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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番外篇——by磨叽磨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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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么一说我便心跳失了序,烫到似的放开他跑去了一旁,羞愤道:“谁要你抱了!”
  云奚唇间弯起,却不应声,仅是加快了速度清理屋子。
  待整间屋子收拾妥当,云奚将手洗净,走上前来轻轻勾过我手,“都理好了,雪儿稍等我片刻,我去寻些床褥。”
  我攥住他手指,惊异道:“你如何去寻?”
  他却不答话,亲了下我前额便在我眼前消失了。
  一刻钟后,他竟真的寻来了床褥,层层铺好在床板上,走过来柔柔问我,“可要去床上?”


第058章 只盼厮守
  此刻氛围莫名,好似答应了上床便是答应了别的什么似的,明明心中有了预感,我却仍是头昏脑胀地点了头。
  云奚又亲我,仅一触即离,后又将我打横抱起,一路带去了床上。他在床边落座,将我腿脚置于腿上,替我轻柔地褪去鞋履,又将我整个抱去了身上,轻轻垂下眼皮,开始慢条斯理地替我宽衣解带。
  在他手指落在我最后一层小衣的系带时,我下意识捉住了他的手,紧张得口干,“等,等一下。”
  云奚便放过了那两根松散欲开的带子,扶着我腰,看着我柔声问道:“可是冷了?不若先躺下再脱?”
  这根本不是冷不冷的问题……
  从各种意义上讲,如今这情况正乃我所需,行过此事后他便可去投胎了,我也并非不愿,只是临近关头了,我却紧张得要进行不下去,一些先前从未想过的顾虑乍然浮上心头——
  我还未净身,是不是不合适?
  会疼吗?
  具体该怎样做……
  一会需要呻吟吗?
  不会怎么办?
  云奚见我久久不答,便揭开锦衾将我放了进去,我立刻捉着衾沿将自己裹了个严实,仅留一双眼睛在外,留心观察他的举动。
  云奚像是有些无奈,手伸过来,以指腹蹭了蹭我眼旁,缓声道:“雪儿不是经验颇丰,何必害怕?”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才道:“你莫要胡言,我从未有过此事经验,你还需对我小心着些。”
  我说得普通,云奚却像是呆住了,两只眼珠直勾勾对着我,看得我心头直打鼓,不由得小声道:“你看我做甚。”
  他喉结动了动,才找回自己声音似的,干涩开口,“你同他……从未行过此事?”
  我不由得蹙眉,“他?你说谁?”
  云奚垂下了眼,下颌绷紧了又放松,转了回去背对着我,低不可闻道:“……你那婚约者。”
  辛夷?
  我怔道:“我不是说过吗,我同他拥抱牵手都很少,从未在同一屋住过,更别说做此事了。”
  云奚却仍是背对我,坐得很直,背脊绷紧了,声音压得很平,几乎不见起伏,“如若不是他,那日你颈间痕迹何来?”
  我不明所以地坐起身,“什么痕迹?”
  云奚呼吸渐沉,蓦然转身,黑瞳深恫恫地盯着我颈侧,“交流赛那日,你一夜未归……回来便有了那些个痕迹。”
  他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生硬且艰涩,好似压抑太久不表,已然发酵至提起便恨极。
  我心头一惊,不由得瑟缩了下,快速回想了一番方恍然忆起,连忙解释道:“不是的,那是那魔道留下的,我那晚被他捉住了,我以为你知道。那晚也没别的,就你看到这些,而且你已将其斩杀,没必要再介怀了。”
  我解释完只觉荒谬——
  如此陈年烂谷子之事他居然还记得?那时他该是仍厌烦于我,却会介意这种无关紧要之事,实乃令人费解。
  更何况我都不介意他同云裳蓉……
  我抿了抿唇,本来觉得无所谓,想到这忽然便有些不虞了。
  我沉下口气,背过身躺下,冷淡道:“你管这么宽,我那都是同你成亲之前之事,你若介意你我便算了罢。”
  我话音落下,背后便没了动静,静悄悄的,似是已人去室空。
  我吐了口气——
  烦。
  再别回来了。
  不知过去多久,我已昏沉欲眠,身后忽然传来窸窣响动。我下意识回首,便见云奚低垂着眼皮,侧坐在床边,正在褪下外袍。
  我仍陷在困意中,不知他是去而复返还是未曾离开,迷糊道了句,“你在啊……”
  我并不指望他回我,转回去便要继续入眠,登时却听闻他回应,“除却你身侧,我能去何处。”
  他口吻很淡,嗓音却沙哑。
  我怔了下,复又睁开眼,心情隐然复杂,沉默片刻便回首看他,率先服软道:“别生气了,快上床罢。”
  云奚默不作声地上了床将我拥住,我便顺势挨靠进了他怀中,刚阖眼便听他又道:“雪儿先前所言——‘你我便算了’,此乃何意?”
  我心头叹息,“并无他意,就是气话,你莫要往心里去。”
  他静默良久,声音宛如这夜色,寒凉如水,“你可是想同我——”像是字烫了嘴难以出口,他停顿许久方低哑道,“……分开。”
  我叹了口气,抬首看他,床头烛光幽烁,虽然他当即偏头,但我仍瞥见了一对潮红眼眶。
  “……”
  见他红了眼我竟也瞬时心头泛酸——
  从不知鬼也会垂泪……
  我下意识伸手去碰他脸,他默然阖眼,却不躲闪,我便将他脸往回带,用的力道不大,他也不抵抗,顺从地跟随着我的力道转了回来,将发红的眼睑暴露在了我面前,却不睁眼看我,像是不愿面对。
  我又去摸他眼睑,其上长睫便敏感地微微颤动,片时后,单薄的眼皮掀开些许,露出了动人瞳色。
  他不再由着我摸,伸手把住了我手掌,牵引到唇边,不言不语地浅浅吻我指尖。
  我先前从未想过跟一个鬼多说些什么,以为说了他也不会懂,骗他去投胎便是,可此刻见他这般情态,我心头却再也无法将他当作鬼物看待。
  我不好受地把手抽了回来,“你是鬼,我是人,我们如何相守?你甚至无法白日现身,日后总会渐失神智,倒时你叫我该如何做,见你那样,难道我能好受?你若是真为我好,不如放下执念,尽早去投胎,也许下一世你我还可白首不离。”
  云奚静静看我,眼底的红好似变得浓重了些,“雪儿莫要骗我。下一世你若遇见我,仅会远远躲过,不会同我相知相守。”
  我蹙眉道:“你怎知我不会?”
  云奚默然不语,并不反驳我,但好似已心中笃定。
  “你可放心,既称未亡人,我便已做好茕茕一生的准备,断断不会背弃于你。”我如此保证道。
  云奚仍郁郁不语,并未因此而流露出半分欢心。
  “你可是还在在意那婚约?”我又自顾自地解释道,“我同辛夷早先便已解除婚约,只是并未公开。你们宗门的苏芸老是缠着他,我同他订亲也是为了助他得个清静,所以解亲一事不便公开,但阁主知晓此事。”
  云奚缓缓抬眸对上了我眼,黑眸中落进了烛火柔光,好似温柔,却还有更多深晦暗色。我不明其意,便继续道:“你无需在意我同他之事,我从未倾心于他,前世亦或今生,能令我动心之人从来便仅有你——”
  我话音未落,迎上来的亲吻便已落在了眼皮上,我恍惚抬头,那动情的吻便急急向下,蹭过鼻根,寻到我的唇便厮磨起来。我稍加回应他便愈发痴缠,勾紧了我的腰,直将我往怀中带。即便我已是完全贴在了他身上,他却仍觉得不够似的,施力不休,恨不能将我按进身体之中。
  他吻得太重太久,我很快便呼吸不畅伸手推他,他方才退开少许,却仍不离开,喘息轻扑在我唇上,有些凉又有些痒。
  忽闻窗外碎枝声,我下意识便要朝窗户看,刚转开眼落在我腰间的手臂便蓦地收紧了,我受惊回眸,怔忪回视着他,不敢再移开目光。
  那双黑瞳中诸般情绪翻涌,他喑哑发声,却字句灼灼——
  “雪儿,得君此言,纵使日后许多苦、百般难,云奚亦甘之如饴,只盼有朝一日,拨云见月得厮守。”


第059章 夜叉设套
  厮守……我同他哪有可能厮守?
  待他投胎转世,我于他而言便是全然陌生之人,而我却背负着两世的记忆,如此相识相知,承受者“许多苦、百般难”的人分明是我,我是不愿意的。
  更遑论于万万人中遇见的几率实在渺茫,这回一别,只怕是落花流水各东西,后会复无望。
  我同他步调从不一致,我用情至深时他不以为意,他情真意切时我已然惘惘,这便是注定无法厮守。
  来回已纠缠两世,便到此为止罢。
  我冲他笑了笑,“好啊。”
  云奚许诺般说了那些话后便寡然沉默,听我应声也仅是轻抚了我的发鬓,不再言说一字,这也正和我心意。
  夜色已深,屋外雪密天寒,我推了推他,示意他抱松点,便躺下欲睡。
  云奚当下是松了手,待我意识昏沉时,隐隐觉察到他又挨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将我重新抱入了怀中。我已太过困顿,便没有动弹,偎着他睡了过去。
  -
  翌晨醒来已觉空气清冷干爽,行至屋外便见初雪已霁,晴空万里如洗。
  我欲要查看马的状况,走了两步便觉不爽不快,脚下积雪混着细冰,甚是泥泞。
  行至马棚发现车夫已在喂马,我问他马如何了,他道无事,一会便可出发。不多时元舒也背着行囊出现,我冲他点头笑了下,他当即垂了垂眼,很快复又看我,脸色虽仍是发白,却也回了个浅淡的笑。
  我心下放松,招呼着他两人出发。
  因着雨雪的关系,路上并不好走,坐在马车内也颠簸难耐,元舒看不了书便垂着头不言不语,我见状便主动同他说话,问他家中事情。他渐渐恢复了些往日精神,而我同他如此谈说着,也不觉得路途太过难熬。
  午间休息时我发现这道路似乎有些狭窄,不似之前官道宽敞,便问了一句车夫,他道此处多山丘,路便是如此。我不了解便不再多言。一路行至临近傍晚,却迟迟不见驿站。不得已又走了些时间,天色即将彻底暗下,拐过一石岩,忽见一浮屠祠现于荒山野岭之中,塔高近百丈,嵌在山岩间。
  车夫道:“天色太暗不好辨路,今夜便在此休息罢。”
  下车后我来到浮屠祠门前,那显得陈旧破败的枣红大门正紧闭着,我不确定地敲了下门,不知其中是否有人在祠内礼佛。
  车夫安置好车马来到我身旁,道:“此地荒废已久,公子不必如此小心,进去便是。”
  他说着话便将门一把推开了。
  刹那间一阵淡粉色的雾气由门缝内扑面而来,我来不及防备便吸了一口,却并未嗅出什么不同,而车夫像视而不见似的,已然跨过门槛走入其中。
  元舒背着行囊走来,见我站着不动便问我道:“文若,不进去吗?”
  祠内空气已看不出颜色,也许是我多虑了。
  我应道:“进,走罢。”
  我同元舒一道入内,前方便是一巨大佛像,以山石雕就,高数百寻,站在佛脚前,如何仰头都不见佛面。
  我修道不修佛,便并未跪拜,只作揖恭敬解释了借宿一事。
  夜色渐深,我清理出一处蒲团,坐下便准备入定,阖眼准备引导法力顺着经脉运行时忽觉不对——法力自顾自凝在丹田内,并不受我控制。
  我顿时慌张,正欲再试,面上蓦然轻扫过微风,似是有人在对我吹气。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惊惶睁眼便见原先已去佛后入眠的车夫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面前,正舔着戟刃般的尖牙冲我咧嘴笑。
  他虽身上衣物仍是一样,长相却隐隐不对——
  那双本该是黑色的瞳仁此刻发着亮光,开闭间犹似电光闪烁,身上筋骨棱嶒,甚至皮肤也在转瞬间化为了青紫色。
  这相貌……竟像极了书卷之中对于夜叉的描述。
  化作了公夜叉的车夫冲我道:“公子修真之人,实乃大补。我夫人稍后便至,还望公子一会莫要挣扎,令我颜面无光。”
  我惊愕不已,心知中了圈套,欲要取出金铜伞,却发现连纳虚戒也无法打开,顾不得许多便急急摸索着向后退去,可只退了两下便撞到了佛案,已是退无可退。
  公夜叉见我后退便目露不虞,取出一血煞气浓郁的银色大刀,目光来回在我身上打量着,似乎正估摸着该在哪里开几刀。
  他视线定在了我腿上,似是有了主意,举起刀便朝我砍来——
  我惊颤大叫,“云奚,出来啊!”
  电光石火间,公夜叉被人从后方重击在了后脑,当即倒地不起。
  我定睛望去,救我之人却并非云奚,而是元舒。他双手颤抖,正费力地握着一粗长木梁,木梁末端已然染血。
  对上我视线的瞬间,他手中那木梁便脱手重重砸在了地上。他虽满脸惊恐,动作却迅速,立刻跨过状似昏迷的公夜叉,抓着我胳膊便道:“快走!”
  我想起身,身体却提不起力,稍直起身子便撑不住地跌坐回去。
  元舒又要来扶我,刚伸出手,我便见到他身后原本已昏迷的公夜叉已悄然起身,满面怒意,已朝他张开了利爪。
  我当即用尽全力推他,将他推搡得坐倒在另一侧,与此同时我背上撕裂般的剧痛,不由痛苦地低吟一声,脱力地摔在了地上。
  公夜叉提着刀朝元舒走去,“你个书生,既已中举,得功德加身,便是贵人。原想放你一命,谁叫你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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