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铃儿响叮当——by吅啊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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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男生看着也就初中的年纪,求知的眼睛眨巴眨巴。
瘦子前面的女生转了过来,风栖久一看,女生没了一只耳朵,暂且叫她一只耳,一只耳捂嘴笑了两声,道:“不然将来不行。”
老爷爷也同样笑了起来,也就两个男孩不明所以,一看就是什么都不懂。
“什么车票?这不就是车票吗?”一个男人突然大声问。
“先生,请出示您的车票。”检票口是一个长得有些漂亮的女人,她穿着女式西装,双手轻轻搭在腹部,身体微微前倾表示对客人的尊敬。
不看脸的话绝对能评上年度优秀员工。可是,一看她的脸,就看到她快要咧到耳根的嘴,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我……我不坐了,我要回去。”男人下意识就往后退,他看到那女人的脸,顿时吓得手里的纸质票都掉到了地上。
后面的旅人们都有了些怒色。明明已经有秩序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快点吧!”
“快来不及了。”
“你是有病吧!来都来了不上车?”
旅客们抱怨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时,好死不死的,那催命似的声音又开始响了起来。
“尊敬的各位乘客,k74号列车距离发车还有七分钟,请还没有检票的乘客速到B16检票口检票。”
声音依旧沙哑,但这声音仿佛催命鬼一样,话音刚落,人群又开始推推搡搡来。
风栖久回过头来看了眼自己身后,在一条黄色警戒线之前都是好好的一列纵队,而警戒线之后,都是一群一群人摩肩接踵,都想往前面走,却没有一个人敢越过警戒线。
为什么?
风栖久还是没有看到萧蛮,他现在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萧蛮没有跟他一个梦境?可是,不可能啊,童声应该不会说谎。
检票口的女人听到了广播声,突然嘴角咧开得更大了,她温声道:“先生,您竟然这么纠结,不然,我帮您解决吧。”
那男人下意识就退了一步,一不小心踩到了他后面那人的脚上,他一愣,那人的脚,好像是空的。
后面那人完全不在乎自己有没有被踩,眼里全是焦急,只想快点进入列车,一听到检票员要帮忙那男人解决,脸上同样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多好啊,又不用浪费时间了。
检票员后面的那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上来,一人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另一人手里拿着一把斧头。
男人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他想说什么。可是,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定住了一样,他不敢动。
那拿斧头的男人十分礼貌的朝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另一个人上前,把男人的手臂抓住,男人使劲的想挣脱。
可是,那警员的力气大得出奇,拿斧头的男人咧着嘴,然后猛的举起斧头,狠狠地朝那男人的手臂砍去。
男人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把眼里的惊恐和泪水都盖在了眼皮底下。
巨大的疼痛让男人浑身一抖,惨叫声响彻整个大厅,不想都知道有多疼。
检票员微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先生,您可以上车了。”
男人满眼的泪水,他盯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左手,浑身不自在的颤抖,他两眼一黑,直接疼晕了过去。
他好像听到检票员说:“这位先生已经出示了车票,请你们把他放到车厢对应的位置上去,请小心一点,他可是尊贵的客人。”
男人感觉自己被什么抬了起来,动作很轻,仿佛是在对待瓷器。之后便没了意识。
风栖久在后面目睹了全过程,他可以很确定,那个男人,是个入梦者。
因为,原梦境里的人都已经对这种缴纳车票的方式已经习以为常了。
而且,他们都迫不及待的想上车,这些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队伍并没有因为这么一个小插曲就有人对这种不人道的检票方式发出抗议。反而有些兴奋。
“那个人真墨迹,又浪费时间,没想好用什么换车票就别来啊!”一只耳跟自己的小伙伴抱怨。
“就是,不像个男人。”胖子认真的附和,他也是思考好了用手臂换车票的,从有这个念头到下定决心,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他实在是不明白,有什么舍不得的。
一只耳嫌弃的瘪了瘪嘴,突然,她的目光对上了风栖久,二人对视了一眼,一只耳突然道:“帅哥,你打算用什么换车票啊?”
风栖久皱眉,怎么自己这就被npc注意到了?
用什么换车票,说实话,的确是没想好。风栖久回以微笑,诚实道:“我还没想好。”
一只耳不知道是不是戴了有色眼镜,这会儿没有面露鄙夷,反而有些兴奋道:“你说说你都用了哪些了我给你参考参考。”
风栖久还没有回答一只耳又自顾自道:“看你表面上没缺什么,难道是内脏?你不会也缺肾吧?”说着,小姑娘的脸色就变得不太好。
“缺什么不好,偏偏缺肾,肯定不行。”一只耳的声音有些低,但是一点都不妨碍风栖久听到。
风栖久面色不变,心里却是有些无奈,怎么明明有些想抵押肾的想法现在消失得干干净净了呢?
“我是外地来的,没经历过,我想请问,为什么一定要用身体的一部分换车票呢?”
一只耳用看傻逼的眼神看风栖久,脸上那有色眼镜的好感因为风栖久的「不行」和没见过世面的土鳖消失得一干二净,她顿时觉得长得好看也不行,没有理会风栖久,有些生气的转了过去。
风栖久整个人一个黑人问号,他什么都没干啊?怎么就这样了?
队伍因为入梦者的离开而飞快的往前面移动。很快,风栖久就到了检票员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不能不行啊——
啊,我周六就要坐k74的13车厢了,因为有点避讳,还是没写我真正的座位号
47、死亡列车2
检票员微笑着看着他,风栖久把自己手中的纸质车票递到检票员的面前,装作不明白这里的售票规则。
检票员依然微笑着看风栖久,对他递过来的纸张视而不见。
检票员直勾勾地盯着风栖久的眼睛,似乎是想把他的眼睛扣下来,她努力压着内心的兴奋,放温柔了声音道:“先生,请出示您的车票。”
风栖久暗道果然纸质车票没用,他把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道:“这个对我来说,比任何器官都重要,没有它我就没有安全感,也没办法跟别人沟通,你收了它就相当于收走了我的眼耳嘴。”
检票员狐疑地看着风栖久,沉声道:“这是什么?你是在逗我吗?”
风栖久心中暗喜,原来这里的人不知道这是什么!
风栖久清了清嗓子,微笑道:“它是我的一个朋友,它可以给你唱歌,可以陪你聊天,可以给你指路,喏。”
风栖久随机点了一首歌,警戒线之前的人都下意识的安静下来,就听到一首安静的轻音乐从那个小盒子里传出来,大厅里传来了低呼。
检票员还是不太信,任然没有抬手接。
风栖久继续道:“你看,我都把我最好的朋友都给你了,是不是比其他的人给的都贵重?你若是不放行,是不是不太公平?”
检票员轻轻抬手,接过风栖久手里的小盒子,表情有些凝重,她显然不太满意。
可是,这位客人说得也没问题,她沉默了一会儿。就在这时,倒霉孩子又叫了:“尊敬的各位乘客,k74号列车距离发车还有四分钟,请还没有检票的乘客速到B16检票口检票。”
检票员抽了抽嘴角,沉声道:“尊敬的客人,这不合规矩。所以,我决定,我们还是得收取您一定的额外车票。”然后,她把手机放在了前面的桌上。
风栖久暗道不好,这检票员不好忽悠啊。“请问是什么呢?”
“就,一根手指吧。”检票员面色难看,这绝对是她收得最不值钱的一次车票。
风栖久吐了一口气,他上前一步,轻轻拉起检票员的手,把手机拿起并放在了她的手心,然后向那个手拿小刀的男人走去,主动伸出了手。
那警员面无表情,拿着小刀就抓着风栖久的左手小指,割了下来。
风栖久心里还在想:那检票员的手好冷。然后一股刺痛就从他的左手传来,他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这个过程似乎格外漫长,风栖久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警员是来回用刀刃在他的小指骨上磨,风栖久死死的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大颗冷汗从他的鬓间流下来。风栖久感觉那警员的手都在颤抖,好像兴奋极了。
风栖久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的小指骨已经断了,大滴大滴的鲜血在往下流,他移开视线,正好看到那警员嘴角已经快抑制不住的上扬了。
然后,那警员眼睛一亮,举着风栖久的小指在风栖久的面前晃了晃,然后退了回去。
检票员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她又恢复了那优秀员工的姿态,温柔道:“先生,请尽快上车,祝您旅途愉快。”
风栖久感觉到自己的左手少了什么东西,然后一阵一阵的刺痛,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下楼梯,往深处走去。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楼梯十分的阴森。而且,格外的长,如果是正常的世界,一般是一下楼梯就会有一辆列车,然后就可以上车开启旅程了。
可是,这会儿却只有往下的楼梯,看不到尽头,不仅如此,周围还越来越黑越来越冷。
风栖久自然知道不太对,可是,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若是被这些工作人员送上车会不会就不会遇到这些?
风栖久微微抬手,盯着自己的左手看了一会儿,很明显,他的身体素质似乎比之前好一些了。
现在,他的手已经不再流血了,只能看到血肉模糊的刀刃磨过的地方。
风栖久把自己的外套袖子拉下来一些,把自己的左手藏在袖子了,眼不见心不烦。
就这么残疾了。
风栖久有些憋屈。
他忽略掉自己手上的疼痛,谨慎的盯着周围,楼梯似乎见不到底,他只能往前走。
楼梯里凉嗖嗖的,风栖久把外套裹紧了些。然后,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像……小孩子嬉笑的声音。
“你跑不掉了,嘻嘻嘻。”
“丑八怪。”
“没有人喜欢你。”
“你等着,我们这就来找你,别让我们找到你。”
“咯咯咯。”
“哈哈哈。”
宛若魔音灌耳,风栖久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他攥紧右手,狠狠地砸在墙上。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这墙像棉花一样,把他的手包了进去,有些柔软。
明明最坚硬的东西,此刻却是最温柔的东西。
风栖久不由的一愣,随后,突然面前闪现一道白光,风栖久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等他再一次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在楼梯间里,而是在一辆列车的面前。
列车锈迹斑斑,暗红色,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血手印。
“这一看就是阴间列车。”一个男声从风栖久后面传来。
风栖久回头,只见一个骚气十足染了一头粉色头发的男人站在他后面,双手揣兜里,正漫不经心打量面前的列车。
那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走上前来,招招手,吊着嗓子道:“走了。没时间了。”
风栖久没了手机自然不知道时间,他跟在粉色头发的后面,从后面打量这人。
这人跟他差不多高,穿着粉色的西装外套,白色西装裤,脖子上戴着银白色项链,乍一看,骚气十足,再一看,骚气冲天。
风栖久还是别过头去,看向了列车门口,他大步跨了进去。
列车里叽叽喳喳,全是人,风栖久大致扫了一眼周围,还是没有看到萧蛮。
风栖久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只见那粉色头发一屁股就坐在了自己旁边的位置上,风栖久盯着自己的位置,有些不知道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你53号?”粉头发挑眉,看风栖久就站在原地,不走也不进,他顺着风栖久的目光看到风栖久在盯自己旁边的位置。
风栖久道:“是。”
粉头发歪嘴一笑,然后站了起来,靠在自己的椅背上,示意风栖久进去。
风栖久微微点头致谢,然后坐了进去。
粉头发又一屁股重重地坐下,然后伸出左手,道:“你好,你也是入梦者吧,我叫唐柏。”
风栖久有些不太能理解这人是什么意思,握手不应该是伸右手吗?
风栖久歉意地伸出右手,道:“风栖久,不好意思,左手不便。”
唐柏只是轻轻挑眉,倒是没有过问太多,只是换成右手,与风栖久象征性地握了一下,还道:“不好意思,我左撇子。”
哦,难怪。
风栖久点头。
这时,沙哑的广播声音又来了,“尊敬的乘客,欢迎乘坐k74号列车,车门即将关闭,请不要在关门的时候在车门处逗留,谢谢您的配合。”
列车突然开始嘎吱作响,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等一下!”一个女声从外面传来,风栖久顺着声音一看,是那个眼熟的女生,她的旁边是另一个嫌弃人群挤的男人,俩人飞快的往这边狂奔。在车门合上的最后一秒,最终还是赶上了。
两人喘着粗气,靠在门上。其他的旅客都盯着他们,没有任何的情绪,仿佛在看没有生命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