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界的老攻回来了——by梦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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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中窜出一抹火红的身影,正是之前陪萧有辞上临仙门,结果走散在护山大阵里的秋叶白。
她脸上写满愤怒,双眼都快要喷火了。
萧有辞:“……”
他以前多多少少还是个稳重的掌门,忽然被门中峰主看到这样不靠谱的一幕,萧有辞难得体会到了一丝心虚。
他快速扔下手里的鹤腿残骸,将地上还在燃烧的火堆灭了,然后拉起没吃完的江鹤来:“师父,走吧。”
“走什么?我怕她不成?”
萧有辞:“……”他怕还不行?
他手上力气更大,直接在秋叶白赶过来前,把江鹤来给拖走了。
刚离开玉衡峰,就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江止宴,江止宴问他们:“你们俩干什么去了?”
萧有辞心虚不敢说话,江鹤来却理直气壮道:“许久没见小徒弟,说说话都不行吗?”
江止宴:“师父,您嘴没擦。”
江鹤来:“……”
这鸡飞狗跳的一天结束了,萧有辞也没看到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入夜,江止宴将他推回了房间。
关门前,江止宴对萧有辞说:“师父从前不知道怎么与你相处,行为处事多有偏颇,你不要怪他,他其实很好随和的。”
何止是随和,简直是活泼过分了。
萧有辞摇头,刚想说自己没有怪他。
但转念想到自己以前的想法,话卡住了,片刻后,他低声道:“以后不会了。”
江止宴摸摸他的头,就准备离开。
萧有辞忽然抬起头,江止宴的动作停住了,问他:“今天要我陪你吗?”
这段时间,萧有辞经常噩梦,连修炼的时候也会被拉入噩梦,他本身修为不精,不能长时间不休息,每逢困得狠了,就会拉江止宴来陪自己。
说来也怪,江止宴在他身边时,那噩梦就会消停。
师兄弟二人就是这样,一起睡了半年多,那份师兄弟情谊在朝夕相处中逐渐变质。
萧有辞现在不会做噩梦了,他摇了摇头。
江止宴笑道:“那你好好休息,师父出关,明天会检查我们的修炼进度。”
“好。”萧有辞点头应道。
梦境里的时间过得好像格外快,萧有辞刚刚关上门,来到床边躺下,天就亮了。
但他自己却感觉不太出来异常,只觉得好像真的过了一夜一样。
第二天,江鹤来在小院中检查萧有辞和江止宴的修炼,萧有辞修为还停在筑基,没什么好看的,就给他演了一套天寒剑法。
江鹤来还在世时,萧有辞就在琢磨这个了,但当时他心境不够,练出来的剑法平平无奇,又得了江鹤来“无用”两个字的评价,就再也不肯在人前施展了。
眼下萧有辞施展的这套,是他后来慢慢琢磨完善的。
五十年的时光,他的剑法进步不是一星半点,江鹤来在旁边站着,看着剑气撩动天璇峰上的雪尘,神色凝重了几分。
剑法实战完毕,江鹤来问道:“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萧有辞点头,他看着江鹤来,相隔五十年的时光,心里仍旧有些忐忑。
江鹤来沉吟片刻,点头道:“好,不错,你有这份剑心,不日可登大道。”
萧有辞蓦然睁大了眼睛。
师父对他说“不错”。
他从未想过,竟然能得到师父这样的赞赏。
江鹤来却是转头看向旁边的江止宴:“你呢?”
江止宴顿住,他是最不应该出错的人,但他却对江鹤来说:“师父,弟子学艺不精,生出了心魔。”
江鹤来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这一刻,他又成了萧有辞心里那个不苟言笑的师父。
他背手望着江止宴,片刻后,冷声道:“你跟我过来。”
“师父……”萧有辞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江鹤来一道符封在了原地,任他怎么使劲儿,这道符都解不开。
江止宴和江鹤来走后,天璇峰上的风都静了,萧有辞被困在这里,不仅不能跟上去,身体甚至都不能移动。
此时,他身旁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他去受罚了。”
萧有辞一愣:“帝天?”
一道黑影出现在萧有辞身侧,正是送他进来的帝天。
只是这次帝天是跟在萧有辞身边的,这个角度让萧有辞觉得有些陌生。
“受罚?”
帝天叹息道:“心魔是执念过剩而生,比如你身怀魔心时,常常听到旁人否定你的声音,你便对自己的强弱十分在意,赢不过你师兄时,就生出妒忌之心,妒忌越盛,执念越深,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入魔……”
放任自己沉浸在魔中,会得到更强的力量,人们往往利用这种力量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可放任欲望的代价就是被欲望左右,人会变得越来越贪婪,直到被欲望毁灭。
魔气会勾起人心底的欲念,再清正无欲的人,一直被一个小人在旁边念叨,也会生出不属于自己的贪欲。
这里是江止宴入魔的梦境,里面自然有他被魔气诱惑的原因。
他极为信任萧有辞,帝天有入梦的能力,却被隔绝在梦境外,现在才找到进来的路,但萧有辞作为一个外来者,却完美地融入了他的梦境,甚至这个梦境里还有专门为他准备的一个“角色”。
而现在,萧有辞被拦在这里,梦境恐怕要起变化了。
帝天道:“虽然我想说,你现在跟上去才是最好的,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也做不到。”
萧有辞流露出无奈的表情,帝天也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废话,心虚地轻咳一声:“等着吧,他应该还会回来的。”
这里的天空清正,外面的魔气还没有完全浸透进来。
还需要一点时间。
萧有辞只能耐心等着,过了不知道多久,江鹤来和江止宴回来了,江鹤来走在前面,脸色有些难看,发现萧有辞还在院中等着后,他对身后的江止宴说了一句:“你自去反省吧。”
江止宴低头应了,看了萧有辞一眼,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江鹤来也走了。
萧有辞竟然被丢在了院中。
刚才江止宴过来时,步伐似乎有些不对劲,萧有辞想了想,来到了江止宴的门口。
房门紧闭,他敲了敲门:“师兄,你还好吗?”
里头没声,萧有辞站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
对了,他记得有一年,师兄下山除妖,不慎受伤,回到山上后,在房间里养了几天。
当时萧有辞就站在他的门外,敲了门,询问师兄的情况,里面没人回应,他以为师兄不想见他,就转身走了。
三天后,师兄出门,他才知道他伤得极重,他敲门时,人已经陷入昏迷,自然无法回答。
从前的萧有辞是不会表现出自己后悔的,他只能硬撑着,装出不关心师兄的样子。
可现在,这扇门又出现在了萧有辞面前。
他想了想,还是推开了门。
房间内极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响起,萧有辞绕过外间,来到里间。
江止宴正在床上坐着,他已经脱掉了自己的上衣,正靠在床栏上,后背对着萧有辞,四道深深的抓痕深可见骨,正流着血。
帝天道:“梦境里的时间变了。”
40. 疗伤 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变成了江止宴受伤那天。
看着江止宴鲜血淋漓的后背, 萧有辞咬唇,往前走了两步。
江止宴被他的动静惊动,回过头, 神情有些慌张:“你怎么来了?”
萧有辞靠近,看着他后背上的伤:“这是怎么弄的?”
江止宴垂眸:“是师父罚我。”
梦境里的时间是错乱的,江止宴似乎并没有离开这天,但他背上的伤绝对不是江鹤来弄出来的。
如果说要是被谁惩罚的话,那只能是他自己。
生出心魔这件事, 让江止宴很难受吗?
萧有辞道:“我帮你疗伤。”
江止宴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他话没说完,就被萧有辞摁住了肩膀, 萧有辞的语气有点重:“师兄,受伤了就老老实实待着。”
刚才他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忽然明白过来,当年师兄说昏迷过去, 没有听到他的敲门声,只是一个借口,他其实是清醒的, 就跟刚才一样, 只是不想让他进门, 所以故意没有回应。
结果当年萧有辞就傻乎乎地走了,还暗自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觉得师兄可能不喜欢他的亲近。
现在他终于回过味儿来了,于是不再理会江止宴的话,硬是将人摁在床上,然后转身出去找治疗伤势的丹药了。
江止宴的拒绝果然是个纸老虎,被摁住之后, 也没离开,乖乖坐在床上等着,萧有辞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低着头靠在床边,眼睑微微垂着,眼婕像是两把小扇子,抖啊抖。
萧有辞忽然想,他师兄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来着?
他们在一起,完全是一次意外,醒来后两人都觉得很尴尬,萧有辞觉得江止宴是不想认这件事情的,心里很不舒服,再加上当时他五迷三道的,说了那句让师兄去陵川等他的话后,两人就没再交流过了。
该不会……他现在就已经在喜欢自己了吧?
江止宴受伤,是更早时候的事情,那年萧有辞才十五岁,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熊孩子。
想到这里,萧有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探身往江止宴身前一凑:“师兄,你得背过身去,我才能帮你上药。”
“啊……”江止宴果然僵硬了一下,他乖乖听话,背对着萧有辞。
萧有辞对着他被抓烂的后背,垂了一下眸,低声道:“师兄,要脱了衣服,才能上药。”
“脱衣服……就……就不用了吧。”江止宴支支吾吾说道,身体动了一下,两只交错在一起的手握了一下,很快又松开了。
萧有辞:“……”
他以前老觉得师兄是个举世无双无所不能的大善人,像是天上明月一样,又高又远,两人朝夕相处时,怎么没注意到他这些小动作。
他还不至于让江止宴晾着背后的伤,跟他讨论这些,于是心狠地忽视了师兄的小动作,强硬道:“不行,要脱,不然我就把你的衣服撕烂了。”
背对着他的江止宴耳朵红了。
萧有辞:“?”
大约是自己也觉得自己反应很奇怪,江止宴很快道:“我脱。”
他把外面的外袍脱了,脱亵衣的时候,衣服与破损的伤口黏在一起,扯一下都是疼得,江止宴皱起眉头,准备一把将衣服撕掉,却被萧有辞摁住。
“我去找剪刀。”他转身去旁边的柜子上找剪刀,这梦境里果然要什么有什么,他很快找到一把剪刀,回到江止宴身边,将那衣服剪破了。
后背的伤口彻底露出来,萧有辞用清水清洗了伤口,伤口深处的血是青黑色的,显然是有毒的。
他只能拿出丹药,碾碎后轻轻敷上。
伤口太深,他下手是都不知道该怎么使劲儿,反而是江止宴笑着说:“师弟,你随便弄,我不疼。”
不疼?怎么会有人不疼。
他师兄可能是个傻的。
师兄太傻了,萧有辞只能加快动作,好在那丹药一敷上去,伤口就开始愈合,春风拂槛原本是一门生命里很顽强的心法,只要毒素祛除,用不了多久,伤口就会愈合。
看着江止宴背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萧有辞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将剩下的东西收拾了,又用洗尘咒帮江止宴清理了衣服,拿了一套干净的亵衣给他换上。
然后道:“师兄,你好好休息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在放剪刀,说完一转身,正好看到江止宴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好似真是个傻子一般。
萧有辞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却听江止宴道:“师弟,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我想着你应该不愿意帮我处理伤口,所以刚才你喊我时,我没有回应,应当只有在梦里,你才会这样温和。”
萧有辞:“……”
行吧。
他打消了离开的念头,上前推了江止宴一把:“进去。”
“啊?”江止宴懵懵的。
萧有辞理直气壮:“进去,给我腾地方,睡觉。”
江止宴被他挤到里面去了,萧有辞在他身侧躺下,这床上只有一床被子,两人躺在一床被子里,贴得极近,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江止宴的呼吸声很浅,似乎是刻意放轻了,他的身体也很僵硬,面向着萧有辞侧躺着。
萧有辞吹了灯,借着月光,看着江止宴的脸色越来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