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男主总想扒我马甲——by粿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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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观察,丝丝缕缕淡红的线条正在其中盘旋缠绕,逐渐与灵力融为一体。
而与此同时,周长明扭曲的神色也变得轻松。
缠绕在他身上的灵丝飞速退回,色泽随之恢复了鲜红。
“这是……灵契?”
溯萤脸色连变。
她本以为是蔺楚疏临时变卦,意图打断验灵过程。
可他释出的灵力分明没有干扰到她,而是通过血脉的呼应,直接影响了昏迷的周长明。
这种现象只有唯一的解释,便是二人通过精血与灵力的交融,达成了灵契——
但这究竟是何时发生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弟子也面面相觑。
所谓灵契,是存在于不同种族之间的特殊羁绊,它成立的要求十分苛刻,且一生仅能缔结一次。
这等攸关未来成就的大事,怎么会如此轻易就……
“御史,如你所见,”蔺楚疏忽然冷冷道,“本座带走自己的灵仆,鸣玉坊理当无权干涉。”
“……没错。”溯萤悻悻地收回验灵石,俏丽的面容略微扭曲。
她当然知晓,蔺楚疏并未说谎。
灵契的缔结,双方必须对此心甘情愿。
且主动缔结方作为灵仆,需要献出精血,另一方则须以灵力认证。
换言之,若非那只蜃魅主动要求,蔺楚疏也绝不可能勉强它。
但它为什么要这样做?蔺楚疏又怎会轻易答允?
“事发突然,即使这只蜃魅确定未感染,此事也必须上报鸣玉坊与归墟才能定夺。”
溯萤福身一礼:“路途劳顿,还望仙尊海涵。”
……
自从验灵石带来的痛楚消退,周长明就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汪温水中。
全身的伤痛都被抹平,甚至连进入游戏以来就萦绕不散的疲惫和虚弱,也减轻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阵阵轻微的晃动中醒来,睁眼便迎上秋声缈直怼鼻尖的脸孔:
“哎哟喂,你可算是醒了,都睡了整整三天三夜了!”
之前周长明昏迷着,对验灵的过程当然一无所知,但濒死挣扎留下的痛苦却格外鲜明。
此刻劫后余生,他在喘息之余,更添了几分不可置信。
眼前这人看上去对他全无敌意,甚至还多了几分亲近感,他定了定神,才勉强开口:
“我没事……咱们现在这是在哪?”
“在前往鸣玉坊的路上,”秋声缈一把搭住了他的腕脉,又递来一杯茶,
“先让我瞧瞧,唔……脉相稳定,理应没什么大碍了。”
“多谢。”
嗓子实在干痒得难受,体内也如同火烧,周长明接过茶杯,颇为急切地饮下。
他注意到自己应该正待在一辆马车上,但说是寻常马车,又显得不太合适。
毕竟车窗外的风景闪退如电,甚至带出了串串残影,可见行驶速度之快。
“我们乘坐的是魔族特制的破风辇,速度甚至能超越一般修士的御剑飞行。否则魔界疆域广大,若要徒步赶到鸣玉坊,不花个一年半载几乎不可能。”
秋声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香梨啃了起来,并朝着某个方向努了努嘴:
“呶,师尊就在那边修炼呢。话说我当真很好奇,你是如何说服他与你签订灵契的?”
周长明立刻将喝进嘴里的一口热茶呛了出来。
蔺楚疏……他竟然真的顺势而为了?
那时自己借助秋声缈的灵力,打通技能树是其一,其二则是偷偷存下一部分灵力,用于输送精血。
之前他在游戏里绑定的身份,要么与蔺楚疏是同族,要么压根没有实体,根本不能缔结灵契。
所以这次他特地存了个心眼,借着送药的由头发出缔约,将决定权交到了蔺楚疏手中。
他原本仅仅打算用灵契做投名状,让蔺楚疏对他更加放心,却没料到那人居然直接与他定了契。
周长明实在想不通缘由,心跳又快得厉害,眼神忍不住飘向了不远处的白纱帐。
柔软的帐幔被风吹起涟漪,时不时露出那人惊心动魄的俊逸轮廓。
经过调息,蔺楚疏的脸色比起初见时已经好了很多,不再那般灰败,而是透出玉质的莹润感。
“你可知灵契意味着什么?”
秋声缈见他久久不回答,抹了把嘴边的梨汁,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心意联通,生死相随,不论是伤损或者助益,都能依靠灵主与灵仆的意志流动。”
秋声缈说的每个字都重重敲击着周长明的心房。
强迫着自己的目光从蔺楚疏身上挪开,他手指下意识地蜷起,指尖深深刺进掌心的软肉里。
体内仿佛有火焰在烧,此刻他的理智和情感交织成一团混沌,怎么也理不清晰。
《无双神域》是款游戏,就算制作得再精良,npc充其量也只是一团数据,他们的所作所为,都理当符合设定的言行逻辑。
蔺楚疏是墨刑司司首,凡世最高统治机构的执法者,他本该刚正不阿,拒绝任何偏私的可能。
怎么会公然为了自己违背人设?
“不过你大可放心,师尊的修为放眼三界都是数一数二的,没人能轻易伤他。”
秋声缈见他脸色实在不好,忙安慰道:
“灵契的签订对你的修炼和身体素质都有极大的好处,日后你就明白了。”
然而出乎秋声缈预料的是,灵契能带来的种种好处,并没有激起周长明的兴趣。
他神情中的犹疑和愁绪愈反而发浓重,细眉紧紧蹙起,纷乱的情绪终究化为一声轻叹:
“若真能为他承担祸患,纵然我粉身碎骨,也心甘情愿。”
也罢,不论事态往怎样难以预料的方向发展,他只要能挡下最后一次天劫,就能顺利返回现实世界。
届时不论是蔺楚疏还是这个游戏中的任何人,都不会与他再有瓜葛。
这话落在秋声缈耳中,无异于对自家师尊的痴心剖白,他始料未及,一时愣住。
所以也无人注意到,纱帐后沉默调息的蔺楚疏,长睫突兀地颤抖了一下。
……
如此又过了大半日光景,众人终于抵达了鸣玉坊。
溯萤与蔺楚疏等人率先下了破风辇,周长明正随着秋声缈起身,忽然皱着眉捂住了肚子。
方才他分明与秋声缈一同用过餐了,为什么还是饿得这样厉害?
腹内的绞痛混合着难言的渴望,他抬起眼,视线不受控制地定驻在蔺楚疏挺拔的背影上。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大家举爪嘿嘿!
第6章 隐忧x1
魔界的夜幕与凡世迥异,幽紫的天穹之下,一轮血月湛然高悬。
月光将众人的身影拉长,周长明跟随在秋声缈身后,登上了通往鸣玉坊的阶梯。
他发现脚下的梯级很神奇,只要踩上去,就会传来清脆悦耳的回响。
如缶扣石,如玉击冰。
“听说这就是鸣玉坊称谓的由来,”
秋声缈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坊内所有的建筑都由一种特殊的晶石打造,一旦有外力触碰,就会发出金玉之声。”
周长明点点头,有些勉强地笑笑。
他现在难受得厉害,只能借其他由头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捂住抽痛的小腹,他远远望着蔺楚疏的背影,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和那人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紧密的牵绊。
即使他与自己相隔一段距离,存在感依旧强得过分。
秋声缈见他兴致缺缺,于是仰起头朝前方望去,似乎在左顾右盼地寻找着谁,忽然眉梢一挑,欣喜的笑意从眼底荡漾开来:
“阿琢!我在这边!”
他话音未落,一道劲瘦的黑衣身影就翩然而至,紧束的黑发高高扬起,神态显得格外冷淡。
等到那人走近了,周长明才看清他的模样,身材颀长,五官也挺括周正,只是左边眉骨上有道显眼的疤痕,为他平添了几分森凉的气质。
“师哥,你们来得好晚,莫不是师尊他……”
黑衣少年看起来生人勿近,对秋声缈的态度却称得上好声好气。
只是视线无意间落在周长明身上时,突兀地停顿了一下。
“敢问这位是……”
“师尊一切安好,这位是他新纳的灵仆,唤作周长明,”
秋声缈看起来对他的语气颇为受用,“长明,这位是师尊的二弟子姜玉琢,是我的师弟。”
姜玉琢点点头,他代表墨刑司驻守在鸣玉坊,自然也知晓了溯萤回报的第一手消息。
原本他对周长明的出现并不意外,可这个人的相貌,实在是熟悉得令他心头惊跳。
视线下意识地往来于面前的二人之间,姜玉琢抿了抿唇,尽量放平了语气:
“鸣玉坊主已经恭候多时,你们尽快随我前往荟聚厅吧。”
众人立刻朝着他指引的方向走去。
秋声缈则刻意放慢了步伐,和他一起落在队伍之后。
“不错啊,你小子在旁人面前,总算记得维护了师哥的面子一回。”
趁着没人察觉,他伸臂一把搂住了姜玉琢的肩膀。
后者冷面几不可察地一红,随后立马拍掉了他搭在肩头的手,神情好不嫌弃:
“差不多得了……话说回来,你没觉得那位周公子,长得有点像某个人么?”
“像谁?”
秋声缈一脸懵懂。
……
鸣玉坊的整体建筑风格偏复古典雅,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偏偏所有的廊柱和墙壁都由打磨抛光的晶石铸成,乍一看与镜子迷宫有几分相似。
在路过某面墙壁时,周长明下意识多看了眼自己的倒影,一时愣住。
怎……怎么会和现实世界的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全息脑电波游戏的通病,就是默认玩家形象与本人一致。
之前系统运行正常时,他还能修改各种长相细节,现在倒好,直接把真面目暴露了个彻底。
身边都是npc,就算被看到了真容也不可怕,关键是蔺楚疏……
他会发觉自己与以往几个身份的相似之处吗?
想到身份暴露可能导致的系统惩罚,周长明就脊背发凉。
没成想一抬眼,视线正好与前方回眸的蔺楚疏撞了个满怀。
那个人的眼光清冷淡漠,如同浮着冰晶的薄雾,周长明感觉自己被刹那间瞧了个通透,任何心思都无所遁形。
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对视不过短短刹那,就足够他冷汗直冒,加上身体不适,不由得踉跄了几步。
好在身边的秋声缈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他的手臂:“这是怎么了?”
“没事……”
心跳得太快,他声音有些嘶哑,借着秋声缈的力道站稳后,发现蔺楚疏早已移开了目光。
方才那一瞬间的惊惧……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吧?
周长明用力摇了摇头,强自将混乱的心绪抛在脑后。
秋声缈却对他的异常很是担心,拉着姜玉琢一左一右护送着他在荟聚厅坐下,又殷勤地端过菜盘放在他眼前:
“你脸色好差,怕不是路上累坏了?赶快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吧。”
“多谢。”周长明轻叹口气。
面对着眼前的琳琅珍馐,尽管又饿又渴,他却怎么也提不起半分兴趣。
自己到底有没有露出过什么破绽,为什么看到蔺楚疏就有怪异的感觉,以及身体的状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与灵契有关?
他沉浸在思绪中,等到身边人纷纷起身才注意到,坊主储月熹已经端起酒杯,向来宾遥遥致意:
“此番鬼市作乱,多亏朝音阁伸出援手。如今本座且代表鸣玉坊,为诸位的贡献表示感谢。”
鸣玉坊为三界商会,核心成员种族混杂,储月熹出身于灵域的屠灵一族,不仅生得相貌绝佳,术法天赋更是远胜常人。
传闻他凭借着强横的修为与卓越的手段,在近百年内始终稳居鸣玉坊主之位,推动着这座三界第一拍卖坊迅速扩张势力。
储月熹生得一双流眄多姿的幽紫眼眸,目光淡淡扫过四周,虽然含着笑意,却让人不由自主地紧张不安。
在他望向蔺楚疏时,周长明却隐约觉察出一丝不同的意味。
那眼神中有提防、试探,又似乎透出几分亲昵。
周长明正瞧得入神,冷不防储月熹猝然回头,与他对上了视线。
顷刻间,他只觉得脑海嗡嗡作响,额角也钻入一阵针刺般的疼。
周长明不知他有何用意,只得匆匆转过脸,端起面前的酒杯掩饰自己的异常。
无人察觉储月熹的小动作,他饶有兴致地端详着周长明的反应,等到那人狼狈地避开,才转向蔺楚疏的方向,遥遥举杯:
“绛月仙尊此行辛苦,本座听说您新纳了一名灵仆,想必就是对面这位吧?”
蔺楚疏不咸不淡地颔首,尽管周长明的动作很明显,他却始终不曾朝那个方向看过一眼。
仿佛储月熹所说并非攸关生死的灵契,而是某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你啊,还真是……”
储月熹显然预料到了他的反应,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顿了顿,神情逐渐变得沉凝:
“近日以来,星蕴盘上异象频生,恐怕与魔心石的频繁出现有关。鬼市祸乱已了,还望仙尊能早日将此消息传回朝音阁,再做定夺。”
蔺楚疏眉峰微挑,关于“魔心石”的效用,目前除了三界统治机构以及鸣玉坊的高层,他人并不清楚。因为这晶石实在过于恐怖,一旦为更多人所知,恐怕会引发大规模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