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山之石——by故里暮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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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枇杷轩,寻伐雪就迫不及待的宽衣解带。“哎哟这个真是勒死我了,差点喘不过气。还有这个,太重了,都跟师兄说了就简就简,真是累死我了。”脱完身上的衣带挂饰,两脚一蹬倒在了床上。
“师、师尊,您睡了吗。”段尘端了个水盆在外面探头探脑。
寻伐雪闻声立刻爬了起来,端正了自己的坐姿,才说道:“进来吧。”
段尘端着水小心翼翼的走到寻伐雪面前,说道:“我看师尊一天都累坏了吧,泡个脚可以缓解疲劳。”
寻伐雪欣慰一笑,养个小徒弟还是不赖的。他挽起裤腿,将脚放进水盆,水温正正好,寻伐雪舒适的呼了一口气。段尘拿起盆边的毛巾,极轻柔的擦过寻伐雪的脚。寻伐雪的脚很白,如同琼脂玉一般,光看突起的经脉脚骨,就能想象得出这是一双多么有力的脚。
“今天都没怎么顾得上看你,那一声叫的真好听,再叫一声试试。”寻伐雪看着面前孩子的发顶,笑着说。
段尘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然后才想到是什么,立马双膝着地,看着寻伐雪,认认真真的说道:“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寻伐雪哈哈笑道:“好好好,不用行这么大礼,地上凉,起来吧,以后说不定我也是要仰仗你的呢。”
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在段尘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许多年过去了,他都能清楚地记得这一幕。后来,寻伐雪确实要“仰仗”他,而且只能“仰仗”他了。如果可以从头来过,他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只后悔没有看清楚,明明是这么好的师尊啊。
第二天一早,段尘早早就起来了,把院子打扫的一尘不染。待到寻伐雪辰时起床时,看到明净的枇杷轩,不由得一愣,看到满头大汗的段尘,才想明白怎么回事。
“我说洒扫弟子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这些不用你干的,你只要跟着我好好练功就行了。”
“我怕我,怕我太笨了,练不好惹师尊生气,只能先做点小事希望能讨师尊疼爱。”
寻伐雪不轻不重地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还没开始说什么丧气话,而且不管你做的好不好我都不会怪你,但我可是个非常严厉的师尊哦。”
说完这句话后寻伐雪有点后悔了,当他看见段尘第五十三次把一招非常基础的剑法舞错时,他恨不得让段尘把剑谱吃下去。
一套练完后,段尘擦着汗气喘吁吁的问寻伐雪怎么样,寻伐雪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道:“你自己觉得怎么样?”
段尘看着他的笑有点发虚,低下头来。寻伐雪将剑谱心法扔他身上,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回去好好看,实在学不会就给我抄,抄到熟记为止,这么简单的剑法我陪着你练了大半个下午,一点样子都瞧不出来。”寻伐雪说完拂袖扬长而去,他身后的段尘落寞的捡起剑谱,拍掉上面的灰,久久凝视着寻伐雪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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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尊:那一声叫的真好听,再叫一声试试~
段尘尘:(愣住)娘子~~
师尊尊:古恩!
第9章 严师愚徒
寻伐雪离开后往书阁去了。
宋执是真的及其宠爱他这个师弟,什么东西给的都是最好的上乘的,有些东西即使是世家公子修仙大派也寻不来,在寻伐雪这儿却有如废品。
比如这枇杷轩,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观景角度,还是内置设备,绝对是比皇家还要舒适的体验。从前到后,前厅、卧房、厨房、庭院、湖塘、剑阁、书阁······一应俱全,也因此,许多低阶弟子都把打扫无妄长老的住所当做一种酷刑。
寻伐雪来到书阁,气呼呼的坐在楼梯上,什么仁师益友都被他抛在了脑后,只觉得恨铁不成钢。
“怎么了这是,谁能惹得念卿这么大火。”阙澜衣早早到了书阁抄阅经书,他看到寻伐雪怒气冲冲的冲进来时,好奇的问了问。“寻仙师可是一向温婉如玉,虽然偶尔睚眦必报了些,但脾气都能藏的极好,今儿怎么发起火来了。”
寻伐雪在一边低着头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并没有接阙澜衣的话。
“让我猜一猜,是新收的小徒弟吗?”
寻伐雪苦恼的抓了抓头,然后抬起他那张苦瓜脸,无奈的说道:“勉之,原来真有这般笨的人吗。”
阙澜衣见他这样忍不住抬袖捂嘴笑了起来,笑完后在他旁边坐下,柔声说道:“人家就十岁大的娃娃,你对他不要太严苛了,有空多教教就好了。”
“我已经不严了,你说,就一套基础剑法,我小时候两个时辰就学会了呢。”
“是是是,无妄长老您是神童,您得想想我们是凡夫俗子啊。”
“勉之,我不是这个意思······”
阙澜衣又是“噗嗤”一声笑了,笑的寻伐雪更是火冒三丈。
“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就是觉得,好久没看到这么生动的念卿了,以往的寻仙师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不食人间烟火,什么事都不关心,让人以为你天生就无悲无喜。没想到这个小徒弟,竟让我有幸看到了你生气的模样。”
寻伐雪无话可说,将阙澜衣手上的书夺过来随便翻了翻,又扔还给了他,起身离去。
“哎,有点耐心,以前跟聋人讲话也没见你这么暴躁。”
“知道了知道了。”寻伐雪潇洒的挥了挥手,大步流星地离去。
寻伐雪回到自己房间时,看到隔壁段尘的屋子还暗着,应该是没回来,这个点睡觉的话太早了点。他皱着眉稍稍感应了一下周围的灵力波动,发现他在后山林瀑布温泉那儿。
等他赶到的时候,段尘已经累的倒在一块石头边睡过去了,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黏在他的脸颊上,小脸跟花猫似的,嘴唇都已经干的起皮了。
看到人变成这样后,寻伐雪又不由得心疼,只怪自己太狠了。他走过去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发现他好像又轻了好多,仔细想想自从人家上山以来,自己好像没怎么管过他的衣食住行,竟不知他是饿了还是冷了,果然自己太失职了。
小人儿蜷缩在他的怀里,睡的很沉,看来真是累坏了。
寻伐雪一步一个脚印,走的极稳,生怕颠醒了怀中的人。走到半路,段尘梦中呓语道:“我会学会的······师尊。”寻伐雪叹了口气,低下头来吻了吻段尘的发顶,呢喃道:“没关系,慢慢来,我陪着你。”
将人送回屋子后,寻伐雪倒了点水小心翼翼地喂进了段尘嘴里。小家伙喝完后舔了舔嘴唇,紧皱的眉头逐渐舒缓开。
寻伐雪运气想帮段尘疏通灵脉,刚推进一点就被什么东西挡了回来。他心下一沉,强行进入,竟发现段尘的灵脉盘根错节很是复杂,又好像被什么东西搅乱了。
寻伐雪想继续深入,床上的人痛苦的哼了两声,他只得停手。没有探查到他想要的结果,他看着床上的人眼神晦暗不明,最终在他身上下了一道简单的封印,防止日后突生变故。
段尘醒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外面的日头,立刻如鲤鱼打挺般从床上蹦了起来,已经这么晚了!他慌慌张张的穿好衣服跑出门外,轻轻扣响隔壁的门,并无人应,要是师尊早就起来了就更不好了。
他又跑去庭院里寻找。庭院与主室之间用一条蜿蜒曲长的回廊相连,庭院西边是一块很大的湖,从回廊上走过正好可以看见下面湖水里游的欢快的鲤鱼。段尘小跑过去的时候果然看见寻伐雪在湖边的石桌旁。
他卧在竹编的躺椅上,身上盖着白毛大氅,手里拿着一支细长的古铜烟杆,杆身雕刻着鎏金的花纹,很是精致。
寻伐雪微眯着眼睛,有一些没一下点着手里的烟杆,偶尔拿起来抽两口,随后吐出一口轻薄的云烟。
段尘不知道师尊抽的是什么,只见他吐出来的烟雾并不像寻常烟雾那般团团密密,而是像水雾一样,竟能折射出细碎的微光,有如仙气。
如此模样的寻伐雪,平添了一丝人间的烟火气,让人产生俗欲却又不忍心亵玩,清冷的外表,一颦一笑却是致命的诱惑,忍不住想靠近他,臣服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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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暗中相助
段尘站在假山旁看呆了,忘了自己站了多久,也忘了自己来这干什么的。突然一声喊把他吓清醒了,却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寻伐雪!”落九天站在远处跑过来,挥着手大叫道,正好撞见不知所措的段尘,一把揽过他的肩带着一起走了过去。
“好你个小子,上次把我一个人扔在客栈跑了,回来后又天天缩在龟壳里不出去,还要本公子来亲自找你。”他一屁股坐在寻伐雪面前的石桌上翘起了二郎腿,寻伐雪皱了皱眉,拿起烟杆很不客气的在他腰上重重的打了一下,落九天立马惨叫着站了起来。
“那边有凳子,自己去搬,坐没坐相。”
“喂,你去拿一个过来。”落九天腆着脸笑着跟段尘说。
寻伐雪烟杆一转,用烟头勾住了正准备离开的段尘的胳膊,没好气道:“凭什么使唤我徒弟,要去自己去,不然赶紧出去。”
落九天笑嘻嘻地搬了凳子来,靠着寻伐雪坐下,坐了会又靠的更近了,一旁的段尘看的心里很是不舒服。寻伐雪拿烟头抵住他的肩,嫌弃道:“靠这么近干什么,几天没洗澡了,身上全是味。”
落九天不回他的话,新奇的看着寻伐雪的烟杆,刚想伸手去摸,就被寻伐雪收回了。他好奇地问道:“哎,你抽的啥,我爹都不抽烟,没想到你这么小就会抽烟了。”
“念卿小时候身子不好,有头痛的老毛病,宋掌门便寻到了奇药玉髓草,正好可治念卿的病。”阙澜衣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刚好听到落九天问的这一句。
“我觉得师兄八成是骗我的,抽了这么多年一点没见好。”寻伐雪低头玩着烟袋,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今儿是什么日子,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来找我。”
“潭州余员外的请愿,说潭州出现了一个掏心怪,死了近百人,想请我们前去降服。”阙澜衣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函递给寻伐雪,寻伐雪接过仔细看了看,最终又扔给了阙澜衣,继续躺着。
“你们去吧,不是什么大事,哪怕只有勉之一个人也够了。”他懒散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不是大事,多个人多份力量嘛。”
“哎,要去你跟着去,我还要陪我徒弟呢。”说完两眼一闭,像是要睡觉了,落九天还想说什么,被阙澜衣阻止拉走了。等他们走后寻伐雪才起身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出神许久。
段尘也顺着寻伐雪的目光看过去,真不知道他的师尊,看的是阙澜衣,还是落九天。但不管看的是谁,段尘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幸,也能得到师尊这样的目光。
事情过去几天后,落九天都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再没来找过寻伐雪,寻伐雪也乐得清闲。阙澜衣丝毫不曾介怀,依旧定期来他的书阁,他真的很喜欢看书,尤其爱研究剑谱。寻伐雪的书阁搜罗天下古今四海的奇书典籍,比古书世家都要齐全。
段尘的剑术总算是进步了一点,当他终于成功舞出那套基础剑法时,寻伐雪恨不能昭告天下。段尘看着寻伐雪眼中闪着的光,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一天晚上,段尘有些失眠,他不知道为什么从傍晚起心里就在不安。左右睡不着他便起身到处走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寻伐雪的屋前。屋子已经熄了灯,师尊应该已经睡了,他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
正当他准备往回走时,旁边的树传来声响,他警惕的看过去,不一会只见一个人影从树上落下,随之而来一声闷哼。听到声音他心跳漏了一拍,试探性地喊道:“师尊?”
那人抬起惨白的脸,果然是寻伐雪。他平日穿的白衣染上了一道又一道血痕,很是可怖,束好的头发也有一丝凌乱。段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搀扶他,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没事,这些都不是我的血,我只是有点累而已。”他把手搭在段尘肩上撑了起来,段尘小心托着他的胳膊肘扶着他进了屋。“打点热水来。”寻伐雪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床边,开始宽衣解带。
段尘快速的打好热水,再来到屋里时,寻伐雪的上衣已脱了一大半,他正背对着段尘,露出了结实白皙的后背。后背上有一条细长的伤口渗着血,寻伐雪正扒着肩努力往后看,还不忘骂一句,“这小畜生,下手真狠。”
“师尊这是去哪了?”段尘帮他擦药的时候状若无意的问了一句。
“抓狐狸。”
“狐狸?师尊为何突然想去抓那畜生了。”
“谋财害命,专吃人心。”
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段尘一时又想不起来了,等他出去倒水的时候才想起来,前不久阙澜衣他们不是来找师尊去抓什么掏心怪吗,可那时候师尊拒绝了呀,现在大晚上的师尊去抓狐狸,不禁让段尘怀疑满满。
“师尊,是······阙师兄的事吗?”段尘倒完水回来,寻伐雪已经趴在床上闭起了眼,段尘便小声的询问。
“是啊,我总不可能真不管他们吧。”
“那你为什么要晚上去?”
“不能让他们知道啊,对了,你也千万别说。”
段尘更不解了,想继续问又怕打扰寻伐雪休息,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的时候,寻伐雪自己开口说道:“我看那余员外给的酬金很是丰厚,我是不缺钱的,何必去跟勉之争呢。外人只以为他是古道门的首席大弟子风光无限,只有我知道他连人家小门派的弟子都比不上,一年到头就只有三四件道袍能换着穿。偏偏他又那么心善,什么都得想着他的师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