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番外篇——by磨叽磨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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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消失,却听元朗道:“刑罚之事,抱歉。”
我摇头道:“你不必在意,我来之前便已做好受罚准备。你无事便好,这些刑罚不算什么。”
元朗闭了闭眼,好似很心疼,轻轻问我,“会很疼吗?”
见他如此,我心生酸涩,握住他手冲他笑了,安抚道:“不会,不疼。你放心。”
元朗陷入了沉默。他先前衣服都化为了焦炭裂开掉落,身上不着寸缕,我虽不觉如何,但到底不太雅观。见他不再作声,我便松开他手提示他道:“紫云涧内危险重重,你快些将衣服穿好离开。我该走了。”
元朗又用那种格外深情不舍的目光看我,我被他看得好想撞死,一个字也不敢再说,当即回了仙界。
我出现在先前书房,忐忑四顾。周围皆静悄,没有突然出现的天兵天将将我压去灵霄宝殿。我又看了会镜子,见元朗离开紫云涧便将其收起,打算去寻云奚。
先前他走了,我有点难受,想看他一眼,看一眼便安心了。
没想到却寻不到云奚,不在他常待的书房,整座家宅内都没有。大抵是去司空府了。我努力按捺下见不到他的不安,在房中等他回来。
夜半三更他仍未归。我一面担心他,一面担心即将来临的刑罚。或许我该自行前去领法,态度好些不知道可否有回旋余地。
可云奚迟迟不归,我甚至无心去领罚。
一直等候至次日正午,云奚终于归来,整个人似脱了色,白惨至极。脚步虚浮,好似转眼便要倒下。我惊慌失措地扑过去想要扶他,可还未碰到他便被他侧身让开了。
我惶恐地看着他,小声道:“云奚,你怎么了?”
“无事,雪儿不必担心。”他冲我笑了下,可因面无半分血色,反而愈发叫人揪心。
我焦急欲哭,却不敢再碰他,瘪嘴道:“你哪里像没事。你昨晚去了何处?你脸色为何这般难看?为何不许我碰?”
云奚并未回答我话,而是轻声道:“我有些累,想休息会。今晚雪儿自己睡可好?”
现在不过是白日,他却直接说到今晚,要休息这么久,怎会没事?
我着急不已,可他又不许我碰,问话也不回。他这般难受,我不敢再拖着他,只能应声道:“好。”心中不安得快要爆炸,我禁不住小声问了句,“那明晚呢?”
他冲我弯唇,“明晚陪你。”
我踏实了些,点头道:“好,你好生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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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云奚走后,我去了灵霄宝殿领罚。
进去便跪下坦言,道我为救一故人私自下凡,后应躲避不及,有了看似思凡行径,不知该受何处罚。
天帝待我忏悔完,道:“尔触犯天条,该受重罚。然尔有悔过之心,且长宁已代尔加倍受之,此回便免,不可再犯。”
我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礼法地喃喃重复,“长宁……加倍代我受刑?”
天帝没有追究我此刻的失礼,一阵清风将我送出了殿外,威严声音随风传来,“自去问长宁,莫要负他。”
我跪坐在灵霄宝殿外的白玉石阶上,醒过神来已泪流满面——我竟然曾怀疑过他不爱我......
跌跌撞撞地回到家宅,我在一昏暗卧房内寻到了云奚——
他趴在床上,没有一点声息,像是昏了过去。脸上一层冷汗,即便没了意识,眉心仍是拧着,好似极为难受。
我不敢碰他,捂着嘴在床边跪坐而下,无声哽咽。
荭泽之言回响在脑内——“钉不下便移去四肢”。他不叫我扶,许是四肢也钉了骨钉。
想到此处不由崩溃,即便捂紧了嘴,却仍是发出了抽噎声。
这声响将云奚惊动了。他沉重且缓慢地动了动眼皮,试了几次才掀开少许,看见我的模样便低叹了口气。拧紧的眉心舒展开来,他朝我缓缓探出一只手,曲起指节,轻刮了一下我鼻尖,哑声哄道:“不疼,莫哭。”
我捉住了他的手,紧紧抱在怀中,难过得好似天塌,“云奚……”
他看了我片刻,神色愈发柔和,收手将我带向他,“心肝,上来,让我抱抱。”
我顺着他的动作蜷进了他怀中,他侧身抱着我,分明很疼,却没露出半分难受。我一动不敢动地由他抱着,过了一会,我再次悲从中来,难受道:“对不起,云奚……”
额头被亲了下,他声音带着疲惫,却仍旧温柔,慢慢道:“嘘,陪我睡会。”
我抿紧了唇,不再开口。没多久他便再没了声息。
我一直醒着,一直没动,哭一会停一会。直到翌日夜里他才醒转,哑声问我,“几时了?”
“丑时,已是隔日。”我小声问他,“你好点了吗?”
他见我抬头便缓缓靠近亲在了我唇上,亲了不久退开了,柔声道:“已无事了,雪儿不必担心。”
我抬高下颌,又主动亲了他一下,求他道:“我看看,行吗?”
云奚凝视我片刻,叹息道:“宝贝,骨钉钉入后会在一日内沉入魂魄,无从寻起,你看便是。”
我半信半疑,见他不反对便从他怀中出来,将他衣衫一寸寸全褪尽了。我细细观察他的后背、手臂、腿,确实什么也看不出。
云奚抬起手臂唤我,“过来,心肝。”
我只得重新窝回去,将脸贴在他胸口去听他的心跳声,还好他心跳声仍稳定有力。
待云奚拥好我后,我难受道:“你是不是傻子。我以前看你挺机灵的,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傻子。”
云奚一声不吭,只轻轻抚摸我头发。
我越发难受,又骂了一句,“大傻子。”
他闻言极低地笑了下,“雪儿骂人仍是这般毫无新意。”
他魂魄上钉了几百颗钉子,该是千疮百孔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又气又心痛,兀自难受了一会,又想起前情,开始向他解释,“先前我下凡是为——”才说了半句便被他打断,吻落在我额角,“雪儿不必解释,云奚明白。”
我不知他是否看到了什么,即便他如此说,我仍是想至少把后面之事解释一下,“他亲我一事——”
云奚再次打断了我,这回声音空洞了许多,却仍轻柔,还是那句话——
“不必解释,云奚明白。”
我不知他到底明白什么。这般明白,连解释都不需要听?
我只好道:“那你可有什么想问我?”
他想了想,答道:“并无疑问,仅有一请求。”
我抬手看他,“什么请求?”
“雪儿不可生我气。”他柔声道。
他都这样了,我哪里还对他生得出气。我点头道:“不生气,你说。”
他望进我眼中,轻缓道:“雪儿可否哄哄我?这八十一日,骨钉未摘之前,唤我‘夫君’可好?”
第106章 交错之心
我怔愣地看着他,三年来他头回再说这般话,感动得我眼底都开始发酸。怕他反悔,我当即唤道:“夫君。”
云奚眼中聚起水雾,唇角勾起,“再唤一声可好?”
我难过地轻轻抱住了他,“夫君夫君。唤多少声都可以。你也可以唤我夫人,我一点都不介意。”
云奚安静了好久,笑道:“雪儿真好。我还有许多事想同雪儿做,也可以吗?”
难过如海潮,一波比一波汹涌。我眼泪收不住地淌,“可以。你为何这般口吻,听着叫人难受。”
云奚沉默片刻,道歉道:“是云奚之过。”他柔声道,“雪儿莫要难受,我此刻仅有欣然,雪儿亦该如是。”
我把眼泪蹭在他身上,哪里欣然得起来,不哭出声都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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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云奚便不再去司空府,天帝许是体谅他伤势,也容着他休养。我见状也不愿再去判府,去天帝面前跪请休假,被轻松批了。我想天帝是真的很器重云奚。荭泽同样甚是体谅,道府内有他一人足矣。我分外感谢。
云奚并未在床上躺许久,没过几日便下了床,明明走路都摇摇欲坠,却拉着我去云海看海。
我们云海的高崖边坐下,靠在一处,手指紧密地纠缠在一起。我担心他身体受不了,但看着身边人似月,崖下云似海,我又觉得出来挺好。
云奚轻轻同我说:“云海之中有一活物,乃是一骨鲸。其伴侣数万年前便已故去,仅剩他自己。我不知他如何忍受这孤独,为何要坚持,不追随其而去。”
我回答道:“许是他伴侣请他好好活下去,即便孤身一人,也不可放弃。”
云奚安静了一会,“嗯”了声,“雪儿说得是。”
我偏头看他,“若我离你而去了,叫你活下去,你能好好做到吗?”
云奚望着云海“嗯”了声。
我仍看着他,瘪嘴道:“你骗人。”
云奚闻言便笑了,转过脸来亲我,“雪儿如何得知?”
我被他气得心梗,“你还真是痴情啊,生死相许那是话本,你现实一点可好。”
云奚温顺地“嗯”了声,道:“雪儿言之有理。若我离雪儿而去,雪儿便将我忘了罢。”他认真教我,“仙界有一洗仙池,此池甚好,可选择性遗忘一人。雪儿只需带云奚一缕头发进入池中,出来时便不记得有关云奚任何之事——”
我恼怒地打断他,“你说这做甚?!你这是何意?到时你死都死了,我怎么样用得着你管。”
云奚轻轻“嗯”道:“仅是觉得此池不错,便多说了两句。”他讨好地亲了亲我,“我不说了,雪儿莫要生气。”
我出了口气,叱他道:“你少说这些莫名其妙之言,我不想听。”
他又“嗯”,保证道:“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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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云海边呆了一昼夜,翌日又去瑶池。云奚如他保证的那般,再未说过令人不适之言。后来又去了许多地方,从昆仑雪山到东海汪洋,从众森之冠到石林修园,一日换一处。无论在何处,看了什么,又或是做了什么,只因有云奚作伴,一切便瑰丽多彩。
身处在规矩森严、工作繁重的天庭,这段时光分外难得,美好得像是偷来的。八十日转瞬即逝,我们在云奚取骨钉的前一日回到了家宅中。
我同云奚在房门前吻别,交代他道:“我去检查一下元朗进度,你去沐浴,我马上来。”
云奚温声答应:“好。”
我跑远了些,掏出窥凡镜看元朗境界,发现他已接近瓶颈,修为时刻在增长。按这进度和速率,大概明日他便能飞升了!
我兴奋跑回屋内,发现云奚并未去沐浴,正坐在床边,垂首看着金砖石地面出神。我朝他走了两步他便醒过神来,朝我伸手,示意我坐去他腿上。
我在他怀中坐好后仍难挨兴奋,拉过他手握好,告知他这一好消息,“夫君,明日元朗大概便能飞升了。”
云奚闻言缓缓眨了下眼,看不出任何欣然或不虞,近乎没有反应,却又不是在出神。我晃了下他的手,再次唤道:“夫君!”
云奚这才看我,弯唇笑了下,应声道:“如此甚好。”
我点了点头,见他笑也忍不住笑了,“到时我们一起去接他罢。”
云奚点头,“好。”
我沉吟片刻,“家里还有空屋,我们先接他回来住可好?待他找到地方再说。”
云奚又点头,“好。”
我蹙眉看他不语,他便柔声补充道:“雪儿安排便是,云奚并无意见。”
“……”我放开他手要起身,被他拉住手扣了回去。他垂首将脸埋紧在我胸口,缓缓呼吸着,闷声低语,“许久未曾行房事,我很想雪儿,今晚不知可否?”
我们不行房事是因为他身上伤势太重,若他要做,我当然不会推辞。
“好,那你同我一道去净身?”
云奚应了声,却不起身,仍紧拥着我,贴在我身上不动。我抱住他脖颈,软声哄道:“夫君,走罢。你若想,在浴堂中也可,轻点便好。”
云奚透过我仙衣呼吸,绵长而用力,气息穿透衣服烘热了胸前皮肤。我不解地垂头看他,并未再催促。许久他方才慢慢放开我,我立刻从他腿上下来,牵住他手带他往浴堂走,心情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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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浴堂废去了两个时辰,云奚虽未出来,但我已泻过两回。身子绵软地被他裹在长巾中抱去了床褥之上。
他今日格外热情,一直在亲我。在浴堂中便是,上床后更甚。从头至脚,一处也不放过,又亲又咬,甚至有些粗暴了。我忍着没喊疼,打开身体任他施为。过了半夜他终于泻了出来,我松了口气,困倦道:“睡罢,我好累了。”
云奚却违背我的心意,我都这样说了,他却仍纠缠不休,咬着我下颌再次深深插入,大开大合地征伐。我莫名地看他,却发现他不像沉浸在情欲中的模样——
表情很淡,眼睛黑漆漆,里面空洞而无光。不像活人,反而像行尸。
“云奚?”我唤了他一声,心中隐然不安。
他动作停了,抬眸看我,表情变得缓和,轻声道:“抱歉,心肝,疼了是不是。”
我摇了下头,“你刚才表情好奇怪。”
云奚压下来亲我,问道:“如何奇怪?”
我被他亲了会便有些头晕,不安之感渐渐散去,声音也软腻下来,“看着跟尸人似的,你是不是又故意吓我。”
“抱歉,许久未碰雪儿,格外不舍。”他抚过我脸,深望着我,“今夜再多陪我会可好,晚些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