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救美后我被条龙碰瓷了——by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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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离晨练时间相去不远,军队里其他士兵也陆续醒了,时野脸还没洗完,便有两名士兵结着伴一同来井边洗漱。
也许是天色尚未大亮,时野又穿着军队里人手一件的宽大黑袄,这两人一时也没认出他是谁,只当是提前起早的普通士兵,便一边洗脸一边聊起了闲话。
个子稍高那位神神秘秘开口:“你听说了吗?今天好像有两位官老爷要来咱们这儿,据说是从京城来的,身份高贵得很呢。”
另一位闻言顿时倒吸了口气,似乎颇不相信。“真的假的?”
高个士兵道:“那还能有假,昨晚叶校尉安排大勇和王安去附近驿站接他们,我正好路过,就听了一耳朵。”他说完十分可惜地叹了口气。“你说这些官老爷怎么想的,好好的帝都不待,居然往咱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跑,吃不饱穿不暖不说脑袋还天天悬在裤腰带上,这是图什么?”
“可不是。”另一位有些也愤愤。“要不是家里老婆孩子都指着这点军饷过活,老子也不会来参这劳什子的军,居然还有人主动往这边跑,我看纯粹是这些狗官养尊处优太久,脑子都不清醒了!”
时野洗好了脸,起身准备离开,那两人这才看清他的脸,原本的义愤填膺的高谈阔论戛然而止,高个士兵正准备脱口的抱怨瞬时被卡在了喉咙里,脸都要涨成了猪肝色。
“时.......时将军好。”虽然胆战心惊,但碍于军律,他们两人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向时野问了好。
“嗯。”时野点了点头。“我收拾好了,你们继续。”说罢便径自离开,似乎全然没听见两人的对话一般。
时野是真没打算秋后算账,实际上他也觉得这两人的抱怨十分在理,这里是夏国的西北边陲,早晚严寒,正午酷热,地处荒僻,少有人烟。但此处却与周遭数十小国接壤,是实打实的军事要地,故而哪怕环境极端,也终年有军队在此驻守,尤其最近文丘国频频异动,突袭夏国在此驻扎军队数次,更需有人日夜巡逻守卫,片刻不能松懈。
至于时野,倘若不是他爹三年前在战场上折了条手臂,作为时家长子他得接替父职,恐怕得晚上十多年他才会来这个鬼地方。
时家先祖曾陪开国皇帝打下大半江山,有从龙之功,其子孙后代莫不投身沙场,为夏国立下累累战功,到时野的父亲时停云这代,时家赫然已成夏国威名赫赫的将军世家。
时停云骁勇善战,而立之年便官拜骠骑大将军,如果不是因为断臂,恐怕这辈子都要交托在沙场之上。
时野自小习武,自十岁起便常常被时大将军拎去军营磨练,十二岁便开始上战场杀敌,一路刀光剑影中摸爬滚打下来,报效家国投身沙场的想法自然也是根深蒂固。
连他尚且都觉得此处的环境难捱,更不要提普通人,故而当校尉告知他有两人要从京城来此督军时,着实令他有些吃惊。
不过个中关窍他也能想明白,王公贵族想要加官进爵,来边疆军营历练一遭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上行通牒,只是到底有多少人能禁得住这一通磋磨,那就未可知了。
否则就是单纯脑子坏了,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偏要跑来受苦。
时野没兴趣揣测这两人过来的动机,甚至连问问是谁的兴趣都没有,只让校尉去将一切安排妥当。
估摸着时间,今天也该到了。
果不其然,中午时时野刚吃完饭,正准备回营帐稍事休息,远远便看见校尉领着几个人自马厩出来,想来是刚栓好了马。
校尉也瞧见他,颇为兴奋地朝他挥了挥手后便领着那几人来到他面前。
时野定睛一看,笑了,是气的。
说巧不巧,来的这两位他都认识,那个一脸菜色的白衣男人是永定侯家的长子,金枝玉叶的小侯爷,时野跟他没太多交集,只是听说永定侯拿他当眼珠子疼,平日里没少干欺男霸女为祸四方的恶事,堪称京城一霸。
另一位么,一袭青衫,容姿清正,虽然脸色隐隐有些发白,看上去倒比那小侯爷中用多了。
这个人时野也熟,熟得很。
一个被窝里睡过不少次,能不熟么。
校尉眼见着自家将军忽然间就垮下了脸,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向双方介绍彼此。
“两位大人,这位是我们的时将军,以后你们在此地便要听他指挥。”
小侯爷依旧一脸菜色,倒是那位青襟书生模样的年轻人闻言认真点了点头。
校尉接着把目光转向了时野。
“时将军,这两位分别是尚宏才尚侯爷和卿长生卿大人。”
“哟,都是老熟人啊。”时野的语气不冷不热的。“尚侯爷,我记得令尊最为疼爱您,怎么也会舍得把您这金枝玉叶的宝贝疙瘩丢来我这破地方啊?”
“去你妈的。”尚宏才来时一路顶着太阳暴晒,还呛了好几口被风吹得打滚的沙子,他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眼下好容易到了目的地,还要被人冷嘲热讽,当下心头的火气便噌噌直往外冒。
“少在我面前阴阳怪气,你算什么东西,爷爷我要不了几天就能回去京城了,你就一辈子在这鬼地方待到死为止吧!”
话说得倒是凶狠,只是话音甫落他便拎着包裹脚底抹油般溜了,像是知道自己再多待一秒便保管要遭到一顿毒打一般。
目睹一场莫名骂战,校尉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眼见时野不像生气的样子,这才继续问道:“时将军,咱们该如何安顿这两位大人?”
他们是督军,京城派来督查的人,个顶个的身份显赫,校尉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不管,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时野对尚宏才完全是半点不待见。“不过记住一点,不要搞任何特殊,让他有任何问题直接来找我。”
时野顿了顿,将目光转向了卿长生:“至于他么......”
卿长生被冷落了半天,倒也并不生气,闻言温声开口道:“我虽不能同将士一样杀敌,却也能在军中做些力所能及的杂事,倘若有我能帮忙的地方,请两位尽管开口。”
“那正好。”时野闻言冷哼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们正巧缺个杂役,明天起卿大人就去伙房劈柴烧饭吧。”
校尉听了这话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对方谦虚下就算了,怎么这人还顺着杆子往上爬呢,这卿大人可是当朝再想嫡子,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这位爷干这些苦力活。
于是他嘿嘿笑了两声,有些尴尬地转移了时野的话头:“不知道卿大人可会简单的包扎处理伤口?”
他原想这位也是金枝玉叶的主儿,说不会倒也不算稀奇,到时在找个其他清闲职位便是,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点了点头。
“会的,刀伤枪伤和伤口包扎我都能简单处理,如果是十分严重的伤那便爱莫能助了。”
“倒是不知卿大人竟会这些。”校尉有些吃惊。
卿长生闻言微微一笑,面庞如同皎月出水。
“家里有人经常受伤,一来二去便也对包扎伤口熟悉了。”
时野闻言又是一声冷哼。
校尉有些莫名的看了眼臭着一张脸的自家将军,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吃火药了,明明平时也不属实多严苛的性格,怎么偏偏就看这么温和的卿大人不顺眼呢?
校尉心里嘀嘀咕咕的,面上却不显,对卿长生拱手道“那今后便劳烦卿大人替军医打个下手了。”
“好的。”卿长生点了点头,声音温软有礼。“叶校尉也不必拘礼,以后直接叫我长生便好。”
校尉有些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接着便要带卿长生去寻个住处,两人正准备走,时野又不冷不热开口了。
“此地山穷水恶,战事亦是如火如荼,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我看卿大人手无缚鸡之力,实在不适合出现在这里,我看还是过几天跟着尚宏才一起回京城吧。”
卿长生闻言定定看了他好一会,片刻后轻声道:“我下定决心的事,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更改。”
眼见卿长生跟着校尉走了,时野还是气,越想越气,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倒是被这么个“大惊喜”给气清醒了,于是下午时被他操练的士兵便遭了秧,稍有不慎便被罚着要去去蹲半晌马步。
时野为人随和洒脱,平日里几个胆子大的士兵也敢同他开开玩笑,只是今日瞧着他满脸阴沉,仿佛随时都会暴起揍人,明显不太好惹,一个两个哪怕内心叫苦不迭,也只能噤若寒蝉的接受惩罚。
直到晚上睡觉前时野都没再见到卿长生,他也懒得去管,洗漱完毕后给火盆填了木炭,便准备睡觉。
迷迷糊糊时野做了个梦,似乎有只猫在一直挠他的帐帘,他烦不胜烦,猛地便惊醒了,这时听见军帐外隐约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时野心想还真有猫来挠门了,接着便踢踏着鞋子去打开了帐帘。
来人是卿长生,他裹着一袭黑色大氅,脸色有些苍白。
“阿野,我冷。”他说话的声音很轻,里面夹杂着一丝很容易便能被捕捉到的颤音。
废话,能不冷么,晚上哪怕烧了炭盆他也时常半夜被冻醒,更别提这个人以前生过一场大病后便一直体虚畏寒,哪怕在帝都时冬天都不好过,来到这不是自讨苦吃。
“冻死你算了。”时野的脸色冷得不行,可到底没舍得让他在外面久站,话音甫落便拽着对方的手将他拉进了自己的营帐内。
被他拽住的那只手冰得几乎没有丝毫温度,时野知道,这个人是真的被冻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我回来了!这篇文因为我大改了大纲所以搁置了很久,现在终于敲定细纲可以重新继续写啦!
就是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看呜呜呜
开始回忆杀了!忘记前情的小可爱速速去重新补课!
校尉:就是说我也不理解为啥我们好好的一个将军突然就开始阴阳怪气了
其他士兵:不太理解为什么将军生气受伤的却是我们TAT
时野:别问,问就是爱情使人发疯。
以及不要纠结天气怎么一会热一会冷这个问题,设定写了这里早晚严寒,正午酷热,所以不是作者吃设定了哦!(这章提前给亲友看她提出了这个问题,所以我来提前说明一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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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命牌
两人进了营帐,时野见卿长生哆嗦得厉害,把他的大氅扯下后便准备将人塞进被窝里,结果一眼又瞧见这人里面只穿了件单薄里衣,顿时气又不打一处来。
“你是小孩吗?这么冷的天出来找人不知道多穿点?要是我不让你进来你是不是准备冻死在外面?”
卿长生没说话,垂着眼睫,看上去委屈而乖巧,一动不动任时野将他裹进被子里。
以前每每他做出这幅表情,时野无论生气也好,埋怨也罢,是半点气也舍不得朝他继续撒了,没想到时隔三年,这招对他似乎依然十分奏效。
时野在心里暗骂了句自己不中用,接着朝火盆里又添了几块木炭,让火烧的更旺,想了想又将早上穿来御寒的大袄搭在了被子上,这才钻进被子。
被窝里半点热气也无,卿长生的身体依旧小幅度的哆嗦着,待时野躺好后,便十分自发自觉的朝他怀里钻。
时野自小练武,体格强健,被子一捂身体便火炉似的热。
时野最讨厌有人在床上乱滚,一把将他抱住后把被子仔细塞了塞,确定周遭一丝冷风也透不进来后,这才抓着对方冰凉的手揣在心口慢慢捂着。
有了热源,卿长生才仿佛终于活了过来,他缓缓舒了口气,将脸埋在了时野的颈间。
“阿野,三年不见,你的样子变了好多。”
“是么。”时野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这里不是什么享福的地方,每天爬冰卧雪,枕戈待旦,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无论相貌还是心态,自然都会改变。”
“可自打我见到你之后,又觉得你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和我想象中的样子一模一样。”卿长生亲昵地蹭了蹭脖颈。
时野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
两人谁都没在说话,一时间室内除了炭火偶尔炸开的“噼啪”声,满室寂静。
卿长生能感到对方对自己的冷淡,他也不多生气,时野从小就这样,每当生气了又不敢跟自己吵架时,总是会做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而这时只要他服个软,再讲两句好话,这人保管再也绷不住这张冷漠假面。
耳根子软得要命。
卿长生知道这次时野是真的气得狠了,也清楚问题的症结在哪,他随便寻了个话题,又主动凑到时野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悄悄话。
“你知道尚宏才为什么要到这来么?”
时野的耳朵被对方呼出的热气吹得有些痒。“我怎么知道。”
“他之前因为一名女子跟人争锋持吃醋,当街将那人打死,皇上听闻此事后龙颜大怒,为了保住他不受刑罚,永定侯这才忍痛提出将他丢来这里,上阵杀敌,戴罪立功。”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还一滩烂泥,永定侯在朝苦心经营二十年才爬上如今的地位,到时恐怕要被他这乖儿子一朝悉数败光,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