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男主总想扒我马甲——by粿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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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瞬间涌现出很多陌生的画面,他看见自己雪衣长剑,踏着肃杀登上高位,也看见自己午夜梦回,挣扎于噩梦的深渊不得而出。
而最后,停留在一双明媚多情的桃花眼前。
……
从梦境中脱身的滋味很不好受,意识如同拍岸的海浪一般被打碎又拼合,等到周长明清醒过来,只感到头痛欲裂。
他艰难地撑起身,发现四周天色已经黯淡下来。
附近依旧横七竖八地躺着昏睡的墨刑司弟子,但神情看上去已经不再痛苦。
魔音摄心术的阵眼本就在蔺楚疏身上,一旦他的梦境被破,其他人挣脱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对了……他情况如何了?
想到蔺楚疏,周长明就心底揪痛,急忙在视野里寻找着那抹熟悉的白衣身影。
不远处一棵枯树下,蔺楚疏依旧闭目沉睡着。
他面色苍白得过分,嘴角和衣襟上都有斑驳的血渍,周长明试了试他的额温,毫不意外碰得一手滚烫。
为什么他还没能从梦里清醒过来?
不论是喊名字还是摇肩膀,对方都没什么反应,周长明有些慌乱,陡然想起梦境中蔺楚疏险些自尽,急忙扯开他的衣领检查。
总不会是梦里的行为也投射到现实中,让他受了伤吧?
周长明越想越是害怕,下手便没个轻重,嗤啦一声,将蔺楚疏的外衣从颈项扯裂到了腰际,袒露出大片白皙光洁的肌理。
那建模般肌肉轮廓分明的胸膛上毫无痕迹,只是在心口处鼓起了一块铜钱大小的疤痕。
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出于好奇,他忍不住伸指戳了戳那处小伤口。
按说到了蔺楚疏这个境界,所有非致命的伤势都能迅速愈合,至于心口要害,更不应该留下这样一处伤疤才对。
除非是他自己有意保留……更何况,这处肌肤的触感有些诡异,仿佛在一层表皮之下,还包裹着什么坚硬的东西。
周长明百思不得其解。
但当务之急显然是先设法给蔺楚疏降温,否则这样放任下去,就算清醒过来也得脱层皮。
他匆匆给人拉上衣襟,回想起来路不远处似乎有溪流,立刻循着印象找了过去。
而就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树丛中后不久,蔺楚疏闷哼一声,竟是悠悠醒转。
身体如同包裹在岩浆之中,骨髓深处却又一阵阵地透着寒气,他喉头发甜,忍不住呛出一口淤血。
天枢灵武的空缺无疑给他招来了巨大的麻烦,不仅让魔音趁虚而入,更是将他的记忆搅得一团混乱。
那场梦境,是他此生不愿再经历的痛苦回忆。
蔺楚疏抵着太阳穴,眉头皱得死紧,他能感受得到,自己脑海中似乎多出了某些本不存在的记忆。
多出来的那一人容颜熟悉,的确是周长明没错。
只是毫无灵力傍身的他,是如何闯入自己的梦境的?
环顾四周,他发觉其他人都在附近,唯独周长明不见踪影。
蔺楚疏心头重重一沉。
周长明修为低微,按说不可能比其他弟子更早清醒过来,除非他根本没有中招。
魔君巫潇为复仇而来,绝不会轻易放过墨刑司任何一人,唯一的解释,便是周长明与他早有勾结,借机进入自己的梦境。
可他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胸膛中翻腾着汹涌的情绪,酸涩,痛楚,不甘,难舍。蔺楚疏闭了闭眼,正试图调整状态,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诶,你醒了?”
周长明捧着湿润的外衣走来,撞见蔺楚疏苏醒,眉梢眼角都是惊喜,“感觉怎么……”
然而那个“样”字还没来得及出口,一股大力就牢牢锁住了他的脖颈。
身体失去平衡,他眼前一花,重重地后背着地,仰面摔倒。
蔺楚疏半跪在他腰侧,单手扼住他的颈项,面色霜白墨发披散,宛如冰冷的煞神。
毫无预兆地被钳制,周长明在疼痛之余,也很是懵逼。
“你怎么了?是受了什么刺激么?”
他艰难地护着怀里的湿衣,勉强放柔了语气,“已经没事了,那些异兽只是梦境而已,你放轻松点。”
这句回答却正好印证了蔺楚疏的猜测。
他眉眼森寒,无形间释放出的杀气几乎让周长明的呼吸结冰:“你果然并未中术。”
“你先听我解释……”周长明痛得直嘶凉气。
直接向他说明系统命令的存在肯定不可能,但既然自己确实进入了他的梦境,那人产生误会也是情理之中。
蔺楚疏对此置若罔闻,随着他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指下细腻的肌肤很快泛起醒目的红。
周长明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急促地喘息起来。
“你……你相信我,咳咳咳,我只是……只是误触到了魔心石,才……才不小心跌入你的梦境里的。”
氧气被一丝丝挤压殆尽,每次呼吸都带着刺痛,他浑身发颤,生理性的泪水在眼梢洇开。
“……不会想要害你,我……我要保护你啊……”
尽管最后几个字已经虚弱得几乎听不见,蔺楚疏却陡然瞳孔一缩。
保护他?
这样一只孱弱不堪的蜃魅,竟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他?
记忆骤然间不受控制地倒回,过往百载岁月中,那每一个铭刻进骨髓深处的人影,似乎都对他说过这句话。
我会保护你的。
他们也确实这样做了。
那道恒久不愈的伤痕突兀地疼痛起来,将蔺楚疏从盛怒之中唤醒。
为何眼前这个人总能引起自己的回忆,为何他分明与他们没有半点相似,举手投足间却又让人万分熟悉?
他手指一松,放开了周长明的脖颈。
此刻冷静下来思考,倘若周长明当真与巫潇有联系,以他的洞悉不可能毫无察觉。
更何况,当初验灵时,魔心石就曾与周长明的力量有着诡异的呼应,他借由前者入梦,也确实在情理之中。
“咳……咳咳咳!”
周长明止不住地呛咳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溅落在地面上。
眼下他调节不了痛感值,只能结结实实地捱下了这一掐。
整个脖颈火辣辣的疼,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所有的温柔相待都被撕扯粉碎的刹那,胸臆间更是泛起龟裂的痛。
“若再生事端,我定不会放过你。”
冷冷撂下一句,蔺楚疏便不再瞧他,撑起身朝其他人走去。
虚弱的感觉不断袭来,周长明捂住胸口,望着他逐一唤醒沉睡的弟子,心中百感交集。
贸然入梦确实是自己冲动,蔺楚疏怀疑他根本无可厚非,可为什么偏偏又轻易饶了他?
他忽然回想起了梦境中的蔺楚疏。
和以往沉着冷静的印象完全不同,师哥的死仿佛一粒火种,点燃了潜藏的引线,将广袤冰原下的熔岩引爆,释放出毁天灭地的烈焰。
这样炽烈的情感,真的只是同门情谊吗?
周长明微微苦笑,他对师哥的爱重是真,可方才那一刻,他对自己的杀意同样是真。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这样激烈的情感纠缠,灼伤着自己,也刺痛着旁人。
又或者,自己是否……从来没有真正读懂过他?
仿佛有某种真相在脑海中灵光一现,周长明试图捉住,心口却蓦然一痛,鲜血小蛇般沿着嘴角蜿蜒而下。
他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疏疏心口的伤疤里面会是什么呢?大家可以猜猜看哦~
心疼小长明,本来是好心,但操作实在是太像反派了才会被疏疏误会呜呜呜呜
别看这章有一点小小误会,前方预警,下章高甜哦!!!
想看小长明被亲亲抱抱举高高吗,想看他的马甲越来越薄吗,让我看到你们的爪爪好不好呀~
第15章 渡气x1
魔音摄心阵眼被冲破,剩下的力量已经微不足道,墨刑司弟子纷纷在蔺楚疏的引导下清醒过来。
梦境都让他们见到了心底最为恐惧的事物,众人的脸色因此相当难看,只有秋声缈面露茫然,甚至隐约有丝意犹未尽。
他按着胀痛的额头,撑起身来。
回眸望见不远处,周长明抚着脖颈,唇边血迹殷然,正定定凝望着蔺楚疏的方向。
萦绕在二人之间的气场和自己昏迷前完全不同,尤其是周长明饱含深意的眼神,似乎蕴含着极重的痛苦与悲伤。
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忍不住想问个明白,可就在这时,那人却忽然身子一晃,倒了下去。
“诶,当心……”
秋声缈大惊,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前。
奈何他昏睡太久灵力阻塞,腿脚发软,自己先摔了个大马趴。
好在身边有人立刻将他搀了起来:
“师哥,你小心些。”
“多谢多谢。”
他尴尬地笑笑,对于自己又一次在姜玉琢面前丢脸这件事很是窘迫。
等他再望向周长明,发现自家师尊不知何时早已掠了过去,将人打横抱起。
“这……师尊,他没事吧?”秋声缈惴惴地看着蔺楚疏,见他眉关越锁越紧,急忙也搭上了周长明的腕脉。
他毕竟是医修,温和的水系灵力对于任意类型的伤势都有一定的治疗效果。
被输送灵力后,周长明惨白的脸色总算是恢复了些,嘴角也不再有鲜血涌出。
“喉咙和肺部受创,气血亏空,识海也很是动荡,”
秋声缈喃喃道,“他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吗,还是说……”
蔺楚疏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一抹痛色。
他并未多言,只是抬起手腕凑近周长明苍白的嘴角,用灵力切开一道伤口。
鲜血潺潺涌进口中,周长明起初还有些抗拒,但被他半强制地抵住唇齿,也只能艰难地往里吞咽。
“师尊,您这是……”
秋声缈瞠目结舌,若非亲眼所见,他根本无法想象,蔺楚疏竟会做出这种邪异之举。
毕竟血修什么的,乃是不入流的邪祟,师尊光风霁月,又怎会……
“师哥别多想,师尊这是为了救周公子,才喂他血的。”
姜玉琢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
“灵契双方若修为差距过大,便会形成依附。短期内周公子的伤,只有依靠灵主的精血才能复原。”
“哦……”
秋声缈恍然大悟,原本还想给周长明号号脉,可一接触到蔺楚疏冰冷的眼神,就不自觉地打消了念头。
是他的错觉吗……师尊他,好像并不愿意自己留在这里?
好在姜玉琢反应够快,一把拉住了他手腕:“那师尊,弟子便先和师哥去确定人员物资情况,尽早启程返回朝音阁。”
不等蔺楚疏回应,他就匆匆一礼,拖着秋声缈去到近旁。
此时,怀中的周长明微微挣动,蔺楚疏意识到他已经无法承受更多的血液,立刻封住了伤口。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蔺楚疏的衣领,薄黛般的眉紧皱着,神情痛苦。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蔺楚疏伸指点在他的眉心,极为耐心地将他识海中动荡的能量一一抚平。
指腹缓缓拂过细腻的肌肤,从毛茸茸的眉尖,划过挺翘的鼻梁,最后虚虚悬在轻红的唇边。
不再被头痛折磨的周长明也放松下来,本能地觉得自己靠着的怀抱舒适而安心。
他满足地轻哼着,柔软的发丝蹭过蔺楚疏虚虚搭在胸口的衣襟,很快又让大片劲健的肌理袒露出来。
而他自己所穿的,依旧是那件半透明的红纱衣,距离赤裎相贴,不过一层薄薄衣料。
蔺楚疏转身,抱着他上了辇。
雪白与软红的衣袂交缠,亲昵而缱绻。
修仙之人素来五根清净,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更何况其中一方竟是那个生人勿近的仙尊呢?
众弟子纷纷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告诉自己方才什么也没瞧见。
……
魔君的攻击虽强,好在蔺楚疏分担了大部分伤害,其他弟子除了有些恍惚乏力,并没有明显受创。
很快众人便再次启程,有了鸣玉坊的通行印鉴,他们在魔界内畅行无阻,不过半日,就来到了与凡世的交界处。
破风辇内,蔺楚疏已经换上另一套雪色长衫,盘膝端坐在主位。
只是他的视线却不时落到不远处的周长明身上,尤其在瞥见雪白颈项上明显的青紫淤痕时,眸色显得更深。
车厢内的气氛有些微妙的紧张,秋声缈轻咳一声,尝试着缓解气氛:
“话说……师弟,你在梦境里看到了些什么?”
“大概是幼年时被猛兽围攻,险些丧命的经历,”
姜玉琢翘了翘嘴角,“总之算不上愉快,师哥你呢?”
“我嘛……”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话题踢了回来,秋声缈挠挠脸,只能如实告知。
“我梦见自己是一名将军,年纪轻轻便战死沙场,辜负了在家乡等我归来的发妻。”
“她不肯信我离去,执意寻到战场,结果被敌军凌.辱而死,化为厉鬼,日夜在奈何桥边悲泣。”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典籍里说梦都是记忆的投射,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确实心中有愧。若能遇到那轮回转世的女孩,定要好好补偿。”
“你怎知她就一定会顺利轮回?”
姜玉琢忽然没来由地拔高了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