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他养不起崽了——byMr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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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里的包间隔音效果出奇得好,周围又刚好一个工作人员都没有,所以并没人注意到这声动静。
中年男人痛苦地捂着裆部滚倒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堪比打翻了一个颜料盘。
楚安愣愣地站在一边,不明白突然这是怎么了。
趁着这个机会,他往后退了几步。
“他妈的,哪个孙子给老子滚出来。”中年男人知道楚安刚才一直在自己后头,所以倒没怀疑是他。
只是这事实在太憋屈了,所以他狠狠往后看了一眼,没看见楚安的身影。
这么一下打击带来的痛苦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去的,中年男人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只是这次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了,迟疑了半天才缓缓扶着墙,跌跌拌拌地爬起来,试探地往前迈了一步。
无事发生。
他松了口气。
“妈的,真是见鬼了。”
话音刚落,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狠狠地朝自己的脸拍了下去。
一下,两下......直到右边的脸被打得高高肿起。
中年男人早就没了刚才骂娘的气势,一边磕头一边求爷爷拜奶奶地喊着:“老祖宗饶命老祖宗饶命啊,要是冒犯了,赶明儿我就给您多烧点纸钱,求求老祖宗放了我吧。”
也不知道是受刺激太大还是疼痛累积到了阈值,说完这话,中年男人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南槐终于折腾够了,踮着脚准备悄悄离开。
“南槐?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被抓包,但南槐有充足正当的理由,简单两句把聚餐的事说了。
还反问了一句楚安怎么在这里。
楚安神色暗了暗,南槐敏锐地转移话题,指了指他的脸,“你的脸,没事吧?”
“你为什么要帮我?”楚安直直地盯着南槐。
南槐心里一惊,难不成被发现了?
不对不对,他刚才做的很隐蔽的。
南槐一本正经地装傻道:“帮你什么?”
楚安盯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想看出来点什么。
然而南槐一脸坦然,倒显得楚安疑神疑鬼了。
等南槐洗手间门外,发现楚安仍然等在门外,见他出来,哑着嗓子问道:“有时间陪我聊会儿吗?”
南槐想了想,反正回去也是听人唱歌,于是没拒绝。
两人来到一处安静的角落,身旁就是打开的窗户,夜风徐徐透进来,吹得人心神宁静。
“其实,我一开始对你挺有意见的。”楚安看着窗外,慢慢道。
“我知道,那时候你太热情了,一看就不对劲。”
楚安笑了笑继续说:“你那个项目,本来公司定的是我,所以我就想看看,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啊?”这倒是说的南槐懵了,“当时是雪莉姐联系我的,这件事我不知道。”
楚安知道南槐说不知道大概就是真的不知道,不过现在这个已经不重要了。
“后来我也就想明白了,娱乐圈就是这样,不是你也会有别人,我只有做得比别人更好才行。”
南槐不明白楚安为什么要突然对他说这些,但对方很想有个人听的样子,那他就做个合格的听众安静听。
“但是在这个圈子里,光靠想是远远不够的,有时候,就算你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身不由己的时候太多,而捷径的诱惑力又太大,想要独善其身,太难太难了,所以我很羡慕你。”
羡慕你的幸运,羡慕你的天赋,羡慕你能永远对所有人干净地笑着。
“其实我也很羡慕你的。”南槐突然说道。
“羡慕我什么?”
南槐垂着眼睛,“大概是羡慕你的勇气吧,你看,你明明知道这条路这么难走,但依然坚持到现在都没有放弃不是吗,如果换成是我,早就半途而废了。”
毕竟小兔子的世界那么简单,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事情。
“是吗,或许吧。”楚安看着天幕上闪烁的繁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离儿时的梦想那么近。
两个人又站了会,南槐刚准备开口说回去,那种胃里犯酸的感觉突然又一下子袭来,而且这次的感觉比上次来的还要猛烈。
他捂着嘴,弯腰扶住了墙。
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吓了楚安一跳。
“没事吧?”他扶着南槐的手臂。
南槐摆了摆手臂,重新往洗手间跑去。
奇怪的是这次的感觉虽然很猛烈,但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南槐跑到洗手间,想吐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他用水漱完口,心里感叹,还好这顿饭没白吃。
要不每次吃点好的就吐没了,这哪只兔子顶得住啊。
“我记得,你上次也是这样,”楚安皱着眉,“你还是应该抽个时间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万一有什么问题早点查出来也好早点治疗。”
南槐心里明白,嘴上随口应付了过去。
——
江叹拿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刚结束一场不太愉快的会议。
他是坐下的瞬间注意到的,照片就夹在他手边的文件夹里,只露出一小圈白色的边。
大概是霍凛特地送来,又没耐心等他,就随手找个地方塞了进去。
左手食指和中指贴上正反两面,微微用力,照片在他指尖划了个圈,落在掌心。
整张照片的光线都调得很暗,唯有画面中心的人身上被光束环绕。
就像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他双手交叉,环绕胸前,宽大的衬衫被压出褶皱,像黑色的海泛起波浪。
睫毛低垂,双眼紧闭,像在抗拒,又像在渴求。
唇上的红是这片黑暗里唯一的色彩,是荒原里一株娇弱却开得盛大的玫瑰。
他在呼唤。
是无声的,是有力的。
江叹控制不住地将鼻尖贴上去。
仿佛透过这张薄薄的纸片,湿润的青草香正在源源不断地渗出。
他还记得那晚,海水是如何一波一波漫过草地,让每一株嫩芽顶端都沾染上摇摇欲坠的水珠。
温和地,不容抗拒地。
作者有话要说:阿槐——正道的光感谢在2021-10-2912:00:00~2021-11-02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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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一步之遥
最后一天的拍摄任务,基本就是看品牌方那边的最终反馈,再做一些微调。
所以上午结束之后,南槐早早就和组里其他成员一起去食堂觅食,刚好又碰上了楚安,于是几个人坐在一起拼桌。
娱乐圈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内部圈子里的消息总是传得很快。
几个小姑娘围在一块,一边吃饭一边分享着最新的八卦消息。
“诶诶诶,你们听说那个陈导的事没?”有人压低了声音问。
“听说了听说了,说是突然魔怔了,电影也不拍了,天天在家里烧香拜佛,请什么大师驱邪,都成业内笑话了。”
“哦豁,他本来不就名声差,我姐妹说他经常骚扰实习生和还没什么名气的小明星,这叫恶有恶报。”
“同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真是大快人心。”
楚安抬头看了南槐一眼。
疑似是罪魁祸首的某人正装聋作哑,闷着头默默扒饭。
雪莉远远就看见一大桌人好不热闹,走近才发现南槐居然和楚安坐在一块儿谈笑生风,不禁纳闷道:“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楚安柔和一笑说:“雪莉姐,我们关系一向很好啊。”
雪莉觑了他一眼,打饭去了。
由于摄影师那边说可能还需要最终核对一下,所以保险起见,雪莉让南槐留在休息室再等一会儿,等把照片全部打包发过去确认无误就行。
他百无聊赖地躺在懒人沙发里,和温寒有一搭没一搭地发着消息。
因为工作实质上已经结束了,所以刚才雪莉已经给他结了工资,南槐看着手机里多出来的那笔巨款,一瞬间有种一夜暴富的不真实感。
他第一件事就是给小狐狸发了个超大的红包。
温寒倒也没客气,收下后问他有没有想好剩下的钱打算怎么花。
南槐毫不犹豫地发过去四个大字:养崽基金!
谁都可以委屈,就是不能委屈了他的崽崽。
南槐已经想好了,有了这笔钱,就算小狐狸不在身边,他和崽崽也不会立刻饿死。
温寒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休息室里并不只有南槐在,中午一起吃饭的几个小姑娘这会也没事做,凑成团说悄悄话。
突然,那几个人围成的小圈子爆发出一阵惊呼。
“江叹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出了声。
南槐浑身一抖,差点一手机呼自己脸上。
“啊啊啊我姐妹说他已经上楼了,正往我们这边过来。”
顾不得其他,南槐赶紧探头往门外晃了一眼。
一群人已经簇拥着一个人影走到了走廊尽头。
他要是现在出去,怕是刚好能和江叹来个头碰头。
而休息室的位置是个死胡同,退无可退。
南槐恨不得快把并没有冒出来的的兔耳朵薅秃了。
要命要命,怎么都最后一天还是没有躲过。
幸好休息室里有单独的更衣室,南槐连蹦带跳地窜进去,迅速把门锁上,给温寒发消息。
“啊啊啊啊,小狐狸,江叹突然来了,怎么办?”
那边回的很快。
“你先冷静,有地方躲吗?”
“有,我现在躲在休息室的更衣间里,门已经锁好了。”
“那就行,反正他不知道你在,你就待里面别出声,等人走了赶紧回家。”
南槐发了个疯狂点头的小兔子表情包过去,暂时退了出去,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江叹走到这里纯粹是心血来潮。
原本他只是来霍凛公司开个会,开完突然想到这小兔子说不定也在,就打算悄悄过来看看。
结果一路上不小心碰上了部门经理,对方非要跟着,加上午休时间大家都闲得慌,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小尾巴越走越长,等到了这一层,动静大得想忽视都难了。
等他顺着小兔子的气息走到休息室,哪里还有半只兔影。
江叹突然想到了一幅画面,一只耳朵粉粉的小白兔撅着屁股把头摁在洞里,因为想努力往里缩,尾巴球一晃一晃的,不由得微微勾起嘴角。
而旁边的部门经理不小心捕捉到江叹这一笑,吓得额头汗都下来了。
从来不笑的人突然来这么一下,效果确实挺让人心惊肉跳的。
南槐惴惴不安地坐在小隔间里,抓耳挠腮,祈祷着这尊大佛赶紧离开。
门外几阵断断续续的谈话声后,南槐听到了一串渐远的脚步声,赶紧把耳朵贴上了隔间门。
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
下一秒,南槐刚落下去的心又迅速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他听到了一个缓慢的,有力的脚步声,正对着他的方向而来。
而没有了旁人的打扰,他清晰地辨别出了空气中逐渐加深的那股味道,冷冽,潮湿。
有一片海在向他逼近。
而一扇门的距离开外,江叹的手掌慢慢贴上了紧闭的窄门。
他距离他的神明只有一步之遥。
江叹闭上眼睛,感受着海风吹动嫩芽时的喜悦。
而海水逐渐涨潮,青草味开始四溢,与海风缠绵。
偌大而安静的休息室里,江叹听见了两个人频率一致的心跳。
他还差一点就可以捉住这只小兔子了。
阴暗的念头犹如深海的水草肆意滋生。
关起来,把他关起来,只有自己能看到,只有自己能触碰。
魔鬼在诱惑他。
而江叹几乎就要屈服了。
只是在那个瞬间,他突然想起那个小小的山洞。
又白又软像是一团云朵的小兔子用耳朵拱了供他,红色的小眼睛里全是兴奋的光。
“等我化形了,我一定要带你一起去人类世界看看,那里要比这个山洞大多啦!”
那时的他还说不出话,只是在心里摸摸地记下了这个约定。
于是江叹的心突然被什么很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就像那天拱自己的白色兔耳朵一样,温暖又让人安心。
他依依不舍地用指尖在门上画了只小兔子,最终还是转身,缓步离开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