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番外篇——by磨叽磨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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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勾陈是何关系?
……
我将后脑贴紧在巨石上,寒意逐渐浸入头皮。到头来脑中只剩一个问题——
夜夜拥我入怀之人,究竟是人是鬼?
不多时,恍惚间听见云奚道:“可以了,去取罢。”
很快便是一阵炙热袭来,伴随着天塌地陷。某刻空气骤然一冷,震动消失。我再去狭缝观望,血池已被落下的宫阙填埋,一块华纹木匾掉落一旁,竖排三个金字——“养心殿”。而那一人一兽已消失不见。
我脑子乱糟糟地从石后走出,心知云奚瞒我良多,已不知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从陷落大洞飞至空中,见已有流光陆续从雨花阁处洞口返回。我拦住一人问情况如何,道魔势已去,天地教余孽正在四处逃窜,因而追随而去。
我昏茫茫跟着追去,飞着飞着便偏离了方位,越飞越高,向着云界而去。
-
岚云宗,翠霞峰。竹林萧瑟,月影孤冷。
墓已被彻底挖开,竹棺颜色深暗破败。我屏住呼吸,闭紧眼睛,以剑气一把掀开了棺盖。
做了好一会思想准备,方才颤抖着睁开眼,从棺材下方望去。引入眼帘的是被尸水染脏的仙袍袍脚。
眼前瞬间一黑,我跪倒在地,当即作呕不止。
好一会缓过劲来,硬撑着往上看去。滑过仙袍,看见了交握在身前的手——如那日浴堂中所见一般,令人崩溃。
我以一细竹挑开了那手,见他握着一物,正是装着我们结发之物的香囊——石榴红色已变为深赭色,其上一对五彩凤凰交颈相缠。
我阖上了眼,将细竹捏紧在手,却汲取不到任何力量。
静坐许久,身子已冷透,却仍是无法鼓足勇气看他脸,可不看又不死心。
纠结着纠结着,初阳便已露头。
看罢。
云奚已对我演练过了。
见一回两回也无甚区别。
我飞快地偏头瞄了眼。虽仅是一瞬,却仍看得清清楚楚——曾经狭长优美的眼型已浮肿破烂,雪峰般的鼻梁已钻满白蛆,单薄淡色的唇已青紫腐败,月白肌肤已充斥绀紫纹理和尸斑……
我撑在冻硬的土地上,干呕得喘不过气,五脏六腑已绞在一处。
这句尸体是如此丑陋,可叫人认得分明——
正是云奚,没有错处。
第086章 悠闲度日
将尸体重新入殓后,我迟迟无法振作精神,却没想到云奚会来此处寻我。
他从竹林中走来,将我从地上抱起,为我一点点将泪水抹去,捧着我脸轻轻问我,“可有何处受伤?”
我摇了摇头,怔怔地看他,“云奚……”
他“嗯”了声,在我问出口之前道:“雪儿可是在那洞中看见我同勾陈了?”
我眨了下眼,见他无奈地笑了下,“晚上我回去寻你不得,勾陈方才将此事告知于我。”
我捉紧了他的衣襟,“你……究竟有什么瞒着我?你别骗我可好?你老骗我……我真怕到头来一切都是一场空,就像上一世一样。”
他静了静,搂好我腰道:“不会,宝贝。我确有事瞒你,但现在不可告与你知。待日后时机成熟,我再一五一十向你坦白,如此可好?”
我把脸深埋在了他肩上,轻轻问他,“你真的死了吗?”
云奚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了我一句,“雪儿希望是怎样?”
我小声道:“我从来都希望你活着,可我不希望你骗我。”
他偏头亲在了我外耳上,“好,我想办法活着且不骗雪儿可好?”
我抬起头看他,心跳隐然加快,“你可以做到吗?”
云奚同我对视片刻,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垂眼避开了我的目光,低喃道:“心肝,云奚亦想无所不能……”
他此言一出,我方才知道他先前那些话都是在哄我开心。
我难过地把脸埋回了他肩上,将泪水蹭去,“让勾陈复活你,行不行?它是神仙,应该可以做到罢?”
云奚没应声,只将我抱紧了。
“你问一问好不好?不问怎知不行?”
后脑被轻轻抚过,他叹息道:“宝贝……”
听见他这般为难的语气,我便住了嘴。
过一会我又问他,“你并非普通鬼物对不对?你可以在白日现身,还能同勾陈这般交际,所以你不会消失,是不是?”
他便不再答我话了。
我有些难受,又换了个问题,“世间可有令孟婆汤失效之法?”我沉吟片刻,“或者我在你身上如何留个印记,倒时你投胎后,便可将我指引向你。我们去问问勾陈可好?”
云奚沉默片刻,忽而将我托住臀部抱了起来。顺着竹林朝前走去,“雪儿无须担心这些,且等我来寻你便是。若是闲不住,不如想想一会在帐中用哪般姿势为好。”
我难以置信地红了脸,“你……住嘴!”
云奚按住我后颈令我抱好他,另一只手在我臀上轻轻掐了把,吩咐道:“抱好。”
我一口咬在了他颈窝,用力咬出牙印方才松口,而他仅是笑了下。
我在他肩上趴了一会,想起他先前所说——对我“见之不忘”,忍不住勾起了唇角,“云奚,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啊?”
我以为他多少要害羞一下,可他却分外坦然,回应道:“是,那夜在新林见你后,便念念不忘。”
我顿时丧气,“那是因为前一世的记忆。”
云奚却捏了捏我耳垂,“不是,是一见钟情。”
我有些不解,“那你对我前世也是一见钟情吗?”
他似乎回想了一下,“那时情况不同,挂心之事颇多,同这一世被你全然迷住之感有所不同。但说到底,前世同样是见色起意。”他顿了下,“雪儿,同前世相比,你变了许多。也许如此说会令你不快,但令云奚无法自拔之人是雪见,而非简文若。”
我愣了下,“所以上一世你确实是打算抛下我再不回去?”
云奚静了静,“当时我自知宗内局势险峻,以为自己无法幸免于难,所以确已做好无法回去之准备。若是侥幸得以安渡此劫,我会去寻你。但不会解亲,仅会陪你一世,便算了解。”
他的坦然令我咂舌,“可你如今却为我解亲了……”
他“嗯”了声,“简文若令云奚心动不已,雪见却令云奚魂牵梦萦。我愿为雪儿做许多事,只怕雪儿不愿接受。”
“比如说?”
云奚贴在我耳畔压低声音说了句话。
我立刻羞红了脸,扇他道:“下流!”
云奚看着我扇过去,完全没有躲的意思,甚至还弯着唇角。我便扇不下去了,停在他脸上用力捏了把,“孟浪!”
云奚面皮被我捏得泛起薄红,有点好看。
他柔声道:“雪儿骂人之言来回便仅有这几句。却不知此话非但无用,反倒叫人心生邪念。”
他说着便将我抱紧了些。我感受到下方硬起的物件,当即耳根热起,骂道:“不要脸!”
云奚重新抱好我,声音哑了些,“快到了,宝贝。”
-
帐幄下茵褥厚软。竹屋外冰寒,帐内却靡艳昏热。
云奚小脸埋在我双腿之间,不顾我的反对,将他“愿做之事”做了个彻底。
白日宣淫直到入了夜方才告一段落。
云奚将我拢在怀中,为我轻轻按腰揉腿,竟技法好了许多,揉得人极为舒服。
我不由问他道:“你是偷偷做了功课吗?”
云奚仅低笑了声,并不作答。
我眯着眼享受了会,将他手拉开,挨靠进了他怀中,柔声道:“夫君,你要为蓉蓉义不容辞些什么啊?”
云奚原本手指在我后背轻滑,闻言顿了下,紧接着又平静继续,好似想装作没听见。
我拉开他的手,背对他道:“说起来当时在秘境中,你还看过云裳蓉赤身模样。”
云奚安静了会,淡淡道:“雪儿不也看过杜若。”
我本来只是调个情,结果他这么来一句,我脾气便有点上来。“嗯”了声,又道:“我不仅看过,我还摸过,手感好极。”
我话音落下,背后安静极了,没有半点声响。
我等了一会便有些心虚,扭头向后看了眼,见他正垂着眼,脸上神色寡淡,似是已然生气。
我连忙回过身去,挨近他绵绵亲他下颌,软声道:“都是小时候之事,我同你开玩笑而已。”
云奚眼皮掀起,看着我静静道:“雪儿轻而易举便可令我难受。你口中说起这一事,我脑中便想起种种件件其他之事,你同元舒、同杜若、同辛夷、同那魔道……”他声音愈发沉下,“还有那刺史家二公子。任何一件都叫我心在火上烤,灼得生疼。直到如今,雪儿仍在同辛夷牵手调情,而我连不满都不敢表现……”他蓦然停住,将眼睛阖上了。片刻后起身披上了外袍,似要下床。
我连忙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怀中,小声挽留他,“对不起,我以后注意。”
云奚静默片刻,低低回应,“雪儿无需道歉。”
他这样说我越发不是滋味,主动道:“你若不高兴便表现出来,不必埋在心里。我若不听话,你管教我便是。”
云奚安静片时,确认道:“此言可作数?”
我点了下头,应道:“作数的。”
云奚手覆在了我颈后,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下,“好。”
第087章 时光未央
因挂心京城之人,隔日我便同云奚说要回去。他便站在剑上由我带着返回京城。
我并非从前未曾带过人,可带云奚却很是不同。我一面在御剑,他一面在身后黏糊地亲我外耳。一会抚我侧腰,一会摸我手,搞得我难以集中精力。
好不容易返回院中,我几乎有谢天谢地之感。羞着看向一旁道:“我去同辛夷告别,你且在此等我,莫要去东厢打扰南宫闭关。”
云奚静了好一会,温柔道:“好,雪儿早去早回。”
我本以为他会上纲上线,毕竟我给了他这权力,可他却如此乖巧……
我心情复杂道:“仅是同阁内知会一声我并未受伤,一个时辰我便回,到时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
云系愈发温柔,“嗯,雪儿言出必行,我自是放心。”
我挂念着他出了门。在客栈中寻到了辛夷,见他面色疲惫。辛夷见到我便迎上来问我可有受伤,寒暄几句后,方知他追逃逸魔道追了一整夜,刚才返回。
我又道要去向玄清子辞行,他道其在面对一魔道时受了些伤已返回宗门。
我忙关切一番,又问起皇宫情况。
辛夷道:“皇宫有多处坍塌,但并未惊扰龙气。皇帝今晨已返回皇宫。之后许是需要数年时间才可将皇宫修缮如旧了。”
我叹息道:“那太和殿根根柱子都源自上百年之树木,其中灵气颇盛,如此废弃,实在可惜。”
辛夷宽慰我道:“仅是坍塌,清理后许能重用。”
我笑了下,便向他辞行。
辛夷静待我说完,凝视着我道:“还要好些日子才可再同你相见。”
我首回面对辛夷时感受到了一种莫须有的压力,想像平常一般玩笑,却无法做到。
我尴尬笑了下,“你这是哪里话。几月时间而已,于修仙之人而言不过一晃而过。”
凝在我脸上的目光颇有些重量,那情绪令我我难以看懂。但他并未多言,只颔首说了先前送我走时一样的话,“去罢,静待卿归。”
走上街头,心头那抹奇怪之感渐渐被车水马龙的喧闹扫尽,我加快了脚步往家中归去。
因走得急,在走出一大街时差些被两列绝尘而过官兵撂到。我见状急急后退,不料踩到一凸起石块,脚下不稳向后仰去,却在电光石火间被人拦腰接住——
眼前人眉目端华,面带无奈。垂眸看着我,叹息道:“雪儿总是这般不小心,真叫人放心不下。”
我愣了下,随即笑着勾住他颈项,“我几乎每回不小心都会被你接住,你说这是不是情缘天定。”
云奚扶着我站好,笑叹道:“雪儿说是便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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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出门,我们便一道在长安大城中漫步。街上人都在看他,而他却总在看我。狐裘下的掌心发热,我心中满是不为人知的快乐。
冬阳暖融,长街喧嚣。
我同云奚走过城东,路过大雁塔,走过慈恩寺,踏至曲江池上水榭歌台。
隆冬时节游人稀少,树秃花残,看着颇有些萧冷。云奚看我片刻,忽而握着我手,在我耳边轻声细语,“雪儿看……那里是紫云楼,旁边则是芙蓉苑。西边是杏园、慈恩寺。待至开春,便可见花卉环周,烟水明媚。时及入夏,便是菰蒲葱翠,柳荫四合。曲江池上碧波红蕖,一派湛然可爱……”
随着他的描绘,我仿佛看见了彼时美景。真叫人心生向往,只是不知他到时……
我心生黯然,便垂了眼。云奚从身侧拉着我手将我拥入了怀中,垂首低语,“那时岸边便不如现在清净。鲜车健马,掎裳连袂。我还需将雪儿好生护在怀中,才可不叫旁人占了便宜去。”
我被他哄得脸热,小声道:“在外面莫要如此了,被人看见两个男子这般搂抱,实在有伤风化。”
云奚却不放手,亲我发鬓,柔柔问我,“雪儿指给我看,何处有人?但凡找到一人,云奚便放手。”
我便当真细细看了圈,确实四下无人。我便也放松下来,在他怀中转过身,仰起下颌同他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