩月之游人众众,往来婆娑于市,而平日里素以清雅闻名的醉仙楼,在此佳节之夜,也已是满满当当,座无虚席。
我看向杜若,“席位已满,这可如何是好?”
杜若沉吟道:“带着吃食去屋檐之上罢,也算登高赏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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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我们于醉仙楼飞檐之上落座,在琉璃瓦上摆好了吃食酒盅,一边赏月,一边漫无边际地吟诗作对。
我张口便是李白杜甫,杜若很快被我的才情所折服,惊叹道:“想不到若若文采斐然,即便生为普通人家只怕也能考取功名,成就为世之才。”
我笑倒在了他腿上,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腹间,笑骂道:“小师兄,你个傻子。”
杜若“呵”笑一声,手下用了些力,拽我耳朵以示惩戒,我一提气喊疼他便转拽为揉,手指轻轻摩挲我的耳廓。
屋檐上金风荐爽,吹不散的是玉露飘香,杜若花芳萦绕不去,我头有些晕,不知是醉了还是累了,眼皮沉重,却撑着不愿搭下——
舍不得天上月,也舍不得身边人。
杜若垂头看了我一眼,嘱咐道:“秘境之中当事事小心,即便准备再是充分,也常有意料之外之事发生。传承得到虽好,得不到也需全须全尾地出来才是。”
身上热得难受,我耐不住将衣襟扯开了些,又觉耳朵被他揉得发烧,便将他的手拉下,翻身躺平抱在怀中,一边绕玩着他的手指一边道:“我知道的,你放心罢。”
我看向他眼,“你也需当心岚云宗之人,好歹是竞争对手,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暗地里下毒手。”
杜若回视我道:“不可指望他们出手相助,但落井下石该是不会。”
我反驳道:“那可不一定,除了咱们珀元阁的师兄弟,其他人都不可信。”
杜若静默地看了我片刻,忽地把手从我手中抽走,将我从他腿上抱起,令我坐好了,问我道:“此言何故?”
“什么何故,你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倒了酒递给他,晃了晃头,可还是越发晕眩。
杜若接过酒盏,却拿着没喝。
我一边推他手催他喝,一边语重心长道:“小师兄,今夜这叫什么,花好月圆夜,你别这么严肃。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不是我说的,这是李白说的。李白,是诗仙,他说的……”
我口中颠三倒四,眼前的事物越发昏花,好像说了好久又好像很是短暂,眼皮渐渐阖上了,我终是失去重心栽倒在了身侧人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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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是被杜若摇醒的,他把着我下颌,近距离唤我,“醒了吗,赶回岚云宗还需半个时辰,我们该走了。”
我头脑发懵地看着他,花了些时间才跟上情况。
我们从新林的一间客栈出发,匆忙往岚云宗赶,临近主山门处,远远便可见数个黑点。我心中一惊,怕不是众人皆在等我二人,当下忙加快速度。到时我以为我同杜若便是最迟的了,没想到辛夷更迟,又过去近一刻钟方才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