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宁日ABO——by江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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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掌心轻轻地吻到拇指,吴宁拉下他的手,贴着他的脸说:“即使不能说话,你可以感受。”
呼吸拂在脸上,一个吻,柔软的舌尖顶开牙关,在狭小的空间内玩一场追逐。许其悦被亲得迷迷糊糊的,唾液在唇齿间交融,他获取到吴宁的信息素,整个人烧了起来,脸颊肉眼可见地透出红晕。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半抵着吴宁的肩膀。
“其悦,如果我让你伤心了,你就当我死了,死在十年前的车祸中,不要破坏卞宁在你心目中的形象,答应我,好不好?”
亲吻间隙的絮语,像在催眠,他大概不想听到许其悦的回答,更用力地吻上他。
“那场车祸是我的责任吗?我可没说让你找人撞死他们,是你心狠手辣!”冯月华情绪激动,但说话声音压得极低。
夜晚,丘鹿原别墅笼罩在寂静之中,二楼露台风凉。
刘世平冻得搓了搓手,瞥了一眼浓妆艳抹的女人,“别赖在我身上,我跟吴宁他那一家子无冤无仇的,是你拿华艺的事威胁我,让我替你扫除障碍,是吧,吴太太?”
他说完,笑了一声,似是觉得冯月华卑鄙。
“我只想替我的吴渝谋个好前程,认祖归宗,我是不敢害人命的。”
刘世平笑意更深,说:“你这女人,享了好处又来推卸责任。当年卞雨晴要还活着,轮得到你来做填房?他们一家去美国干什么?不就是破镜重圆、重归于好嘛。你交给我这么一个难题,我能有什么好办法?”他伸手比划了一个切的动作,“总而言之,我是刀,你是拿刀的人,是你杀了他们。”
冯月华咬牙切齿道:“你也脱不了干系!你把吴宁辅佐上位了有什么好处?要是让他知道车祸是你安排的,你跑不掉。”
“我做事,稳妥得很。”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吴渝,如果吴渝分不到家产,我就鱼死网破,把真相告诉吴宁。”
她说这一句话的神情与多年前她威胁要把证据交给警察时的神情如出一辙。
“你儿子扶不上墙,我能怎么办?”刘世平淡定地打开雪茄盒,拿出一根雪茄,放在鼻子底下闻味道。
女人隔着玻璃看了一眼无人的客厅,眼珠子不安地动了动,现出疯狂的神色,“他车祸时就该死了,侥幸活了下来……不如你再找人做掉他。”
刘世平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太太,你以为在吴硕海眼皮子底下搞他儿子,这么容易嘛?”
33 惊吓
万圣节,许其悦像仓鼠刨窝一样在衣帽间翻找,翻出一堆杂物。
许太太侧身,灵活避开迎面而来的围巾,在乱七八糟的东西之间寻找能下脚的地方,历尽劫难跨越至许其悦身后,踢了踢他的屁股。
“悦悦,找什么呢?”
许其悦头也不回地说:“找万圣节买的面具。”
“你费这工夫还不如买新的,把衣帽间搞成这个乱糟糟的样子,待会儿让阿姨怎么整理?”
“不一样!”许其悦情绪有点急躁,说话透着不耐烦的语气。
许太太蹲到他身边,把他脚边的东西挪远一点,问:“有什么不一样的?”
“十多年前,从首都游乐园买的。”
“你在网上查查,说不定能买到一样的,十多年了呀,找到的可能性不大,还是买新的吧。”
许其悦支吾了一会儿,有点害羞地说:“卞宁给我买的。”
许太太忍笑,露出类似于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凑近他,与他说悄悄话,“你喜欢他归喜欢,别表现得没他不行、非他不可,别太宠着他,要不然,你在家里没地位。”
“知道了,知道了。”
许其悦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低头翻找面具,他从旧衣服底下拽出一团黑红的东西,带有毛发,眼睛突出,表面血淋淋的。他把鬼面具合在脸上,凑到许太太眼前给她看,许太太忍俊不禁地将他这张恐怖的脸拍开。
傍晚,吴宁下班后顺路来接他回去,许家的佣人把大包小包塞满车后备箱,许其悦亲了一下妈妈的面颊,同样亲了爸爸,之后钻进车里。
车开到城西别墅,陈怀奕咬牙抱起一个包裹,问许其悦:“你回家一趟,带来这么多东西!你爸妈是怕吴宁把你饿着冻着吗?这都带了些啥玩意儿?还挺沉的。”
许其悦提着两个小包走在他身后,“我妈出去旅游给我带回来的特产,还有我的一些旧物。”
特产放在储藏室,旧物放在卧室里。夜深人静之时,许其悦带上面具,鬼鬼祟祟地溜去吴宁的房间。
他对着镜子看脸上的面具,转头问卞宁:“吓人吗?”
卞宁面容淡定,点了点头。
付钱,穿过游乐园里的人群,卞宁拉着他去找其他人。
首都游乐园搞万圣节的主题活动,情侣半价,这个消息是室友告诉许其悦的。宿舍里四个人,可以装成两对情侣,但许其悦想带着卞宁。这样一来就有一个人单着,问了周围人一圈没人要去,卞宁说可以带上他弟弟。
卞泊有空。
一行六人,许其悦的三个室友在排队买饮料,卞泊就在队伍旁边站着,见他俩回来了,说:“买了什么好东西?让我看看。”
许其悦抢在卞宁说话前答道:“没买什么。”
他早就把面具装进了包里,待会儿有用。
卞泊笑吟吟的,目露怀疑,没继续追问。
饮料店散发着甜甜的味道,卞宁问许其悦和卞泊想喝什么,许其悦要双皮奶,卞泊纠结了一会儿,要鲜榨的橙汁。
太阳刚消失在西面,天色尚明,卞宁把橙汁交给卞泊,将吸管插 进双皮奶,给了许其悦。
“红豆沙好喝吗?”许其悦觊觎卞宁手中的饮料。
许其悦的三个室友今日格外矜持,几乎不说话,更不与卞宁、卞泊说话。许其悦知道原因——对着他们兄弟俩讲话压力很大。
面对面交流免不了产生眼神接触,那双眼睛不自觉地散发魅力,好像在勾引人。像被火灼烧了一下,视线避开眼睛,往鼻梁和嘴唇看,意识就会游离,生出忐忑不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变得手足无措。
对向走来的人大多都会看卞宁和卞泊的脸,幸而夜色渐浓,看不清长相之后,灼灼的目光便少了。
入夜,园区内假的骷髅和鬼怪被黑暗蒙上了恐怖色彩,广播中不时传来鬼哭,灯光时明时暗,阴风阵阵,头顶沾有红色血点的白布飘来飘去。园区的工作人员扮成鬼怪的模样,做着诡异的动作。
不过,游乐园人太多了,热热闹闹的,恐怖变成了调味剂。
游乐园面积非常大,分不同的区域,不同区域的恐怖风格不同。古堡区域,卞宁低头看手机上的游乐园地图,前方人群忽然散开,浑身是毛的大脚野人奔来,许其悦叫了一声,抱住卞宁。卞宁被许其悦吓了一跳,抬头只看见装扮成野人的工作人员从他们身旁跑过。
“你叫一声比那个怪物恐怖多了!”卞泊说。
室友们纷纷附和。
许其悦反驳,“不允许我胆子小吗?!”
因他“胆子小”,卞泊提议去鬼屋帮许其悦练一练胆子。
人体实验室主题的鬼屋门口,许其悦抱着卞宁的胳膊,驻足不前。
卞宁冷静观察着鬼屋的外观,心思深藏不露,他按住许其悦放在他胳膊上的手,说:“害怕就算了,我们可以在外面等,让他们进去吧。”
害怕了,卞宁害怕了,许其悦在心里偷着乐。
他为难地蹙着眉,抬起下巴仰视卞宁,“要不,还是进去吧,我没事的。”
灯光冷白,手术台上盖着一块白布,白布底下有一具人形物体。靠墙的铁架子上摆满玻璃罐子,里面棕黄色液体浸泡着器官,可以辨别出心脏、肾、眼球等。
这间鬼屋恐怖程度一般,唯一的亮点是加入了密室逃脱元素,找不到钥匙就出不去。
卞宁站在入口处不动,面无表情,显得十分高冷。
罐子底下都找过了,没有钥匙,手术台上摆着个假人。卞泊发现手术台旁边的托盘里有两把手术刀,其中一把更厚一点。
“找到了。”卞泊笑着说。
他把厚的手术刀从中间拔开,房间里的主灯突然熄灭,只留绿色应急灯,手术台上的假人一下子坐了起来。即便知道假人是电动的,不可否认,那一秒他们仍然被吓到了。
许其悦明显感觉到卞宁抖了一下,他趁机钻进卞宁怀里,抱抱他,给他安全感。
走出人体实验室,前面还有一家公共澡堂主题的鬼屋,要求每个人从不同的入口往里进。
进门是一面墙的储物柜,生出铁锈,绿漆斑驳脱落,其中一个柜子往外渗红色液体。许其悦独自探索,暂时没有遇到同伴。
门帘上印着血红指印,他掀开帘子进去,地面有积水,空气潮湿阴冷,墙角的白瓷砖上涂抹着凌乱的血痕。
许其悦走出这间浴室,友好地向躲在门后扮鬼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他在七拐八拐的走廊里前行,又碰见一个满身血浆的工作人员,刚要打招呼,他远远地看见了卞宁。
鬼屋里扮鬼的工作人员就喜欢追着胆小的人吓唬。
他低头跑向卞宁,像只无头苍蝇,吓得不敢到处看,扮鬼的工作人员尽职尽责地追在他后面拍他的肩膀。
拍拍拍,拍拍拍,他再拍下去,许其悦就要笑出声了。
许其悦实在想笑,憋笑憋得难受。
“啊啊啊别!”他一头撞向卞宁胸口,匆忙间,卞宁抱住了他。
情况混乱,“鬼”锲而不舍地拍许其悦的肩膀,许其悦死死抱着卞宁,仿佛要藏进卞宁身体里。
许其悦染着哭腔,假装求饶,“别别别,够了够了!”
停不下来,卞宁干脆利落地朝“鬼”喊了一声,成功把“鬼”唬住了。
喊声过后,世界忽然变得很安静。
“许其悦,你胆子这么小,就不要单独进鬼屋。”他在笑。
不,有点奇怪。
认错人了,不是卞宁。
34 脚疼
为什么会认错人呢?
首先,鬼屋里灯光太暗,是人是鬼看不真切;其次,卞宁穿的黑色外衣,卞泊是深蓝色的,灯光偏橙红,深蓝加橙红,黑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许其悦眼瞎!
他慌忙从卞泊怀里出来,后退,倒霉踩到鬼屋里的道具,当场表演了一个平地摔。
脚崴得猝不及防,疼痛瞬间达到峰值,长枪短刃齐齐攻击脆弱的神经,恨不得让灵魂飞升出去,等躯壳的疼痛消失,再飞回来。
然而忍受痛苦是唯一的选择。
卞泊幸灾乐祸,笑得更开心了。他俯身向许其悦伸出手,冷白皮的手背映着一层红光。
“你没事吧?”
许其悦坐在地上,低着头,可怜兮兮地缩着肩膀,手指保持着抓握的动作,脚踝处的疼痛使他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
疼痛随时间流逝减弱,许其悦感觉灵魂重新安放回这具躯壳,他握住卞泊的手,尝试站起来。卞泊嫌他动作慢,另一只手架着他的胳膊,几乎是将他提了起来。
站是可以站,单腿站,崴到的那只脚一着地就疼得发软。
卞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收起散漫的态度,“脚崴了,还能走路吗?”
许其悦说:“这不明摆着不能吗?快给你哥打电话。”
扮鬼的工作人员走了回来,问明情况,让他们去游乐园的医务室。
卞泊给卞宁打电话,许其悦在一旁观察他,寻找他与卞宁的区别。面貌、身高和体型的差别极其细微,用肉眼难以分辨,很容易就会把两人弄混。性格上兄弟俩就不一样了,卞宁沉稳冷静,自带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与之相比,卞泊更接地气一点,有些孩子气,热忱而洒脱。
“我们不知道处在鬼屋的什么位置,我哥也在鬼屋里,但他不一定能找到我们,我先把你背出去吧。”
说完,他转过身去,背对着许其悦,屈膝降低自己的高度,微微弯腰。
许其悦发出一声困惑的无意义音节。
“你啊什么啊?我没嫌弃你沉,你还不愿意让我背你吗?要不你单腿蹦出去。”
许其悦回了一个“哦”,乖乖趴在卞泊背上,双臂环着他的脖颈。
鬼屋的走廊狭窄闭塞,素白的墙壁喷溅上几团血红液体,印着几个残缺不全的血手印,灯光泛红微弱,广播里是门扇的吱呀声与冷箭一般的尖叫。卞泊一直在讲笑话,许其悦心情郁闷,对他爱搭不理的。
走廊似乎被设计成了迷宫,有时候走着走着面前就出现一堵墙,不得已倒回去换另一个方向走。
“你别讲笑话了,看路,这段路我们是不是走过?我总感觉我们又绕回来了。”
卞泊笃定道:“没走过。”
拐角处蹿出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卞泊像遇见了亲人,忙说:“美女,在前面领个路呗,我朋友脚崴了。”
他们比其他人早走出鬼屋,卞泊把他放在花坛边,花坛的大理石边缘可以坐人。冬天,花坛里只剩下冬青树,卞泊望着鬼屋空洞洞的出口,对许其悦说:“你疼得厉不厉害?厉害我就先把你送去医务室。”
许其悦摇摇头,现在的情况是不碰不疼,一碰就犹如针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