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界的老攻回来了——by梦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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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拍了拍颜桐的肩膀,道:“你好好想想吧,我不逼你。”
石剑锋说完就真的走了,留着颜桐一个人站在原地沉默。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他心里怎么想的,藏在暗处的司徒尘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石剑锋到底想干什么?他刚才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太震惊,竟然忘了隐藏自己的身形,颜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直勾勾地看向了司徒尘所在的方向。
司徒尘僵住了,他知道自己现在遮掩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
他看着颜桐,觉得这个人陌生又熟悉。
“你……”
现在问颜桐,颜桐肯定不会说的。
司徒尘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颜桐却率先开口道:“司徒长老,再过几日芥子幻境就要开了。”
“嗯?”
“没几天了。”他像是在暗示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少年低着头站在水池边,看着池水中自己的倒影:“我想在芥子幻境中拿一个好成绩,这才找了天枢峰的峰主帮我筑丹……司徒长老,求求你,别告诉我师父。”
司徒尘皱起了眉头,他没答应颜桐的请求,甚至明确表示,这种事情不能瞒着他师父。
颜桐面色苍白,两人不欢而散。
27. 幻境 他师兄真不是个好东西。……
司徒尘后来还是去见了石剑锋,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同门师弟。
发现他确实是不太一样了,他以前从不喝茶,觉得这玩意儿跟大姑娘绣花一样, 墨迹,没用,但去花厅见他和祝融时,却让峰上的弟子给他们沏了一壶茶。
但石剑锋自己并没有喝,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司徒尘不动声色地问了他几个有关过去的问题, 石剑锋也都对答如流,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怀揣着这样的疑惑,司徒尘和祝融离开了。
离开的路上, 司徒尘皱着眉问祝融:“你确定他有异常?我怎么看不出来?”
祝融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仔细想了想:“可能是我看错了?”
他几天前见石剑锋时,那种异样感很明显,但是今天再见他, 又觉得没什么异常了。
司徒尘被祝融反复的说法弄得很心烦,忍不住堵了一嘴:“你要是没感觉好,就不要乱说。”
祝融扁了扁嘴, 不说话了。
……
很快到了芥子幻境开启的日子, 这次开的幻境一用有十个, 其中七个是临仙门提供的,还有三个分别由驭兽宫和流音宫提供。
每个幻境内都装有无数水镜, 好让外面的人能时时刻刻看到里面的情况,防止意外发生。
萧有辞身为掌门,自然也分了一枚,他偶尔看看,目光基本也都落在江止宴身上。
江止宴还跟以前一样, 走到哪里都很受欢迎,身边总是围着一群人。
那些人还不知道江止宴的身份,只把他当成一个普通弟子……哦,不对,他已经收下了华露浓,不是普通弟子了,现在是临仙门的首席大弟子,将来的掌门。
萧有辞能在旁人面前伪装出淡然的模样,可心魔给他带来的影响,绝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平日里那些被死死压住的情绪,在看到江止宴被群星拱月时,终于忍不住了。
淡漠的外壳皲裂处一个大大的裂痕,把萧有辞死死压住地情绪都泄露了出来,他捏紧了自己的掌心,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萧有辞关了水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他不出门,封朗月担心他,每天都会站在门口,跟他汇报一下外面的情况。
无非是芥子幻境进展到什么程度,颜桐又拿了多少分,里面的萧有辞偶尔会回应一两句,声音听上去还算平静。
封朗月却一点儿都平静不下来,他坚持认为师父变成这样,都是颜桐爬墙头导致的,以至于每天晚上要激情怒骂颜桐一百遍才能睡着。
他却不知道,自己每天汇报行程的行为极大的干扰了萧有辞内心的平静。
前天,封朗月说他们行到一处瀑布下,颜桐坐在瀑布的流水下冥想了四个多时辰,出来时,人都冻得苍白了。
昨天,封朗月又说他今天遇到了一只妖兽,那妖兽很凶,一爪子劈向了那个叫泠音的小姑娘,是颜桐帮她挡了下来,他行动如常,也看不出是受伤还是没受伤。
这天晚上,萧有辞听了封朗月的例行汇报,晚上做了个噩梦,梦到那不知名的妖兽一爪子把江止宴拍成了两半。
醒来时,萧有辞自嘲这梦境荒谬,江止宴怎么可能被幻境里一只妖兽击杀!
这种用来磨练弟子的幻境……里面有什么妖兽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不可能杀得了江止宴。
可他醒来后躺在床铺上,却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了。
萧有辞觉得自己的那个徒弟一点都不懂事,他不想关注江止宴的意思已经表达得那么清楚了,他还不识趣得每日来汇报,实在是讨厌至极。
他没忍住,爬起来开了水镜。
而另外一边,睡梦中地封朗月却打了个喷嚏:原来这叫不想关注,真没看出来。
幻境跟外面一样,都是晚上,大概是因为晚上赶路不方便,江止宴一行五人,并没有赶路,而是在一片山崖下休息。
正好是背风坡,山崖下很安静,连风声都没有,大概是这几日的试炼实在是累了,两个女孩子躺在一边睡了,剩下三个男弟子正在打坐运功。
这画面没什么好看的,萧有辞却盯着闭着眼睛的江止宴看了好久,不知不觉间,天就亮了。
他倚在床栏一夜,一动没动,身体有点麻,伸个懒腰的功夫,水镜里的江止宴睁开了眼,那一瞬间,萧有辞僵了一下,明知道这水镜是单向的,对方看不见他,甚至也不知道他正在偷窥,还是忍不住心虚。
他低下头,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慵懒,这才重新抬头,看向水镜中的画面。
其实江止宴是个挺讲究的人,就算是化身,也不愿意把自己弄得很丑,他眼下的长相跟他真正的长相是同一挂的,俊逸清雅,乍一看很亲和,实际上很有距离感。
他很少让别人插手自己的事情,哪怕他心地善良,可以为了帮助不认识的陌生人出生入死,却很少让别人插手他的事情。
也很少把自己的事情说给别人听。
萧有辞觉得他挺奇怪的,他可以接受别人用自己的事情麻烦他,他却很少愿意用自己的事情去麻烦别人。
不是那种真的可以跟四周人打成一片的性格,却能在那么多人的包围中游刃有余。
萧有辞就做不到,身边的人一多,不管看他的人是喜欢还是厌恶,都让他觉得不自在。
他看着水镜里的江止宴起身,在他们的营地四周转了一圈,确认没有异常后,灭了篝火,收拾完一切之后,才俯身叫他的朋友醒来。
他只叫了两个男弟子,那两个女弟子是男弟子去叫醒的,女弟子醒来时,他已经去小河边洗漱了。
画面中的江止宴正捧着河水洗脸,萧有辞却扯了扯唇角,笑容有点讥讽。
但很快,他就坐直了身子。
他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华露浓不在江止宴身边。
萧有辞皱起了眉头。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江鹤来在江止宴心目中的地位。
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华露浓对于江止宴的意义。
他把那柄剑还给了江止宴,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可以携带它的机会,江止宴不会把它再藏起来了。
为什么剑不在身边?
……
天璇峰上的春天结束了,封朗月一早起床,发现外面又落了霜。
天马上就要冷了,刚刚被收起来的炭火盆又被搬了出来,清理炭火盆的时候,封朗月犹豫了一下:“另外一个要不要也搬出来清理一下?”
封朗行不太理解:“搬出来干嘛?颜桐应该不会在上山住了,就算他回来,也用不着这东西了吧?”
他都已经金丹了,还怕冷?
一提到颜桐的名字,封朗月就皱眉,他嫌弃道:“谁说要给他准备了?当初就应该冻死他。”
封朗月道:“我总觉得师父这几日不太对劲……我怕他冷,想给他准备一个。”
弟弟就是对师父太上心,封朗行也不知道说什么,深深看他一眼,道:“那你弄吧,师父也不太在意这些事情,你给他准备了,他不会拒绝的。”
封朗月其实还有个更可怕的猜测,但是他没敢说,封朗行赞同了他的想法,他就低头去搬火盆。
谁知还没走到杂物间,就听到萧有辞的房门打开了。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十几天的萧有辞终于出门了。
他一身白衣在阳光下有些耀眼,封朗月先是一愣,马上露出一个笑容:“师父。”
萧有辞问:“颜桐去了哪个幻境?”
他一张嘴就是颜桐,封朗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是徐臻前辈的幻境。”
萧有辞没吭声,拎着断肠烟树往外走去。
封朗月追上去:“师父,你要去干嘛?”
萧有辞不回他,他被封朗行拉住,看着萧有辞逐渐远去的背影,他气得跺脚。
……
萧有辞去了徐臻的幻境,去之前,服了一颗丹药,这丹药药力很猛,可保他十二个时辰筑基修为,隐藏自己的身形够了。
他是临仙门掌门,中途要进幻境,没人拦他,进去之前,他吩咐外面看守环境的人帮他保密。
进了幻境,他直奔江止宴他们露宿的地方。
他来得急,江止宴他们还没来得及走,五个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接下来要去哪儿。
应该说,是其他四个人叽叽喳喳讨论,江止宴站在离他们半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脸上带着一点笑意,看上去很有耐心。
但不知为何,萧有辞就觉得他笑得很僵硬,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一样,在什么角度,用什么眼神,唇角掀起的弧度……
萧有辞想了想,勾起手指,掐了个决。
一只鹌鹑被惊动,从灌木丛中飞了出来,直奔一名女弟子的裙子——那女弟子被吓了一跳,尖叫着跳了起来。
其他人被她吓了一跳,连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女弟子尴尬道:“没什么,好像是一只鸟……”
飞得太快,没看到。
江止宴道:“大家都修整好了吧,好了我们就走吧。”
他没看那只鹌鹑。
暗处的萧有辞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不是江止宴。
这是萧有辞当年在青竹书院上课时,他们师兄弟常玩的把戏,那时候很多人看不惯萧有辞,经常背地说他坏话,萧有辞每次都跟人打架,打又打不过,闹得自己一身伤。
江止宴劝过几次,知道他不会闷不吭声地由着别人说之后,就教了他这个术法,动用的灵气很少,可以叫来附近的鸟儿帮忙,钻裙子底,啄人头发都可以。
只是一个恶作剧的小把戏,却足以应付那些同样年纪不大的孩子。
诸如此类的术法还有很多,都是江止宴教他的。
眼前这个人没认出来,他不是江止宴,那江止宴在哪里?
萧有辞抬头看向幻境其他方向,这幻境很大,能藏身的地方很多——而且芥子幻境一般都是飞升的上古大能留下的,里面装着的是他们的府邸,大多数幻境都有秘密,许多东西,修为不够高,是勘不破的。
萧有辞难得体会到了一丝烦躁,他不应该那么早就放弃抵抗,至少应该问问江止宴这趟回来是干什么的!
黑暗里好像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明明是熟悉的临仙门,却总有种所有事情都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觉。
沉溺于自己的悲切,被心魔掌控。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死法。
他能允许江止宴回来复仇,取他性命,却不能允许别人设下陷阱,一步步诱导他走入不知名的黑暗。
既然已经拼着血肉模糊把自己磨成了一把刀,那就应该用刀的方式生活,用锋利的刀刃,划开面前的阻拦。
萧有辞垂首在小河边站了一会儿,再抬头时,眼神已然锐利起来。
他师兄真不是个好东西,他一个人在临仙门活了五十年,当了五十年恶人,没觉得委屈,难受,痛苦。
他一回来,就什么都乱套了。
28. 父亲 你是谁?
萧有辞拎着剑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好一会儿, 也没在幻境里发现什么端倪。
江止宴回来什么都没跟他说,他无从查起,只能从两人过去相处的点点滴滴中寻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