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宫主和他道侣散伙了吗——by有狐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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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调侃:“哎,听说宫主回上界了,你若是想见他估计见不着呢。”
风涅把令牌紧紧握在手里,面无表情地朝仙宫深处走去。
就凭这个说法,他就断定事有蹊跷。
……他怎么可能就这样回去?!说好要给双方冷静的时间,他都还没等他一个动作和答复,都还没来得及确认和说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怎能如此不负责任说走就走?
“风涅……!”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叫住了他。
他停了下来,发现是显得有些鬼祟的白松鹤。他叫住他后还小心翼翼地往四周观察几眼,确认没有其他人注意到他们的行踪后将他拉到僻静的地方:“你……是不是小兔子找到你了?”
“它这速度倒是快啊,我以为这趟来回至少得十来天才能等到你。”白松鹤说道,忽的一阵叹息。
风涅沉声问:“是你让它来找的我?”
白松鹤郁郁寡欢地点着头。
“路明遥呢?”风涅又问道。
白松鹤的表□□言又止,眼里不知为何漫着一股哀伤。这份忧伤似是化成了利器狠狠扎在风涅的心口上,让他突然有种可怕的预感,觉得他会无法接受白松鹤接下来的回答。
“他,他……你还是慢了一步。”白松鹤的声音显得很无力。
他把路明遥和谢遇安在书房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风涅,然后又对他说之后的事。
歹毒的谢遇安成功让路明遥入套后,趁他虚弱想利用他身上的毒咒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中。因为谢遇安嫉妒着他的完美,不论是能力还是出身,他想要用这种方式毁掉他。
可路明遥不仅是倔脾气还是个硬骨头,是宁死不屈。他也不愿意在自己死后身体还会有被谢遇安利用的可能,所以据说他在穷途末路中非但没有向试图摧毁他意志的毒咒妥协,反而在自毁神魂的当儿还把自己的躯体也给消灭了。
到最后,连尸体都没留下。
风涅听完怔了很久很久,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冲进宫殿把谢遇安揪出来给杀了,却被白松鹤阻止:“现在他拿着花印,而且无证无据,你若是就这样冲进去若把人伤着了吃亏的是你。”
“得先冷静下来好好规划规划才行!敖奕丞和即墨尘他们估计没多久后也要回来了,他们如此聪明一定也会察觉到不对劲,到时候与他们商量好情况再做决定也不迟。”
“风涅,你如今的清白是宫主坚持替你争取来的,你可别辜负他的一番苦心。”白松鹤顿了顿,纠结道,“而且,我总觉得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虽说谢遇安亲眼所见的事不会有假,但……但你也知道宫主他向来厉害,指不定,指不定这只是他的计划呢?”
风涅冷声道:“都魂飞魄散了,能有什么计划?”
白松鹤踌躇着不知如何回答。其实他也很绝望,但路明遥那日在书房的态度显然又有些怪异,只希望……那不单纯是想借他去讨救兵这么简单。
直到离开仙宫,风涅都不能接受白松鹤说的事。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从仙宫易主到他的消亡,完全没有给他任何心理准备和缓冲的时间,他甚至觉得这是一场梦,是路明遥故意和他开的玩笑。
……毒咒怎么可能还没解?
路明遥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就被谢遇安这个狡诈之徒给拿捏了?怎么会,突然说消失就消失了?
所有的事情就在刹那间,迅速得风涅的心脏都还来不及反应。他出神地走在人群中思考着这件事,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走到无人的郊野。
他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去思考这件事。
风涅取出路明遥送给他的,一个装着他部分元神灵力的凤凰雕刻。
在妖林的这些日子,他都是靠着这个东西来压抑自己的思念,缓解他与喜爱之人断开契约的疼痛。而就像睁眼闭眼间,他甚至可能连和他再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握着那只凤凰雕刻,借着里头的元灵力量用力地去感受着它的同在,试图感应上路明遥的元神。
可是这一回,传来的回应却是薄弱得几近于无。就好似他想要联系上的那个目标,已经从这个空间消失。
风涅很沉着,面无表情地捏着那只琉璃凤凰,不断消耗着精神重新做感应与链接。孤独地坐在深林里,几天几夜不愿停歇。直到精力耗尽,想再动用灵力时干涸得扯痛了经脉,他才靠在老树底下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歇斯底里的疯狂或剧烈的悲伤,只有敛目时,无意从他眼角滑落的绝望,轻轻打在他手里握着的凤凰雕刻上,发出轻轻的啪嗒声。
如果早知道闭上眼睛会见到路明遥出现,风涅第一天就会选择立刻睡觉,而不是独自在那里消耗气力却什么都没能得到。
梦里的人身上像是镀了一层充满仙气的白色雾光,让人看得有些不真切。他从摆着棋盘的石桌旁起身,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对他弯了弯眼睛,眼中的笑意仍是如此明亮与温和。
“小凤凰,你竟然为我哭了。头疼,你样会让我有罪恶感呢。”就连戏弄他的声调都如此熟悉,仿佛这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在他身边发生的事。
风涅盯着他没有说话。
主要是有太多想说的,真正见到人时却突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梦境里的路明遥看起来,和在仙宫里的模样又稍微有那么点不同。他穿了套一袭素雅而又华贵的银白色衣袍,材质是下仙界都未必找得到的珍贵料子,轻盈而又丝滑,穿在身上的感觉估计很舒适。
最主要是,他身上还带着一种特殊的大气。举手投足间,都是让人无可挑剔的雅贵。有那么一瞬间风涅觉得,下仙界的所有人事物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般轻微,不值一提的存在。
甚至是谢遇安这个人,以及对他做的那些事。他的沾沾自喜在他眼里,是连挂在心上都嫌麻烦的东西。
梦境总是混乱多变的。
前一刻他们还在遥遥相见着不知该如何言语,下一刻风涅就见到路明遥坐在他怀里,身上服饰是半褪不褪的松垮,与他做着他们先前做过数次的亲密之事。
明明是梦境,风涅却又能很清晰地感知到他包裹着自己的清灵之气,宛若神交般刺激着他的元神。不同的是,那令他万分喜爱的气息比从前要重上许多,那样的满溢感让恍若置身于风暴之中,险些承受不住。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又令人震撼与不得不臣服的强大。
路明遥的轻笑声在他耳侧回荡:“小凤凰,别难过。”
“我说了,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熟悉的语气让风涅的意识逐渐变得清醒,路明遥戏谑的语调夹杂在他诱人的喘|息中缓缓传入他耳里:“你知道我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脾性,既然要闹,就闹得彻底点。好歹是人家精心准备那么久的戏,得好好配合才行。”
就连唇瓣上相贴的触感,都如此真实。
风涅突然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他垂眸注视着情动的路明遥,放纵自己与他在似真似幻的梦境中缠绵许久,待结束时低声道:“……如今你与我已不再是道侣身份,为何还乐意同我做这些欢|爱之事?”
路明遥餍足的坐在他怀里,抬了抬下巴答非所问:“我给你的道德经,你看了吗?”
提到这三个字风涅的额头青筋就跳了跳,闷声回道:“……没有。”
路明遥听完眯着眼睛对他笑了笑,突然抬手往他额头拍了一下,抬起光秃秃的脚丫子无情将他踹开:“自己悟去。”
像是把他当成了工具,自己爽完就跑的渣男。
风涅被路明遥这么一拍直接拍醒了,坐在林子里又是一阵怅然。
明明是如此美好又那什么的梦,结束前突然又出现这三个字一下子把他给砸醒。
……这辈子是跟道德经过不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大粗长!
第七十一章 原来,他喜欢上的人竟是如此遥不可及的存在
谢遇安重新成为宫主之后, 发现周围的一切和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
他原本以为作为和下仙界的人相处得更久的他,比起路明遥他们会更愿意接受。结果他发现他回归之后,白松鹤姑且不说, 仙宫里的护法们也没有表现出特别欢喜的心情。
没有热烈的欢迎仪式,就连仙宫外讨论此事的仙民们的态度,都有些出乎意料。
“没想到上界来的那位仙君就这样离开了, 好突然啊。”与其说喜悦,他们更多人的心情是震惊与难以接受。
“毕竟是能成功唤醒灵脉的大仙君, 而且我以前还在仙宫当护法时与他打过几次照面。虽然现在离开后已经完全记不起他的模样, 但他身上的气质真的非常特殊。”
“护法们都说,是他们这些年来最尊崇的一位宫主了。”
或许是因为他当初向路明遥承认的恶行已经传出仙宫, 叫下仙界的修士们都已经知道了他的作为,他们对他的观感有所下降。
“谢宫主……也不是说他不好, 只不过有路宫主为前例, 再看他突然就觉得他有些德不配位了。”
“是啊,还有从前几任宫主的祭祀仪式效果都不怎么好,害得咱们灵脉日渐虚弱。而且他消失的那段时间被扣押是受了损伤的吧?如今再回到这个位置,他真的还能胜任吗?”
比起接受,谢遇安惊怒地发现更多是对他的质疑。
他心里自然是愤怒又感到不服。路明遥才继任多久?而他当年又花了多长的时间与这些人接触交际,尽心尽力完成他们提出的要求, 事事照拂着那些大小宗门,他们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谢遇安心里有所不服,但还是克制着没有把这心思显露在表面上, 只当什么都不知情安分守己地做着自己接任后该做的事。他刚回来,为了重新获得底下人的信任, 暂时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即墨尘和敖奕丞是怎么回事?”谢遇安安排好了宫中事宜, 准备开始跟进宫外的事务时才发现这两位主外的大将还没回来, “只是给太玄和箴海两大宗门做善后,也该回来了吧?”
一旁的白松鹤疑惑地看了他几眼,才说:“善后只是小事,宫主让他们结束后继续到观海宗做调查,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来。”
谢遇安闻言一怔,怒问:“怎么没告诉我?”
白松鹤也被他问得愣了愣,默默说:“这不是都知道的事儿吗?都知道宫……路明遥除了炉鼎的事情外,最想查清的就是观海宗昔年真相。”
虽然后来谢遇安在暗算路明遥那会儿私下向他承认了此事,但即墨尘他们被派过去时谢遇安还未露出自己的真面目,自然是会继续按命令行事。
谢遇安不知路明遥与他们几人间的默契,回想起那日路明遥是在他面前交代的事情,恐怕是他故意而为。
路明遥其实早就对他有所怀疑,即便是在他回来顺着仇天闵的‘供词’坦白了些事,他都没有完全放弃追查。
“没有任何证据与计划就胡乱调查,绕着个废墟能看出什么东西来,简直浪费人力资源。”谢遇安板着脸说,“下界又是一年春,宫外还有那么多事等着他们处理,先把他们召回来。”
目睹过路明遥被谢遇安偷袭的白松鹤现在面对他的命令总是恹恹提不起劲儿,却又为了自己和背后家族的着想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淫威,只能像个没感情的傀儡完成他的吩咐。
连带着宫里与他平时处得较好的长老和护法都察觉他的不对劲:“白长老,您最近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瞧着没什么精神。”
白松鹤冷笑:“心情不好,自然高兴不起来。”
“唉,是因为换了宫主还不适应吗?”
“说来也奇怪,明明在路宫主之前一直都是谢宫主与我们共事,当年他失踪时我们还担忧了许久。可这次他突然回来,却又不觉得有多大的高兴……”
谈话间,偶然见到前方有神色慌张的护法步伐匆匆从他们面前经过。
与白松鹤说话的那位是个爱凑热闹的,立即就上前把人叫住:“兄弟,何事如此匆忙?”
见到白松鹤,对方急忙朝他微微行了个礼才无奈道:“应,应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吧。”
“就是之前跟着路宫主的近身护法,那位凤族你们还记得吧?唉,这仙宫才易了主,他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尤其他手里还有路宫主亲手给的仙宫通行令,宫里的护法们没有权利阻挠他在仙宫的进出。”
“这不,他趁着仙宫里的人对他没有任何防备,溜进来一阵风直接把药山贰峰灵田里的灵植幼苗全毁了!那些都是谢宫主前几日才让人种下的珍稀灵草,我正愁着要怎么向宫主汇报此事呢!”
这本该是令人发愁的事儿,却见一旁默默听完这几句话的白松鹤突然笑出了声。
“白长老?”俩人有些不明白,在仙宫办事的都清楚宫里的那些灵田和灵植都是白松鹤的宝贝,要知道之前风涅搞破坏和偷摘他辛苦养成的果子时,他有多生气。
此时的白松鹤却笑呵呵说:“有活力真好,是吧?”
“……”
另一边的谢遇安暂时没有心情顾及风涅的作为。比起从前见血的大麻烦,风涅现在这些作为算是小打小闹了,也不知是另有打算还是真让路明遥给‘调|教’得乖巧。
如今他较为担心的是他埋藏多年的那个秘密会被仙界的其他人察觉。一切都是因路明遥而起,若不是他闲着没事做偏要追查当年观海宗的事,也不会闹出这么多后续的担忧。
虽然那日路明遥确实在他面前把自己毁得尸骨无存,元魂破散,可谢遇安一想到他心里总还是会有些不安。或许是因为他在仙宫的这些天总能无意从宫里人口中听见他们对他的谈论,即使他已经不在了,到处都有他的存在。
在下仙界所有人的眼里,路明遥是个令人望尘莫及的存在,以至于他听得多了都开始怀疑,这位从上界来的仙官真的能够如此轻易就被他暗算打倒吗?