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陷阱番外篇——by若桃李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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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已经没有人应仇了。
不过仇骨子里的独让他根本不屑于配合其他人弯弯绕绕的心思,他想挑明了说的时候,其他人也别想装糊涂。
“苏柏身上一定有什么特殊点,让那个人着急地想要把他推出去。”
而“那个人”,不必仇再说,所有人都知道是今晚安全屋的主人。
某种程度上,仇基本猜中了蔺怀生的心理活动。
施瑜接话:“苏柏他能有什么特殊——”
但说着说着,她声音就渐渐小了,她想到了:如果说特殊,最特殊的不就是阵营首领吗?
所以苏柏是吗?施瑜的神情中传递出这个意思。
如果蔺怀生能像先前一样给人解惑,就会告诉施瑜:很遗憾,苏柏不是。
当他选择了苏柏后,游戏系统并没有后续新消息,仿佛随着苏柏的离开,它就完成了自己这个夜晚所有的工作和使命。
蔺怀生猜错了。
他不动声色地把目光从施瑜身上收了回来。
无论今晚应该轮到谁,蔺怀生作为阵营首领的获胜途径都只是在自己担任安全屋主的时候把敌方首领投出去。而他原本就锁定了目前嫌疑最大的施瑜和苏柏,只需要在这两个人中做选择。
如果选施瑜,其他人同样会因为人选的变动而感到警惕,但比起已经被投出去的苏柏,选择施瑜的风险当然小得多。
也许其他人会小心谨慎为上,但在蔺怀生看来没有意义,他冒着风险二选一,已经有最高50%的概率能赢,他只要能投对,他就赢了,无需思考之后的事情。这个游戏有太多的未知数,随着轮次越往后,情况只会更复杂危险,蔺怀生没有必要走稳妥路线拖好几个轮。而先前种种,让他更怀疑苏柏。
只是他的运气一向不太好。
苏柏不是,他一下子转攻为守,要做的便是务必隐瞒好他身份牌,直到下一次他再成为安全屋主人。
想明白的蔺怀生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一道目光似有若无地停留在他身上。蔺怀生对此十分敏感,立刻锁定目标,估计对方也没想到蔺怀生会如此敏锐又如此迅捷,视线收得有些仓促和不自然了。
是赵铭传。
蔺怀生面上不显,仿佛只是不经意看了对方一眼,但他心里已经把赵铭传打上重点标记。
在这个时候暗地里观察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就在这时——
众人脸色忽然一变。
也是赵铭传说道:“又来了。”
是什么?蔺怀生毫不知情,但正因为毫不知情,蔺怀生也在几秒之后迅速反应了过来,是他听不到的动静——“心脏”的声音。
这一个夜晚,心脏牌的主人依然身处安全屋,向在场每一位忠臣无形地透露着自己的讯息。
咚咚——咚咚——
那个声音仿佛捶打在剩下几个人的耳膜边。
施瑜慌张而迅速地说道:“可是,那不是上一个房间才有的吗?为什么这间屋子也有!”
这是他们在上一个房间里就没有解出来的答案,而现在这个诡异的声音跟着他们来到了这个房间。
覃白打了个颤,憋出来一句话。
“是它们,恶魔蛋。”
众人一起看向墙壁。
他们差点忘了所谓的“安全屋”并不安全,之前能在墙那头发现堆叠如山的恶魔蛋,谁知道这一间会不会有呢。
施瑜问:“要再剖开吗?”
但她很快自我否决:“不……!”
“不。”她摇了摇头,怔怔地盯着墙壁,好像已经用眼神把墙壁凿穿,然后再摇了摇头,似乎又希冀这面墙永远不要坍塌。
仇说:“别管那个,它们也没那么容易出来,先找出今晚安全屋的主人是谁!”
没有人联想到心跳,对蔺怀生来说就是安全的,对于仇的话,蔺怀生则表现出面上的附和。
覃白却不同意。
“你为什么执意要找人?”
仇啧了一声:“那等着这家伙继续害人?”
覃白摇头,她盯着仇,目光紧紧逼视。
“只有一种人会破坏规则地投人出去,也只有一种人需要努力找人。”
这是个阵营游戏。
只有阵营首领需要努力地判断。
忠臣只需要服从首领、帮助首领。
覃白扯唇:“你是么?”
仇不耐烦地皱紧眉,“别什么事都想当然。”
“你的意思是今晚这个安全屋主人投错了苏柏,其实该投我,是么?”
仇这话的意思太直白了,赵铭传想要从中调剂都有些说不出口。他最后生硬说道:“好了!”
“先盘今晚的安全屋主。”
蔺怀生目光闪了闪。
赵铭传沉了一口气,说道:“首先,我们排除苏柏本人。”
“为什么?”
这是蔺怀生问的。
赵铭传下意识反问:“什么为什么。”
蔺怀生就说:“规则好像没有说安全屋主不能把自己投出去。”
当蔺怀生说完这句话后,几个人的表情变了。
气氛沉默了一会后,施瑜迟疑道:“但我还是觉得是苏柏自己的可能性很低,他那副样子不像装的,如果是装,也太恐怖了。”
蔺怀生配合地点头:“嗯。”他看向其他人,“我只是想到这种可能性。”
“但苏柏也没必要,他已经出去过一次了,如果他今晚是安全屋主,没必要再承担一次风险。”
蔺怀生说得滴水不漏,好像他真的是一个无嫌疑的旁观者。
覃白说:“我倾向安全屋主不能把自己投出去。”
她的目光看向仇。
因为她忽然想到,这种可能,也符合为什么仇在今晚没有被投出去的现实。
就在这时,安全屋弹开,宣告他们这一晚也过去。
覃白率先站起来,扯了扯唇:“走吧,到外面再聊。”
白天的安全屋可不再是安全屋了。同样,她会这样果断,也是认定了她心中的猜测。
几个人也跟着起来。
但当他们拉开门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门的后面不是白天的古堡,而是另一间安全屋。
在这间崭新的安全屋里,轻盈的绿灯闪烁。
【安全屋已开启,请玩家尽快进入安全屋。】
第105章 猜猜我是谁(12)
他们没有经历安全期的白天,就直接到了下一个夜晚。
这是众人完全没有想到的情况。整个游戏机制愈发不可预测、不可控制,现在眼前这个新的安全屋自然也让他们犹疑。
游戏偏知道怎么拿捏玩家。
安全屋里有规律闪烁的绿光停了,里面先是黑得什么也看不见,然后从门口、从他们的脚下延伸出一条光的通路,笔直地照出了一条小径,越远,光路越微弱模糊,尽头似乎又是一片黑暗,让人根本不知道这其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
蔺怀生作为刚刚的安全屋屋主,是最清楚屋主身份已经被移交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游戏从他身上拿走了一个无形的担子。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们的确到了下个回合了。
事实既定,蔺怀生坦然地在这条光路上迈下第一个脚步。
“走吧,否则这个游戏又该催了。”
施瑜是第二个出发的,她跟上蔺怀生的步子,然后问道:“你认为这是游戏的惩罚措施?加罚一局?”
蔺怀生摇头,他没有隐瞒,是真的不知道。
“不清楚,什么可能都有,我们的信息掌握得太少了。”
施瑜见他是这种回答,也不知道信了没信,叹了口气:“好吧。”之后就不再问了。
后头三人也没有过多纠结,很快都进到屋子里。之后是熟悉的流程,安全屋上锁,游戏提示他们安全屋已经开启。
几人没有走太远。
他们周围依然是黑的,目光所及之处只有脚下的这条光路。这似乎是一种指引,也是一个提示,路的一端是原点,是安全屋的门;另一端是未知的可能,是新的探索。
同时,他们也没有必要走太远。因为等会可能又要有一个人离开。
施瑜看着脚下这条光路,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观察的房间线索。
“这几次安全屋差异好大,几乎没有共同点。”
赵铭传说:“当然,这些安全屋只和屋主有关联。屋主决定了安全屋的模样。”
施瑜便问:“赵哥,你有想法了?”
明明赵铭传主动回应了,并且他的口吻分明是知道点什么,但施瑜问的时候,他又说自己只是随便猜测。
但蔺怀生知道,赵铭传一定掌握了什么信息,要么是他在两个白天的搜查中发现了什么,要么他自己就是之前某个房间的屋主,所以轻易就能看出安全屋和自己的联系,就像蔺怀生第一眼看到“心脏”的安全屋一样。
蔺怀生想了很多,也想清楚了,再开口的时候他说道。
“我们继续来盘刚才那个安全屋的屋主吧。”
覃白没想到蔺怀生会赞同仇:“蔺,你……”
蔺怀生说:“覃白,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种盘法对双边阵营首领危险太大。但现在我们需要首领带队,大家的身份牌上应该都写明了任务吧。”
他很冒险,也很疯狂,言语成为脚步,一点点向前试探危险与安全的界限,在中间模糊的地带为自己博得最大的收益。
蔺怀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他终于听到了那种规律的、略微急促的声音从自己的胸腔中传来,咚咚,咚咚——也许心脏牌也正是这种声音。这样的刺激与紧张感,正是蔺怀生喜欢玩游戏的意义。
蔺怀生露出一点苦恼的笑容:“首领也许知道更多关于游戏的信息,也许不知道,但忠臣一定需要和首领相认。‘盘安全屋主的身份’这个流程,我认为接下来可以作为我们的一个公开环节,这期间传递出来的消息尽管有对有错,需要玩家自己判断。但交流的信息越多,越方便大家相互确认。我不知道现在在场有几个首领,我只说说我个人的想法,我希望首领们接下来有一些暗示,出来带队、给信息都可以,一方阵营要赢必须要靠首领,忠臣要和你打配合,也要保护你。毕竟除了双边阵营,这个游戏本身也怪得很,大家不想玩到最后被游戏玩吧。”
仇扯动嘴角,虽然没有说话,但从表情中看出他舒坦极了,酷哥难得露出一个好脸色。
不知道是蔺怀生的哪一句话说服了覃白,过了一会,覃白松口道:“好,那就这样。”
已经三对二,而施瑜又是一个没什么主见的,似乎哪边表现得更强势、更能说服她,她就跟哪边走,赵铭传即便反对也没用。所以赵铭传也乐意做出一副团队和谐的模样,众人的意见达成一致。
蔺怀生继续说:“到现在已经出现四个安全屋了,按照我们刚才的想法,安全屋主不能投自己出局,那么第一晚我不是屋主,第二晚、第三晚苏柏不是,今晚待定,看等会结果。至于房间线索,大家有什么发现吗?第一晚我不在安全屋里,所以大家先说吧。”
等一会他们就要出局一个人,人数会更少,有可能某个关键信息就会随着出去的玩家而被众人错过,所以他们现在争分夺秒地讨论。
施瑜带着纸笔,她递给蔺怀生:“这样方便记。”
不得不说有时候女孩子总是心细的。
蔺怀生道谢,他记着施瑜是她第二怀疑的首领人选,便说:“谢谢,本子是你的,不如就由你来记?”
“好的。”施瑜答应了,然后率先画了一个表格,纵列为天数,横行为不同玩家,随后就要按照蔺怀生刚才的分析,把第一天的蔺怀生、第二天、第三天的苏柏这几个位置画叉。
赵铭传让她等等,然后给出他的看法:“我觉得用苏柏在第三个房间的表现来反推‘安全屋主不能投自己’这条游戏规则,不太成立。”
“因为还有一种可能。”
“大家记得第二晚发生了什么吗?”赵铭传引导话题,然后目光看向是蔺怀生,“当时蔺怀生问了苏柏和仇一个问题,问他们是不是头两晚的安全屋主,而苏柏还没说完就立刻被投出去了。如果苏柏自己就是第二个晚上安全屋的主人,那么他这么做就降低了自己被怀疑的可能。”
“而每人轮流出去一晚的规定是我们在第二天白天最终商定的,苏柏认为在自己的回合中自己已经出去过一次了,所以刚才在第三晚的安全屋里情绪才会那样激动。”
蔺怀生摇头:“你还忘了一点。”
“我当时之所以那么问,是因为第一晚是苏柏开的门,第二晚则是仇,我认为只有屋主做出开门的举动后,安全屋就会出现。如果苏柏是第二晚的屋主,他当时大可以反驳我,说第二晚开门的是仇,仇是屋主的可能性更大,他根本没必要投自己出去。”
赵铭传一怔,道歉道:“是我疏忽了。”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他们依然不能缩小任何范围。
覃白说:“施瑜,重新来吧。”
施瑜应下。
蔺怀生说:“不用重新。”
“刚才的梳理恰好给我们排除了两个人。”
施瑜停下动作,问:“是谁?”
仇插话道:“第二晚不是我和苏柏。”
蔺怀生点了点头:“我们从既有的结果出发,第二晚苏柏被投出去,面对我的质疑,他如果真的是屋主,大可反驳我,不必故弄玄虚。而第二晚是仇开的门,如果我的推测是真的,那么仇是屋主的可能性最高,但那个时候他和苏柏作为被我同时点名的人,两个人可以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如果当下为了自保投苏柏出去,表面上看似堵住了苏柏的嘴,但实际上暴露的风险更大,他选其他几个人投更为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