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血族穿成Omega——by柒零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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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染回家这一趟,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帮津行止摆平因为报警得罪人的事情,可津行止关心的,却只有他。
殷染心底一暖,反捉住津行止的手腕,转身面向他:“自然为难了,他怎么可能不为难我?所以——你欠我的东西又多了一样。”
津行止先是一怔,随后才用指腹蹭了蹭殷染的脸颊,在他眉心落下一吻:“既然已经欠了这么多,不妨多欠一点,纠葛和羁绊越深越好,最好下辈子也还不完。”
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下相视而笑,心照不宣的情谊以两人为中心扩散,温暖了寂寞的夜色。
·
翌日一早,生物钟就把津行止从睡梦中唤醒。
他缓缓睁开眼,正对上另一张病床上的殷染。
透过纱帘洒进来的晨光懒散地打在殷染的一侧脸颊上,将他的面部线条衬得柔和,渲染出平时他身上没有的纯情。
这个画面让津行止心头微动,他被吸引着穿上拖鞋,半瘸着走向殷染床前。
他的动作很轻,却还是吵醒了殷染。殷染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像是在等着他过来。
津行止刚停在殷染床前,病房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还不待津行止有反应,殷染便毫不犹豫地扬声说了个“进”字。
随着那一声,一个约莫半百的陌生人从门口走了进来,他对着殷染半鞠一躬。
显然,这是殷家人。
昨天殷染离开的那段时间,津行止就一直在想殷染要用什么方式才能摆平这件事。
直到此刻,津行止才明白解决事件的代价是什么。
殷染没有起身的意思,顺了一口气,三言两语打发了管家,约定半小时后再见。
等人完全离开了病房周围,津行止才试探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要回去,是吗?”
殷染抱歉地抿了抿嘴:“是,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
得到了预想中的答案,津行止却反而沉默了。
从藉藉无名到家喻户晓,原来他们四个已经一起走过了两年的时光。
建立组合伊始,公司就告诉过他们,这个组合本就不会长久,等他们四个人分开的影响力之和大于四人合体的影响力时,就到了解散的时候。
津行止始终觉得那一天很远,可现在他却发现,那很可能就近在眼前。
旧日的时光像是被绘上一层朦胧的色彩,绚丽迷人,不断拉扯着他,让他生出无限不舍。
殷染支起身,拉过津行止的手:“进圈子原就不是我的本意,况且我的粉也大多是黑粉,我离开组合,或许对你们的发展更有利。”
津行止喉结微动,放空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果来得及,我想我们还能完整地同台一次。”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殷染应下了他的请求:“我不会一声不响地离开,无论当初的契机是什么,都应该好好告别。”
那天上午,殷染借着买早饭的名义离开了半小时,实则是带着老管家去见了一些人。
殷老爷子大概没想到,自己派去监视殷染的人,转眼就变成了他上演“狐假虎威”戏码的利器。
那些准备对津行止不利的人见到老管家,都以为殷染来传达的是殷老爷子的意思。这一番“假传圣旨”下来,转眼便荡平了那些人不安分的想法。
最重要的事尘埃落定,殷染回到病房,才猛然发觉自己好像是空着手回来的。
他尴尬地推开门,看见小唐正一份份地把早餐从口袋里取出,摆在床上的小餐桌上。
见殷染回来,小唐立刻转过身:“殷老师来得正好,快来吃早饭~”
瞧见紧随其后的老管家,她又迟疑地邀请道:“不嫌弃的话,您也来吃一点?”
殷染立刻顺着小唐的话岔开话题,全当自己从没说过要去买早餐的事情。他问小唐道:“你怎么来了?”
小唐把筷子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发了一双,才诉苦说她一直都想过来,只是胡姐今天才同意而已。
就在小唐还在表达自己这两天的担惊受怕时,津行止接到了胡姐的电话。
经纪人似乎有些着急,语速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警方已经查封了我们举报的那个地下赌场,但你那两个极品亲戚没有被带走。他俩误食了老鼠药,现在都在医院。你婶婶还好,但你叔叔还没度过危险期。我托人打探了一下,据说你婶婶曾经购买过这种药……大概这两天警方也会来走访你。”
听到这,津行止背脊一凉,忽然想起殷染曾说过的话。
他似乎说,即便他有意愿兑现承诺,他们怕是也不会有需要的那天了……
津行止蓦地明白了殷染当时的言外之意。
一个以为自己即将解脱的人,频繁在另一个即将受难的人面前沾沾自喜地炫耀。
获救是假的,独善其身的心却是真的。
压抑和愤怒催生出畸形的不公感,使得“不幸者”向“幸运者”投毒,“不幸者”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吃下带毒的饭菜。
原来,当殷染说出那样的话时,他就早已经预测到了这样两败俱伤的结果。
津行止还在发愣,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林茜快到了,你是先去那边,还是先见林茜?”
正文 81.“心软可不是好事。”
那两人给予津行止的亲情像是沾着一层薄薄糖霜的毒药,含在嘴里只甜了一瞬,就带给他致命的伤害。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津行止谁也不怨。
怨恨这种情绪实在太重,沉积在心里只会将痛苦描摹得更加清晰。
真正的释然,大概是任凭谁人提起有关的话,再听到时,也不过像是听了旁人的一则故事,心里再无波澜。
津行止嘴唇微动,手上传来了一阵力道,试图抽走他手里的手机。
津行止知道,殷染是想替他做选择。
他用另一只手在殷染手背上拍了拍,示意自己没事,简短地回复道:“叫林茜来就好。”
挂断电话,津行止从床头柜里摸出钱包递给小唐,麻烦她帮忙去缴齐那两人的治疗费用。
等小唐离开,殷染才无奈地叹了口气:“阿止啊,心软可不是什么好事。”
津行止沉默着,余光瞥见了被强风从树梢吹下的绿叶,那叶子终于重获自由,随风徜徉。
他忽然想起父母离开的那天,叔叔婶婶来接他时曾对他张开的那个怀抱,即使到后来知道那是虚情假意,却也至少在那一刻,带给过他动容。
津行止垂下眼:“我只是不想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罢了。”
十几分钟后,津行止的病房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极低的敲门声,但对于耳力极佳的津行止和殷染来说,也足够清晰了。
殷染觉得那声音不像是林茜敲的,直到人走进来有一会儿了他才想起来,这人是之前一直照顾小舟阳的保姆。
殷染侧头看向津行止,津行止并没有什么意外之色,看样子人就是他叫过来的。
妇人走到津行止面前,连声问着小舟阳的情况,看上去情真意切。
津行止却避而不答,转而叙起旧来:“我父母双亡前,我们还是邻居。”
妇人意外地抬起眼,惊异于津行止突然提起从前的事,只得不自然地应着。
“我记得几年前,我在上大学时偶然在食堂救了一个差点噎死的学弟。巧合的是,他就是您儿子。也是因为那个契机,我们重逢了。”
那妇人不知道津行止要说什么,不安让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记得我父母在世的时候,您对我也很好。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我们之间一直没什么矛盾,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小舟阳呢?”
急转直下的话题让她的瞳孔猛地一缩,连反驳的话都说得不太利索:“说,说什么呢?”
“我自问给你的工资比市价只高不低,你的儿子我在尽力看顾,你的要求我也在尽量满足。我那么信任地把小舟阳交给你照顾,你哪来这么狠的心?”
她急忙否认:“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没有,我没有的。”
津行止闭上眼,压抑的声音里裹挟着沙哑,如同微风卷起地上的沙尘:“没有什么?是你的银行流水说没有,还是你的购物清单说没有?差一点小舟阳就没了。你也是有孩子的人,怎么就这么忍心?”
话说到了这份上,妇人自知瞒不过,于是急忙撇清关系:“我不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会那样。你叔叔婶婶为了在你这多骗点钱,把我每个月的工资翻倍,只给我提了一个要求,就是不要乱说话。
“我其实一直对那孩子不错的,那个医生也是他们联系的,我不知道他能没医德到差点害死那孩子啊。我最多也就是旁观,真没对他不好过。”
“是吗?”津行止轻声问道,“那你给他剥过橘子吗?”
妇人怔神,满嘴的辩驳被这一个极简单的问题噎住。
而她片刻的迟疑已然说明了一切。
津行止沉默着,不愿再多说什么。他转而朝门口的方向看过去:“警察先生,这件事麻烦仔细调查了。”
病房门随即被推开,两三个警察向屋内人展示了证件。
原本安静的病房一下变得喧闹起来,保姆被带走调查。
津行止不想看见那种画面,干脆闭上了眼睛。
人总需要为自己的行径付出代价,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殷染隔着被子捏了捏津行止的手心,片刻后又放开,扬声道:“林小姐,听得差不多了就进来吧。你还想知道什么可以汇报的事情可以来问我,肯定比偷听要好得多。”
直接被揭穿,林茜有些恼羞成怒,她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谁偷听了?是你们叫我过来的,你们自己耽搁了时间,还怪我站在门口了?”
林茜看上去比上次更嚣张,底气却像是高高鼓起的气球,虚得一扎就能全盘泄气。
殷染瞟了一眼因为精力不足显得有些疲惫的津行止,重新掌握主动权,开门见山地向林茜问道:“是你指使了那两个在网上胡说八道的垃圾?”
殷染还没说完,林茜就急于撇清关系,却在不知不觉间显得欲盖弥彰。
“我为什么要联系那种人,你们自己查不明白,就红口白牙诬陷我吗?”
“是吗?”殷染不屑地哂笑道,“我都还没说清楚是什么事,也没说明白‘垃圾’是谁,你对号入座得倒是快。”
那种轻蔑而带着巨大压迫感的眼神落在林茜身上,让她心慌地错开视线。
空气中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丝线吊着她的脖子,收紧的细丝勒得她有些喘不上气。
静谧的房间里,殷染不知道将手里的什么往垃圾桶里一扔,“哐”地砸响了她心底的警铃。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受人指使信口胡言,但你们要查的事和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她努力地平稳着声线,“你们还打算严刑逼供不成吗?”
说着,她后退了一步,高跟鞋刚好踩到了站在一旁的老管家脚上。
管家只是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脚面,表情像画上去似的丝毫未变。
看着这个屋子里唯一看上去好欺负的人,林茜终于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破口大骂起来:“死老头你眼瞎吗?没看见我往后退了,是不是想趁机占我便宜?”
尖锐的嗓门让殷染发现了另一个切入口,他“啧啧”两声,边摇头边看向林茜:“眼睛不好用还是捐了吧,省得把命搭进去。”
林茜惊慌地收脚,登时察觉到自己做错了事。
殷染不疾不徐道:“你刚才骂的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人,只是在殷老爷子跟前待过三十几年罢了。”
林茜虽然不太了解,却也听说过殷氏的董事长有个跟着他几十年的心腹。
听明白了殷染的话,林茜心底一沉,舌尖打结到连一句道歉都说不出口。
殷染扬起眉梢:“管家想不想计较刚才的事,眼下全凭我一句话,你现在肯说了吗?”
按理说已经把林茜逼到这份上了,她也应该松口了,可她却偏偏仍嘴硬地一口咬定那些事与她无关。这只能说明,那个她背后的人,是她绝对惹不起的。
殷染洞若观火,很快捏准了她的心思,极具针对性地说道:“我想你需要知道两件事。一件是我马上会回归家族,而我一向睚眦必报;另一件,是我定然能找到那个人,而到时候,你绝对会成为弃子。”
这些话入耳,林茜的脸像是扑上了一层极白的散粉,白得厉害。
几秒后,她终于撑不住地张了口:“他——”
正文 82.“大概永远都不会。”
“笃笃笃——”
几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打断了林茜本就犹豫迟疑的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