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宫主和他道侣散伙了吗——by有狐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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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证明之后,只会让本来就有了动荡的下仙界变得更加不稳。
花长乐敛了敛目,再睁开时多了一丝无奈的忧伤:“说的再多,无忧做错了事也是事实。”
“他到底是我弟弟,我不愿意见他继续错下去,却又不忍到宫主面前揭发他的罪行,所以选择逃离。只要他无法为我继续提供治疗,我的生命就会自行走向终结。”
花长乐原本打算独自来到观海宗等待死亡,将决定交付于命运。倘若天道有灵,她发誓在临死前还能再见到路明遥一面,就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她怎么都没想到,路明遥真的会在最后的关头带着风涅来到观海宗。
“我知道我这么做很自私,但他终究是我弟弟。”透明的泪水顺着她脸颊滑落,面上神情却平静依旧,“我希望宫主到时候能念在我今日主动向您坦诚的份上,从轻发落。”
路明遥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虽然面上不显,但他对于花长乐今日闯到他面前来说了这么多令人震撼的事实还是感到挺吃惊。
纠结许久的事情突然就有了头绪,即便只是花长乐的口头之言,但她提到了非常重要的花印。按理而言,除了他、白松鹤以及风涅之外,也就只有拿着花印的人知道此物不在他手中。
白松鹤最担心的就是仙宫对外的形象以及稳定性,绝不会贸然将此事道出,更何况还是与他算不上非常熟悉的花家姐弟。
“拿着花印与花无忧做交易的人,是谁?”路明遥目前最想知道的是这个答案。
感觉只要知道之后,他就基本能够确定对他下毒的人是谁。
花长乐如实回道:“是仇天闵。”
风涅闻言忽的发出一声冷笑,路明遥则是沉默了,许久后才又问:“你确定?仇天闵是仙宫中长老之一,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花长乐坚定道:“我敢以我的元魂起誓,如有半句虚言,在我死后元魂将会永远消散无法再入轮回。”
“唉。”路明遥轻叹,不知是在对她亦或是对自己说,“这仙宫真是可笑。”
“独自消亡这种事,不论是对自己亦或是在乎你的亲人而言都很不负责。我觉得不管如何,你都应该亲自向花无忧表达你自己的想法与决心。”
“正好,你说的这些事我还得亲自向花无忧确认,也需要你与他对峙。”
花长乐最不敢面对的,确实是花无忧。不过她深知路明遥所言不无道理,逃避并不是最佳选择。而且她如果就这样死去没让花无忧知道,他会不会在后续陷入崩溃之中?
有些事,的确得当面做个了断。就像她这些年所参透的,注定抓不住的东西不该支离破碎地去勉强。
路明遥让花长乐起身准备跟他与风涅一起离开时,伸手把身旁看热闹的人拽到自己身旁,微笑着咬牙低语:“我再说一遍,给我把这东西松开。”
风涅垂眸凝视着他,态度异常坚决:“求我。”
花长乐恰巧背对着他们靠在墙边休息,没注意到他们的动静。
路明遥瞥了她一眼,才又低声问:“……风涅,你是不是有病?”
这种半嗔怒半无奈的语气,可真是撞到有大毛病的风涅心坎上。
“是。”他对着路明遥笑得很轻,深邃的眼眸似乎被浅浅的笑意点亮了些许,“你第一天认识我么?”
路明遥还是挺好面子的。
他担心自己窘迫的模样被花长乐发现,挣扎了许久,又想起风涅刚和他过来谈起往事时,那孤寂得叫人怜惜的眼神。
理智被多余的情感占据瞬间,他还是稍作了妥协,气闷又无奈地扯住风涅的衣领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拉进。俩人之间的气息猛然交错,鼻尖与唇瓣似乎只要再往前靠一靠就会碰上。
不过路明遥只抬眸深深看了他一眼,就将头偏移至他耳侧:“求求你了,风涅。”
看在小凤凰如此可怜还平白替仙道背了那么多年罪责的份上,今日就稍微迁就他一下。
刻意压低的声音有些柔软勾人,风涅的眼神在路明遥见不到的角度暗了暗,身体紧绷了一瞬。
突然后悔做了这个决定。早该知道的,路明遥就是有天生诱人的本事。他脸皮还比较厚,在他面前就没有什么做不来的。
他不禁想,这到底是折磨路明遥还是折磨他?听他这么一说,突然连人都不想放了。
如果花长乐不在的话,风涅还真不能保证在这种昏暗无人的环境下,会不会失去理智。
所以在路明遥把他放开后,他还是默不作声替他将铐子摘下。
路明遥眼中,就只看见风涅轻轻一拔,就把紧紧铐在他手腕处的铐子解开。
他很是不解:“……就这?”他还以为有什么特殊机关呢?
风涅耐心解释:“这种锁铐是特制的,不过机制挺简单,只有亲手铐上它的人能够摘下。”
于是很常被那些作家作为话本中某种乐事的情趣|用品使用。
路明遥像是在看什么愚蠢物品那般盯着被风涅拎在手里的手铐,伸手拿走后边动作边说:“那我要是先一步自己动手铐上不就行了吗?”
结果铐子在他手里,不管怎么试都无法锁住自己的手。
风涅顿了顿,说:“你若有这个本事抢走铐子拷住自己,还会被人给抓住?”
路明遥:“……”有道理。
大概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求人’,平静之下的那点羞赧还有些挥之不去,导致他思绪都混乱了起来。
他没好气地把锁铐重新扔回风涅手里,转身离开:“下次再这么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风涅抓住铐子时,指尖触碰到了微弱的电击。
算不上疼,威胁之意挺强。
他低头凝视掌心握着的金属手铐,铐链的末端与石壁紧密地连接在一起。眼底忽的滑过一丝很浅的笑意,唇边微微上扬的弧度带着些许不明的意味与遗憾。
“可惜了。”他轻声呢喃,“带不走。”
深色的铐子与路明遥,明明很相衬。
*
作者有话要说:
#请记住今天的铐子#
#说不定它以后会在更合适的场景出现(bushi#
第五十五章 在我寿元燃尽前,你得给我活着。
“师兄你别担心, 师姐肯定是有事才会离开,她马上就会回来的。”飞墨仙门处,迟迟没有花长乐消息的花无忧与林恩恩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不少。
花无忧坐在空寂的大堂里, 眼里被一层沉沉的灰雾覆盖,失魂落魄地询问林恩恩:“你说她会不会不要我们了,所以选择离开?”
“你也知道她为了续命这件事与我们争吵过几回, 如今她又与宫主处得甚好,以她的性子定会觉得有愧于仙宫。”
林恩恩站在花无忧身旁, 眼中有许多无奈。
她作为知情者, 虽与花长乐一样不同意花无忧的作为,却也只能怪她心眼小见识低, 大义与感情之间她还是选择了后者。她从小就失去爹娘,幸得飞墨仙门门主夫妇收留, 从小与花长乐他们一同长大。
不管是花无忧还是花长乐, 对她来说都一样重要。
花无忧很惆怅:“仙宫已经帮忙找了,这下仙界其他地方几乎都快让我们寻了个遍,怎么会找不着人?”
林恩恩叹道:“按师兄的说法师姐就是有意躲避我们,肯定不会轻易让我们发现她的行踪。”
谈话间,花无忧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莫非她就在……?”
林恩恩正疑惑, 仙门外的大钟忽然沉沉响起,规律的钟鸣声一下又一下传入他们耳里。
是有客到访的信号。
屋外天色早已暗下,林恩恩茫然地朝外边走去:“嗯?这个时候来人?”
“会不会是师姐回来了?我去看看!”比起花无忧仿佛脱离尘世什么都不在乎的死气沉沉姿态, 林恩恩倒是乐观许多,不等花无忧阻止就兀自往山下跑去。
花无忧起身在大堂内不安地来回走动, 他想起从前花长乐刚得知爹娘过世, 心里不舒坦时就会独自跑到观海宗。如今观海宗渺无人烟, 确实是个极好的藏身处。
他在心里计划着去一趟观海宗,边想边离开大堂打算去做准备,就见气喘吁吁的林恩恩欣喜若狂奔到他面前:“师兄,师姐回来了!”
只见林恩恩身后,身着粉黄色衣裙的花长乐缓步走来。然不等花无忧开心,又见到她后头还跟着多日不见的路明遥与风涅。
花无忧的心情忽然变得平静。
他与花长乐相依为命多年,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她在想什么。她今日会带着路明遥他们过来,多半是已主动向他们坦诚了一切。
只是他无法接受:“姐,为什么?”
花长乐既然将所有事情道出,就意味着她想要放弃这个唯一的续命方式。
花无忧双拳紧握,面上神色逐渐狰狞,语气不复平日里的斯文:“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你明知道我身边的亲人只剩下你了,我费尽心思甚至选择对不起爹娘,害得飞墨仙门沦落至此就是为了把你留下,你为何要自己选择放弃?!”
“自私的人是你!”花长乐泫然欲泣,说话时却又带着怒火,眼神中淌着绝望的哀愁,“难道不是你执着着强行留下本不应该留住的东西吗?”
“就是因为你不肯放手,牺牲了多少人?爹娘留下的仙门只剩下空壳,如今你又昧着良心与奸人合作危害仙宫祸害仙界,种种作为只是为了留住我一条微不足道的性命……”
“花无忧,自私的人到底是谁?”
面对质问,花无忧咬牙回道:“这些东西算什么?!”
“我身边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修行路漫漫,大千世界寿元不知其尽数,我已经失去了爹娘,若连你都要离开……我修习此道还有什么意义?”
花无忧这辈子最看重的便是亲情,所以他能毫不犹豫地摒弃身外物,不顾后果与代价都要将命数已尽的花长乐保下来。因为他不想再承受与至亲分离之苦,更不愿意此后漫长余生,花家竟只有他一人在此道前行。
“人活着自然是只为了自己。”泪水在花长乐的面颊上拉出长长的泪痕,她的声音却越来越沉冷,“你总说是因为爱着我不忍与我分开,尽做违背良心之事。”
“实际上,你只是过于依赖爹娘,依赖我了罢。”
说着,花长乐突然笑了一声,声音听着极其悲哀,“我真的后悔,后悔当初与爹娘对你如此溺爱,后悔当年没有阻止爹娘将我们留在仙门不舍让我们外出历练。”
“所以你到现在才无法独立行事,只会选择逃避而不是面对命运带来的冲击!”
花无忧挣扎道:“不是的……”
“你口口声声说敬爱着我这位姐姐,但这么多年以来,你可曾问过我的想法与感受?”花长乐冰冷的眼神像一根根冰冷的锥子刺痛着花无忧的心脏,“你在乎过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这么做,是不是真的想要以这种方式活下去吗?”
“你知道每一次的续命于我而言,都是极大的痛苦吗?”
利用花印的力量本就是违逆之举,她的命是成功续下来了,但过程于她而言是痛苦的,不论身体或是心灵。无数冤魂总在她睡梦中出现,她活着,却慢慢地感受不到自己生命的存在,只觉得过得如同行尸走肉般难受。
“花印是用作大事上的圣物,不该在我这样的小人物身上浪费它的力量。”花长乐朝着花无忧走去,提醒他,“你以为仇天闵当真如此大义想帮我们?你错了,他这么做别有用心。”
这也是花长乐偶然在外时从仇天闵与其底下合伙人谈话中发现的秘密。她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毕竟是特例,且不论是她外貌或资质都达到他们想要炼制上好炉鼎的标准,仇天闵计划着等成功掌握仙宫,飞墨仙门再无利用价值时,就把她给带走。
看是用来钻研新的东西,亦或是把她炼作可以为他们所用的傀儡工具。
花无忧听得一惊,抓住她肩膀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告诉了你,然后你拒绝他替我续命,再看着我死去。”花长乐问道,“你愿意吗?”
花无忧沉默了。
花长乐又道:“即使你愿意,仇天闵怎么可能会给我们这个机会?”
“我离开除了因为下决心断你念想,另一部分原因还包括仇天闵这个人。此人城府深,伪装的良善欺骗了所有人,恐怕早已察觉我有所动摇。我担心他会先一步对我下手,才隐匿行踪藏起。”
说着,她突然回头看向路明遥,恭敬问道:“敢问宫主,仙宫中外出寻找我踪迹的,是否多数为仇天闵手下的护卫队?”
路明遥不知内情之前,还真没怀疑与注意过此事。如今花长乐一提,他细想后才发觉确实如此。
对于派出的护法队哪边的人更要多一些他此前并不在意,毕竟仇天闵也时常外出办事,手底下的人对仙界环境更为熟悉,所以派遣出去的人更多一些挺合理。
花无忧花了一段时间才缓过来,接受花长乐说的那些事实。
他神色忧伤地注视着面前的女子,问道:“既然你觉得那么痛苦,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花长乐从来没告诉过他这些事,他一直以为她能够留下来应该是高兴的,除了必要的牺牲总让她感到不安。
“因为你是我至亲的弟弟。”花长乐回道,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因为疼爱着你,担心在我离去之后无人能陪伴你把你照顾好,指引向正确的道路。也害怕已经失去爹娘的你,无法再承受与亲人别离之痛。”
“所以就想着,多活一天是一天。”
眼眶中打转的水雾终于忍不住凝成水珠从花无忧眼尾处掉落,他痛苦地跪在花长乐面前,堂堂大男儿失控地哭成像个孩子。他抬手拉住花长乐的衣袖,哭求道:“既然如此你就再留下来多一段时日不好吗?如果连你也离开,那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