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宁日ABO——by江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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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在工作场合做出失礼的行为。
“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许其悦深呼一口气,对赵文慧说,“小赵,你负责接下来的事,客户有什么意见,整理下来交给我。”
他快步出门,张东篱追出来,满怀歉意道:“我说错话了,对不起,我只是想关心你。”
“工作是工作,能不能不要谈私人话题?”
仔细想来,张东篱并未说过分的话,他讨厌的是张东篱在不合适的场合将他的困境说了出来。
吴宁到底在纠结什么?
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接触不到吴宁,只能间接获取他的消息。
网上对海跃集团的负面舆情稍霁,海跃官网发布一则人事变动公告,吴宁即将担任海跃的财务总监。
财务总监这个位置在总经理与副总经理之下,部门经理之上,不算太显眼。然而该人事变动引发了外界的诸多讨论,无其他原因,新任财务总监姓吴,是吴硕海的亲儿子。
吴硕海现存的三个孩子之中就这一个被安排进海跃,分明是太子的待遇。
吴宁是私生子,众人看他鸠占鹊巢,不免为正室的遭遇唏嘘。
又是一个认人不淑的恶俗故事。
吴硕海出身不高,三流大学毕业,远远配不上市长家的千金,但他那张脸真是太漂亮了,极具有迷惑性。他心思也活络,懂得把握机会。市长的女儿向他示好,他一方面假装矜持,一方面疏远了身边的莺莺燕燕。
市长夫妇不同意这门婚事,就搞大了肚子逼他们不得不同意。吴硕海成为市长的女婿,是他飞黄腾达的开始。海跃集团的规模越来越大,而他的岳父逐渐老迈,退休。
外面的女人怀着孕找上门,正室哭过闹过,骂他忘恩负义,离婚又咽不下这口气。两人僵持着,僵持到最后,正室生了治不好的病,撒手人寰,留下一个Omega女儿。
正室一死,外室上位,吴硕海把自己流落在外的骨肉都找了回来。他显然更看重Alpha,自己Omega女儿出嫁时,嫁妆算不得丰厚。
许太太见他游魂似的到处乱晃,对他说:“悦悦,过两天中新的刘总过生日,我带你去逛逛?”
“不去,你又想给我介绍对象,死心吧,我不去。”
许太太欣赏自己新做的猫眼美甲,“不去就算了,吴家那小子肯定会去。”
许其悦当即变脸,溜到沙发旁,抱着许太太的胳膊,谄媚地夸她的美甲好看。
刘总生日这天,阴云密布,许其悦早早就催父母出发。他们到达酒店时,大多数客人都还没到,刘总的儿子在外迎接宾客,殷勤地请他们入座。
外面下雨,客人冒雨而来,宴会厅变得热闹。刘总的夫人富贵丰腴,身穿一袭玫瑰红的法式连衣裙在熟人之间打转,笑声十分爽朗。
许其悦四处寻找吴宁的身影,遍寻不到,苦闷地坐在位置上,怀疑妈妈给他说的是假消息。
“其悦也来了,阿姨越看你越喜欢。”刘太太手搁在许其悦肩头,“你妈妈把你养得太好了,白白嫩嫩的,还像个小孩子。”
这话挺正常,可听起来有点不对劲,“像个小孩子”是在夸人长得幼态吗?
许其悦没时间细琢磨,看见吴宁同父异母的姐姐吴元熙到场。
既然姐姐来了,吴宁可能就在她后面。
许其悦伸长了脖子张望。
刘太太抱了抱吴元熙,拉着她的手与她说悄悄话。她是吴元熙母亲的挚友,从年少时期就一块儿玩耍,吴元熙母亲去世后,她本人不再与吴家有来往。
酒店的侍者进来传话,问挡住无障碍通道的车是哪位客人的。
“我的,我这就让人开走。”刘太太笑容满面。
许其悦听到无障碍通道的字眼,知道吴宁来了,迫不及待地起身赶往酒店门口。
铺天盖地的雨水将视野侵蚀得模糊不清,许其悦没料到雨下得这般大,开始担忧吴宁受过伤的腿。
在商界,人情往来必不可少,这种天气,吴宁也要出门。
保镖撑一把黑伞遮住吴宁头顶的雨水,一行人沉默地等在雨中。
刘太太说:“哎?我车钥匙呢?我车钥匙找不到了,可能是掉在宴会厅里了,你们去帮我找找。”
三四名侍者走来走去,在宴会厅寻找车钥匙,惊动了不少宾客。
“怎么回事?找什么车钥匙?”
“刘太太的车把无障碍通道堵住了。”
“堵就堵住了,挪车不急于这一时吧。”
“那什么,你不知道……吴硕海那个儿子进不来,坐轮椅……”
酒店门口根本不允许停车,正常情况,即使刘太太不小心把车停在无障碍通道附近,酒店的人也会及时提醒她,泊车员会替她将车开去酒店停车场。
她故意让吴宁难堪。
许其悦明白过来,刘太太说他“像个小孩子”,不是夸他,是说许太太把他养得天真娇纵,像小孩子一样不懂事。她必然耳闻了许其悦与吴家两个私生子之间的感情纠葛,恨屋及乌,拐弯抹角地嘲讽他。
“不可能找不到啊!”刘太太派更多人去寻找。
吴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
“这样吧。”刘太太与吴宁对视一眼,“让人把你抱进来吧,你看行吗?”
许其悦走入雨中,瞬间变成了落汤鸡。雨水披头盖脸砸得他睁不开眼,精心打理的发型被水冲乱了,糊在脸颊,他瑟缩着走到吴宁眼前。
吴宁身后的一名保镖走过来,将伞移到许其悦头顶。
“你出来干什么?”吴宁问他。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雨声浩大,许其悦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你看,我都淋湿了。”
太狼狈了,比吴宁要难堪得多。
吴宁抬头看着许其悦,对身边的刘源说:“把礼物送到,我们走。”
司机打开车内暖风,驱赶秋季雨水的阴冷。吴宁抽出两张纸,整齐地叠了两下,递给许其悦。许其悦私心希望吴宁给他擦,却不敢像往日那般对吴宁提这样那样的要求,只得乖乖接下他给的纸巾,擦拭脸上的雨水。
中新的刘总敲车玻璃,吴宁降下车窗。
“刚来就走?”有人给刘总打伞,但身处大雨中,总会被雨水淋到。
吴宁给了个借口敷衍,“身体不适,抱歉。”
刘总说:“我太太脑子不好使,总丢三落四的,你多担待。”
吴宁点头,连句虚伪的客套话也懒得说。
黑色轿车碾过街道上流动的雨水,刘总目送他们离开。
许其悦脱掉湿重的外套,抱在怀里,车窗外雨中的建筑不断往后退。
“我们班有个人钢笔不见了,就你一个外人偷偷往我们班跑,是不是你拿的?”
行政楼,高三1班,班长叶林与一脸茫然的许其悦对峙。
“我拿别人钢笔?”
笑话,他许其悦缺钢笔吗?他缺的是男人!
许其悦本打算给卞宁写情书,不写一封,每天一封,水滴石穿。张文欣把他劝退了,笑他写的情书太矫揉造作,估计卞宁没兴趣看这些情书。倒不如每天摘抄一句名人名言,偷偷放在卞宁课桌上。许其悦可以夹带私货,隔三差五写关于爱情的诗句。文学大师的水平肯定比他高得多,许其悦借花献佛,慢慢在卞宁心目中塑造一个文艺青年的形象。
张文欣特别强调,先不要让卞宁知道谁每天写名人名言送他,让他猜测,让他对这个神秘人产生兴趣。
当时听完这个建议,许其悦双手紧握张文欣的双手,直言他是他的人生导师。
就这么干,许其悦花钱收买了高三实验班的一个学生,每天替他送名人名言。一个要求,必须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放在卞宁桌上,有纸条凭空出现的效果。
可是,最近他收买的人不干这活了,每天一句名人名言不能断。中午吃饭的时候,学生都不在教室,许其悦自己进入高三1班,将纸条夹在卞宁书里。
他连续几天进入高三1班,没碰到一个人,这次竟被班长逮住了。
“我没拿别人钢笔,一支钢笔能值几个钱?”许其悦有的是钱,不在乎。
班长叶林说:“两三千,够你偷吗?”
“你凭什么说我偷钢笔!”
“我没说你偷钢笔,我说你最有可能偷钢笔。你手上拿的什么?拿出来。”
手上拿的是写有爱情诗句的纸条。
许其悦将纸条塞进口袋里,“不给你看。”
他的不顺从使叶林恼怒,叶林严词厉色地说:“你既然在这里,瓜田李下的,就必须自证清白,证明你自己不是来偷东西的。”
“我跑这么远来偷东西吗?”
许其悦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被人怀疑偷东西。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站在原地,又气又委屈,感到难堪。
教室门从外面打开,卞宁走进来,卞泊跟在他身后。
“卞宁,你怎么回来了?”叶林换了副嘴脸。
“教室门又不锁,我什么时候想回来就能回来,当然,什么人想进来就能进来。”
卞宁没有看许其悦一眼,径直走到自己课桌前。
“我在门外听到班里有人丢了钢笔,自证清白是吧?班里人都有可能拿走那支钢笔,按理说都需要自证清白,我先开始。”他拿出自己的书包,对叶林说,“班长,过来翻。”
21 正视
他把他送回了家。
许宅外,雨水冲刷静止的车辆,车内的许其悦抱紧前座椅背,疯狂摇头,“我不回家。”
“你不回家去哪?出去,别耽误我时间。”吴宁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男人,真是善变。
许其悦说:“你好凶,外面雨下这么大,我怎么回去?”
“打伞回去。”
“我不管,我就是要赖着你,你绝对绝对赶不走我!”
许其悦抱着前座椅背不撒手,别扭地将脸转向车窗,不看吴宁,也假装听不到吴宁说话。
耍赖是有效果的,吴宁将许其悦带回丘鹿原的别墅。
铁艺大门向两侧打开,黑色轿车驶入宽平的石板路,正前方一个欧式喷泉,希腊面孔的半裸少女石雕倾斜水罐,做着倒水的动作。下雨,喷泉呈关闭状态,轿车绕了半个圆,绕过喷泉,停在砖红色的建筑正门。
几个佣人撑起伞出门迎接,此时许其悦不需要吴宁催促他下车,一溜烟闪到佣人伞下,在伞与伞之间穿行,自己跑到了门廊底下,回头等吴宁。
沿伞骨滑落的雨水滴在吴宁肩头,他的西装外套有一种淡淡的银色金属质感的偏光,雨水艰难缓慢地渗透进去,肩头的区域颜色加深。
吴宁来到门廊下,对许其悦说:“先上楼换衣服。”
许其悦身上的高定西装皱皱巴巴,雨水淋湿,车内暖风和体温将其蒸得半干。
“换你的衣服吗?”话题暧昧。
吴宁乜着眼看他,刚要说话。
──“这是吴宁回来了!”女人的声音。
门廊处的两人同时转头望去。
冯月华笑吟吟地走来门口,见到许其悦的那一刻,脸色瞬间沉下来。
“吴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许其悦好歹是你弟弟的前未婚夫,你与他纠缠不清,让外界怎么看我们吴家?你是在丢我们吴家的脸。”
吴宁懒得跟她争辩,“许其悦,愣着干嘛?我不是让你上楼换衣服?”
冯月华母子回国是今天的事,吴宁不知道,他知道就不会带许其悦来丘鹿原。
“我是你的长辈,你太目中无人了,许其悦不能进我们吴家的门!”
“许其悦你愣着干嘛!上楼!”吴宁厉色道。
许其悦讷讷地点了点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没见冯月华还好,一见她,许其悦就回想起她和吴渝在这里对他做过的事。换作旁人,许其悦定要将其告上法庭,偏偏她是吴宁的继母,吴家的女主人,许其悦想嫁给吴宁,不能跟吴家撕破脸皮。
佣人一个个低着头,冯月华亲自挡在许其悦面前,仍是明艳的口红,“你怎么还有脸来吴家?”
獠牙已露,狠狠咬过许其悦一口,从许其悦身上无利可图,她不再对许其悦装出和蔼可亲的模样。
“你怎么还有脸来指责我?!”许其悦学她说话,“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把你的尾巴夹好了别乱摆,要不是看在吴宁的份上,我早把你送进监狱了。”
下药那事没有立案,不易追究,冯月华仿佛受了极大的污蔑,“是,我找人淘的那个偏方没放对地方是我的错,连累我们家十几年的老佣人张妈被辞退。我和吴渝被赶到国外,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待了这么多天,还不够吗?我还做错了什么?”
“你!”
冯月华不给许其悦说话的机会,“反观你,明明对吴宁旧情复燃,却还钓着我家吴渝。吴渝当时是你未婚夫,最有资格对你进行发情期救助的人,你却借着发情的机会勾引吴宁,我家吴渝在酒吧买醉,还被你反咬一口,关进派出所。”
这一番话逻辑自洽,义正严辞,听得许其悦脑中嗡嗡作响,一时半会儿竟想不出强有力的说辞来反驳她。
旁观的吴宁忍不住低笑,缓缓开口:“我和许其悦谈过五年恋爱,他为我单身十年,既然我回来了,他当然不再需要一个替代品。Omega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有权拒绝发情期救助,是宪法里写的吧?他既然已经明确对吴渝说过‘不’,吴渝再往前一步,是违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