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宫主和他道侣散伙了吗——by有狐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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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别侮辱我们仙门术法了。灵蛇窟讲求的向来是你情我愿,逼迫他人修习双修秘法或沦为炉鼎的事儿我们可不干!”
“呵呵,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就是想借机窥探我们仙门的秘术。让宫主查可以,其他人可别想踏进仙门半步!”
“只让仙宫查,这结果可不好评断呐……”
“那你言下之意是指宫主判决不公正,会私心包庇咯?”
路明遥还没亲自打断他们的争吵,仙殿大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
大门很沉,打开时发出清晰的重响,让所有人下意识止住了谈话往外看去。
“仙殿庄严之地,怎能如此喧哗胡闹?你们可有将宫主放在眼里?!”几位穿着银鳞甲衣的束发男女从门外阔步走进。
虽然都是生面孔,但路明遥认得他们身上的服饰,是龙族为仙宫办事的兵将,而且还都是领队级别的高修。
正疑惑他们从何而来,就见一名面容冷峻的男子跟在他们身后缓步走进了大殿。他一只手还紧紧握着一把银色长剑,黑白色的衣摆随着他每个落地的脚步微晃,仿佛在地板掀起了一阵寒气。
扎堆在一起议论的仙官们见到他,似是都被他身上骇人的寒意惊退,主动让开了道。
走在他面前的几个护法又道:“都别吵了,不就是针对最后一次讨论,涉及灭门的炉鼎之案想得到个答案?”
“答案,不就来了么?”
他们身后的男子依然没有开口,话好像都让他身边跟着的几个兵将给说完了。
反倒是其余的仙官们被这几个护法的话给说得面色各异,一时间只剩下低低的讨论声。
神色冷然的男子无视了他们,径直走到殿前毕恭毕敬地给路明遥行了个礼:“见过宫主。”
明明是初次见面,却很沉着淡定,更没有露出多数人会有的探究或惊惧。
白松鹤紧忙在他身侧说道:“宫主,这位是即墨尘,就是早前我曾与你提过,多数时候负责处理宫外要务的长老之一。他是前宫主失踪前刚从总护法里提上来的最后一位小长老,自幼习的剑道术法,是个武将。”
“我原本想着等他回来宫主如果还是没找到合意的护法,就让他暂时跟着你,怎知……”说到这里,白松鹤不继续了,只可惜地叹了口气。
路明遥莞尔:“那就证明没有这个缘分。”
回完话后,他对着即墨尘点了点头示意:“正好,我还愁着怎么让几位仙长平静下来,听说你们此行归来有所收获,不如就替我向他们解解惑吧。”
即墨尘转身看向身后其中一位,自进入仙殿起便是一副姿态张扬,开口替他说了那些话镇住场面的青年。
青年收到他的目光,还古灵精怪地给他比划了个领命的姿势,才带着其余几人走到排列的仙官面前,将其中一位揪出来强行按跪在地。
路明遥看了眼,是方才争吵中没怎么插过话,与其他人待在一起看好戏的。
他甚至对素来表现平庸的他没有太大的印象,不过对于他的身份尚记得一二。是某小仙门的副宗主,宫宴那日曾随他们的宗主一起来过,记得他们门内没什么资源,却还是东挤挤西补补给他凑了恭贺大礼。
因考虑到外边可能还会有更多这样的仙门,身上极其富裕的他原本想让白松鹤稍作安排将贺礼都退回,却被白松鹤否决了。
“历任宫主向来没这样的规矩,您若有了一次,后头再有这样的情况可不好办了。毕竟不是每个宫主都似您这般有底蕴,而且这收贺礼主要是仙宫方的施压。下仙界规矩不如上界,这班人呐,宫主若是对他们一点好,他们不一定感激,指不定还会爬到您头上来。”
现在来看,确实如此。
“你,你们想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炉鼎之事与我和宗门无关!”被押着的人面红耳赤地反抗道。
身着银鳞甲衣的青年笑了笑,露出他的小虎牙:“别急,这事情等我们查清后再确认也不迟。”
说罢,他取下别在腰间的银令,晃了晃说:“这是仙宫特批的搜查令,让我看看你储物器里都藏了些什么。”
银龙搜查令,能允许手持之人越过目标储物器本身的防界,在不经储物器主人允许之下进行检查。不过这个搜查令一般没有一定的把握执行护法也不敢使用,毕竟如果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执行者要反过来受罚。
严重的话,甚至会被除去仙骨贬入凡界轮回。
搜查令显然是即墨尘所批,如果事情与他们预料的不同,那他就得担下所有责任。
所谓的搜查也不过是转瞬间,以灵识飞快探过后,青年最终从被押着的副宗主身上取出一个褐色的小瓷瓶。
他把瓷瓶抛给不远处的另一位装扮飒气的女护法:“媛儿,看看里面装的,和我们找到的东西一样不。”
女护法打开瓷瓶往手心倒了倒,里面是浅棕色的粉末。
她只瞅了几眼,就自信一笑:“确实是一样的东西。”
被他们押着的人着急了:“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这只是我身上带着的秘制疗伤药!”
“安分点。”青年抬脚往他背上一踹,把人直接踩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蛇鼠一窝的狗东西。”
女护法这才拱手朝路明遥解释:“此番调查,我们算是确认了先前追查的那批无辜修士被藏匿在他们问道仙门之中。”
“门内尚活着的百余名仙修已尽数扣押,可惜还未送走与存活下来,被他们调|教成炉鼎的,只剩下一个了。”
路明遥轻蹙了一下眉头没说话。
主要这件事让他忍不住回想起不太美好的画面,只觉得阵阵恶心。
沉默着的即墨尘终于开口,声音与他给人的感觉一般寒冷无情:“我们还在问道仙门里,找到了他们用以控制修士成为炉鼎的秘药。”
在此之前,仙宫一直疑惑背后之人究竟是用什么手段让那些炉鼎们屈服并达到他们所期望的最佳效果,以至于多年来都将此事掩藏得谨慎。若非前阵子意外叫仙宫察觉此事,并彻底对下仙界公开调查,这样的恶行不知还会被瞒着多久。
直到即墨尘他们这次带回了这种药粉。
“药确实是秘制的,”踩着问道仙门副宗主后背的青年笑得有几分讽刺,“但不是用来疗伤。”
主要是用来控制被盯上的仙士,并用这种药去引发他们对某些事的强烈渴望,以至于最后只能堕落着承受被人采补凌|辱的痛苦来舒缓身子的难耐。
用的这种方式强行把人变成供给他人使用的炉鼎,当所有的价值都压榨完后,就会被人随意丢弃死在无人知晓之地。
而现在问道仙门副宗主身上也有这种药,算是可以直接向场上所有人以及路明遥证明他们的调查结果了。
“他们宗主呢?”路明遥问道。
回答的人是即墨尘:“已在暗室败露之时,畏罪自杀。”
那这副宗主倒成了关键人物。
问道仙门在下仙界属于非常微小,微小得几乎不会有什么人注意的小仙门。以他们一个小门派的能力做不出只手遮天的大事,充其量只是一个小贼窟,背后恐怕牵扯着不少势力方。
然而不等路明遥来得及问话,被青年押着的男子身体忽然一颤,当着众人的面吐了口血后元丹爆裂身亡。
路明遥看了眼他死前的惊恐之容,倒不像是下决心畏罪自杀的该有的态度。
即墨尘显然也意识到此事,正欲开口说什么,却被他阻止:“今日朝会先到此结束,既然已证明了太玄宗的清白,几位宗主也可以先行离开。”
“救回来的仙士,带我去见见他。”
即墨尘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质疑他的决定。
除了即墨尘之外,大家似乎不理解路明遥就这样把所有人给放走了。
待仙殿里只剩下他们几个自己人,较为大胆的那名青年直接就开口询问:“宫主,此人明显乃他人所杀,凶手定就在现场,您怎么直接把他们放走了?”
“他既然敢当着我的面动手,就表示他有备而来,即使将他们留下也未必能立刻查出对方的身份,指不定还会打草惊蛇。”路明遥看了眼趴倒在地的尸体,“就先让他们觉得我很愚蠢吧。”
而且除了外来者,仙殿周围也还有其他仙宫的护法在。
究竟是外来者还是内部人的作为,可不一定。
据说救回来的炉鼎是个男生,领着路明遥去见他的是即墨尘。
只是他们二人刚一同走出仙殿,路明遥忽然听见长剑出鞘的声音,转头就见到默默跟在他身旁的即墨尘拔剑指向了殿外等候的一名男子。
而那名男子,路明遥正好眼熟得很。
即墨尘深蓝色的眼眸里覆着寒霜,盯着视线里的白衣人问道:“平陵山的重犯,你怎么出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_。)今晚家里有点事,所以更新迟了点
第二十一章 你最近为何一直在受伤?
听见即墨尘提问的那一刻,路明遥心里想的是——有没有让其他人给听见了?
回头探看。
几位龙族兵将还在仙殿处理问道仙门副宗主的尸体,白松鹤例行替他将参与朝会的几位大仙士送离仙宫,殿外看守的护卫队也在朝会结束后转移了巡视场地。
意外的,没人注意到他们这里一触即发的场景。
剑修的剑一般轻易不出鞘,一出便是见血方休之势。
路明遥正想替风涅拦下,却见他似是早预判了即墨尘的动作,不偏不倚地退至长剑第一时间伤不着他的距离。
再抬手时,他指间多了几片梧桐树的叶子。
而正是这几片不起眼的树叶,挡下即墨尘手中长剑朝他袭来的锋刃。
本该脆如蝉翼的梧桐叶竟在风涅灵力催动下成了比盾还要坚韧之物,不仅拦下了攻击,甚至还拥有极强的威慑力,震得那柄银色的利剑发出一声嗡鸣,颤动着缩了回去。
反应瞧着还挺熟练。
风涅朝即墨尘露出一抹冷淡的浅笑。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顿了片刻,他又接道,“我说了,你打不过我。”
俩人果然不是第一次交手了。
路明遥忽然有些感慨。
仔细想想,这仙宫上下,风涅似乎除了他之外谁都打得过。
如果没有仙宫与天契的限制,他还能轻易制服他吗?
更没想到头来,仙宫里唯一认出风涅身份的,竟是这位常年在外游走的小长老。
“是我允许的。”路明遥赶在即墨尘二次出手前回答了他的疑问,“他现在是我的近身护法。”
即墨尘听说过此事,只是没想到那人会是风涅,沉默片刻后又问:“白长老知道吗?”
路明遥知道他指的什么:“知道。”
即墨尘不发一语地收起了剑。
哪怕再介意风涅的身份,对路明遥仍是百分百的服从,也不会过问他的决策。
探望那位被救回来的仙士时,风涅被留在了外面。
即墨尘说他遭遇了如此糟糕之事,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稳定,希望出现在他面前的人能少则少,省得影响他的情绪。
“正好我也不想和他待在同一个地方。”风涅对仙宫里的人向来没什么好态度,但对即墨尘尤其疏冷,“既然有人陪着你,那我先离开了。”
说完,还真就头也不回地走人。
路明遥与即墨尘走进了安置那位仙士的小院之后,好奇地问:“你与风涅之前结过仇?”
岂知即墨尘比他还要茫然,回话的语气冷淡中带着恭敬:“我与他初次相见是因为前宫主下的通缉令,此前与他不曾有过任何纠葛与交集。”
“反倒是他,自见到我之后就总是冷嘲热讽。”
“或许,这便是天生八字不合的样子。”
路明遥却不认为如此。
以风涅的性子,他不会没来由的针对某个人。
他还在思考此事,即墨尘突然提醒道:“宫主若要用人,我不敢有异议。”
“只是风涅此人,宫主还是多留心为好。”
路明遥这些天已经听过好多控诉风涅这个人非常危险的话语,其中说得最多的便是白松鹤。
但提醒他之后,又能向他透露更多关于风涅过往的,即墨尘还是第一个。
即墨尘问他:“宫主可知他因何事成了仙宫特例的重犯?”
“听白长老说,是因为在外闹事,还有企图闯入仙宫谋害前任宫主?”
“这只是部分原因。”即墨尘情绪沉重时,双眸的颜色似乎会变得更深一些,“这些事只要稍注意一下,总不会轻易让他得逞。”
“之所以发下通缉令,是因为他当年将名声彻响下仙界的大宗之一观海宗,屠了满门。”
下仙界的大宗不少,但最为重要的属坐镇四方的四海仙宗。其中包括已遭遇灭门的观海宗,目前正走下坡路的听海宗,中规中矩却又摇摇欲坠的洛海宗以及唯一威望尚在的箴海宗。
之所以说它们重要,是因为它们的存在等同于仙宫在下界的支柱。
传闻,只要有人能破了这四个宗门的秘阵,便能限制住仙宫,同时还能打开一条直通上界的路道。
“凤族自上界剔除了他们仙籍,招来祸乱之后,就一直对上界颇有怨恨。前宫主担心风涅是为了破四海仙宗的阵门才对观海宗下手,为防他再继续伤害另外三个宗门,别无他法下才选择将他封印到仙宫后山之中。”即墨尘说道。
路明遥沉吟片刻,道:“你是担心他有预谋性接近我,想利用我继续他未完成的计划?”
即墨尘回得很直接:“不无可能,所以我希望宫主能多留心。”
即墨尘似乎是个直言直语的性子,哪怕明知风涅如今是他眼前‘红人’,哪怕他很可能因此将他发配边境或降职,他也选择道出自己想说的话。
路明遥听完后没有觉得生气,反而笑道:“好,我知道了。”
他选择收下即墨尘的好意,但也理智地知道很多事不能仅听一方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