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宫主和他道侣散伙了吗——by有狐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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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长老,时候也不早了,我稍后还有点私事需要处理,麻烦你先把敖姑娘送回去吧。”路明遥看了眼神情有几分不舍的敖明月,想了想,还是对白松鹤说,“还有,我挺喜欢现在自己一个人的日子,今早那几个宗门送来的邀约,也劳烦你帮我推了。”
白松鹤闻言一怔,随后很快地又微微弯腰应道:“好的,知道了。”
其实哪有什么邀约,路明遥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他之后别再主张替他安排这样的事,顺道侧面婉拒敖明月的心意了罢。
敖明月虽然天真了点,但也不是傻子,知道路明遥是以很委婉的方式在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可不至于太难过。
反正男未婚女未嫁,未来的事谁都不清楚,指不定哪天路明遥就改变心意了呢?而且路明遥是宫主,她一开始也没有抱着一定能够拿下的心态,顺其自然就好。
主要是……那只白凤真的太可恶了。
“嗯?你说你和宫主原本相处得正愉快,结果那日梨花园闹事的男子突然现身,还说他与宫主已经结了道侣契约?”回往龙之岭的路上,敖明月没忍住向敖奕丞吐槽了今日的事。
“对啊,那个叫风涅的凤凰可太坏了,他就是故意想破坏我和宫主的独处。幸好他只在我面前这么说,若叫其他人听见,宫主的名誉怕不是又要被他……”
敖明月还没说完,突然被敖奕丞打断:“你说,那个缠着宫主的男子是凤族的?而且名字还叫……风涅?”
“是啊,哥你认识他?说来,他好像还认识我们父王。”提到这件事敖明月又开始来气,风涅已经被她放入黑名单了。
敖奕丞没有立刻回答敖明月的疑惑,只皱眉思索。
风涅,叫这个名字的凤凰应该不多吧?是巧合吗?不过妖林那里的人确实说过很多年前就失去了他的消息,当时他还以为这位老友闹得太过火把自己命都折上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敖奕丞忽然想起了什么,恍然想道:难不成这些年被收押在仙宫后山的重犯就是他?!
如今仙宫易主,他为何被放出来了?此事宫主似乎也不曾对外宣布,他尚不能确定这猜测是否正确。
而且按照那只白凤的臭脾气,若当真是从刑期中获得释放,早就离开仙宫闹事去了,怎么可能还会在仙宫逗留?
敖奕丞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摇了摇头否定心中猜想,心道或许只是同音不同字的人罢了。
他妹妹口中这般臭不要脸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他心里想的那位老友呢!
另一边,路明遥送走白松鹤与敖明月的同时,搅了一下午浑水的风涅也挥挥衣袖离去,不知又溜到仙宫的哪个角落。
他独自在原处又待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刚获得的灵泉水,到自己专门用来炼制法器与灵器的炼制房办正事去了。
今日心神确实疲惫了点,但到夜深歇息时,整体情况都还算圆满。
直到路明遥睡梦中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入侵气息,挣扎着从恶梦中惊醒。
“晚上好啊,宫主。”不知何时闯入他寝宫的风涅又换上了熟悉的白金色宽袍,坐在大床的另一侧,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路明遥却神经紧绷,下意识伸手摸向另一边的枕头,没有碰到熟悉的毛茸茸。
他才想起自己今晚炼制灵器时消耗太多精神,临睡前忘了把小奶兔给召唤出来,所以没人提醒他风涅的到来。
可即便如此,他处于入睡状态时对外界的气息感知也非常敏感,早该在风涅朝他房间靠近时就有所察觉,不应该松懈得他人已经来到自己身边才发现。
“很惊讶吗?”风涅猜到了他的惊慌,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更加冷漠,“我早就提醒过你,凤族的契约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绑定为道侣的两个人,会在印记的促使下逐渐熟悉双方的气息,以至于潜意识对彼此的靠近放松了警惕。风涅今晚其实也就只是想试试这个说法是否为真,并且测一测究竟能将警惕降低至何种程度。
没想到结果还挺惊喜。
殊不知在风涅思考的短短时间里,路明遥额头处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这种毫无预警的闯入让他的不适几乎达到了临界点,并不是一点的气息就能够安抚的程度。
他搁在被子上的手抓得指节发白,深呼吸几次后,只能用力发出短短的两个字:“……出去。”
声音沉冷得足以让风涅察觉到异常。
风涅正觉得疑惑,房里的空气忽的又开始泛起层层让人不寒而栗的雷电气息,威力比之前在路明遥书房那会儿还要强盛。
是能够让他受伤的程度。
他这才注意到路明遥的脸色难看得可怕,抬眸朝他看来的眼神混乱中夹杂着几分嫌弃:“给我出去!”
看守在路明遥寝宫之外的护法们只觉得仙宫上方忽然聚集了黑压压的雷云,白紫色的雷电在云层里如同游龙般窜动。一道惊天动地雷电忽然闯破了路明遥的房门,从里面劈了出来,在院子石灰色的地板处划出焦黑的长痕。
雷电化散之后,身着白衣的风涅站在院子内,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左手,看向重新闭上的房门,眸光凛冽而又复杂。
即使风涅反应极快地躲开了路明遥的攻击,但左手还是不可免地被那道雷击给擦伤,到现在整只手臂都还处于无知觉的麻痹状态,酥麻无力。
没想到平时不管给添了什么麻烦都能镇定处之的路明遥在这件事上,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
寝宫外的那些护法在察觉到动静的第一时间就想过去查探情况,奈何路明遥现在处于气场大放的戒备状态,光是不断往外扩散的雷霆之力就让他们难以进入。
反倒始作俑者风涅尚能顶着那股气势,缓步又走到房门处。
眼前镶着银色雕花的大门看起来端庄而又森冷,就像房中之人,将除了自身之外的所有人都冷冷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他想起被驱逐出房间之前路明遥的眼神,终究是没有发怒,只站在房外冷静地对里面之人说:“路明遥,只要你放我走,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我素来恩怨分明,你是上界来的新任宫主,虽为仙道之徒但亦与我无任何怨仇,我可以答应你离开之后不会找你和仙宫的麻烦。”
短暂的静默后,房里传来了路明遥清冷又掷地有声的回答——
“不放。”
短短两个字,带上了他所有倔强。
风涅靠在冰凉的房门边,心情神奇的没有因为路明遥的拒绝而感到极度不快,反而气笑了。
像是早已有所预料,又或是已开始习惯路明遥的硬气。
房中之人逐渐冷静了下来,周遭那形成了结界的雷霆之力也在慢慢消散。
风涅没再说什么,只扣起右手指在房门的银框上敲了两下,转身缓步离去。
原来还是个宁可委屈自己,都不愿向恶势力低头的脾性。
*
作者有话要说:
#犹记得谁一开始说了委屈谁都不会委屈自己#
第十章 蛊惑人心者
自那一夜的事情之后,风涅就没再去挑战路明遥的‘底线’,也没与他打过照面。
甚至是后来他又在仙宫各个角落惹出了点小小意外,路明遥都没让人再管过他。他原以为这样的异常是来自路明遥的另一类妥协,直到他偶然遇见一脸发愁地向宫内护法交代事情的白松鹤,才知道路明遥在那一晚之后,人就从仙宫消失了。
“唉,那你们这几日外出做任务时,顺道找一找,看看宫主有没有在那附近。”白松鹤愁得脸上皱纹都多了好几道。
“知道了,白长老您也不必担忧,宫主既然留了书信就肯定会回来。宫主可能只是有点事要办,又或是想散散心了罢。”那些护法们还反过来安慰白松鹤。
白松鹤摇摇头:“你们也清楚下仙界如今的动荡,就怕他被有心人盯上,在外边出了事。”
护法们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拱了拱手告退,准备办正事去。
白松鹤一转身就见到风涅遥遥站在廊道的另一端,面色平静地注视着他。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死沉沉的眼睛里再出现精神的亮光时,竟还是因为气的。
他轻哼了一声假装没看见这个像顽劣孩子总惹他生气的家伙,正要与他擦身而过时,却难得被他出声叫住了。
“白长老,宫主这几日都没在仙宫?”风涅问道。
白松鹤没好气地回道:“是啊,估计是被某些叛逆的家伙给气着了,一天到晚正事不干,还敢擅闯宫主的寝宫。”
那晚的动静毕竟闹得有些大,待护法们赶过去时正好见到从里面出来的风涅,都纷纷愣住了。
都知道宫主的寝宫连白长老都不能轻易进去,很明显方才那大动静究竟是谁闹出来的。他们差点就要把风涅当成入侵者处置了,但后来路明遥一声令下让他们当做无事发生,也不需要对风涅做什么,因而才作罢。
即使如此,只要在仙宫里的人都知道,路明遥那晚疑似发火是因为风涅。
“哎,真愁人,万一我们好不容易盼来的宫主就这样打算撂摊子不干了该怎么办呐。”论阴阳怪气,白松鹤在仙宫里认第二恐怕没人敢认第一,“我可怜的宫主,年纪轻轻怎么就要忍受这些痛苦。”
“现在的世道多么混乱啊,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在外边出了事我这老头子又该怎么办!”
风涅看着白松鹤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眼泪,陷入沉默。
先不提以路明遥的道行会不会轻易出事,但他那晚的反应确实奇怪,是不是真的被他气着离开仙宫可不一定。
本来这件事不管真相如何都与风涅无关,奈何他如今与路明遥绑着凤族的契约关系,白松鹤这番话倒是说得让他心里泛起淡淡的不适与心虚。
他有些烦躁地隔着衣衫,在锁骨烙下印记的位置按了按。
这就是为何他着急想要解除关系的原因,凤族的契约带着非常强烈的羁绊与情感共鸣。不论他怎么排斥,路明遥现在就是他名义上的道侣,是刻在他骨血里的责任。
直到内心隐隐的不悦泛起,风涅才意识到他与路明遥意外绑定关系至今,都快一个月了。
他忽然感到有些焦躁。
倘若不赶紧解除这层关系,他们之间的羁绊只会越陷越深,更别提这凤族的契约还有后续各种杂七杂八的条约——
“……风涅。”烦闷间,他们方才还谈及之人的声音,突然就从耳畔响起。
恍惚得像是错觉。
实际上路明遥回来的时候,恰巧见到面对面站着在一起,好像随时又要吵起来的两个人,便顺口出声打了招呼:“白长老,风涅。”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路明遥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并没有白松鹤和风涅想象中的不快。
见到他们二人眼中截然不同的诧异时,他还浅浅地弯了一下眼睛,笑得犹如清风和月。
白松鹤这会儿倒是真的红了眼眶,冲到路明遥面前没敢直接碰他,只围着他转了一圈确认他的状态:“宫主大人,您这几日是上哪儿去了?只留下一封短短的书信便擅自离开,您这贴身护法都还没确认下来呢,怎能独自乱跑呢?”
“您若真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可以叫上我让我陪您一起呐!”
出门一趟回来,路明遥整个人瞧着似乎精神气爽不少,身上还沾染了不少来自他方的新鲜灵气,衬得他乍看下有几分不真切。
路明遥回道:“我出门找岁星草的种子去了,那些地方路途较远也比较险峻,我想着自己一个人过去会比较快,就没把你叫上。”
他习惯了独来独往,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办事效率总会更高一些。
而且他这趟出门确实也抱着有点想出门透透气的心思,倒是与风涅闹他的事无关,就是想感受感受下仙界的土地,与山河做个简单的沟通。
目前而言,它们对他似乎还算满意,想来之后的祭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哎,这岁星草的事情也不着急,宫主您怎么……”白松鹤没想到路明遥的出门竟还与他的事有关,心里暖洋洋的。
路明遥说道:“早点处理好,我也能早些安心。”
刚说完,他眼角余光瞥见了另一道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的人影正打算离开,便出声把他叫住:“风涅。”
这回他倒是乖乖地停了下来。
路明遥又绕到他面前,习惯性地扬了扬下巴:“你还想去哪儿呢?我说过,这岁星草你得帮我一起处理好,给白长老一个交代。”
风涅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拒绝。
左手到现在都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发麻。
白松鹤见路明遥安全归来,一扫连日的阴霾,欢乐地给仙宫企图人汇报好消息去了。风涅则是被路明遥抓到那半秃的药田,手里接到了一包他丢过来的种子。
路明遥也没有搭理他,拿着自己手里的那份就走进了药田,似乎把这份本该枯燥乏味的工作当成新奇的乐子,抓起一把种子随手一扬,那些子儿却都乖乖地落在各自的位置,整整齐齐。
他看了眼小苗苗都已经被清理干净的药田,正想开口,不远处的路明遥突然道:“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之前白长老种的那些吗?”
“所以我换了一个,你看看还能接受吗?”
风涅动作微顿,拉开了手里的小布袋,见到里面乌褐色的种子。他拿起一颗看了眼,见到种子尖端上有道小金撇。
是真正的岁星草种子。
风涅捏着小种子没有回话,等路明遥回头再去看他时,他手上原本装满了种子的小袋子已经空了,里面的小子儿都被种到了另一边的药田上。
不仅如此,风涅在他往回走时似乎又对大半山的药田施了点术法,那些小种子立刻就发芽长成了小苗苗。
是凤族专属的生息之术,这大概算是变相认可他新找回来的灵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